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曾经的辉煌。其百年前香火极盛,拥有庙宇千余间,供奉着如来佛、十八罗汉、千手观音及天狗、猛将、土地神等。
据传由于僧侣众多,食时鸣钟,庙内众僧闻声赶来用斋,因庙宇大,僧多,先后用斋时差很大。故流传着:“道院添祠堂,吃饭没晨光。“的说法。可在天会七年,女真名将兀术渡江追赶高宗。途径此地,高宗进庙暂避,得知追兵即刻就到,又南渡松江而逃。兀术追到庙里见宋帝已逃,便放火烧庙,庙房千间被烧毁,只剩南北边上数十间庙房了。赵孟锦却是无心感怀先祖当时的心情,进来后便向众将布置防务,准备迎击敌军。
那日众人对于倪亮的判断犹豫难决的时候,又有急报送回,蒙元大军在昆山五十里外虚晃一枪突然转向东,在刘安镇又转向昆嘉驿路南下似欲渡浏河。这个消息完全印证了倪亮的判断,大家紧急商议后,以为嘉定城小壕浅,又无正规军驻守,仅凭乡兵根本无法挡住敌军的冲击。为避免损失,江璆和赵孟锦联合签署谕令,以八百里加急传令,命放弃嘉定县,百姓全部向南过松江避难。
事出紧急,原计划围歼敌于平江的作战方案已经无法执行,赵孟锦与众将商议后立刻重新部署,制定了堵截敌于松江北岸,并控制浏河沿线断敌后路,将敌包围于松江和浏河之间,靠向海岸的三角地带。然后自西向东压迫敌军,收缩包围逼向海岸,将敌围歼的新方案。
确定了方向之后,赵孟锦令距嘉定最近的昆山驻军立刻出发,星夜赶往封浜集一线布防,接应南撤的难民,同时阻击敌前锋,为布置松江防线争取时间;同时驻平江的大军迅速集结,乘船沿松江南下架设浮桥,布置二线阵地;主无锡各部则迅速沿运河南下平江,然后转入浏河南岸布置防线,断敌后路。令驻常熟的护军五旅随后跟进,袭扰敌后军,驱赶敌入毂。
计议已定,倪亮连夜出发赶往昆山,调动御前护军第三旅、第四旅、骑兵旅及秀州军、昆山军赶赴战场。昨日下午其亲领骑兵旅率先赶到封浜集,勘察了地形,并向北派出警戒部队。待御前护军第三旅、第四旅赶到时,不及休息,立刻以大路为中心向两翼展开,连夜修筑工事,构筑阵地,建成了两道简易防线。今晨赶到的秀州军和昆山军也赶到目的地,在昆山以东构筑防线,以防敌军向西突围。
驻平江各军则因为路途较远,一边派出配属的骑兵第一师为先遣连夜出发从陆路赶赴江桥镇;一边征集民船运兵,每凑够一纲立即起航。先后将禁军第五军、炮兵第一旅和绍兴军、平江军一日之内运抵江桥镇附近,并在今日凌晨架设了三道浮桥,开辟了临时渡口和物资转运场。
由于事出仓促,来不及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各军赶到后任务并不明确,阵地也来不及分配。赵孟锦率置司直属队同五军先头部队出发,到达江桥镇后,立刻领幕僚勘察地形,制定作战计划,划定各部的防线。他将中军设置在了镇外的庙中,然后召集各部主将分派任务。
松江是太湖的泄洪道之一,东流进入大海,入宋时河面尚宽大十余里。后女真南侵,朝廷南渡,迁都临安,中原大批臣民随政权南迁江南,江南的人口迅速增长;也使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向南转移,同样也是江南的生产力不断提高。
迅速增长的人口使江南出现了“地少人多”的困惑,于是江南又出现围垦造地的浪潮,苏南是平原,人们只能向荒滩要田,松江是一条大江,沿线滩地不少,荒滩也被开垦成良田。侵占河道垦田使得河道收窄,且松江入海受潮汐的影响,江水本是有规律的潮涨潮落,涨潮时,下游的泥沙被海潮冲向上游,而退潮时,江水又将泥沙冲入大海。
