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他,是倪勋的鼻子太灵了,受不了他身上的皮子味儿。”君泷哭笑不得,自己看上去很胆小吗?
俩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家里,赵宁拗不过嚷嚷要做饭的君泷,给他点着灶火就去帮娘收摊了。
君泷不想再吃干饼子了,就偷懒从商城买了馒头和花卷,把肉切成块炖进锅里,稀里糊涂的扔了一堆调料,倪勋生怕被火燎了毛,躲的远远地,他一个人又要看锅又要看火,忙了一头汗。
老板娘回来就直奔厨房,见君泷一张小脸蹭着灶灰抹的花里胡哨,就心疼的把君泷一把抱了出来,她洗了帕子给君泷擦脸,自己却忍不住掉了眼泪。
当年没了当家的,她伤心之下病倒在床,赵宁也是这般大,蹭了一脸的灰的给她熬药,这天底下的好孩子都是一个模样,让她心疼之余,心里充满了干劲,再苦也要把倆孩子拉扯大!
君泷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乖乖的当小孩,被她抱在怀里,他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心里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不想离开这个贫寒的家了。
赵寡妇给君泷擦净了手脸,顺手给自己也擦了把脸,就不再哭了,她又换上了温柔的笑容,让赵宁去端了饭,三人就开饭了。
君泷炖肉的时候虽然把厨房的调料挨个放了一遍,却没敢多放,炖出的肉虽然缺油少盐的,倒也勉强能吃,就着馒头花卷,还有腌萝卜条,把赵宁都给吃撑了。
吃完了饭,君泷就拿出了那把小刀,赵寡妇听他说要拿去卖,十分不赞成道:“你身上除了衣服也没啥能相认的东西了,这刀你留着当念想吧,家里不缺钱的,你想买什么,婶子给你买就好。”
“这是我在山上捡的,不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卖了吧,我更喜欢钱。”君泷一听就知道赵婶的意思了,为了说服赵婶,只能继续撒谎。
赵寡妇听君泷这么说,也就不再劝君泷了,拿出针线笸箩,用红色的丝线打了个络子,系在了刀柄上。
古代的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君泷和赵宁学着编小筐,连个底都没打好,就困的直打哈欠了,赵寡妇就打了盆热水,让君泷和赵宁洗了脚,三个人就歇下了。
月朗星稀,半夜时分,一个黑影跳进了赵家的院子,他刚落地,屋里的倪勋就醒了,倪勋扒拉醒熟睡的君泷,就用爪子按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道:“有人跳进院子里了。”
“唔?”君泷一惊,哈欠都吓回去了,点开游戏地图,果然看到院子里一个绿点在走来走去。
君泷拿开倪勋的爪子也放低了声音:“你能不能让婶子和阿宁睡的沉一点?咱们去抓贼别把他们吵醒了。”
倪勋想了想,没有什么法术是让人昏睡不醒的,不过有个隔音咒倒是不难,就挥爪把那半边炕划了一圈隔音咒:“他们听不到了,不会被吵醒了。”
“等下他一进来,你就制住他,别让他大喊大叫,也别让他跑了啊!”君泷摸着黑把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就抱着倪勋下了地,拉开了正屋的门闩。
毛旺在院子和厨房寻摸了一圈,别说值钱东西,连只鸡都没有,呸了一口,就壮起胆子摸到了正屋门口,他试探着推了一下门,没想到居然推开了,一高兴,就蹑手蹑脚的往屋里摸,他只看到一对金色的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倪勋制住了毛旺,就回头问君泷道:“怎么杀?”
“啊?”君泷吓了一跳,这小贼别说还什么都没偷到呢,就是偷了东西,也不至于就该死啊。
“直接烧的话,我怕把房子也烧掉,怎么杀?让他跳到井里淹死?”
“喂!那井水还喝不喝啦!不对,你干嘛要杀他啊?”
