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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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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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先生还未用早膳吧,令膳房一并准备吧!”赵昺看看众人一副不爽的样子,也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被自己耍了,因而心中不痛快,可这也不能怨自己,谁让他们自己撞到枪口上了。但是自己还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怎么也得管饭吃……

    赵昺洗漱后用了早膳,按照安排应该是批阅奏折,整理公文,但是这么多名士前来问安,自己若是太冷淡了如何显的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心情呢!于是他问问轮值的蔡乔,今日并无紧急公文便将此推后,腾出时间会见他们,听听有无建设性的意见,顺便考察下能力,为下一步的安排考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行宫中最敞亮的就是后院的天井,这里有花、有草、有池塘,又有遮阴的凉篷,赵昺便将会见的地方安排在这里,命人摆上一圈藤椅和矮几,弄几盘水果和茶水就齐了。这样布置虽然随意,但是少了堂上的威严,能让人放松心情和警惕性,更容易吐露心声,说出实话。

    “行宫地处偏僻,有不知诸位前来,招待不周还请勿怪!”寒暄几句后,赵昺坐下言道。

    “陛下勿要自责,吾等初到琼州便闻知陛下甚是节俭,一日三餐简单之极,外出巡视用饭连随从都是陛下自行支付,从不动用公帑。”马廷鸾摆手道。

    “是啊,吾等每至一处军民皆赞陛下圣明,也未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陛下便将这荒蛮之地治理的如此繁荣,俚汉能和谐相处,百姓皆安居乐业,这乃是大宋百年未尽之功啊!”胡三省接着言道。

    “这哪里是朕的功劳,此皆是众臣效力,将士效命之故!”赵昺摆摆手道,他到了这个时代算是知道了,说话都要留上几分,否则便会说你狂妄自大,不知礼法,所以时刻要夹着尾巴做人。

    “陛下过谦了,在下早就听闻当初正是陛下力主经营琼州,才使得行朝有一立足之地得以延续国脉!”王应麟言道。

    “朕对不起列祖列宗,无力收复江南,只能偏安这一隅之地,实在是惭愧的很!”赵昺神色黯然地道。

    “陛下切勿自责,国事衰败、江山沦丧皆是奸佞弄权所致,乃是吾等之过!”马廷鸾急忙道。事情明摆着,小皇帝才几岁,登基更是才年余,这帐如何也记不到其身上,反倒是自己身居相位辅政不力,任奸佞横行朝堂。

    “往事已矣,如今行朝在陛下的主持下政治清明,上下一心,定能重归江南,复我燕云!”邓文原言道。

    “这也是朕之所愿,还需诸君倾力协助!”赵昺言道。

    “圣上有命,敢不遵从!”众人齐齐施礼道。

    “好,朕在此谢过诸君了!”赵昺也起身回礼道。

    “陛下,此次妖僧以邪术蛊惑百姓,骗取钱财,不知要如何处置?”众人重新落座后,王应麟问道。

    “哦,此事朕不打算追究!”赵昺笑笑道。他知道正题到了,他考察人家的同时,人家也在观察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处理政务的能力。

    “陛下,在下在琼州各处皆听闻陛下执法甚严,惩治不法向不容情,为何要轻易放过妖僧?”小皇帝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惊,熊禾极为不解地先问道。

    “当然自有朕的道理!”赵昺言道,“其一,此僧人在手段得逞后,必然早已毁灭了证据,即使我们予以揭穿,可诸位以为百姓会相信你,还是更相信那僧人呢?其二……”

    “陛下,在下以为即便无法查到实据,但也需予以惩罚,至于百姓只要予以教化,相信也会支持朝廷的。”熊禾不等小皇帝说完,便插嘴道。

    “呵呵,俗话说捉奸拿双,捉贼拿脏。而石佛乃是在百姓众目睽睽之下升出地面的,可你前去查办只是空口白牙,如何取信于民?强行缉拿僧人只怕还会引发村民与朝廷的对立,甚至冲突!”赵昺笑笑又道,“但朕话未说完,勿轩先生便插言,似乎也不合礼法吧?”

