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呵呵!”
“唉……牛嚼牡丹。”听了刘洙的话众人有的被逗的大笑,有的忍俊不止,还有的摇头苦笑,各有不同。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文相既然喝不惯,你们便换过吧!”赵昺知道再说下去就跑题了,且很可能又会转到新旧之争上,而文天祥也算认了错,便不再提,可心中也有了计较……
接下来的讨论又转入当前的局势,问题仍然集中在如何维持城中的稳定,安排物资转运和百姓撤琼,以及如何退兵的问题上。大家都清楚有一项处置不当,这次东征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因此必须妥善安排,慎之又慎,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失手。
“陛下,百姓撤离已经刻不容缓,臣以为第一批船只回返后便安排离开!”文天祥启奏道。
“哪里用的如此费事,臣以为即刻封城,将流民尽数拘于一处,待船只到来便即刻安排登船,到了海上,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只能乖乖赴琼。”张世杰起身言道。
“陛下,如何撤离还需计较,现在我军连胜,百姓们以为朝廷要在此久驻,怎肯情愿离开。若是强行迁离,必会引起混乱,也使得陛下好意落空。”高应松也启奏道。
“陛下,此刻应当机立断,若是迟疑,让城中百姓知晓,青壮尽数逃亡,计划岂不落空!”张世杰急道。
“几位爱卿说得都不错,撤离百姓势在必行,但也要筹划周密。”赵昺摆摆手让他们不要争执,又道,“朕有一策,还请诸位爱卿参详,看是否可行!”
“臣等谨遵圣谕!”皇帝如此说,大家起身离坐齐齐施礼道。
“不必多礼!”赵昺压手让众人坐回道,“朕以为撤离之事应先易后难,利益为引,劝说为上。”
“还请陛下明示!”众人听了不明所以,文天祥施礼道。
“背井离乡乃是人生苦事,百姓不愿撤离也是人之常情,但此刻并非是所有人都不愿赴琼……”长篇大论本非赵昺所长,他捋了下思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赵昺已经获知城中寻亲的军眷已有两万余人,这个群体虽不占据多数,但是却是对朝廷最为亲近的一群人,毕竟自己有亲人在军中,且朝廷收留他们并妥善安置,心中自然感激。而从军的皆是青壮,也是每个家庭中的依靠,若想团聚只能前往琼州。
赵昺的意思是告知军眷,敌大批援军正向泉州云集,王师一旦支持不住便会撤回琼州,为避免当年悲剧重演,使他们免遭鞑子屠戮可优先安排船只撤离泉州,前往琼州安置。当然也要制定相应的优惠政策,比如放安家费,优先配置良田,减免军眷的税赋等等。
这么做一者可以将王师可能不敌大队元军的消息散布出去;二者而元兵要屠城的消息早已散播的无人不知,且唆都已经给百姓们上了一课,见军眷们撤走,其他人必定心中忐忑;三者人们都有从众心理,想着先去的将好地都分了,钱都领完了,自己去的晚了,便什么也落不下,晚去不若早去的好。
在人们心情复杂,犹豫不决之计,朝廷再文告,开出优惠条件招收工匠等有一技之长者赴琼,携带家眷者可妥善安置,放安家费用。当然这工匠招收标准要低,以此再度吸引一批人前往。最后那些既不是军眷,又非工匠者,还在犹豫者,见多半人都已撤离,定然也坐不住劲儿了,这时只怕是他们求着朝廷要跟着走了。
意思是这个意思,赵昺当然不能说的那么直白,甚至有的地方是含糊其词。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喝茶可以不讲艺术,但说话却要讲艺术,当了皇帝就要牢记七个大字:臣道实而君道虚。与这帮人说话就要藏几分,千万不能将话说满了。
比如说,领导想让几名属下去农贸市场偷菜,便可以说:如今咱们的资金不足了,可我们还要保障身体健康,营养要跟的上,不仅吃饱,还要吃好,某某农贸市场离咱这不远,那猪蹄子、皮皮虾、海螃蟹都是不错的。听着像聊天,实际上,已经给属下安排好工作了。很快,诸多梁上君子纷纷出马,美味副食便端上了餐桌。这就是做领导的语言艺术。
赵昺另一个体会便是自己这么当皇帝赤膊上阵虽然过瘾,但是也多有副作用,而有的时候应该像导演一样,不必非得当主角才行的。却应像耍皮影人、演木偶戏一样,用一只大黑手把控全局。领导在导演大戏的时候,授意属下做这做那,言辞一定要巧妙,多用比喻、借代、双关语,切记不可有半点违反原则的语句,只要让演员们各自听明白了就行,外人听了,不知所云,这样,不容易泄密,大戏也就容易成功。一旦失败,还能收场,有回旋的余地。
