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玛忽闪着大眼睛,似乎成了一个无稚少女。她问,“那他们采取的特殊手段,又是一些什么样的手段呢?”
龙川摇摇头,“具体就不用说了,反正犯人肯定是没有了行动能力,可思想和意识、感觉都清清楚楚,又只能混吃等死。”
阿格玛皱起了眉头,看看龙川,又看看多勒。“那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呢?”
龙川笑了笑,看了看我,“这样的办法太多了。你自己想吧!”
多勒说,“如果一个人罪大恶极,直接把他杀了,确实是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活着。留着他的眼睛能看,留着他的耳朵能听,但是要废去他的双手,让他伤不了别人,废去他的双脚,让他不能逃脱。最好再割去他的舌头,让他不能胡说八道。让他就这样活着,看得见听得见,却再也不能害人。让他在这样的日子里忏悔自己的罪恶。”
多勒一开口,我终于明白了阿格玛的用意。我冷笑了一声,“你们配合得倒是很默契啊!”
多勒一听到我的冷笑,便立即收声。他一脸畏惧地看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触犯到我了。
我冷冷地看着阿格玛,“你把若雨怎么样了?”
阿格玛一看我发作的样子,终于有些害怕起来。她低下头,嗫嚅着。“也没怎么样。就是我审她的时候,她骂我,骂得很难听。我一气之下,就把她的舌头废了,让她从此再也不能骂人。后来,她又用手挠我,我就把她的双手废了。接着,她又用脚踢我,我只好把她的双脚也废了。她现在就像师叔说的那样,双手废了,伤不了别人,废去双脚,不能逃脱。废去舌头,不能胡说八道。她以后就将这样活着,看得见听得见,却再也不能害人。不过,她的双脚还能站立,能慢慢地行走。她的双手吃饭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说,“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手下留情了啊?!”
阿格玛终于不再吭声。
我说,“博格达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像这种情况你是不能擅自处理的。何况,我已经警告过你,你了解她的情况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阿格玛嘟囔着说,“可你又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我瞪着阿格玛,“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错的并不是不知道她是谁。而是你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擅自处理她的。这是博格达的规矩,违反者必须受到惩处。”
阿格玛一听要惩罚,她当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惩罚。这是她难以承受的。她一下吓得脸都白了。
多勒在边上说,“师父,你就帮帮阿格玛吧!”
我看着多勒,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你一定要记住阿格玛的这次教训。在处理一件事情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不要轻率处理。否则,就可能是害人害己。”
多勒看着一脸严肃的我,认真地点点头。
我心里清楚,阿格玛的行为完全是因为我。实际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是我平时任由她胡闹,把她惯坏了。她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是非观不清晰,加上在心里和我闹着一点小情绪,就把一口气一古脑地撒在了若雨的身上去了。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以为大不了就和以前一样,对我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她的这种行为,其实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阿格玛的心里对我是有想法的,在明确了不能跟着我之后,她心里一直就有一种情绪,这种情绪需要发泄。只是她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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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战后的事:三十六、承担
我停顿了一下,对多勒说,“这件事,师父也不能罩着她。她这个漏子捅得很大。不仅是她要受到处罚,恐怕连她的部落,她的师父都要受到牵连。”
多勒和阿格玛都瞪大睁眼看着我,似乎不相信后果会这么严重。
我看了看多勒,说,“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知道。”说着,我又转向了阿格玛,“博格达神庙里,供着的第四幅神像你应该知道的。若雨就是那人的亲妹妹。在博格达长老会中,有两个最难缠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人。你竟敢擅自向那人的妹妹下手?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阿格玛这时才真正的手足无措起来。
这时龙川听着我们的说话,一会儿看看多勒,一会儿看看阿格玛,一会儿又看看我,显然是一头的雾水。
多勒还是坚持为阿格玛说情,“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说,“能有什么办法?这事瞒是瞒不住的,那人早晚会知道。”
多勒说,“那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毕竟若雨对博格达做下的事情,让博格达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难道就不应该受到处罚?”
我说,“问题就在这里了。若雨对博格达做下的事情,让博格达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应该受到处罚。阿格玛这样做了,算是对若雨的处罚,还是不算?如果不算,那人必定揪住阿格玛擅用私刑,不依不饶。艾雅会因为这事,受到牵涉。阿格玛的部落,必定受到处罚。”
多勒说,“我姐也会受到处罚吗?”
