《法师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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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与魔王-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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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重重地倒回焦炭之中,灰尘翻滚进入气管,让他剧烈咳嗽。他无法呼吸,却不想挣扎。在死亡几乎要来临的时刻,他看见了被遗弃在地的白色修士袍。

    突然,一股熊熊烈火在他心底燃起,这股仇恨的火焰给了他力量。他重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他发现了一些逃跑的脚印。

    思维重新回到他的脑中,他将嘴唇咬出了血,一步一步向帕利瓦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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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被怪追的报应() 
奥丁在快速奔跑。

    他从地面轻轻跃起,以人类无法想象的跳跃能30力,跨过一簇矮灌木丛,然后没入树叶间,转眼又跃上另一处低垂树枝

    他感到他的背脊几乎要撕裂——就好像用铁钉缓慢凿开,然后用滚烫火钳撑破心脏,对了,类似于人类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像鼓锤一样,沿着神经敲击大脑。

    他几乎吸不进气体,一切与外界交换的器官都好像被包裹在铅水之中他的血液,就像煮熟了一样,几乎要冲破血管,烫熟每一个细胞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滑腻的、像蛆虫一样的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破蛹而出

    “是使用本源力量的后遗症吗?还是”他想到了一个比后遗症更严重的假设,这个假设的结果,很大概率上会导致死亡。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纯种人类,因此没有人类的情绪,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焦虑、恐惧或者悲伤——他只想尽快解决问题,解决的方法是进入日落帝国。

    他一边用思考缓解疼痛,一边被一些细微声音追逐着竭力奔跑。

    仿佛树林里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哭泣的婴儿或女人,发出细碎的咽呜声。

    随着奥丁体力下降,奔跑速度越来越慢,这些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嘶声尖叫,如同钢筋一样,从四面八方穿刺而出。

    最后,这些声音几乎贴着耳膜呼啸,像一把锥子刺入脑袋。

    奥丁转头,一只巨大的眼球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由半流动液体组成的晶膜上,模糊地映出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具半溶化的石膏像。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晰感知眼球肌肉滑动发出的热量、鲜红色血管震动的声音

    一只恶魇追上了他。

    就在他回头的一瞬,恶魇张开了“嘴”——实际上是两片湿滑的透明薄膜,呕吐出一片鲜红液体。

    尽管奥丁已经有足够快的反应跳开数米特远,一些红色汁液依旧溅到了他的身上。被液体沾染的皮肤,迅速变成一团褐色,像被火烧一样鼓起一排白泡。

    而落到地面上的液体,砸出一片细密坑洞,与周围的石块、泥土剧烈反应,变成一股暗红色沸腾细流,蜿蜒之处,地表软化凹陷,反应产生的高温让地面飘起一层白烟。

    如果刚才没有避开,后果难以想象

    奥丁尝试抬起脚步——剧痛几乎让他倒在地上。看来没有足够的体能逃跑了。况且,他不确定的是,这片地带是否只有一只恶魇。如果慌不择路被其他魔族发现,那么他可能在假设成立之前就死在这片树丛里了。

    恶魇并没有留给奥丁喘息的机会,它看起来像染了血的尸袋,缓缓升起,以极慢的速度,调整角度——直到鲜红色晶体中,重新映出奥丁的身影。

    这个间隙,奥丁踉跄地走了几步,试图画出一个圆形、三角形相交的图案。

    在圆周最后连合的一瞬,恶魇像火炮般从空中疾驰而来,红色晶体中喷出一股明亮火柱,将奥丁站立的空间包裹其中!