就是说,当领导始终要处于指挥位置上,动动嘴就行了,而不可以亲自去做具体事务,这样,就可以避免生错误,被人家捉贼捉了脏,捉奸捉了双,那样找替罪羊的方法便会失灵。当领导当到亲自偷菜的地步,也便愚蠢至极了。那样即可调动属下的主观能动性,又能掌控全局,现不妥时还有回旋的余地。
“陛下,臣以为先将军属撤离可行。”张世杰听罢先说道,“在战场上厮杀的军汉们最怕家人受难,而自己又无力相助,现在将他们的亲眷先送往琼州,可安军心,也避免军士们思家心切而逃离。”
“嗯,文相以为如何呢?”虽然两人刚刚生些不愉快,但当皇帝的一定要大度,他还是问询其意见的。
“陛下,臣同意枢帅所言,此举可安军心,只要军中不乱,就能控制局势。”文天祥略一思索点头道,“陛下,臣以为入城的百姓多是整乡出逃,其中必有乡佬士绅,其中多有忠君之士,可由朝廷指派其为乡。一者可让他们协助维持秩序,放赈粮,稳定民心,也可接受指派助军。
“文相提议甚善,此事便由文相主持!”赵昺沉思片刻言道。
“臣遵旨!”文天祥施礼领旨道……(。)
第544章 好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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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泉州的目标早已定下,因而撤军众臣并不意外也不反对。 而最难的一项还是如何安排撤军,撤的快了,放弃城外的工事,就会使城防压力加大,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撤的慢了便很可能被敌所乘,将撤退变成了一场溃逃,弄得虎头蛇尾,且会影响到移民计划。因此撤军的节奏并不好把握,而无端的便放弃还会影响到军民的士气和对行朝的信心。
几经商讨,大家定下一个大概的时间表,四天后返回的船只将抵达港口,因此在这期间相机撤离第一道防线,以为第一批军眷的撤离造势,并在两日内完成动员,在下一批回返的船只回来的同时赴琼。然后再进入下一个循环,将工匠撤出。最后全军撤入城内,依托城墙完成最后的撤军任务。而这期间守住晋江和海路,保持水路的畅通将是要任务。
在朝议后的第二日晚上,元军趁无月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夜袭,宋军苦战至黎明,终于不支退守城外第二道防线。本来这一战是元军取得的第一次胜利,可是唆都却高兴不起来,他们冲进后却现宋军不仅带走了所有的武器装备和伤员,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甚至还以火药炸平了筑起的高台,让他们只得到了一片不敢驻足的死亡地带。
不过宋军的第一次失败却在泉州上下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城中驻留的军眷开始纷纷采购生活用品,似在做撤离准备。而这些军眷来自泉州各县乡,与逃进城中的百姓难免有沾亲带故的,使他们不难获得真相。原来军中有消息流传,说元军从江西路和广南两路增调的援兵已经赶来,为了防止被敌军切断后路,朝廷已经下令将城中的军眷全部撤往琼州,以免遭敌毒手。
而百姓们还打探到为了安置这些军眷,朝廷也做出了极大的努力,不仅答应每户先给二十贯的安家费,到琼后优先按口分配良田,并免除徭役,减免税赋。据消息灵通人士说,琼州经小皇帝大力开后已非像过去的荒蛮之地,如今修通了环岛的驿道,还开垦了大批的良田,且粮食可一年三熟。物品供应也十分丰富,物价平稳,白米一石只要九百文。更令人羡慕的是琼州上下清明,治安良好,还没有苛捐杂税,确是安居乐业之所。
对于这些小道消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人却是不相信。觉的朝廷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去安置他们,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朝廷弃他们而去的事情都是做了不少,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希望朝廷能守住泉州,并留在泉州。说心里话,大家还是很希望皇帝能留在泉州的,起码这些日子以来,大军秋毫无犯,买卖公平,作奸犯科者皆受到惩处,而老百姓的要求也就这么点儿吧!
