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是?”柳四娘说起杨初月亲事,脸上带着浓浓暖意。
邱家七人刚到丰莱镇,对杨初月定亲这事还不了解。咋一听到杨初月要嫁人这事,都很惊诧,邱振晔听到此处,也忍不住往杨初月那里多看了几眼。只见杨初月安安静静坐柳四娘身边,柳四娘说话她就低着头听着,脸上还带了淡淡笑意。
两年多不见,杨初月倒长得妩媚俏丽,没半点当年影子,女大十八变,果然不能看低了她。当年邱振晔还想纳杨初月做妾,杨初月拒绝了,虽然他宽容大度让杨初月回了家,但现听到她要另嫁他人,心里有些气赌。有种放眼前无关紧要但必不可少东西某天突然不见了一样,心里空荡荡。
邱老夫人脸上笑意僵了僵:“原来初月定亲了,不知道是哪家儿子这么有福气?”
柳四娘脸上和眼睛里满满都是清亮笑意,说:“是莱川县城孟家,是做布料绣品生意,莱川县是有头有脸大家。五妹虽然是嫁过去做继室,但也比一般庄户人家好了很多。当年五妹从京城回来已经过了适合谈婚论嫁年纪,她婚事就一直拖着,直到去年才有了眉目,四月初时候已经定亲了。我们一家现都帮她准备嫁妆,也想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邱晴然听到杨初月要嫁到县城里给一个满身铜臭商人做继室,心里有几分同情她。杨初月容貌也不差,犯不着自掉身价委身当填房,找个殷实富足子弟嫁了还行。邱晴然同情杨初月同时,一方面有种一朵鲜花插牛粪上感觉,一方面又瞧不起她贪图富贵。前几年她不是挺硬气吗,怎么两年不见就变得和那些只知道贪图富贵女子一个德性了?
邱老夫人心里想着,当一个商贾继室有什么好?还不如当初留京城给邱振晔当贵妾。嫁去做继室,还想嫁得风风光光,听着就像一个大笑话。“我可听说这继室不好做,不止要应付嫡妻原配留下孩子,自己生还没好前途。”邱夫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心理极是不屑杨家做法。
这个问题杨初月和柳四娘早想到了,柳四娘说:“这事我们定亲前已经想好了,孟先生说他长子已经成年,已经为家族生意撑起了一片天地,至于另两个小都十来岁懂事了,他们将来事也不用五妹操心多少。至于以后初月孩子能不能继承家业,也得看他造化。真正有本事人,只需长辈稍加提拔,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孟先生说了不会亏待五妹,我们也信得过他。孟先生人品可是整个莱川县城都夸。”
“话虽如此,可真要相处起来还是很难。你刚才说那位孟老板大儿子都成年了,不知他贵庚啊?”邱老夫人说。
“孟先生今年三十又七,正值壮年。”柳四娘说道。
杨初月知道邱家这是看不起她嫁给一个商户做继室,不过她认定孟坚诚是好人,嫁给他当继室也不是什么不光彩事,只要以后自己过得好就成,何必乎那么多非议和不必要眼光。想起她离开京城之前,邱老夫人给邱振晔定下了一门亲事,据说那位夫人姓侯,见到这次邱家难逃,她并没跟来,遂开口问道:“婚姻大事草率不得,应下这门亲事我们一家都想深思熟虑过。不过怎不见侯夫人?她也是做继室,倒可以向她请教些经验。”
邱振晔面色一肃,随即露出杀气,藏长袖里双手也握紧了拳头,邱老夫人也是同样深沉着脸。杨初月不知邱振晔续娶这位侯夫人到底怎样给邱家带去了麻烦,见到邱家两人闻之面色后,心知说错了话,只得移开话题,说:“买宅子我还得去看一看,另外我娘生了,先扶她回房休息了,就不打扰夫人大公子和小姐休息了。”
杨初月扶着大肚子柳四娘回了房,路上,柳四娘拍着胸脯说:“刚才邱家大公子眼神太吓人了,像要杀人似。”