    这股光亮越来越耀眼,几乎变成了橙白色,火星四处喷溅,树木和草地燃烧起来,火舌像蛇一样四处乱窜,瞬间创造了一片火海。

    “庇护。”火柱的正中间,传来了一句魔族语。

    像一张幕布被染上了杂色,橙白色火柱中心出现了一小片猩红,不稳定地收缩膨胀,接下来两种不同火焰相互交织,先是像未成形的玻璃球那样,猩红和橙红在一个不断鼓胀的弧面上快速流动。

    接下来,叠加的两种火焰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火球,把整片矮灌木丛吞噬其中,并像海浪一样迅速冲向高空、冲向丛林深处,一息之间所有事物全部气化,蒸汽笼罩了整片森林。

    剧烈碰撞让这两股能量烟消云散,很快火光消散,只剩下浓烈的白色烟雾。

    而奥丁依旧站立在原地,在他绘画的奇怪图案中央,急速喘气。让他庆幸的是,冒险成功了——他在流落阴影大地的人类羊皮卷上读到,这是一个防护型增益法阵。

    原理是输入较小的本源力量,重新约束法阵内的物质震动规律,使输出的力量增大数倍,并沿阵眼呈环形流动,达到抵消外部破坏力的效果。当然,奥丁匆忙之中简化了图形和材料,不如书中描绘那么强大,但应付恶魇已经足够。

    恶魇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它重新升高,红色晶体四周火焰蔓延。半液态的覆膜像灯油一样,让火焰瞬间膨胀,整个眼球看起来如同一颗耀眼光核。

    奥丁依旧站在法阵内,他几乎一动不动,只用一根枯枝,在三角符号内画了一个倒三角形。

    如果日落帝国的法师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异得掉出眼球。所有法阵都是真神馈赠人类的瑰宝,亘古不变。法阵中的复杂花纹,非**师以上不能掌握。

    法阵必须采用极为珍稀的原料绘制——绿松石、黑曜石、秘银、乌金、血晶、圣兽角等等都由圣域严格管控,绘制时间计以时日,甚至历经数月,期间需要不间断地冥思、吟诵,才能把神圣法阵复现出来。

    为了便于实战,往往把法阵蚀刻在珍贵原料上,制成法杖,比如拉尔森家族的附髓虫,便是以稀有材料雕刻在黑金木上。但要发挥法力量,还需要施法者本人进行吟唱。

    然而,奥丁只是用了一根枯枝,便创造了——一种与所有已知法阵迥然不同的图案,这个图案,似乎还发挥着类似法阵的效力。这不符合现有记载的任何法术知识,这种粗鄙简陋的形式,是对法术领域的亵渎,同时也是颠覆!

    奥丁当然不清楚这些他只是死死盯着向他冲来的恶魇。

    此时,他的精神海中展现了一幅神奇画面——图阵之内,好像有无数微粒在疯狂冲撞,而冲撞过程中,逐渐变成了一条狭窄光路,有一股幽暗光芒,从这条不稳定的光路一端流入,就像一条溪流,冲击着狂躁不安的微粒大陆。

    而微粒在暗芒冲击下,逐渐变得平缓,光路也越来越宽阔,河流越来越汹涌,最后变成了璀璨夺目的光辉,照亮了奥丁的精神海洋!

    同时,剧烈燃烧的恶魇,不停向四处喷射着红色腐蚀液体,摩擦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已经距离奥丁咫尺之遥!

    在最后一刻,奥丁把枯枝立于阵眼,用魔族语高声吟唱:“焰火!”

    瞬息之间,猩红烈火像岩浆一样从阵眼喷射而出,冲向天空,吞噬了恶魇形成的光核。

    光核拼命冲突,刺目光芒穿透整片森林,像一颗坠地彗星一样,拉出长长焰尾。逃逸出的火花在空气中不停炸开,溅落之处变成沸腾泥浆。

    猩红火焰并没有因此消减,反而向四周蔓延,火柱四周迅速窜起数百道火舌,像巨浪一样,一层一层地向冲突的光核翻涌。

    在火焰吞噬下,恶魇发出怪叫,就像无数女声在狭窄空间里嘶声哭喊。

    光核越来越黯淡,最后逐渐隐没在火海之中。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在最后一丝橙白色光线消失的时刻,巨大爆炸声从火焰中心传来,一刻之间,猩红火焰全部熄灭,血红色液体像暴雨一样砸落地面。