    “在下施礼了,请陛下责罚!”熊禾立刻意识到唐突了,自己面对的虽是个孩子,可其却是一国之君,连忙起身施礼道。

    “责罚倒是不必了,也非不可对朕所言持有异议,但是总得让朕讲话说完吧!”赵昺压压手让熊禾坐下道。他如此做并非想打破这和谐的局面,而是要众人明白皇帝虽小,可威严也是不容侵犯的,不容他人随意指手画脚的,目的却非想整治哪个。

    “诸君还请自重,自然会留给大家机会说话的!”邓光荐也起身道。他身为帝师自然有维护小皇帝尊严之责的,自然也不能任他们‘欺辱’的,不过他也暗自佩服小皇帝大有长进,当初小皇帝给自己的下马威要厉害的多,将他气得也是半死。

    “陛下请尽言!”马廷鸾起身施礼,同时冷冷的看了熊禾一眼道。他在官场多年,自然十分清楚打断陛下发言绝非失礼那么简单,若是在朝堂之上不但要被巡殿御史弹劾,甚至会以欺君之罪赶出朝堂的。这熊禾不知天高地厚不但祸及自身,还会殃及众人的,幸亏陛下大度并未追究。

    “其二,这些移民千里迢迢迁到琼州,官府可以给他们钱粮、土地,可其难免会有不如意,便思念家乡、亲人。而这僧人在此建寺,手段虽不光彩,却也能让百姓获得寄托和慰藉,使他们能安心留在琼州。只要其以后没有作奸犯科之举,我们又何必追究。而说实话朕心里有些佩服这和,其为弘扬佛法,不惜来到这荒蛮之地,又只凭一个小把戏便建起了寺庙,吸引了无数信众。其手段之高常人不及啊!”赵昺笑笑道。

    “陛下所言不虚,这和手段虽恶劣,却也达成了目的,并使百姓信有所归,教人向善。相比之下善要大于恶,如此处置并无不妥!”王应麟听罢点点头道。

    “陛下能审时度势妥善处理此事,实乃百姓之幸,若是强行揭穿定然引发百姓不满,还会质疑朝廷胡乱作为!”马廷鸾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知道对于说教百姓并非都能接受,但是‘亲眼’见到佛像平地而生便会认为此是一片祥瑞诞生之地,自然会给自己带来幸福,当然也就安心在此。而若予以揭穿,虽然让百姓明白了这是一个骗局,可也立刻让他们的幸福感消失殆尽。

    “碧悟先生,圣人曾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若是任妖僧谣言惑众,迷惑人心,岂不有违圣人之意?”熊禾却皱皱眉言道。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并没直接针对皇帝,而是反问马廷鸾。

    “这……圣人虽如此,却也不能一言蔽之,当下民智未开岂能强求,待加以教化自然便明白了。”马廷鸾愣了下言道。

    “此言未必吧?圣人也是人,却非不信鬼神!”赵昺如何看不出其针对的乃是自己,笑笑言道。

    “这……陛下又从而谈起呢?”熊禾深受朱熹学说影响,视其为孔子之二,认为其著述继往圣绝学,可开万世太平,可毕竟还是排在孔子其后的。当下陛下却质疑其所言,当然叔可忍婶不可忍了,立刻反问道。

    “朕记的《论语·述而》曾有载: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赵昺背诵了一段论语道。而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孔子在生病的时候估计是太难受了,曾经向神祈祷,亲爱的神啊,快让我的病好了吧,求求你啦!

