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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池西诚被一脚同样的招式飞踢出去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连因为自己跌坐在地弄脏的军装也没有发现。
这还是他第一次输在师门以外的人手中。
从小父母兄长都说自己是天才,自己虽然并不爱好武学,但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和不少师兄打成平手,他内心也是十分自傲的,可是如今,他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据说还是靠被别人包养的家伙给打败了!而且还是用了自己的招式?
那个家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自己的招式并且用它来对付自己?!简直就是妖孽!
池西诚因为对于钱荼的误揣,思绪纷杂,一会想到如果能把这么妖孽的人介绍给自家小叔,小叔一定会感到开心,想到能让小叔开心的事,他觉得的全身都充满干劲;只是当想到这人竟然那么不自爱,有如此身手还要靠出卖色相而过活,又暗自恼恨起来。
就在池西诚还在要不要“救钱荼出水火”的挣扎中,现场的教官和同学们都被钱荼这一脚给震住了!
“尼玛连环踢竟然还头不晕气不喘准头足,简直不是人,是超人啊啊!!”
“还有那个推来揉去的拳法掌法,妈蛋太极功夫真的存在啊啊!”
“大哥,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这一场比赛经历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太过精彩,连各位教官们都没舍得离开,更没有时间安排别的同学两两相赛了,以至于两人这边刚分出胜负,一群人就激动地朝钱荼冲去,拦都拦不住。
“好家伙,这两个学生也不知道师出哪里,这身手都能赶上特战部那些家伙了吧”3营的教官抱着手臂蹭了蹭旁边的少校,随即又补充道:“……当然,比起我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不去管管?”少校淡然撇了他一眼,扬头示意他管管那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新生。
“年轻人嘛,精力总是那么多,你懂的……”3营教官完全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反正就算制止了也没用,现场这么多的人,估计就算他和另外几个教官叫破喉咙也起不了作用,只要注意着,别造成踩踏事件就行。
相较于3营的学生,1营的学生到底还没有同这边混多熟,所以当时冲向钱荼的人中只有几个性子比较跳脱,又或者在拉练时同钱荼有过接触的人,人数少,也就好招呼,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早在乱向的第一时间就被他们的教官招呼住,直接拉到另一个场地打擂台赛去了。
2营和1营的人都先后换到旁边的场地,现场又只剩下3营的学生们。
学生们见自家教官没有制止,那就更凶残了,不管是钱荼还是战败的池西诚都让一帮子学生团团围困,要不是担心他们的武力值,估计都能上前将人抛上天以泄自己的兴奋之情了。
3营的同学着实疯狂了一把,还得到钱荼、池西诚“有时间有机会会指点大家”的回复,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这时再看那位虽然摔了自己却没有阻止自己追求武力的教官也顺眼不少。
可惜在当天晚上,3营的同学们就明白他们误会大了。教官哪是不阻止他们啊,而是早就想好了收拾他们的办法。
以前拉练的时候三个营都是一起,但是这一天,3营却被单独开了小灶。
半夜里紧急集合后,另外两个营都是回寝室睡觉,3营的同学们却顶着打架的上下眼皮开始拉练……一直跑到凌晨五点。
就连身体强悍如钱荼也忍不住暗骂一声:坑。
不过经过此坑,3营的学生们确实老实多了,每天的训练度被翻了一倍,还时不时搞个偷袭让人精神紧张,就连钱荼这个长期锻炼的人都觉得累,别的同学就更不用讲了,谁还能有时间和精力去交流拳脚。
反倒是像钱荼和池西诚讨教如何坚持训练的人越来越多。
钱荼当然很乐意用自己掌握的小技巧多博取一些人脉,要知道能上京大的,不是有颗优秀的脑袋,就是有些优异的家人。
就连看上去冷冰冰的池西诚也并没有拒绝众人求教。
最令钱荼好笑的是,池西诚对他的态度似乎改变了不少,之前眼里的“鄙视”换成了欲言有止。
“我说,你成天这么看我也不觉得累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这天被拉练的时候,钱荼又对上了池西诚那复杂的视线,他干脆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同池西诚保持在同一条线上。
对方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闪躲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男生做抿嘴这个动作确实有些不帅气,可钱荼却并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是透过这个动作想起了另一个遇到什么事情不想说时,总不自觉抿嘴的田宇。
一个月的时间果然太长了,没有时间见到田宇,就连对方的声音也没办法听到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真想将对方绑在身边一辈子……反正两人性别相同,就连上厕所也不用分开。
也许是因为想念让钱荼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总忍不住说些什么。
“喂,你之前就拿怪怪的眼神看我,难道是因为那条‘我被金主包养的流言’?”