而当松江江岸变窄,江水变细后,海潮依然把下游的泥沙往上推,而已经变得细小的吴凇江水无法在退潮时将泥沙冲入大海,泥沙就在下游沉积下来。久而久之,吴凇江下游淤塞了,当太湖洪峰到来之际,汹涌的洪水不能顺江注入大海,就在被淤塞的地方冲出一条条小河。到了蒙元侵占江南后,松江下游的主干道已模糊不清,无数条弯曲的河流都成了河道,形成了大面积的洪泛区,每当雨季洪峰来临便成了一片泽国。
正是因为下游大小河道密集,不仅骑兵难行,就是步军也难以展开,所以赵孟锦将主力部署在倪亮所部之后,依旧沿干路两侧布防,只向西派出警戒部队,防止敌小股部队偷渡。他发现由于远古时代海潮的入侵在松江北岸形成了条沙嘴,以后随着松江河道的收窄变成了两条沙带。
这两条沙带高出地面一到两丈不等,总得地势表现为北高南低,成为了天然的防潮、防洪堤障,也正因为如此被保留了下来。其中一道位于封浜集一线,倪亮所部就是依此布防;另一道沙带就在江桥镇区域。赵孟锦决定以此构筑阵地。
考虑到蒙元骑兵作战冲击力强的特点,赵孟锦决定布置超长纵深多曾梯队的防御阵地,以消减敌军的直线冲击力。他令禁军第五军三个师在两条沙带间近十里的纵深内再布置三道防线,并将骑兵第一师布置在左翼作为机动力量,伺机对敌侧翼进行突袭,打乱其进攻节奏。将炮兵旅速射炮团加强给倪亮所部,威远重炮团和火箭炮团布置在两道沙带之间,向他们提供远程火力支援。战斗力较弱的绍兴军和平江军则留守后军,负责物资转运,并作为预备队随时听调增援……
第1052章 临危不乱()
“臣等拜见太后、皇后!”临安大内慈宁宫中,左相陆秀夫与参知政事应节严及枢密副使韩振三人应召进宫,进殿后三人齐齐施礼道。
“免礼,赐座!”杨太后抬手道,让小黄门送上绣墩。
“谢太后!”三人再施礼后才各自落座。陆秀夫向上看看,杨太后有些憔悴,而吴皇后亦是眉头紧锁,双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想也是为当前的战事忧心。
“陆相,陛下亲征在外,国事皆劳几位臣工,辛苦几位了。”杨皇后也打量着三位众臣,几人皆是面带疲色,尤其是陆秀夫眼中布满血丝,显然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为君分忧,乃是臣等本分!”陆秀夫等人再起身行礼道。
“陆相,鞑子十万大军骤然南渡犯境,深入江东腹地,现下战况如何?”杨太后压手让他们落座,沉声问道。
“禀太后,陛下临行前已经料到蒙元会趁我军北征扬州,江东兵力空虚之机南侵,业已暗调大军布置于平江一线,欲在此重创来犯之敌。臣也令地方将百姓撤离,免受兵灾。日前鞑子攻常熟,激战五日,被我守军击退,不得不绕城南下。但江东置司昨日急报,敌离开常熟后,没有直驱平江,却突然转向嘉定南下,赵置使获悉后已经调度兵力前往阻击!”陆秀夫禀告道。事发突然,也让他大有措手不及之感,接报后立刻召集在京众臣商议应对之策,但前线的具体情况暂且不明。
“敌军突然转向,陆相如何看?”杨太后听了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下,但面色转而又恢复如常,再问道。
“臣与众臣议过,皆以为鞑子是转道是欲避开正面拦截的重兵,准备突袭临安。”陆秀夫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临安可战之兵不足两万,若是我军阻击不及,岂不是都城有危了!”听罢一直沉默的皇后吴曦赫然变色道。
“皇后勿慌,臣已经着令给武学生员发放武器,一旦城池有危,也可上城参战!”陆秀夫向上施礼道。
“武学有生员不过三千,面对十万大军也只是杯水车薪啊!”吴曦面色发苦道。
“皇后,武学生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可以一当十。再者兵部尚书陈任翁已经收拢新征募的兵丁和冬季参加校阅的乡兵,也可得兵数万,皆已发放武器,可以随时参战。且我军二十万精兵在侧,也可星夜驰援。”韩振这时插言道。