我说,“不会。因为我的缘故,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说她管教不严什么的。那人要是为难艾雅,这事反倒好办了。”
多勒问,“为什么那人为难我姐,事情反倒好办?”
我说,“艾雅从会走路,就跟着我和他们一起混。这事艾雅事先又不知道,况且现在是艾雅打理这边部落的事,有权做任何处理。那人要是为难艾雅,不就是为难我吗?那人又没有我的拳头硬,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要是闹将起来,那人能奈我何?只要那人一闹,大家也就跟着没事了。那人是个很敏锐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只会静待处理的结果,然后将更严励的手段,使用到阿格玛和她的部落身上。”
多勒说,“要是认可这就是对若雨的处罚呢?”
我说,“如果认可这就是对若雨的处罚,那就面临着两个问题。首先是助长了任意妄为之风气。博格达是有规矩的,在规矩面前,能不能网开一面?那以后呢?规矩还有什么用?其次,要是认可这就是对若雨的处罚,那就意味着不能再对若雨进行处理。这样,那人倒是不会有什么不满,阿格玛和她的部落也能逃过一劫。可若雨就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了。日后人家要是把若雨带走,我们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了。那人要是带走若雨,就凭阿格玛这手小把戏,还能难得住人家?你想,若是让若雨回去了,她会做些什么呢?”
多勒挠挠头,说,“她会带更多的雇佣兵来。”
我说,“如果她带更多的雇佣兵来的时候,我和艾雅又都不在这里,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将那些人全部消灭。”
多勒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行。”
我问多勒,“那你告诉我,谁行?”
多勒又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我说,“如果没有人行,就意味着雇佣兵的胜利。你知道战败的后果吗?”
多勒摇摇头。
我把头转向龙川,“你告诉他们,战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龙川说,“按照惯例,这样的行动,在行动的目的达到之后,为了保守秘密,将毁掉所有的建筑,不留一个活口。”
阿格玛终于流下了眼泪,她先是低低的啜泣,然后便号啕大哭起来。
看着一直是没心没肺的阿格玛,哭成现在这种伤心的样子,我心中有些不忍。但我没有制止,也没有安抚。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事情必须自己经历,自己感受。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明白。明白了,就长大了,成熟了。我想,阿格玛应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过了,她也就体会过了。
阿格玛止住哭声之后,抬头看着我。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种坚毅的光芒。
阿格玛说,“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所有的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希望我的事,不要连累师父和我的部落。”
我点点头。看到阿格玛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心软了。
我说,“你现在就去你师父那里,把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阿格玛点点头。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毕竟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不忍也不愿她受到太多的磨难。我说,“告诉你师父我的决定,将若雨以现在的状况,永久地囚禁在这边的神庙里。你从明天开始,在圣水面壁思过。没有我和你师父发话,不准离开圣水一步!”
阿格玛显得有些意外,“就这些?”
我说,“你显处罚轻了?!”
阿格玛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至少会让师父把我逐出神庙的。”
我说,“要是那样,你就死定了!”
阿格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我说,“惩罚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只要你真的知错,以后不再犯也就是了。我希望通过这件事,明白三个道理。一是在处理事情前先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是明白没有人可以真的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三是一个人做了事,就必须承担事情的任何后果。”
阿格玛使劲地点点头,她嗫嚅了半天,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阿格玛走后,龙川说,“你是把事情替她扛下了!”
我点点头,“她还小,一生还很长。”
多勒有些兴奋,“就知道师父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说,“你都帮她求情了,我还能怎么样?!不看金面也得看你这个佛面啊!”
