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和我开了个玩笑,就送给我了。”赵昺笑笑说道。
“老夫瞧瞧!”应节严看殿下不以为然的样子,皱皱眉说道。
“先生尽管看,真的假的又有什么用,若是赤金还能多换些银子。”赵昺毫不犹豫地递给应节严道。他清楚这帅印并不像人们想想的那么有用,其只是一种身份证明,表明佩戴者的官职,并不能真的调动军队。想要调军还需要皇帝授予的虎符,因而赵昺被授予都元帅一职更多的是荣誉和身份,并非真的能调动所有官军。否则他帅印在手,张世杰他们还不转眼就成了光杆司令啊!
“这金印以老夫看确实是真的,宗保你看看!”应节严没理这个败家子,拿着金印仔细的验过后,又递给了江璆惊喜地道。
“嗯,抚帅说得不错,从材质和做工看都是出自宫中,殿下又是得自陛下之手,定是真的了。”江璆又审视良久得出了与应节严同样的结论。
“本来就是真的,皇兄再穷也不差这点金子。”赵昺没好气地说道,自己只是拿出了这颗印,若是把诏书亮出来他们还不得疯了。
“恭喜殿下就任天下兵马都元帅!”应节严双手捧还金印,躬身施礼道。
“恭喜殿下就任天下兵马都元帅!”舱中众人听了也急忙施礼贺道。
“唉,有什么好恭喜的,这明摆着就是个坑,坑了本王,也坑了你们!”赵昺叹口气道……(。)
第283章 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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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没有担当的人,否则在场的三位师傅就能把他的耳朵教训出茧子来,而是从帅府和朝廷的矛盾说起。他这个大元帅之职可以说是皇帝违背朝中几个大佬的意思强行任命的,必然会引起陈宜中,尤其是张世杰的不满和警惕,以为兄弟俩结成同盟要与他们对抗,意图削弱相权,加强皇权。如此一来就把帅府牵扯进去了,大家都跟着吃瓜落。
“哈哈,殿下多虑了,此次兵逼行朝,我们帅府已然和他们接了梁子,再多这么一次又有何妨!”赵孟锦听了咧着大嘴先笑了。
“诶,这次的事情虽然都知道所为何事,但皆心照不宣,并没有撕破脸,与这事儿不能相提并论。”赵昺摆摆手说道,这次帅府一班人是打着保护朝廷和陛下的名义出兵,旋即又迅速撤回,陈宜中等人只会觉的被摆了一道,生生闷气得了,绝不会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皇权和相权的争斗却是极为残酷的,不是改朝换代,便是杀的血流成河。
“殿下可知此次朝廷为何会轻易放人?”江璆笑着问道。
“不是咱们大军压境,迫使他们放人的吗?难道还另有玄机不成!”赵昺临行前便是这么安排的,秀下肌肉吓唬吓唬他们,若是真的纵兵围攻行朝,那就成了举兵谋反了。
“殿下,陈宜中此人心机深重,他既知帅府军对殿下惟命是从,当然也能想到没有殿下的命令,帅府军是万万不敢动兵的。且殿下身在御船之上,而刀枪无眼,他早算定我们不敢动手的。因此兵逼行朝吓唬下其它人还可,绝糊弄不了陈宜中的。”江璆解释道。
“哦,那你们一定是对陈相做了什么?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向他行贿了。”赵昺一听便明白,自己的方法对付陈宜中这样的老狐狸还是太嫩了,毕竟其吃过的盐比自己两世都多了,能从一个太学生一步步走到权力的顶端怎么会没脑子呢!
“呵呵,当然不会了,这次是元妙大师走了一趟!”江璆看看还在一边念经的元妙说道。
“元妙大师?!你不会将陈相揍了一顿吧!”赵昺一愣冲元妙说道。他想着这大和尚虽整天念经,但论嘴皮子绝对比不了陈宜中,若说其能以佛法感化他可能性不大,可把他超度还是靠谱的。
“阿弥陀佛,老衲是佛门中人,怎能犯戒。”元妙宣声佛号睁开眼睛道,“老衲只是夜入其卧室,在他脸上留了几道墨宝!”