“太后,吾以为这些人非是未经战阵的新兵,便是亦兵亦民的乡兵,难以阻挡敌军,还是早些让陛下回军才好啊!”吴曦却是不放心,扭脸对太后道。
“陛下攻克扬州后,立刻兵进盱眙,现在业已进入泗州境内了,即便回援也已不及!”韩振代为回答道。
“啊……那驻建康、江州、芜湖的江东各军呢?”吴曦讶然出声,愣了片刻又问道。
“江东各部及湖广置司临江驻军皆已奉圣命渡江进入两淮,收复失地!”韩振又回答道。
“这……”吴曦听罢脸瞬间变得煞白,喃喃不知所措。
“皇后还需保重,即便临安不保,我们尚可效仿昔日行朝海上,慌什么?”杨太后见吴曦失态,有些不悦地道。
“是!”吴曦也意识到自己乱了心神,讪讪地道。
“应知事以为如何?”杨太后经历了大宋险遭灭国之乱,痛失幼帝之痛,行朝海上之苦,琼州创业之难。垂帘听政十余年,可谓饱经磨难,还不会被眼前的危局吓住,稳住了皇后,转而问应节严道。
“太后,臣以为当前形势尚未到考虑行朝海上之险,且在我江东尚有二十万精兵,怎容区区十万敌军猖獗。况且有熟知军政的江知事坐镇平江,赵置使及倪都统这样的智勇之帅领兵,还有自琼州便追随陛下征战的如云战将,自可保江东无恙。太后只要安坐京师,便可让民心皆安,静等捷报!”应节严起身施礼道。
他已经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出了皇后的政治经验不足,加上年轻,面对危机骤然来临已经慌了。完全无视他们采取的应敌之策,在说下去不仅会让几位重臣尴尬,还会影响到群臣的情绪,传导下去自然也会引发军民的恐慌,从而未战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而现在陛下亲征在外,以太后监国,其虽然缺乏治国的手腕,但多年代帝听政也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知道孰重孰轻,危机乍现时不会惊慌失措。这也是皇帝亲征出京选择太后监国,而非是自己皇后的原因,因而言语中从侧面点醒太后。
“好,传哀家懿旨,上元节放扑五日,搭彩棚、树鳌山,放灯七日,以贺陛下亲征攻取扬州,收复两淮大捷!”应节严即是帝师,也可以称是大宋的定海神针,其一席话让杨太后恍然大悟,知道当前最重要的并不是考虑应对之策,而是如何稳住民心,保持后方的稳定,让小皇帝北伐无后顾之忧。
“臣等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吴曦却是懵了,去岁自己自作主张办了元宵灯会,结果惹得陛下震怒,险些将自己的后位罢黜,可太后却在这为难之际不思如何拒敌,反而要大办灯会。这让她难以理解,刚想劝阻,陆秀夫等人已齐声领旨了。
接下来陆秀夫等人又先后汇报了户部筹措粮草和饷银的情况,吏部选派的准备接管两淮新晋官员赴任的详情,兵部重新编伍的数个独立师的官员任命和训练情况等等;而韩振则详细汇报了参与北伐各部的进军情况和临安城防措施。而应节严则是稳若泰山,很少插言,太后不问几乎就不吭声,只在旁眯着眼,捋着胡子静听。
杨太后对于众臣的安排也很少干涉,基本一切照准,并做主从内藏库拨钱三百万贯用于朝廷开支应急,又掏出私房钱五十万贯用于灯会的开支。尽管相信局势非是想象的那么恶劣,但还是做出了些应急的安排,表示自己要与军民共守围城,与大宋共存亡。
问完话已经是午时,杨太后没有留膳,而转到后殿,其他几位皇帝的妃嫔皆在候在这里。自从小皇帝出征后,娘儿几个便常常聚在一起用膳、叙话,年前太后则常常让他们留宿慈宁宫中。一是为太后也觉孤寂,大家在一起说话可以解闷;二来三位有孕的后妃身子愈加沉重,皇帝不在家,她也便于看护;三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战局进入关键的时候,小皇帝又孤军深入敌境,也有相互慰籍,抱团取暖的意思在其中。