邱振晔是个小气报复心又重人,杨初月不知道刚才怎么就触了邱振晔逆鳞,只希望他不要记仇才好,“娘,我们还是回房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堂屋中,邱老夫人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都是为娘看错了人,给家里惹出了这么大麻烦。”
邱晴然走到邱老夫人身边,抱着她肩膀说:“娘,这不是你错。”
邱振晔什么都没说,郁郁地回房躺下,看着两个体弱多病儿子和天真无邪女儿。想当初侯家把女儿嫁到邱家来,不过是为了讨好如日中天忠毅侯府,把原本已经和别家定下口头姻亲嫡女嫁到邱家,侯卉琴原本就不想嫁到邱家当继室,一直对邱家人不冷不热,尤其对邱老夫人可以用“憎恨”二字来形容。
侯卉琴不甘不愿把身体交给他后,还和原来有婚约那个男人藕断丝连,给他戴了绿帽子,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不知被多少人嘲笑。皇帝登基后没多久正要拿邱家动刀,于是侯家就上门来让女儿和他和离。那时候他气愤不过,想也不想就和那女和离了。后来邱家出事,侯家为了免遭牵连,侯卉琴把邱家家底都掀出来了,由于是除掉奸臣有功,侯家得以京城保全。想起那个蛇信心肠吃里扒外女人,邱振晔握紧拳头使劲柱子上打了一拳。
杨初月正灯下翻这个月家里支出账本,当初邱振晔给了她五千两银子,她用了近一千五两,还剩下三千五两,杨初月寻思这些钱要不要还给邱振晔。
杨秋月那天被邱振晔吓到了,这几天都挤柳四娘房里睡,晚上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杨初月吹熄了油灯,正准备睡下,冷不防身后出现一个人捂住了她嘴,把她死死禁锢床架子旁。
“别出声。”
杨初月听出是邱振晔声音,随即点点头。邱振晔手移到杨初月脖子间,只要她敢大声吼叫,他就可以掐死她。
“半夜三经大公子不睡觉,偷偷摸摸到我房里里做什么?”杨初月心想,他该不会是来找她算白天那笔帐吧?
“你已经把房契还给邱家了,这里是邱家地方,我怎么不能来?”邱振晔说。
“能不能换个正常些时间来?”杨初月问道。
“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邱振晔嘴硬说道。
杨初月熄灯前还为银子是发愁,现邱振晔就站她面前,索性把这事交代了,说道:“我看大公子什么也没带就到丰莱镇了,想着你身上没银子,不如我把当年你给我那五千两银子还给你。不过我用了一千五百两,剩下不多,你也别嫌弃。”
当年邱振晔好杨初月约定,她借杨初月运气助他回京,他便给杨初月五千两银子。现邱家落魄了,他不能言而无信找杨初月还银子,遂硬气地拒绝,说:“不用你还,我有办法这里活下去。”
杨初月知道邱振晔是个脸皮薄男人,虽然面子问题很重要,不过她也不戳穿了这层皮。她爱钱,不愿意轻易借出,也不愿做亏本买卖,“我知道你现缺钱,既然你不愿意收回,我也不坚持还给你。要不这样,我先把钱借给你,等到你发达了再还给我,利息照常,我不会少收一分钱。”
邱振晔过了三个月乞丐般日子,知道钱财好处,管很想这个他一度瞧不起女人面前保持高高上形象不愿低头,但他现遇到了难处,杨初月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拒绝,说:“行,我先借两千两,以后给你三倍利息,保证一个子不少你。”
“好,不过这事口说无凭,你得先立个字据,有凭有据东西握手里,我才放心。”杨初月说道,“所以,你先把你手拿开行不行?”
邱振晔心里不和杨初月计较,嘴上却说:“本公子至于赖账吗?”