“咦?”池西诚终于扭头直视了旁边的钱荼,“你说是流言?”
“不是流言难道你还以为是真的?”
钱荼就纳闷了,一般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很少人会相信吧?为什么池西诚就一副认定自己就是那种人的模样呢?
“我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金主没有,浑身犯金光的伴侣倒确实有一个。”
池西诚又是一楞,钱荼却没有再理他,而是加快了脚步冲了出去,早点跑完早点睡觉啊。
这几天,3营的教官们已经被格斗教官给带累的越发丧心病狂了,训练任务不是一般重,睡觉时间不是一般少!
钱荼真担心别的同学能熬到军训结束那天吗?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3营的学生们在教官们惨无人道的训练之下,竟然各科成绩都很优异,甚至连公认最难的打靶,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同学上靶,甚至有不少同学三发连中。
当然,最耀眼的还是池西诚和钱荼,一个平均下来九环,另一个则是三发全中九环,就连柴云天也打出了三发子弹24环的好成绩。
军训时间好像很长,可结束的也很快。
在最初受到严苛训练时内心的抱怨吐槽此时都化成了伤感。
每个营地里都充斥着一股悲伤的感情,钱荼看着那些抱着教官痛哭流涕的同学,心里竟然也神奇地生出了一丝酸涩感。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不管有多么不舍,这段为期一月的军训还是在同学们将部队里参与过训练的教官们都挨个抛上天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军训的结束也意味着,电子产品的回归,捧着自己的手机,钱荼迫不及待地就按下了那个熟记无数遍的号码。
然而电话接通后,钱荼却傻了。
“您好,是钱小先生吗?小少爷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我将会稍后通知他给您回电。”然后电话嘟地一声挂掉了。
……这特么是什么鬼!他家阿量的手机到底是落到谁的手里了?
第122章()
因为那通电话,钱荼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宾馆,结果到了宾馆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直到在出租的小屋里也没见着人,更没找着人居住过的痕迹,钱荼才猛拍自己脑袋掏出手机。
他还真是急晕头了,田宇的电话无法接通,不是还有自家奶奶和二大爷么。
熟练地翻出电话号码拨通,钱荼的“二大爷”还没叫出口。对面已经率先出声:“土仔,你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量仔已经将自己关屋里快一个月了,你赶紧回来吧!”
二大爷的话有些急切,钱荼却无奈了,“二大爷,我到酒店和出租屋里都没找到你们的踪影,你们现在到底在哪?”