    “……”众人听了立刻都不吭声了,可觉得陛下如此辩解又好像不大妥当,却又一时无从分辨……

第670章 人非人() 


    孔子的年代离现代太远了,离宋末也有千年了,由于文字含义在历史上不断的演化,加上古代又没有标点,导致他老人家说的话言简意赅,但又颇为费解。按照现代的断句‘子不语怪力乱神七字’,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亦即解释为孔子不说话了,惟恐用力分散影响集中精神。

    但是赵昺来到古代才知道历来都断为‘子不语:怪、力、乱、神。’且译为孔子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这似乎已成定论。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发挥的空间,正好拿来反驳他们,你们说孔子不信神,可有病了怎么会向神仙们祷告呢?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他们难以分辩。

    “陛下……”

    “陛下说的对,圣人也是人,言语间难免有所疏漏,却不可以一语盖之!”熊禾见陛下以此来否定孔子的言论,便欲起身,却被王应麟拉住,他起身施礼道。

    “深宁居士所言正是,处理政务也需如此,要看其是否有利于当前局势,是否会危及大义,切不可食古不化!”赵昺点点头道。

    “陛下,为君者应以圣人之言约束自己,方可成为明君啊!”熊禾听了皱皱眉头,猛地站起身挣脱了王应麟的拉扯施礼道。

    “朕想请教何为明君?”赵昺听了喝口茶反问道。

    “知仁孝,尊礼仪,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施仁政、远奸邪,便与圣人所求的明君不远矣!”熊禾拱手道。

    “如何成仁呢?”赵昺又问道。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熊禾立刻答道。

    “朕看未必有几人能做到,且孔圣人……呵呵!”赵昺听了摇头苦笑道。

    “陛下,在下愚钝,还请明示!”见陛下一再质疑圣人,心中有气再问道。

    “哼,据《史记》载: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彊,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於是孔子去陈。朕问你圣人之所为可妥当吗?”赵昺冷哼一声反问道。

    “此言说的明白,圣人离开是因为家乡的那些弟子,志气很大,只是行事简单粗暴,他们都很有进取心,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欲归乡教导他们的,又有何不妥呢?”熊禾回到道。

    “朕以为大为不妥。”赵昺言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圣人居陈三年,食君禄米,陈国有难当拿起刀枪,率领学生为护卫陈国出力,却为何以家乡有学生需要教导出走呢!”

    “圣人曾言,乱邦不居,陈国无道当然要离开了!”熊禾言道,他听出小皇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孔子是被吓跑的,回乡教导学生分明就是个借口,当然不高兴。

    “勿轩先生此言难以解朕之惑。”赵昺摆手道,“若圣人言乱邦不居,为何又在陈居三年之久?如陈是有道之邦,那么以‘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的要求,便应舍生取义,保护这个有道之邦才对,匆匆离开又做何解呢?而《论语》中之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细想也未尝可信!”

    “陛下,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且不可妄信他人之言,曲解圣人之意!”熊禾虽然话说的唐突,但是其也是代表着士人,而被他们视为祖师的孔子却被陛下批的一无是处,可一时间又对其诡辩难以分说,舒岳祥这时起身道。

    “难以分辨就迁怒于他人,恐也非君子所为,况且这只是朕的一家之言。”赵昺言道,“若说非礼勿听,朕倒想起《论语·阳货篇》,阆风先生想必也知吧!”

    《论语…阳货》记述的内容换成现代的意思便是阳虎造老东家季氏的反之后,可能是想找个人捧场,于是就找到了孔子,想请他当官,还是当大官,当然肯定比孔子当的费邑城建局长的官要大。但孔子觉得造反的人,对礼制建设破坏力太大,不是个好东西,于是不想见阳虎。

    阳虎一看孔子小架子端的挺足,就想出个招来,给孔子家送去一头小猪。孔子是知礼的人啊,人家送礼一定要回拜的,阳虎就是想在孔子回拜的时候,见上一面。孔子也明白阳虎的意思,于是打听得阳虎不在家时前往拜谢,够虚伪吧!但不巧在路上二人相遇了。这一遇见,就坏了菜了。两人唠的挺热乎,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亲切的交谈。阳虎劝孔子出来当官,说你要不出来当官,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孔子也就坡下驴,顺口就答应了。

    而按其所言阳虎一说劝孔子跟着造反,这样违礼的话,孔子立马就应该抱头鼠窜,或者干脆把耳朵堵起来。可不仅听了,还谈的挺热乎,这算什么“非礼勿听”呢?明明是‘啪啪’的打脸!