“高、高,大师的法子高。怪不得今天说话时他看我眼神躲躲闪闪,原来是被吓着了。”赵昺听了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对付这种恶人就得用狠人,只是不知从此陈宜中会不会患上失眠症。反正要是自己晚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脸上画朵花,肯定是要睁着眼睡觉了。
“罪过、罪过,老衲将来要下地狱的!”元妙却连连叹息道。
“大师,那便将飞檐走壁,穿堂入户的功夫交给本王,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便由我去,如何啊?”赵昺拍着胸脯说道。
“唉,还是老衲去吧!”元妙瞅了瞅殿下,缓缓摇头道。
“哈哈,殿下,大师是怕你太胖踩塌了屋顶!”赵孟锦听了无耻地大笑道,其他人也是忍俊不已,憋的辛苦。
“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一起欺负我!”赵昺见状气得瘪瘪嘴带着哭音道,却惹得众人齐声大笑起来,而笑声中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
一番说笑之后,舱中再度陷入沉默,而回程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府中,一班人大眼瞪小眼总是太过寂寞,话题不免又转到当前的形势上。
“殿下,以你看朝廷下一步会走,还是留?”应节严打破沉默问道。
“肯定会走,不会留,且很快会离开琼州。”赵昺说道。
“何以见得,朝廷又能去哪里呢?”江璆皱皱眉道。他知道朝廷一旦离开,自己与叔父又要分别,不知何时再见,因而不免伤感。
“我想陈相受了惊吓,又闻知阿里海牙已经筹备攻琼事宜,因而他定是要走的,再者他又向我们索要万石粮草便是为远行做准备。他们暂时能去的地方一是占城,这是陈相早就力主前往之地;二是雷州,其将江翊善免职,重新启用曾渊子便是这个意思。”赵昺言道。
“嗯,殿下所想不错。他们一走,我们就要单独面对鞑子的报复了。”赵孟锦点点头道。
“是的,刘深所部水军被打残,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而泉州的李恒要守护福州路新附之地,我们面对的就只有阿里海牙一部,但此人比之刘深还要难对付。”赵昺分析道。
“刘深都被我们打的稀里哗啦,阿里海牙又能怎样!”赵孟锦不在乎地说道。
“切不可轻敌。刘深之败主要有三:首先他们与朝廷麓战多时,不免有伤亡,且人困马乏,已成疲军;其次,刘深没有想到大胜之时会被伏击,被殿下率领的摧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兵力折损甚多;再者,刘深军中有许多新附的降兵,又未加整训,一旦失利便纷纷请降,以致溃不成军。”应节严说道,“而阿里海牙不同,此人即精于陆战,又精于水战,他知道刘深惨败必会有所准备。还有其部中进入广南西路后,并没有遭遇恶战,兵力保存完整,战力不容小觑。”
“抚帅说得不错,现在已近一月,只要我们能坚持到五月便进入雨季,敌军久攻不下便会撤离,因而只要加强海防阻其登陆,便可保无忧。”江璆十分赞同应节严的说法,并提出自己的破解之道。
“被动防御总是下策,而让人堵在门口打也太过消极。以我之见,我们可仿照元妙大师之法派出奇兵适时出击,打乱其部署,使他们无力渡海来攻才是上策!”赵昺也提出自己的破敌之策,那谁谁不是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吗……(。)
第284章 朝廷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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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回到府中已是掌灯十分,王德和俞如圭已经领着府中上下在门口迎候。此次殿下领军大胜刘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众人又是行礼,又是道贺,折腾了半天赵昺才得以脱身。待洗漱完毕,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躺下睡觉了。
“别动,小心殿下跟你急!”王德见殿下睡着了,还抱着那个人偶,便想拿出来免的殿下硌的慌,却被倪亮喝止了。
“殿下过去不喜欢这些东西,怎么睡觉也要抱着?”王德赶紧住了手,纳闷地问倪亮。
“这个人偶是陛下所赐,这两天殿下时时都抱着怀里从不离手,更不许别人碰触一下。”倪亮解说道。
“哦,可府中陛下和太后赐下的好东西多了,殿下怎么却单单相中了这个人偶?”王德不解地说道,此次殿下回来太后和陛下就又赏赐了不少丝帛、字画和金银珠宝,过去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值钱的东西,而这回看都没看就直接让造册入库了。而其抱着的人偶,他看着也就是以丝绸为面,丝绵填充的普通之物,过去都是宫女们闲来无事做来打发时间的,并无稀奇之处,可殿下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我也不知道,可殿下总归还小,喜欢这些东西也不无不可。”倪亮摇摇头,又叮嘱道,“殿下十分看重此物,一定要看好,嘱咐府中的人千万不要乱摸,否则殿下绝不会答应的。”
“嗯,我知道了。”王德点点头道。
“皇兄,你不要走,前途凶险……”
“皇兄,等等我……”
“皇兄……”这时屋中传来殿下的梦呓声,一声声的呼唤着皇兄,满是不舍。王德两人撩开帷帐看看,殿下眼角全是泪水。而怀里还紧紧的搂着人偶,他们相视一眼齐声叹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赵昺难得睡了个懒觉,元妙大师居然没有前来叫起,日上三竿后才爬起来。而再有几日便是春节,府上上下都按照王德的吩咐打扫卫生,布置一应之物,他不禁有些感概,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海上飘着,不知道何时靠岸,可今天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地盘,也可以安生的过个年了。
“殿下,应大人、江大人等各司主官有急事求见!”正当赵昺享受这难得的惬意之时,王德匆匆跑过来道。
“请到内堂,本王稍缓便去。”赵昺有些奇怪,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让一班人都急着赶来。他也赶紧换了身衣服,急忙去议事。
“殿下,白沙水寨的哨船回报,今日一早朝廷船队离开泊地,在文昌海域分作两队。一队进入海峡,另一队向雷州方向,不知意欲何为。”赵昺还未坐稳,应节严便禀告道。
“诸位怎么看?”赵昺有些奇怪,自己昨天才撤回来,他们便着急嘛慌的跑啥?
