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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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与魔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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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圆、一小簇火苗带来的奇妙法术。

    于是,人们便深深敬爱这位无所企图、只会付出的圣人,认为他用自己的血肉,承受了世人的苦难——他比任何高高在上的神明,都要真实得多。

    人们紧紧围在他的四周,以碰过他的衣角为荣,如果能够幸运地碰到他的手或者皮肤,那么这位必定是受祝福的。一句半句奥丁?迪格斯的话语,都被视为不可辩驳的真知灼见。

    各家各户都搬出奥西里斯神的画像、木制刻件、祈祷用的小符文、从圣堂处领取的圣颂经卷,把这些堆积成山、从前虔诚跪拜的物品,点起了火

    于是,从清晨到深夜,帕利瓦城一直处于一种挣脱束缚、迈向新世界的狂喜之中——旧的日子很快被人们遗忘,他们重新获得了新信仰,觉得神圣之光眷顾着城市,从前不可奢望的财富、幸福、力量,都在眼前。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在新领主几乎因为缺少睡眠和进食而发疯之时,奥丁?迪格斯请求觐见。

    “让这个虚伪的家伙见鬼去吧!继续当他的圣人,把相信他的家伙带进地府!”卡特?拉尔森几乎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奥丁却早已越过守卫阻拦,站在了他面前。白袍术士将厚厚的一叠手卷放在了年轻领主面前,上面详细描绘着帕利瓦城法阵图案,标注了每一条应该蚀刻的线条,注明重绘罂粟花剧场转置法阵、圣堂圆形法阵和裁判所十字星法阵所需的一切原料。

    “古人的智慧过于伟大——短短几天我没有办法重构整座城市的防御,只能依靠微薄学识,推演出基本的修复方法——有了这些法阵,加上对群众的有效训练,抵挡帝**队的问题应该不大。”

    奥丁微笑着对深陷焦虑的领主说道。

    “难道前些日子,您一直在研究这些等等,帝**队?难道不是圣域的力量吗?”卡特?拉尔森为自己的猜疑感到不安,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但奥丁的说话远未能解除他的疑虑。

    奥丁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回答:“如果是圣域,**师罗斯的信鸽应该早就到了——我相信圣域不会派遣军队。”

    卡特更是惊骇万分,那位私生子叔叔,什么时候开始与眼前年轻人联手的?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圣域不会踏平帕利瓦?

    “如果你觉得那些飞往帝都的小鸟儿有用的话,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奥丁边说着,边观察卡特?拉尔森的精神海——他果然为自己知道私通阿瑟?斯坦利的事情,感到万分震惊。

    年轻领主在绝望之时,已经铺好了退路——他写信请求自己的养父,为他与他的子民提供庇护。然而,奥丁想要的,却比这多得多。

    正在说话间,一只白色鸽子扑腾翅膀落在了窗棂上,琉璃瓦把鸟儿染成了彩色。它低头在奥丁面前梳理了一下羽毛,显得十分疲惫。

    奥丁在小鸟脚下找到了信件,轻轻展开,看见一行细字,便微笑起来,说道:“是时候了。在我离开的日子,完成卷轴上的一切。”

    年轻领主紧张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将到深谷城去——为了帕利瓦的胜利。”奥丁笑着回答。

第四十章 黑剑() 
奥丁再次穿过大片大片的密林、越过大峡谷、进入铁山脉的边缘,进入了深谷城。

    深谷隐藏在帝国西境的丛林之中,按理说应该道路闭塞、人迹罕至。但世代深谷人都对财富有着巨大热情,他们以经商为传统,在深谷城领主的带领下,开辟了宽广的道路,翻阅山麓、越过平原,从帝国到蛮族,甚至远至南丰和北从,都有深谷商人的身影。