    奥丁所站的位置也未能幸免。

    红色液体所到之处,一切物质都被消融,变成暗红色沸腾泥浆,不停鼓起泡沫、冒出白烟。

    图阵内情况稍微好一点,但地面已经软得像面团一样,图案也被侵蚀得模糊不清。

    而奥丁正对着红色暴雨,背脊上被这些腐蚀液体砸出了数个焦黑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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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被背叛的小弟() 
“震动导通环形回路振幅增益”

    奥丁几乎30伏在地面上,试图回忆法阵创造过程,以抵消**上的痛苦。

    人类身体实在太脆弱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拥有稍微弱于魔族的身体机能,却极为容易达到极限。体能本源力量幻灭火日益增强,但每次调用几乎都要把**撕碎。

    这次,在达到极限的情况下,使用法术,再加上恶魇腐蚀液的侵蚀,让他体会到濒死的感觉。

    过了数分钟,他才能够让自己重新呼吸现在他全身温度比冒着泡沫的地表低不了多少就像把整具身体,架在火焰上炙烤一样每一个轻微举动,就让他如同被从头到脚被撕开。

    “开放通道干涉振荡粒子跳跃离轨放大”

    他沉吟着,试图站起来,结果徒劳无功,再次摔落在地,手上、身上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白泡。

    奥丁歇了一会儿,又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踉跄了几步,摇摇晃晃向帕利瓦城走去。

    “还差一点准备我要力量”

    *******************************************************************

    此时已经日暮。

    帕利瓦城的街道上,不时传来惨叫。

    几日前,连修士团和圣堂骑士都无法抵挡、自称圣域法师的人,为城市带来恐惧。

    圣域当然否认他们曾经指派了这样的人——实际上他们对帕利瓦充满鄙夷,认为这座异端混杂的城市是日落帝国的耻辱,神圣司祭团没有人愿意到这个边境城市来。

    同时,边境传来了几个圣域修士被杀的消息。

    管辖帕利瓦城的裁判所和圣堂一致认为——是带着战略阴谋的南丰术士干的好事。他用卑劣但并不强大的把戏,制造恐慌。

    并且,他很有可能还潜伏在帕利瓦附近。

    这多少带了强烈的主观猜测,但帕利瓦的圣堂司祭们和审判团一致认为这个异族人严重侵犯了圣域的权威,亵渎了真神奥西里斯,必须把他找出来,在人们面前烧死——而最方便的寻找方法,便是在城内揪出形迹可疑的人。

    于是城市便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任何一个“长得像异族人”,或“无法证明自己在帕利瓦有亲属”的人,随时可能被圣堂骑士捆绑、拷问然后砍下头颅。

    人们为了保护自己,互相猜疑,甚至恶意诬陷自己不顺眼的人为异端。等到马蹄声在青石街道上响起,就是丧钟敲响的时刻。

    血污在地面上肆虐,然后消失在下水道中,城外没有及时烧毁的尸体发出恶臭。赎罪大道的十字架上,多了几副南丰商人的骨架。他们的仆从被当众判处火刑。

    混乱中,圣堂趁机架空了拉尔森家族的管理权,遣散了家族骑士,城邦守卫军处于半解除状态,甚至连税收也被圣堂以赎罪名义剥夺,家族封臣各自逃亡。

    裁判所还宣称大公爵位的继承人叛逃了帝国神学院,与父亲串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任何人为他提供庇护都将诛连论罪。

    这种情况下,卡特?拉尔森远远绕过赎罪大道,发现那具倒吊的尸体已经不见——可能为了给新的罪犯腾出刑具,早已烧毁。

    他失去了让他唯一坚守、不至于发疯的目标。

    卡特的精神海好像灌满了铅水,内心与死人无异。他混混沌沌、踉踉跄跄地从秘密通道回到领主府邸,发现整座建筑空无一人,像废弃了的幽灵城。

    他似乎听见大理石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这可能使追杀者、巡逻士兵、修士或者没有逃跑的仆从可当他提起长剑、握着半烧焦的附髓虫试图查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领主府邸在短短数日内已经被洗劫了几次,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圣堂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或许他们认为卡特?拉尔森宁愿流亡也不敢回到这里。