“殿下,以昨日情形看,下官以为朝廷分兵一队是前往占城探路,另一队是到雷州待机前往。”高应松说道。
“殿下,阿里海牙吞并钦州,朝廷内部是不是发生内讧,一部前往投敌了?”赵孟锦言道。
“殿下,属下以为其中有蹊跷,昨日属下带人送粮凌晨才归,还未发现有变。”蔡完义站起说道。
“殿下,吾以为几种可能情况都可能发生,当下应尽快查明太后和陛下在哪一队中,才好做出决断。”江璆言道。
“江转运使何必那么麻烦,洒家派出水军将他们拦下再说。”赵孟锦言道。
“各位稍安勿躁,本王以为高大人和江大人所言有理。当下朝廷中陈相早有前往占城避难之意,而张副使并一些军将却不愿前去,朝廷分兵可能与此事有关。”陈宜中在朝廷陷入危机之中前往占城,此事历史上已然记录在案,但细微之处发生了变化,使赵昺不敢往下决断,他想想道。
“事出突然,但不过三种情形:一者朝中发生内讧,陈相挟持太后和陛下前往占城,另一路担心我们报复前往雷州暂避;二者朝臣们争执不下,陈相率先带一部人前往占城查看情况以备不测,太后和陛下随另一路前往雷州海域等候待机;三者便是朝中有人叛乱,挟持陛下或太后投敌。因此当务之急是查清通过海峡一路的船队欲往何处,陛下和太后是否在船上!”
“殿下,这个简单,属下立刻带兵拦住他们登船查看。”赵孟锦站起身道。
“赵都统,你已是一军之首做事怎么还如此鲁莽,陛下和太后若在船上,你强行登船岂不害了他们的性命。”应节严厉声呵斥道。
“抚帅,那你说怎么办?”赵孟锦双手一摊道,“若是只是问问,他们怎肯说实话,不上船又怎知陛下是不是在上边?”
“唉,你真够笨的,兵分两路,一路待命做好拦截准备。另一路追上前往雷州方向的船队,看看陛下是否在那边不就行了吗!”赵昺叹口气道。
“还是殿下心眼儿多。”赵孟锦一听便明白了,“属下立刻飞鸽传信,让澄迈水军立即出航,伴随前行做好拦截准备,令白沙水军派出哨船跟上探听消息,若是陛下在船上,澄迈水军则按兵不动。”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但是通过海峡的船队若是有叛逃的意思,便立即发动攻击。”应节严点点头道。
“末将遵命!”赵孟锦立刻出去调度各军。
“殿下,若是陛下不在那边,我们当如何处置?”江璆又言道。
“本王猜测通过海峡的船队多半是陈相率领前往占城的船队,只要陛下和太后不在船上,就任由他去吧!”赵昺言道。
“殿下,若是陈相一去不返,也与叛逃无异啊!”高应松颇为担心地道。
“唉,只怕被高大人说中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如此。”赵昺苦笑道,“只是我们师出无名,拦截当朝首辅会落人把柄,又能奈何?不过占城当下还是我朝属国,此去谈不上叛国,总之要好过其投奔鞑子吧!”……(。)
第285章 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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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派出去了,但一时难有结果,而只有得知确切的消息后才能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因此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可这种等待对赵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让他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按照历史的发展,******被刘深重创后,陈宜中以为探听占城对朝廷的态度为由先一步离开,可他一去不回,屡召不返,最终做了海外游民。而朝廷继续行朝海上,一边等待陈宜中的消息,一边寻找重新立足之地。但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偏移,刘深战败逃遁,朝廷转危为安,按说即便不肯上岛,在附近也比飘在海上安全,谁知道却给吓跑了。而赵昺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他即希望陛下和太后随同陈宜中前往占城,又担心他们一去前途未卜客死他乡,因为他知道占城也不是什么避难的天堂。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说的虽然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放到国家层面上一样适用。当大宋强大的时候强盛之时,各国不远千里、万里主动前来朝贡称臣,无外乎想借助大宋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威慑自己的邻国,再借机揩点油水。可大宋一旦国力衰退,遭受外敌入侵自身难保之时,他们袖手旁观就已经是对的起你了,而转投敌国趁火打劫的事情也不无可能,高丽不就是榜样吗!
占城这个国家同样如此,在秦汉时期还只是中国的象林县。在东汉末年他们趁战乱纷起,无暇他顾之际独立称国,在宋建国后称臣纳贡,以为属国,现在表面上依然还是。但赵昺已经获知,忽必烈已令福建行省左丞唆都向占城派出使臣诏谕其归降纳贡,双方使者正往来洽谈。虽未最后敲定,但已不远矣!
赵昺希望小皇帝前往占城,这样可以保全性命,但也担心一旦为蒙古人知晓,他们必定会向占城讨要。而他知道对于国家来说都是利益至上,如此一来小皇帝便成为其讨价还价的筹码,而他相信只要蒙古人开出的价钱合适,占城人一定会不吝将小皇帝献给新主子的。这样即便蒙古人善待留他一条命,可也会做一辈子屈辱的囚徒。但也可能会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发生逆转,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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