杨初月点上蜡烛,拿出抽屉里纸和笔,说:“若是从前我倒不担心,但现不一定了。请大公子写吧。”
邱振晔自尊心被打击了,现连一个乡下村姑都敢随意践踏他自尊心,邱振晔心里有些气。
杨初月眼见邱振晔眼神不对劲,忙解释说道:“大公子不要怨我说话直接,乡下人手里握着钱财才安心。现天下不怎么太平,以后用钱地方很多。”
邱振晔心里不平衡写下欠条,杨初月收好一份,说:“明天我就去钱庄里取银子,大公子拿去用吧。”
邱振晔坐下,说:“你都不问我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初月知道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她也没闲心管别人家事:“我何必重提起来让你生气,今天刚提到侯夫人你就气成那样。”
“因为我之前和六王爷相交过密,又支持先皇废太子,当今皇上一登基就迫不及待把六王爷贬到凉州,不过我能撑过去年,也算皇帝开恩了。”邱振晔说,言语间很是瞧不起现坐皇位上皇帝。
现宅子里有两个和六王爷相交甚密人,杨初月骤时心惊,如果这事被官府知道了,杨家想过安稳日子都难了?杨初月想到后来可能,还是决定些搬出去,免得引火上身。
“至于你说侯卉琴,那个女人背叛了我,把我和六王爷书信交给了皇。皇上夺了侯府封号,没收我所有家产,不过他并没让邱家人进监牢,反而让我京城流浪,他看到我落魄样子觉得很解气。因为被抄家,所以府上人死死散散,到丰莱镇后,也只剩我们几个了。”邱振晔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到极致。
杨初月担心邱振晔听到侯卉琴名字发狂,说话时候量避开邱振晔第二位夫人,“至少你还活着。”
“我会让皇上知道,斩草不除根后果,就算他现能图一时之有什么……”邱振晔没继续说,难保这句话不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到时候就真没命了。
杨初月惊叹邱振晔报复心重,不过报复皇帝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大公子志向……很伟大……不过你能保证当今圣上不继续追究你,或者真赶杀绝?”
“赶杀绝?有比我让他愤恨人京城,我着急什么?他为人我还不了解?”邱振晔回答杨初月刚才问话说,“对了,还有侯卉琴,她给我耻辱,总有一天会让她加倍偿还。”邱振晔说起侯卉琴,比说道皇帝时候愤怒。
杨初月未料到邱振晔会主动提起侯卉琴,担心他这屋里挥拳头,说道:“大公子,过去事就别提了,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毕竟我已经是有婚约人,和大公子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
“对我又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出去?”邱振晔无所谓地说道。
杨初月没说话,邱振晔咳嗽了几声,“你真要嫁给那个乡下又老又丑土财主做继室?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点儿?难道就图他有钱?你当年骨气到哪儿去了。”邱振晔颇不解问道。
77、夜袭()
邱振晔虽然落魄了;他自我感觉还是比一般商户好些。当时杨初月不那么硬气离开留邱家多好;虽然邱家现落魄了;但保不定以后就会重振兴起来。
杨初月摸不透邱振晔这时候来是个什么心思,但她必须把话说清楚:“这事我想了很久才决定,孟先生有财是其一;其二;孟先生没大公子想那么不堪。孟先生是莱川县仁商;他虽是精打细算商人,但为人仗义疏财;是十里八乡都夸赞好人。另外;孟先生不老也不丑;虽然比不上大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差得不远。就凭孟先生为了他三个儿女发妻过世后八年不续娶这事;我就愿意嫁到孟家做继室。”