    “阆风先生对此篇记述如何理解呢?”邓光荐本来被小皇帝的‘胡言乱语’十分生气,这岂不是丢自己的脸,出自己的丑。可当舒岳祥的话里有话映射自己把陛下给教坏了的时候,却更加恼火,明明是陛下自己长歪了,怎么能怪自己,但是陛下出言回护的时候却很开心,觉得这徒弟没白教。而这回逮住机会了,你不说我教的不好,那你给陛下说说吧!

    “此事必有内情,以此言子不守礼实为勉强,而鲁齐的夹谷衣裳之会,子杀莱人而未伤及齐景公,不正是守礼之举吗?”舒岳祥也没想到陛下小小年纪就能熟读经史,而当下言语咄咄逼人,这事确实不好解释,于是弃小言大,跟阳虎说几句话都不叫什么事。

    “守礼却背信,此举也不能称为所谓的君子所为吧!”赵昺前世见多了那种你说肩膀头子,他却说城门楼子的诡辩术,以此来争取辩论中的主动。现在其既然借它事来说此事,自己也就左顾言他了。

    ‘鲁齐夹谷衣裳之会’说起来算是孔子一生中,不多的光辉时刻。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的孔子是鲁国的代理国务卿。按司马迁的说法,因为鲁君重用了孔子,鲁国立马强大。鲁国的强大,把邻居齐国给吓坏了,怕给灭了,就要求和鲁国交好,举行和平会议。鲁国国君一听乐坏了,开着车立马就要去。

    按着现在通行的解释,所谓衣裳之会,就是举办和平会议时候,各诸侯国君只要穿着衣服去就中了,除了保镖之外不能再带军队。和衣裳之会意思相反的,是兵车之会。兵车之会就是带着军队去开会,靠武力威慑来到称王称霸目的的一种会议形式。而诸侯会盟之所以有衣裳之会,是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信为本。

    从司马迁在《史记》中的描述来看,齐国向鲁国发出的也绝对是和平会议的邀请,是一次不应该带军队参加的衣裳之会。首先齐国的目的不是要靠实力吓唬鲁国,让鲁国屈服,而是怕鲁国一旦强大对自己不利,所以防患于未然,想和鲁成为友好邻邦,所以这是一次和平会议。

    而孔子赶紧拦住,说你这么去咋行呢?你得带着兵去。当然孔子给自个儿找了个理由,说按古礼,你国君出门得带几个官儿,你就带鲁国的左右司马吧。这左右司马是鲁国带兵的将军,带着他们,就相当于带着鲁国的全**队。就因为鲁国是带着大军参加和平会议的,结果齐国在会议上吃了个大亏。

    齐国人实诚啊,再加上对孔子的话特别的相信。既然孔子都说了,人无信不立;既然是和平会议,当然应该是衣裳之会,最多带几个保镖防防山贼也就完了,哪里想得到鲁国是带着大兵来参加和平会议呢?结果在大兵威胁之下,齐国不仅在会上丢尽了面子,还把以前占领的三座城池还给了鲁国,而有一点最为重要,那就是齐国的军事实力虽然比鲁国强大太多,但人家齐君可是光带着一群唱歌跳舞的人来的。

    “此次乃是齐君背信在先,指使莱人欲挟持鲁君,子才以兵杀之的!”胡三省也忍不住插言道,今日之会他也觉得一帮所谓的名士被小皇帝一次次的逼到死角,却又无力反驳。而其对子之所为不断质疑,令其也十分不满,决定加入战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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