“他是市场上那个吃果子不给钱的家伙!”倪勋的眼睛可好使着呢,这大门开着,月光照进来,他把毛旺看的一清二楚的。
“那也不能随便杀人啊,倪勋,咱们把他打一顿扔出去就好啦。”君泷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也终于看清了,认出了毛旺,可还是不想随便杀人。
“不!打一顿太便宜他了!敢欺负你,就应该杀掉才对!”
“不行啊,咱们把他杀了,镇上的人肯定要查他是怎么死的,咱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我不管!杀了烧成渣渣就好,别人看不到。”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肯定会有人查的啊,不行啊!”
“人类真是麻烦,那怎么办!”
“打一顿扔出去吧,嗯?”
“不!”
“听话嘛咱们打的狠一点?”
“不!不!不!”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不能随便杀人!”
“有了!让他当咱们的奴隶!以后让他去卖果子,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倪勋你真聪明!可是他会听话吗?会不会偷我的钱?”
“我跟他签订个主仆契约,他就不能不听话了。”
倪勋说完,直立而起,两只前爪并在一起,默念了一段法诀,然后双爪凌空用灵力画下了一道符篆,打入了毛旺的额头,毛旺睁开眼睛,满目惊恐的跪在地上,呐呐道:“主主人。”
君泷虽然不喜欢被人跪,可为了保住毛旺的命也尽力了,挥挥手让毛旺起来,给了他一袋苹果,跟他吩咐好以后每天晚上来拿果子顺便上交卖果子的钱后,就让他走了。毛旺也正如倪勋所说,丝毫没有违抗的意思,听话的很。
毛旺走了,君泷插好门闩,又爬回炕上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倪勋也撤掉了炕上的隔音结界,一夜无梦。
一大早,老板娘就起身了,见君泷睡的正香,那毛团虽然醒了,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乖乖窝在君泷怀里没有乱动,笑了笑,给君泷掖了掖被角,就带着赵宁去摆摊了。
赵家母子走了没一会儿,一个男子就来到了赵家,见院门落着锁,就跟隔壁家打听了一下,转身往镇口茶摊去了,没有敲门惊醒屋里熟睡的君泷,如果君泷见到他,肯定会认出,这男子正是前两天在客栈大堂里,跟他说话的那人。
15。卖掉小刀狂敛经验()
初秋清晨的薄雾在渐渐升高的日头下消散,白石镇通往外面的大路口,赵家的茶摊也支撑起了挡风的帐子,赵宁放下刚打回来的一捆柴,擦了擦汗,赵寡妇就把钥匙递给了他。om
“回去吧,一会儿泷儿该醒了。”
“娘,不急,我再给你打桶水。”
赵宁把钥匙放进腰间的荷包里,就提着水桶往水井去了,打了一桶水回返,就见摊子上坐了一个男子,母亲给他端了碗茶水,他正与母亲说着什么,只当他是路过歇脚的客人,就提着水桶放到了炉灶边。
“大人说的那小兽,奴家是没见过的,也变不出一只来卖予大人,许是家里孩子在外面逗弄的野物,您再问问别人吧。”
赵寡妇垂首敛目,眼角余光瞟到赵宁,暗中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家,就转过身去看炉子上的水壶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若是一百两不够,价钱还是可以商量的,左不过一只玩物罢了,换了银钱,你盖座茶楼岂不免了这风吹日晒之苦。”
“大人的好意奴家晓得,可您说的那白毛小兽,奴家确实未曾见过,阿宁,你昨日与俊儿可见到一只白毛小兽?”