    深谷城与帕利瓦城十分不同,可以说奢华无匹也不过分——能通过两匹马的道路四通八达,每座建筑都用雪花石、玫瑰石、金线石、绿洱石建造而成,显得色彩明快、端庄华贵。

    城市中央树立的不是圣堂,而是巨大的领主府邸——整座府邸用金线石堆砌而成,弧形穹顶上贴着镶金壁画,描绘了深谷人渡过韦雷河、到达异族的图画。

    围着建筑外墙从头到尾走一遍需要一个小时,府邸后面还有领主花园,种满了奇珍异草,四季都有洋溢着鲜花香气,里面树立着历代深谷领主的黄金塑像,一大一小两个喷水池让花园增添了轻快荡漾的气息。

    深谷领主的“野马”们在树木和喷泉间嬉戏(详见第十七章黄金长廊),她们身穿薄纱,上身的山峰和下体间的密林隐约可见,水渍和汗滴让那层轻纱贴上了肌肤。她们比帝国女人更健康的肤色,能让人心潮澎湃,天然的野性极易挑起人的征服感。

    奥丁依旧不打招呼,便进入了黄金长廊。那幅巨大的贴金画下,女人们三三两两地斜依在金线石上,看见年轻俊美的白袍术士,便向他眨眼睛,并用手抚弄自己的山峰。阳光在她们粉红色的圆圈上洒了一层蜜粉,又在腿间的树林里镀了一层金。

    白袍术士却并未对挑*逗作出回应,而是手持密函,来到了长廊尽头。

    同样在水池边,他看见了深谷城公爵泰德霍尔,还有一位高大、深沉的中年男人——有着高挺的鹰钩鼻、蓝色眼睛和浓密的金色头发,看起来好像从冰窖里走出来一般,全身冒着寒气。

    金发男人上半身赤*裸,显然刚从冰凉泉水中洗濯掉夏意,他的一只手不离身边的长剑——那是一把剑身宽阔、乌钢打造、黑得发亮的武器,似乎与主人一样,从寒冰里锻制而出。

    这两人正在高声谈笑,看见奥丁前来并未为意。

    “小霍尔现在成为了新王的财政大臣,霍尔家族迅速在新权力下站稳了脚跟。”金发男人微笑,尽管他试图露出轻松的表情,却同样给人以压迫感。

    “哪里的说话埃文不懂的太多了,至少他还不懂得给国王的近臣送去一堆的女人,搞出一屁*股的私生子来。反而是您,黑剑大人,为我们的小君主守住了寒冷疆域——才让北从的铁蹄,不敢踏足国土。”深谷城领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称为黑剑的男人看向奥丁,嗤声道:“哪里来的小鬼?”

    老霍尔没有抬头:“这位自称拉尔森家族扈从的小家伙,在南部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哈哈,听说把圣司祭约翰费舍尔赶出了帕利瓦城。”黑剑干笑了两声,气氛却更冷了。

    到了这时,老霍尔才勉强向奥丁作介绍:“这位是尊贵的恺伊斯特公爵大人,冰魂城的领主——拥有帝国最强大的军队,镇守北域。”

    白袍术士向伊斯特公爵行了个礼。

    随即,两人便不再理会奥丁,继续攀谈,只是话语间有意无意,像是说给这个年轻来客听。

    “可怜过世皇后安娜斯坦利再无子嗣,如今银鹰城的女人独掌大权。她那未满七岁的儿子,却是个疯癫无脑的君主,听说前日才叫人把他的弄臣,丢到开水里,听着他的惨叫,说是世上最美妙的歌谣。十五日前他遣人剥了银枪骑士托德拉尔的皮。”

    深谷城大公说着如今的宫廷传闻,如同闲谈。

    “当今太后,银鹰城的蕾莉亚斯坦利却一心要树立施行铁腕政权,任由她的儿子把敌人的头颅插在枪尖、举上城墙。”