杨初月半句话不离孟先生,听得邱振晔心里窝火,一个只知道赚钱牟利低贱富商哪有她说那么好?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初月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
杨初月趁着邱振晔发呆出神那会儿,从他鹰爪下脱离了出来。“夜深了,若大公子愿意待这间房里,我也没话说。”杨初月步走出房门,离开了自己住屋子。
无论是邱振晔是高高上侯爷,或是现这幅落魄样子,她都惹不起。邱振晔自私小气,恃才傲物,报复心极强,加上脾气大难伺候,性子有些像叛逆期小孩儿,对于这种危险人物,杨初月一贯原则就是,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杨初月摸黑去了柳四娘屋子,柳四娘正和杨秋月挤一块儿说话。杨秋月知道自己不足之后,为了将来能够嫁个好人家,正补自己当初落下东西。“五姐,你怎么过来了?”杨秋月正懊恼怎么也学不会刺绣时候,见到杨初月来了,借以转移注意力说。
杨初月进屋后关上门,“睡不着,想过来和娘说说话。”
“坐下吧,我正教秋月绣花。”柳四娘挪了个矮凳给杨初月坐。
杨初月见到屋子不怎么亮堂,多点了一盏油灯,“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柳四娘随杨初月多点了一盏灯,说道:“五妹啊,房子看好了没?小雨肚子大了生了。如果不些只怕要多拖一个月后才能搬走了,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杨初月坐下,接着柳四娘未绣完绣品做了几针,“丰莱镇虽穷,但镇上空房子不多,我看了几家还没合适。我看中那家房子有点儿破,好有个院子,房间也多,等到修整好了就搬,要修好话得有一个月样子。宅子没这里那么大,估计得挤着一起住了。”
“挤着住也好,总比别人家住着舒坦。我看到邱大公子那双眼睛就心神不宁。不过买那座宅子,你花了多少钱?”柳四娘知道每个月做绣品来钱和铺子里挣钱不过十两,而杨初月似乎存了一座小金库,总见着她大手笔花钱。
手里线用光了,杨初月重穿针引线,“大概有三四十两银子,我们每年卖粮食和铺子里存下钱够了,娘你不用担心。”
四十两银子,家里现拿得出那个数。“我看我们这里置一些东西搬过去还能用,能省一些钱下来。开始几天可能很忙,你们多操心一阵吧。”柳四娘说。
母女三人做了大半个时辰针线,杨初月估摸着邱振晔已经离开了,收拾好针线放进针线篮里,“娘,六妹今晚还是回去跟我睡吧,现外面人都晓得你怀着弟弟,六妹跟你睡也不好。”
柳四娘站起身拍干净身上针线头,“行,六妹就回去跟你挤一挤吧。”
天亮后不久,杨初月起床点了油灯做早点,走到院子时候,只见到邱振晔挥着齐眉棍院子里练功。两年前京城时候,杨初月见过邱振晔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军队从街上走过情形。
玄成帝朝,邱振晔就成功从文职转到了武职,成了平南将军。后来是手握重兵。皇之所以忌惮他,估计也是因为他手里有造反推翻帝资本军队。杨初月穿越后胆子比上辈子小,只希望这辈子能够安安稳稳过平凡日子,不想卷入太多是非中。
邱振晔现模样,不像是一辈子安于乡下过日子人,杨初月现只想些搬出去。
孟坚诚莱川县城里得到了消息,领着下人坐了马车急急地赶到丰莱镇上。杨初月正闺房里绣嫁衣,迎他进门是杨老三。
“孟老板,你今天啷个来了呀?”杨老三看到风尘仆仆孟坚诚问道,心里想着一定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才到杨家来一看究竟。
孟坚诚听过邱振晔大名,无论京城还是丰莱镇。杨初月虽然曾经是邱家童养媳,但两年前已和邱家没任何关系。现邱振晔落难到丰莱镇,两家人还住一个屋檐下,难免会遭人非议。
他莱川县城时候听到了不少关于杨初月和邱振晔传闻,孟坚诚对邱振晔到丰莱镇事很膈应,一来邱振晔当今皇帝夺嫡过程中站错了位置,后被皇帝削了爵位抄了家贬为庶民,万一哪天皇帝手痒想杀人,杨家岂不是会被牵连?二来,邱振晔确实是不可多得美男子,想起前些时候他听到传言,担心杨初月真和邱振晔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