“没没见过!娘,我回家了,小泷醒了看到家里没人该哭了。”
赵宁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说完就撒腿往家里跑去,手里紧紧攥着装钥匙的荷包,一直跑到家门口,见没人跟来,才打开门上的大锁,进了院子就赶紧插上了门闩。
月浩朗皱起了眉头,看着赵宁跑进镇子,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明知道这母子俩都没说实话,可偏又无可奈何,他月家虽然势大,却也从未做过以势压人的事情,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听了路过的道人指点,就冒冒失失的跑来白石镇。
“在下真的并无强取豪夺之意,那小兽在你们手中顶多是个看门护院,跟孩子玩耍的宠物,可在下却要用它救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也许诺价钱会让你们满意,何苦一再诓骗在下?”
“话说到这份上,奴家也给大人交个底吧,那小兽确实不是奴家的,奴家也做不得主,可奴家看着,那小兽的主人也是不会卖的,您还是歇了心思吧。”
“哦?这是为何?”
“他将那小兽宝贝的很,自己饿着都要先把小兽喂饱,睡觉都要搂进一个被窝日夜不离,宠得眼珠子一般,怎么可能舍得卖。”
赵寡妇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断断不信君泷会卖掉那毛团的,虽然这人开口就是纹银百两,让她很是心动,可不能卖就是不能卖,她还是有底线的。
“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若是改了主意,三日内可到聚贤客栈,让小二找甲字房住客,在下月浩朗,告辞。om”
月浩朗说完,叹了口气,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就起身离去,思念着家中妻儿,面上就带上了愁绪。拐过街角,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从后面跟了上来,见他皱眉叹气,个子低一点的那个脚下赶了两步,走到月浩朗身后。
“爷,那妇人漫天要价了?一个白毛畜生”
“六子!那说不定就是仙师指点的灵兽,慎言!”
“就算真的是灵兽,那妇人还能认得不成,爷,她到底开了什么价?”
“开价倒好说了,人家压根不卖!”月浩朗抽出腰间别着的折扇,敲了那叫月六的小厮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月六揉了揉脑门,脚下一顿,嬉笑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就有了计较,正要再说,却被另一人拉住了袖子,不悦道:“老七,作甚?”
“你就别出馊主意了,你那眼珠子一转,我就感觉你又要倒霉了,罚了月例又来吃我的,我可受够了!”
“什么叫馊主意!都是自家兄弟,斤斤计较个球!”
月六嗤笑一声,把袖子从月七手里拽出来,转身追着月浩朗去了,月七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只能跟上,指望六哥不闯祸,还不如把自己的荷包看紧点呢。
赵宁回到家就把君泷扒拉醒,跟他说了刚才茶摊上的事情,君泷听到老板娘已经替他推拒了,浑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倪勋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倪勋,没想到你还挺值钱的呢!”
“怎么!你要卖我?”倪勋气的直立而起,举起两只前爪,亮出了寒光闪闪的指爪。
“嘿嘿怎么可能!”君泷干笑一声,伸手托住倪勋肋下,就把他举了起来,吧唧一口亲在了脑门上,果然倪勋翻了个白眼就放下了爪子。
“哼!要卖也是我卖你!你对我不好,我就把你卖了!”
“拐卖人口是犯法的!我对你不好吗?你个没良心的!”
君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喂不熟的白眼狼,还白猊神兽呢!
“现在是挺好,你要是以后敢对我不好,我就不要你了,听到没有!不许卖我!”
倪勋可记得这家伙有多财迷,昨天卖果子的时候,为了一个铜板,管一脸褶子的老女人叫漂亮姐姐,真往他面前堆上一大堆的钱,搞不好连自己姓啥都不记得了,哪还管什么倪勋不倪勋了,得好好教育教育,不教育不放心啊。
“不卖不卖!倪勋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啊,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赵宁看着君泷和倪勋在炕上玩闹拌嘴,急的头上都冒汗了:“你们就不着急吗?那人真找上门可怎么办啊!要不先让阿勋躲起来几天?”