    说到这里,黑剑却没有答话的意思,他冷色的眼睛看向一直微笑着站立在旁边的年轻人。

    突然,他举起长剑,黑色冷光像飞箭一样,呼啸着直指奥丁的喉咙。

    “我们在商量——如何干掉国王,你有什么好主意?”冰魂城领主语调深沉,似乎在诘问一个无生命的事物。

    白袍术士却不动声色,似乎看不见指向他的长剑,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啊呀,如果现在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真要命丧当场——难怪冰魂的黑剑会与深谷的丛林狼、帕利瓦的毒蝎组成昔日帝国的铁三角。”奥丁慢悠悠地说道,言语里毫无敬意。

    “别耍嘴皮子,说!”黑色剑刃向前了半分,割破了白袍的领口,贴上了奥丁的皮肤。

    “每次前来,霍尔大人都会给我同样的惊喜——上次是女人,这次是男人,然而这些威吓对我毫无作用。这么说吧——我感受不到恐惧,也不会被任何事物诱惑。”奥丁微笑着说。

    然而这些说辞让剑锋又向前了一些,鲜血沿着白袍术士的脖子爬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衣领上,在金线间化开变成淡淡的血渍。

    “其实我们都知道,问题不在于帝都,而在于圣域。”奥丁每一个词语都说得缓慢而清晰:“那四个合谋杀死先王的家族,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圣域乐于看见我们相互斗争,永远躲藏在背后,盘踞于权力顶端——恐怕先王图灵斯坦利,就是因为拥有将帝国连为一体的力量,叫圣域畏惧,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白袍术士在长剑直指下,面无惧色地述说着。

    这一切也是两位城主所心知肚明、却隐而不说的。

    “说出你的计划。”冰魂城主没有半句废话。

    “你们的策略毫无创造性、畏手畏脚,你们想联合起来,以国王权力作为砝码,与其他城邦掰手腕,与圣域谈条件,好从帕利瓦的尸体上得到最大利益,并且不被赢了先王的白林、银鹰、辰星、西塞四城蚕食。”

    奥丁微笑:“也难怪,利益越大,风险越大,你们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不愿当对方的马前卒。那么好吧,帕利瓦就来做这枚牺牲的棋子,让你们实现野心——推翻当今国王,列庞斯坦利。”

    恺伊斯特听完这句话,放下了长剑,重新在水池边坐了下来。

    ——————

    喂,那位叫黑剑的哥们,看到的话赏个脸呀?

第四十一章 阴谋() 
“帝国南部出了一些乱子——你们也知道,祭礼日被叛神者破坏,魔鬼进入了帕利瓦城,圣司祭约翰带领司祭团撤离了城市,连审判团也不愿意停留——现在帕利瓦就是一座无主之城,罪人海撒拉尔森的儿子准备重新建立秩序。”

    白袍术士重新说了一遍南部的形势,深谷城的眼线日日穿梭于城邦之间,霍尔公爵自然对此一清二楚,但恺伊斯特却敏锐地觉察出一些新信息来。

    “你说——魔鬼?这难道不是一个幌子?我们谁也没见过魔鬼,甚至连奥西里斯神我也不太相信。”伊斯特公爵握紧了放在剑柄上的手,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咬人的野兽。

    “这是真的我的信使告诉我,他们亲眼看见一大片漂浮在天空中的红色眼球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怪物,这些怪物吐出的水能让人融解、吐出火焰把一切烧成灰烬,堕落地面能够炸开大洞,三分之一的帕利瓦人为此而死,城市几乎成了废墟。”

    深谷城领主解释道:“首先,一个仆从可能欺骗我,但不会有数十个下臣同时欺瞒我;其次——我相信叛神者远没有把司祭团和审判团赶出城邦的力量。”

    “否则我们不可能如此安然地坐在水池边,喝着好年份的葡萄酒,吃着这些新鲜莓果,谈天说地——早就害怕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势力,冲进城池,掠走财富、夺取权力、把我们的头颅挂在城头上了。”