多勒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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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我的复仇:三十七、喜事
转眼离和小妮、小弟他们约定的日子就近了。神庙这边,艾雅派来了另一个圣女,打点日常的事务。龙川完成了对那些未来的神庙守护者的训练之后,从中抽出了几个人协助他开始对各个部落的轮训。其他的神庙守护者,则返回各自的部落,开始了往神庙新居地的迁徙。很快,龙川抽出的那几个人,就可以独立地对部落参加轮训的人,进行训练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龙川把训练的工作交给了他抽出的几个人,便带着龙川和多勒出山,准备迎接阿妹的棺椁。
经过狼族居住的村落时,我们几个进村呆了一天。我让多勒回家去看看,顺便找几个去过山外的年轻人,随我们一起出山。
我先去看了那个被我抓获的雇佣兵凯恩。凯恩在这里并没有被关押,只要不出村子,他的行动还是基本自由的。但是部落派了两个人跟随着他的行动。凯恩和村里的人相处得很好,他的性格随和,本是学建筑出身,在村里进行战后的修缮时,忍不住加入进去,竟然忙得不亦乐乎。凯恩的付出,也得到了村里人的认可。只是大家对他这种高鼻深目的长相,好奇心一直没有减,都纳闷他那一头金色的头发,高得出奇的鼻子和蓝色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我看到凯恩时,他正在和一群孩子们玩得热火朝天。当我告诉他,过些日子,我就可以送他回国时,他竟然一口拒绝了。他说他那里都不去,他要留下来。他喜欢这个地方。看着这个脱去军服,一身部落人装束的凯恩,我想,那就随他去吧。
在村里,我意外地看到了被小妮、小弟拉下的那个香港女孩子梁家惠。由于她一直是随狼族的女人和孩子们一起行动,和小妮、小弟他们分开后就没再见面。小妮、小弟他们离开之前,曾让人告知过她,但她回信说是想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她会自行回港。见到梁家惠之后,我才知道她和村里的孩子们相处得很好,她决定留下来,就是因为这些孩子们。她想在村里的学校做一年的义教,教孩子们一些现代的科学知识。我觉得梁家惠的想法不错,就告诉她,我可以协调让她公司将这个学校作为一个扶持的点,她可以作为公司的派员,工作的时限由她自己决定。如果她要离开时,公司就派人来接替她在这里的工作。这样,也可以保证孩子们学习的延续性。最后,我让梁家惠列出一份孩子们学习需要物品的清单,算是我对她的支持。
从梁家惠的口中,我知道她回到村里后,一直和娟子住在一起。娟子本来是在这段时间成婚的,由于战事,只好将婚期推迟。不幸的是,娟子的未婚夫在最后围歼雇佣兵的战斗中负了重伤,且伤势一直不见好转。看来,娟子的婚事只能一推再推,直到她的未婚夫伤势痊愈了。
和梁家惠分开后,我就直接去了娟子的新家。我想,娟子是跟我来到这里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要嫁在这里,我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作为娘家人,我当然应该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走进娟子的新家时,娟子看见我很高兴。但我发现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倦意,想必是照顾伤者,疲劳所致。她带我看了她躺在床上的未婚夫。娟子的未婚夫正好醒着,看见我就挣扎着要坐起来。我伸手按住他,示意他不用动。我看了一看娟子的未婚夫,是胸前中弹。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肺部穿过,没有什么大碍。我对娟子说,“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了,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公。”
娟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未婚夫,又看了看我。说,“你现在好像很厉害啊?”
我说,“一般一般,亚洲第一,世界第三。”
娟子笑了,“还是那样贫。你说,以前我们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我说,“不奇怪,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的!”
娟子说,“你这一身厉害的本事是在哪里学的?”
我说,“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要是大家都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混饭吃?”
娟子咧嘴一笑,“还是那样没正形。”
娟子的未婚夫听了娟子的话,有点急了。说娟子不能这样无礼。一边说着,一边又挣扎着要起来代娟子赔罪。我再次伸手按住了他,说,“我和娟子是朋友,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你不用责怪她。”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灵气修复着娟子的未婚夫的伤口。
娟子有些歉疚地看了看未婚夫,转移了话题,说,“他这个伤,要多久才能全部好起来啊?”
我说,“这么急着嫁人啊?!要不这样,你先定一个结婚的日子,我在这个日子之前把他治好,决不耽误你们成亲,怎么样?”
娟子目光中露出了欣喜,“真的?”
我说,“一言既出,童叟无欺!”
娟子说,“三天,三天后我就成亲。”
我说,“这么猴急?”
娟子说,“这可是你说的,我选日子,你在这个日子之前把他治好,不耽误我们成亲的!”
我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在之前把他治好,但你成亲得在五天后。”
娟子说,“这是为什么?”
我说,“因为时间太仓促了。你是我带来的人,我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你嫁了。你怎么也得出山去采办一些结婚用的东西吧?到时,你们的婚礼就在神庙那边办吧。我让所有的部落头领来给你们证婚。这可是博格达庆祝胜利的婚礼,意义非同凡响,必须要让博格达所有的人都感受到这喜庆。”
娟子说,“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说,“我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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