“躲什么,他还能上门来抢不成!”君泷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敢来抢就打出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万一真来抢怎么办!你没看见,他穿着长袍,一看就有钱有势的。”赵宁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知道穿着长袍,挂着玉佩别着折扇的是不好惹的,镇长家的儿子就是那副模样,平日里恨不得在镇上横着走呢,谁都惹不起。
“不用担心啦,我们能保护好自己的,不用怕他,阿宁,我们今天去卖刀吧!”
君泷给倪勋刷了几个治愈术,哄好了炸毛的宠物,就换好了衣服跳下地,拉着赵宁要出门。赵宁也担心那人找来,想着街上人多一些更安全,就锁好了大门,带着君泷往镇上唯一的那家杂货铺去了。
两人刚踏进孙记杂货铺,坐在柜台后面的孙掌柜就招呼伙计接过了赵宁提来的蒲草编筐,伙计数了一下,就把数字报给了孙掌柜。
孙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钱,数出四十个,十个一摞立在柜台上,推到了赵宁面前,见赵宁小心翼翼的都放进了荷包里,才看向站在赵宁身后的君泷:“呦这娃娃长的好俊,阿宁,是你表弟?”
孙掌柜已经六十多岁了,别说赵宁,就是赵宁的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孙家三代都经营着这家杂货铺,白石镇就没有他不清楚的,赵宁的娘有两个妹妹,前几年来走亲戚,还来他店里买过东西,别看他上了岁数,记性可好着呢。
“是我弟弟。”赵宁听到孙掌柜的夸君泷长得俊,把荷包揣回怀里,咧开嘴就笑了:“孙爷爷,我弟弟要卖把小刀,您给瞧瞧?”
赵宁还记得倪勋不让他碰君泷那茬呢,有心想把君泷推到柜台前面,又不敢伸手,只好往旁边让了一步,君泷把虎视眈眈的倪勋按回衣襟里,掏出小刀递给了孙掌柜。
孙掌柜先是看了看牛皮刀鞘和坠着络子的刀柄,才将小刀拔…出,手边上也没啥趁手的试刀石之类的东西,就顺手往柜台上那么一戳,哪曾想这一刀就把木制的柜台面捅了个穿,吓的他“嚯”了一声。
君泷没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见孙掌柜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却忍不住笑意,双肩抖动个不休。
“咳咳好刀!嗯!好刀!你俩想卖个什么价钱?”孙掌柜干咳了两声,费力的把刀从柜台上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见刀尖一点损伤都没有,刀刃也锋锐的很,抠了抠柜台上的窟窿,确实不是木质腐朽,有点尴尬的又把刀插…回了刀鞘。
“卖肉的刘大叔说能值好几两银子呢,我俩也不懂这个,孙爷爷,您看值多少?”
君泷记得刚才赵宁喊那掌柜的孙爷爷,就嘴甜的也跟着叫了,说完,还歪着脑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卖萌,果然孙掌柜被他萌住了,隔着柜台摸了摸他的脑袋。
“五两银子如何?再高我就出不起了,我也不打算卖了,正好过几天是我大孙子的生辰,给他当个礼物。”
“银子能换成铜板吗?”
“傻小子,银子好揣啊,五两银子,能换六贯钱,背回家不嫌沉吗?”
“不嫌不嫌!就要铜板!”
孙掌柜不知道君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看赵宁也没有反对,笑着摇了摇头,就让伙计去找了个布袋子来,从柜台下面上锁的钱箱里,拿出了六串已经用麻绳穿好的铜板放进去,敞着口递给了赵宁。
“阿宁,你数数?”
“不数了,我们相信孙爷爷!”君泷嘴甜的说完,迫不及待的就拉着赵宁往出走,他想赶紧回家看看,这六千经验能升多少级。
“孙爷爷,我们回去了!我过几日再来送小筐。”
赵宁提着那袋钱,回头打了个招呼就被君泷拉出门外了,孙掌柜笑着看俩小子走了,低头去看刚买来的小刀,结果就看到了柜台上的窟窿,“嘶”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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