    这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和商人对一切看得十分清晰。

    “继续说你的计划,年轻人——我手里的剑没有忘记你。”恺伊斯特对这些毫无意义的调侃不感兴趣,但他明显承认了魔鬼入侵的事实。

    这是个有趣的人——永远只相信摆在眼前、证据确凿的事情。奥丁如是想,于是他继续述说,并且不断地增加细微末节,以坚定伊斯特公爵的判断。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猜测圣域的计划。您不相信有魔鬼,同样地,帝国大地上的人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连圣域也不能相信——这关乎他们的尊严和声望——魔鬼入侵大陆,是神庙堕落的象征,是末日的征兆。”

    “于是,我们可以大胆地判断,圣域不会派遣圣军攻击帕利瓦——他们人数稀少、惜命如金。正好新国王需要向他们表示衷心——因此圣域将命令君主遣兵攻打叛乱城邦。”白袍术士说出了他的判断。

    “如果圣域攻打帕利瓦,你还要接着说下去吗?”恺伊斯特打断了奥丁的话。

    “你接下来要说的,都建立在这个狂妄、不可靠的判断上——我认为你应该衡量一下自己的说辞。”深谷城领主同样对此翻纸上谈兵的话感到不满。

    “大人,您有您的‘野马’,我有我的‘信鸽’——我的鸽子能飞到圣域,看清里面的一切——如今已经距帕利瓦城剧变十三日了,依旧毫无动静——说明圣域不可能再举兵。”奥丁微笑着回答,语气非常笃定。

    “啊,也许您认为我只是一个不知深浅、想把你们也拖入陷阱的毛头小子,说话时候脑袋长在背脊上——但想想上次的承诺——我说只要一些暴民——现在看到了结果,您就会知道,在我身上的投入和收益,绝对不能只用划算来形容。”

    白袍术士打了个哈哈,却直击深谷领主心中的疑虑。

    “你什么也没带给我们——焚烧剧场、帕利瓦崩溃——于我们何干?你只不过在帝国南部搞了一场闹剧而已。”霍尔公爵冷声道。

    平常人通常会被他的话语震慑,然而奥丁明白这不过是生意人惯用的伎俩罢了——讨价还价必须先降低对方的价值。

    “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么伊斯特大人也不必坐在此地。两位大人都很清楚——圣域向来只把目光瞄准皇室和领主,却从不正眼看自由民,突然冒出一班自称叛神者的乡下人——”

    白袍术士故意用滑稽的语调说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徒们既不会派兵,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们只会剥夺他人的利益,彰显自己的权威。”

    “圣域宣布封锁帝国边疆,任何人不得进出国境。”奥丁直截了当地指出当前的形势。

    “战争需要金钱——银鹰篡夺王位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钱财,霍尔公爵也知道国库在圣域连年盘削下十分空虚,其他三城拱卫皇室也不是为了什么王国荣誉,不过想多分一杯羹罢了。现在封锁边境相当于攥紧了新国王和银鹰城的喉咙——他们没钱了。”

    白袍术士装作同情地摆出了一副难堪的表情:“要么向圣域借贷——哦,他们管这叫‘救济’,要么凭借手里的一点特权,往南丰或北从弄点儿金币。”

    “尽管深谷领主满肚肥油,也熬不过封锁的寒冬,沿路上连手工匠人都休憩了——我想诺大的金宫,估计连一场宫廷酒会都办不起了吧。”奥丁一点也不避讳霍尔公爵,拿他的处境开起了玩笑。

    深谷城领主脸色变得不好看,而恺伊斯特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是知道帝都向南丰秘密派出了一队使臣。”

    白袍术士语调十分愉快:“伊斯特公爵真是个明白人——这就是我跟你们谈判的条件,我让使臣在南丰境内被杀的消息传得满国皆知,而霍尔大公,则为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资金,还有一支两百人、训练有素的精兵——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依然不明白,我们将得到什么好处。”深谷城领主分明已被打动,却仍然提出诘问。

    “届时,帕利瓦会再次赢得奇迹,重挫帝**,圣域对新君主集团的能力和忠诚产生怀疑,四大家族联盟分裂,说不定会有胆小者见风使舵——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公布国王被谋杀的真相,高举正义旗帜支持国王的弟弟——阿瑟斯坦利登上王位。”

    奥丁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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