但是流言很快变成了现实,有新入城的百姓称现在大批元军正向泉州涌来,他们沿途征收粮草,抓丁征夫,时常还有乱兵抢劫,**妇女,他们都是为了避乱才逃入城中的。而城中的军眷却开始离城,在城外的港口登船后前往琼州,逃离了这危城。而宋军也开始加强城防,收集滚木礌石,搭建战棚,把弩炮都摆上了城头。城外的驻军也纷纷入城,换下了此前维持治安的水军,据说敌水军也前来助战,他们都重新上船,参加巡航保护水道去了。
接下来几天,城池虽然未丢,但形势愈紧张,城外的元军越聚越多,连营十数里,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他们依仗雄厚的兵力连日攻城,迫使宋军全部退回城内,并拆除了架设在晋江上的浮桥,粮食也开始实施配给,从每次放三日粮食,改为一日一。朝廷此时再次布公告,称琼州现在缺少工匠,有一技之长者可以携带家眷前往,待遇参照先期前往琼州的军眷执行,但是不再优先配给田地,只提供住房,保证安置工作。
现在谁都知道鞑子凶狠,攻破城池后往往会屠城,但是会赦免工匠。不过虽然能保住性命,可同样十分悲惨,大多数人都会随军出征,承担制造武器和器械的繁重工作,而待遇却是极低,与奴隶无异,能活下来的十不足一。琼州虽然也是传说的险恶之地,总归还在大宋治下,行朝所在,总不会无辜丢了性命。于是很多工匠纷纷报名前往,当他们现审查并不严格后,一些人也试着冒充工匠希望也能赴琼,却也轻易的通过了……
“陛下,还是转移到船上吧!城池已经在敌抛石机的覆盖范围之内,这样太危险了。”应节严匆匆进府求见陛下,寒暄几句后言道。
“朕现在还不能走,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否则军心就乱了。”赵昺坐在湖边,只穿着件汗衫,双脚泡在水里踢腾着道。
“陛下,现在城外的敌军已经不下十万之众,决战已是迫在眉睫,已经不能久驻了!”应节严看陛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能板起脸道。
“局势展的太快了,现在城中有百姓未能撤走,返航的船只还要三天才能到,我们是不是要动一次反击,以延缓敌军的进攻!”赵昺停下脚,扭脸问应节严。
“陛下,文相已经在组织善后了,自撤离开始先后已经撤离百姓七万余口,现在有二万多百姓要求随军撤离,加上各部军马及剩余的物资,需四百余条大船,这确实出了我们的估计。”应节严言道,“不过现在动反击,臣以为不是时候。一者,敌兵锋正盛,不易于正面野战;二者,当下正是撤离的关键时刻,还是严防死守恰当。”
“嗯,先生说的是,但是任敌妄为,对城防压力也很大。”赵昺点点头道,“朕接到消息,唆都暗中令人在离城十里的晋江上修筑堤坝拦水,估计是忽必烈逼得紧,他是想以江水灌城。”
“哦,还有此事。不过陛下不要担心,现今并非大潮,也非荣水之时,即便他们建坝拦水积蓄的江水也自会沿江下泄,漫不过江岸的,只是对巡江的战船或有影响。”应节严思索片刻道。
“先生提醒的是,朕倒是忘了这一节,只有潮水倒灌,江水下行,两下相激才能灌城。不过唆都也够狠的,为了夺回泉州,不惜毁了整座城。”赵昺拍拍脑门恍然道。
“是啊,泉州可是聚宝盆,如今却被陛下抢了,忽必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定然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的,唆都久攻不下,损兵折将,只能出此下策!”应节严笑着道。
