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听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皇帝这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如此做就是他授意的,其就是主谋。而且态度也很强硬,朕就这么做了,就是偏心了,你能怎么样?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胆小怯懦,屈从于蒙元的淫威,没有早日投奔朝廷,又没有本事,如今也怪不得谁!
平息了质疑声后,赵依照琼州旧例,甲榜之人直接授官,却只从八品起授,就是三鼎甲的状元韩信同也只是七品,到礼部任员外郎;榜眼林青却去了吏部,担任从六品的案头;而探花郑思肖则去了御史台,做了个巡殿御史。其余人等则多授八品,分赴临安府或朝廷各部自初级官员做起。其余两榜人员则入太学带薪学习,但是能不能真正出仕做官,还要看他们的学习成绩,一旦不合格则面临着重回原点的境地。
皇帝如此可谓让人感慨。社会上从庶民百姓到达官显贵,无一不坚定地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的直接功利目的就是入仕。自孔老夫子起,“学而优则仕”成了亘古不变的知识分子的奋斗之路。因而苦读寒窗数十年,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为的就是以文入仕,为的就是跻身宦臣,光宗耀祖。
状元及第,不但是天下读书人的毕生追求,而且在百姓心目中也具有“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的巨大殊荣。一旦殿试第一,马上就由吏部考试任其官位,或翰林院修撰,或著作郎、秘书郎,或掌修国史,或做天子侍讲,从此也就步入了仕途,开始了宦海沉浮荣辱的漫漫人生。但现在他们发现天变了,即便成为状元也不一定仕途就是一片光明。
而赵却不这么想,他作为后世来人,对于状元并不十分感冒,别说历史上的七百多名状元,即便是现代社会年年出现的状元们,又有多少人在步入社会后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古代的状元们以文得名,可在文学艺术上有较高成就者同样了无几人,很少有人步入大家之列。他们身为状元,诗赋词文,无所不通,亦有诗书传世,有的甚至著作等身者。
所以从状元整体来说,却是名不符实的,其中的大多数虚有其表,相当平庸,其中的绝大多数人自高中之后,从此潜心仕途,无意文字,热衷于官场得意,专注于富贵得失,已经艺术加以执著探索,他们多文绩平平,难传千秋。形成了一种状元难入大家之列,而大家又很难高中状元的怪象。
如此悬殊的比例,足以证明科举考试可以选拔人才的说法,在赵看来是不大靠谱的。别看状元一登龙门,则声价十倍,可谓是人中之龙、天之骄子,其荣耀、其显赫、其尊贵,简直登峰造极。可即便文章做得好,考试也未必能把一个人的学识水平测验出来,未必能做好官。
而那些靠背古书扒古书考出来的官员们,多是被洗了脑,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他们对世界的认识也不过那些圣人之语,可要成为大人物必须要有对世界有清醒的认识才行。更何况绝大数人中了状元之后,也就掉进了荣华富贵的陷井,并且为此在官场上争名夺利。这也是绝大多数旷世奇才被科考拒之门外的缘由。所以赵以为还是得以观后效,而不能一考定终身2k网
第980章 宽进严出()
文考尘埃落定已经进入三月,武举考试开始。不过比之文考,武举却要简单的多,且转由兵部负责,而选拔的条件也要比从前宽松的多。申请者只要有籍属地里、县初具的无犯罪证明及家中直系亲属无叛国行为,年满十八岁,未到二十三岁的证明就可报名,但在开考前要接受体检,以保证其身体健康,一般只要无伤残和重疾、视力良好就可通过。而报名的时间也截止到开考前的三日,以便吸收那些文考落榜的举子们参试。
考试的内容分为文试和武试两场。先进行文试,试题很简单,包括算学和策论一篇,一般只要答对半数的算题,写出一篇五百字的策论都能进入下一场考试。这让许多人觉得这并非是考试,只是审验参试者是不是傻子和文盲,所以只要读过几年书的人都能通过。
至于武试对前朝而言也要容易的多,即没有开强弓、拉硬弩和舞关刀、举石锁这些考察蛮劲的内容,也无需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只要在设定的时间内徒手完成百步跑、三千步跑,还有跳高、跳远及投掷等简单项目后,基本上便已经入榜了。
除了简单之外,武学的待遇也不错。在校期间免费发放冬夏两季服装、鞋帽,膳食免费,每月还有三贯的零花钱。而京中的人对于武学的伙食向来是羡慕不已,不仅味道好,且标准高,即便是小康人家也赶不上。另外只要能够顺利修完学业,便能直接授官,领取薪俸。
此外从军后,也不同于从前要终生服役,直至致仕。只要在达到相应的服役年限后,不但可以退出现役,还能转资为文官,并获得相对应的品级待遇;若是无意仕途,还可领取一笔不菲的补偿金,或是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若是排出战争期间可能会有伤亡的不利因素,可以说再没有比之更好的出路了。