“太后累了吗?”到了后殿,窦兴准备传膳,但发现太后疲态尽显,全无刚才的镇定,手指不住的颤抖,几乎端不住杯子,他上前轻声问道。
“无妨,哀家不过有些疲惫,稍缓传膳,休息片刻就好!”杨太后抿了口茶,看看儿媳妇们关切、焦急的目光,放下杯子,挤出丝笑容道。
“太后为国操劳,如今更是系国家安危于一身,还要咄夺保重,要不要召御医诊脉?”吴曦起身道。
“不必大惊小怪的,遭他人猜忌!”杨太后挪挪身子,让窦兴将一个软垫放在背后,摆手道。
“太后,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也让臣妾为太后分忧!”贵妃陈淑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探身言道。
“本宫正有些事情要说,你们一定要听话。”杨太后点点头,对窦兴施了个眼色,其将殿上侍奉的侍女和小黄门全部屏退,并将殿门关好。
“太后吩咐,臣妾等怎敢违拗!”见太后如此,大家知有要事,皆正色地施礼道。
“现下鞑子大军突然转道嘉定南下,知县焚城领军民南撤,而我朝重兵皆屯驻于平江一线,虽赵置使已经遣兵驰援,但胜负难料。若是拦截不及,敌军则可一路无阻的直驱临安城下,我们也要做好应变之策!”杨太后扫视了眼众人沉声说道。
“太后要与临安军民共患难,与国家共存亡,臣妾等虽无用,但也不会退却,让陛下蒙羞!”吴曦此时才明白,刚刚太后在人前不过是强作镇定,其实心中也知道形势危急,她也赶紧表示道,其余几人同是纷纷附和,要共赴国难。
“淑妃!”杨太后待众人说罢,才看向李三娘道。
“臣妾在!”李三娘应声道。
“哀家知在临安城中有一支由你的族人组建的护军,你与他们可还有联络?”杨太后问道。
“太后所言不错,陛下领军收复江南之时,确有一支由琼州俚兵编成之师由臣妾统领助战,进驻临安后编入御前护军。近年补充的兵员亦皆是由琼州俚兵中征募,现下屯驻于旧皇城之中,统领也是臣妾的亲族,他们与臣妾尚有联系,逢年节会进攻请安。”李三娘有些不解地答道,由俚兵编成的山地旅驻于京中并非什么秘密,不知道太后为何会问起此事。
“如此最好!”杨太后点点头道,“汝要尽快与族人密会,从中选拔亲信之兵编成一军,本宫亦会以维护灯会秩序之名将他们调到宫城附近。一旦时局有变,汝则要亲领此军护送皇后及几位妃嫔秘密出京,转移到安全之地。”
“太后,臣妾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愿亲领族人御敌,与太后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李三娘听罢怔了下,转而愤然道。
“本宫知你熟知军旅之事,才将众人的安危,赵氏的苗裔托付于你!”杨太后却是厉声言道,“当年蒙元南侵,临安沦陷近在眼前,谢老太后暗命本宫携两位幼子出宫离城,才得以让赵氏宗裔未断绝,大宋复兴有期。今时危机再现,本宫自不能让赵氏断绝于吾手,而若汝不能护住众人,亦是大宋的罪人!”
“太后大义无双,前边即便是荆棘满地,刀山火海,臣妾也自当不负期许!”李三娘听罢,沉默片刻,意识到太后是在托孤安排后事,双眼含泪咬了咬嘴唇决然地道。
“嗯,本宫相信!”杨太后这才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德妃章屏道,“德妃,汝入宫以来一直掌管内宫财务,也要早作打算,收拾贵重之物,以作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