“现在朝廷屡下文书,可仍有大批百姓不想撤往琼州,朕担心撤离后唆都会纵兵屠城,那些人岂不是要遭殃!”赵昺叹口气道,自己明的暗的都使了,但是城中仍有半数百姓死活不肯走,当然这些人中以各国常驻的蕃商及颇有家资的商贾为主,他们的积累都在城里,房子、土地这些东西都搬不走,又舍不下只能留在城中。另外的便是些老人,他们故土难离,又不想埋骨异乡,便留在城中苦挨,听天由命了。
“陛下,臣以为泉州虽然遭此兵灾,但是城池和港口并未受到大的损伤,通商的条件还在。再者各地蕃商再有几日便会6续到达,而忽必烈早已明旨天下,招揽各藩国前来通商,唆都胆子再大也不敢毁城,更不能任意屠戮百姓和久居的蕃商,因而陛下不必过分忧心。”应节严言道。
“嗯,此言有理!”赵昺点点头,心中像放下一块石头,但是更觉这是一种心理自我安慰,史书所载蒙古人残暴无比,多少历史名城毁于他们的铁蹄之下,从此凋零。
“陛下仁义爱民,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这些留城的百姓执意不走,我们又不能用强,也只能各安天命吧!”应节严见小皇帝仍然是一脸的忧虑,知道其仍有担心,只能宽慰道。
“先生,你看如此可好。”赵昺突然停止戏水道,“现在南城和东城依然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可否开城让城中人出城自去避难,待局势平稳,他们愿意回城也就随他们去了。若是元军屠城,也能避过一时。”
“臣以为可行,我们便称城中粮草紧缺,城中百姓可以出城暂避乡间,或是投亲或是靠友,任其自便!”应节严沉吟片刻道。
“唉,尽人事,知天命吧!”赵昺想想当个好人也难,明明是为了大家好的事情,可偏偏就有人不领情,若是自己将他们都绑缚琼州,对行朝的影响又不好,将失信于民,以后更难招募百姓前往。所以他觉的好人难做,有时候真不如当坏人开心。
“陛下不必如此沮丧,无论如何此战所获已经过战前预计,可以支撑行朝渡过难关。且增加了十万人口,其中可用青壮近三万人,可惜的是蒲贼屠戮之下,城中士子或死或逃,剩者几无。”应节严说道。
“总算有所缓解,但若想复国紧靠这些人口还是远远不足。”赵昺听了苦笑道,现代社会只要内地的一个县人口都有几十万人,而琼州现在都算上也不足六十万,按照青壮占人口的三成算也只有二十万左右,其中军队就占了近半,从事生产的人口还是偏少,仍然难以支撑大规模的战争。
“陛下之意臣明白,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要在琼州立稳,养精蓄锐,便可寻机收复失地,扩展国土,终会能与鞑子分庭抗礼的一日。”应节严最怕的是小皇帝心灰意冷失去斗志,那将对行朝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呵呵,朕清楚一口总不是能吃成胖子的,但此战我们等于捅破了天,忽必烈岂肯轻易罢休,定然会重兵来攻,没有多少时间供我们休养生息的。”赵昺想的其实和应节严理解的是猴子吃麻花——满拧,他想的是如何利用有限的人口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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