赵之所以将武学科考条件放的如此之低,除了考虑到当前的武器已经不是冷兵器为主了,而热兵器在对体力要求降低的同时,威力却要强大的多;再有社会上对于从军依然存在偏见,尤其是战争时期,而大多数士子们对于当兵更是嗤之以鼻,所以只要通过良好的待遇和较低的门槛来吸引士子们加入;不过军中也确实需要有文化的士子们担任军官,他们比之军中选送的士兵在见识和接受能力上要强的多。
此外宋朝的科举曾经屡次爽约,周期很不稳定,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三年一考”。有时候呢,一年就考,有时呢,十年才考,直到宋英宗即位,才把规矩定下来。而后又因为战争变得再度不稳定。此次科考就是十余年的来的第一次,这样不稳定的周期,导致了很严重的社会问题杭漂。
当前的交通状况太过落后,士子们赴京参加考试往往要长途跋涉,不仅浪费了时间,一路所费也让家庭状况不好的士子不堪重负,还有的是落榜后觉得无颜回乡。于是种种原因导致落第学子们,懒得回家了,就漂在临安等着不知音讯的下次考试,这虽然极大地繁荣了当地的房屋租赁市场,但也是不稳定的社会因素。将他们收入军中,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办法。
但不要只看门槛低,被‘骗’进去就不由你了,不脱几层皮,不被洗了脑是无法毕业的。当下不要只看负责招考的兵部官员们一个个的笑的跟花儿似的,和颜悦色的给你解答各种问题,并不厌其烦的大谈从军的好处。可只要仔细瞅瞅就能发现笑容后隐藏的‘阴险’,待你签上大名后,掉到坑里的时候,更是一个个的在背后偷偷‘幸灾乐祸’。
所以赵针对这种情况,制定了宽进严出的武学招生政策。进入武学的经过初考和检查,身体虽然弱些,但也非不堪。只要进了武学后,好饭好菜的喂上一阵儿,再加上半年的初训,估计一个个都从豆芽菜变成了棒小伙儿,两年学习之后保证就被训练成军队的人了。再说,他也没有亏待他们,该给的都给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到四月初,武举考试也已经结束,但是今年并没有武状元产生。此次武学共招收了学员五百人,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可也让赵欣慰,从身体素质上讲,这届可以说是最差的。而从文化素质上说,却是历届学员中最高的。他们中的有些人,很可能在十年后成为军中的骨干……
连续忙碌了一个月,赵已经有些疲惫不堪,可他却依然难以偷闲。这时已经进入夏天,天气变得潮湿闷热,太后出宫搬入南屏山凉宫避暑,而他却不能离京,便再搬到宫中的冷泉堂居住。
杭州最为著名的避暑胜地在冷泉山,那里有激瀑从山上流下,在山中形成凉爽的小气候,城中的达官贵人纷纷在此建园用于夏季避暑。但好地方总是最抢手,有的人得不到,便仿照冷泉山的形势建园,而北宫中的冷泉堂就是这种产物,依靠引来的泉水,利用飞来峰形成飞瀑,再注入湖中,从而达到降低温度的效果。
“诸位不要拘束,可摘去冠帽,脱去朝服,这样凉爽些!”这日赵在冷泉堂中召见诸位宰执议事,看着众人都是大汗淋漓,不等他们施礼便笑着道。
“还好,还好……”在皇帝面前衣冠不整那是极为失礼的事情,虽然陛下有谕,却也不敢袒臂露身,齐齐施礼讪笑着道。
“也好,给诸位爱卿弄些解暑的凉茶来!”赵却是不管他们,自己虽没有背心裤衩,可也只穿了一件便服,而自己也不能勉强他们,便令王德送上凉茶解暑。
“谢过陛下!”众人依此落座道。
“此次召集诸位爱卿,是商议发行新币之事……”当前样币已经制造完毕,各地情况也基本察明,赵觉得应该告知众执宰,毕竟此事执行绕不过他们的。至于发行新币的意义,他觉得众人都十分明白,因此没有多讲,只是一带而过,主要说了前后的情况。然后让户部尚书陈则翁,再做详细的汇报。
“陛下,各位相公,此是下官奉陛下之命,试制的样币!”陈则翁首先从随身携带的一只锦盒中取出两枚金属样币及印刷的各面值纸币,然后介绍了这一段时间所做的准备工作,当然隐去了事务局参与此事的一节。
“陛下,臣对于发行新币并无异议,且以为已经势在必行!”陆秀夫听了之后,拿起一枚样币仔细端详了一番后首先言道。
“陛下事事都能先行一步,臣惭愧!”文天祥施礼叹道,不过显然他对发行新币亦无意见。
“这新币印的真是精美,正面为旧都开封御街,背面为杭州西湖,且采用套印之法,若想伪造比登天还难!”应节严拿着一张最大面额的五十贯纸钞,带着老花镜仔细审视一番后,对身边的刘黻道。
“嗯,比之从前的交子要好的多,更胜于蒙元的中统钞。而以大宋宝钞为名,非以年号为名,也是妙极!”刘黻点点头附和道。
“这铜币的铸的也十分不错,含铜量不会少于八成,想要仿制只怕也是亏本买卖!”王应麟掂了掂新铸的铜币道。
“当然了,样币皆是纯金铸成,自然比之铜币份量重许多。汝真是老糊涂了,金、铜不分了!”应节严笑着打趣道。
“呵呵,吾是老眼昏花了,居然连真金都看不出来!”王应麟又仔细瞧瞧,讪笑着道。
“陛下,以金为本发行纸币,据臣所知左藏库中所藏难以保证兑换,若是出现抢兑将如何应对!”江一一看过之后,皱皱眉道。
“江知事,此节陛下早已考虑过了。”陈则翁施礼代答道,“当下左藏库及各府库都积存着不少丝帛,加上今年夏税所入,将有数百万匹之多,且民间以丝帛作为标定也有惯例,可以其代之。”
“嗯,如此却也能够应付一二!”江点点头道。
“陈尚书,吾也有不明之处,还请指教!”文天祥也发问道,“以千文为一贯,等同银一两,十贯等同金一两,是否金银定价太低,而有害于财政呢?”