    卡特靠着石柱坐下,旋梯在地面投射下巨大阴影,琉璃图案折射橙红阳光,光与影在地面上轻盈摇曳。他仿佛看见了往昔的日子,童年时代和少年时期在旋梯之间奔跑的情景、藏书阁楼和武器库之间父辈们行走的背影,好像幽灵一样涌进他的大脑。

    顷刻间,他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切惨剧并未发生。但马上,他把头撞向墙壁,血丝蜿蜒流下,他告诉自己必须面对事实,必须拥抱仇恨——但作用甚微,支撑他理智的最后希望已经破灭,现在他只是无意识地等待着命运终点。

    他用指甲缓慢地雕刻着黑金木,试图复刻出被烧焦的图案——千百次抚摸过、对着它吟诵、冥思过的法杖,在他脑中有清晰的记忆。他控制颤抖,直到指头流血,然后那些鲜血慢慢渗进黑金木中,只在烧焦表面上留下一道浅痕。

    直至深夜,他最终完成了这个工作。他瘫痪在大理石地面上,全身上下,如同流血的手指一样,冰冷麻木——他怀疑死亡的感觉是否与此相同。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晃动的光亮让他从这种麻木中惊醒,跌回现实。

    他像一只受惊老鼠一样弹了起来,快速躲入旋梯下的储物室中。这个放置杂物的小空间,只能勉强容下一个人,门板年久失修,散发着霉味、摇摇欲坠。

    脚步声就像丧钟,敲击着他的心脏——他在门板的缝隙之间,看见了火光下的人影。

    是五个圣堂骑士、三位修士,以及一个领主府邸的扈从。卡特记得他,是个忠诚的中年人,祖辈数代追随拉尔森家族,自己还亲自为他夭折的儿子举行过葬礼。

    此时这个中年脖子上被套着麻绳,双手双脚也拖着铁链——铁链摩擦过地面发出响声,像锯条一样撕裂着卡特的神经,让他的脑袋几乎炸开。

    必然会照面卡特如是想,无法逃脱这是一条直通过道——从随从门进入,穿过长廊,就是旋梯和府邸大堂。任何动静在寂静黑夜中都会给捕猎者带来清晰信号。

    卡特的视野被眼前的背叛者填满了——像稻草一样凌乱的头发,还粘着汁水,脸色灰青,上面有三道还没结痂的疤痕,嘴唇上的皮裂开,嘴角上凝结了一层黑色、厚厚的血渍,他的眼睛深深陷到眼眶里,眼球稍微突出,上面蒙了一层灰,下意识地转动。

    像一只鬼这只鬼正迎面向他走来。

    这个扈从粉碎了卡特仅存的幻想——没有人会为忠诚战斗至死,所有人都已背他而去,这里就是他的坟墓。

    卡特拉开木门,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堂奔去

    他的身后传来修士的吟唱声,一团火球在他方才藏身的位置炸开,紧接着整齐的、长剑出鞘的声音穿破黑暗,剑刃在火焰下反射着冷光。

    照明火把被高高举起,一瞬间领主府邸的大堂呈现出它的本来面貌,墙上、地面上,像恶作剧一样,密布着长长得黑痕——这些全都是火痕和血渍。

    这里发生过屠杀。今夜很可能还要增添卡特?拉尔森的亡魂。

    入侵者看清了前方的身影,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个死人。

    卡特一动不动地伏在地面上,衣衫褴褛,皮肤苍白如纸,上面满布青筋,绿色瞳孔已经微微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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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弟落难() 
顷刻间,火把全部举向府邸大堂中央,修士和骑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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