“右相想是担心兑价太低,从而使得金银价值降低,导致外流吧!”陈则翁略一思索反问道。
“正是!”文天祥言道。
“此事陛下与臣私下议过,陛下言我大宋的税赋还需依靠海贸来维持增长,而随着沿海地区的稳定,必将迎来发展。而蕃商与我们从事交易,必须先将金银兑换成宝钞才能购买商品,看似其占了便宜,却有利于促进商品出口。不过我们以宝钞换取了他们的货物,在完成后其也会重新兑换金银,而朝廷实际付出的成本同样降低,且获得的是高于金价的物品。”
“哦,吾明白了。蕃商先是用货物或金银换取宝钞,再用宝钞换取物品,实际上是将金银留在了我朝,我们付出的只是一张纸钞而已。可我们要用金银与他国兑换,则会获取更多的回报!”文天祥琢磨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朝廷采用固定比率强行兑换,有助于金银的流入,实现宝钞的保值。
“嗯,右相所言相差不远!”陈则翁点点头道,实际上操作起来要繁琐的多,详加解释也非几句话能说清楚,他只能含糊地道。而按照小皇帝的说法,以大宋宝钞作为交换货币,其中好处很多,慢慢的将取得大宗商品的定价权,那时获利将是极为丰厚的。
“陈尚书,如何兑换新币可有了章程?”陆秀夫问道。
“禀左相,已经针对不同地区和不同的金属币的比价做了完善的调查,届时可作为兑换的依据,而盐钞现下尚能维持币值,自可等价兑换。”陈则翁知道大家不好意思向皇帝提问,便都冲着自己来了,也只能一一代为解答,“至于新币发行,陛下之意是恢复前时的交引所,但因为其名声甚是不好,陛下建议改为银行,作为发行货币,兑换金银的机构。”
“嗯,这倒是可行,只是交引所皆已废黜多年,要想恢复却非易事啊!”陆秀夫捋捋胡子不无忧虑地道。
“左相勿忧,在决定发行新币的时候,户部便开始征召人手,并进行集中培训,当下可以将银行普及到州,相对繁荣的地区可到县一级,届时只需下派到各地州府就能投入发行。另外也可委托当地的商会予以协助,由他们代为收集,然后再到银行统一兑付。”陈则翁言道。
“陈尚书,发行新币所需数量巨大,可有准备?”王应麟又接着问道。
“禀知事,臣根据测算准备印制二亿贯的宝钞……”陈则翁拱手道。
“胡闹,印制如此大数量的新币,若是全部流通于市,岂不会导致宝钞迅速贬值,物价飞涨!”王应麟听了不待其说完,便大惊地道。
“王知事勿急,印制的新币非是一次投入市场,而是先行发行一贯、十贯及五十贯的新钞,而二十贯和五贯的暂时不投入发行。一者是备作调拨之用的库存,二者可做来年增发之用。而兑换回收的铜、铁币经过遴选后,品相好的封存于库,成色不足的则予以销毁重铸,逐渐缩小金属币的使用。”陈则翁解释道。
“嗯,陈尚书考虑的周全,是吾性急了!”王应麟点头言道。他也清楚欲使新币在短时间内完全取代市场上流通的旧币,所需新钞是十分巨大的。为保证新币发行的顺利进行,需仔细估算需要的新钞数量及主辅币比例,且新币的数量要准备充足,且各地区所需的不同,难免有的地方感觉不够,因此一面看情况,一面调剂,一面继续印刷补充,这样比较稳妥……
第981章 什么味道()
在讨论中,众人的疑惑渐渐消去,意见逐步得到统一。首先通过敕令、邸报及公告等各种形式进行广泛宣传发行新币的政策和意义,逐步打消百姓的各种顾虑,为发行新币创造良好的社会心理氛围;其次要广设新旧币兑换站及流动兑换小组,可利用遍布各地的驿站及信誉良好的商会代为兑换旧钞;对于偏远的地区,可以事先通知,由银行派出人员实行分片、定点和定时兑换。
因为现在市场流通的货币主要是铜币和盐钞,前朝败退时遗留的交子基本上已经被蒙元发行的至元钞代为‘兑换’,而至元钞及中统钞则被盐钞在多年的琼州走私贸易中被兑换或消化。盐钞还好说,当前有足够的盐产量来支撑其价值,自可等额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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