“我们在海路4号院。这里好像是阿量的一个有钱的亲戚送给他的房子,比咱水都的院子还大!有地下室还配游泳池!考虑到老住宾馆太贵,正好阿量这边有房还挺大,咱们就都跟过来了。安顿下来后阿量还有给你打电话,可惜你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后来我们也试过不少次,就没一次打通的,你说你这不就是军训吗,扎整得跟执行秘密任务似的,连个电话也不允许打。”二大爷说着说着语气里不自觉就带出一些埋怨来。
钱荼心里着急知道田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道歉后忙叫了个车往4号院走。
虽然军训手机被收是不可抗力因素,可一想到自己在阿量需要的时候联系不上,钱荼心里就难受的紧。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量又怎么会把自己闷在屋里一个月。
钱荼自从打完那通电话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压根就没发现自己离开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跟在自己所坐的出租车后面。
当钱荼赶到四号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给阿量打电话时,接电话的人会说阿量不方便接听电话。
因为这天,忙碌了一个月的阿量才首次躺在床上休息。
“小少爷这段时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停的解石,直到今天才终于支撑不住睡死过去。”
解释的人是从小看着田宇长大的林伯,一位看上去很和蔼的老人。
老人的鬓角已经斑白,但依旧用发胶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一身黑色燕尾服也穿的十分规整,没有一丝褶皱。
钱荼有些心疼地看着田宇眼下的乌青,小心地替他理了理被子,并没把人弄醒。
虽然钱荼此时十分期望陪在阿量身边,但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询问,于是他示意林伯同自己放轻了步子离开房间。
“林伯,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钱荼开见山地问。
“夫人生病了。”林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道:“我这次过来,除了把一些财产移交给小少爷外,还希望小少爷能与我一起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钱荼想他大约也猜到了阿量的一些想法,于是冲林伯道过谢后,他便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告别林伯后,钱荼去陪自家奶奶以及二大爷聊了会天,又替钱青钱云检查了作业后才往田宇呆了近一个月的地下室走去。
这个地下室很大,约末有一百来平。
四周除了一些摆满玉石的货架外,便是一些切割打磨的工具。
这些货架和工具都很新,应该是刚添置不久。
钱荼凑近了一个摆满玉石的货架,只见七八块可以称得了上品的玉石被摆成椭圆形,小乌正在里面卷着身体睡得香甜。
它身上的蛇皮已经退去将近三分之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退去,恢复到它最初毫无伤疤的模样。
在确认小乌就这么呆着并没有问题后,钱荼也没心思去查看别的玉石,只加快了脚步朝田宇的房间奔去。
刚一到门口,就见林伯标杆一样站在那,望见自己时,眼里还充满了疑惑,“钱小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钱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进去陪阿量睡觉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妈蛋,这都什么事啊,突然冒出个管家先生来,夫夫俩还能不能过甜甜蜜蜜的小生活啦!
钱荼心里郁闷。但又不敢自作主张把两人的关系泄露出去。毕竟两方都有年纪大的老人,自己逞一时之快把话放出去了,要是老人家心里承受不了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在门外守了一会后,钱荼就干脆跑去厨房熬粥了。阿量在那么高强度的运动下肯定会疲倦,所以这一觉应该可以睡很久,他现在就把吃的弄好,到时候阿量不是一起床就能有温温热热的东西吃了吗!
钱荼考虑的周到,可林伯的下一句话又无情地浇灭了他的热情。
“钱小少爷如果自己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就是。之前因为少爷休息,我也有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些粥,如果您不嫌弃……”
……不待林伯说完,钱荼就摆了摆手往回走,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泄了气的皮球那样,一下子就没了精神。
为了让田宇在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能见到自己,钱荼直接把自己给挂到对方的房门口,正大光明抢站了林伯的位置。
林伯只当他玩心过重,也不跟他计较,只交待了有事就吩咐后,便又去找些事情做打磨时间了。
钱荼这一等,等到了天黑时分田宇才悠悠醒来。
在发现钱荼就在自己面前时,田宇还傻傻地揉了半天眼睛,就好像在担心自己眼前所见到的并不是真人,而是自己的幻想一般。
等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后,田宇便主动把自己送进钱荼的怀里,用尽自己的全力搂着对方的腰肢。
“钱荼……”
“恩。”
“我要离开了。”
回答他的是钱荼更紧致的拥抱。
其实早在从林伯口中听闻老夫人生病时,钱荼就有预感,他的阿量一定会赶去老太太身边。
就像如果是自己听闻钱奶奶生病,也一定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赶到她身边一样。
对于田宇的离去,钱荼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更没有资格去拒绝。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一些,更紧一些。
“老夫人的病情严重吗?”钱荼问。
田宇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便是止不住的颤抖,钱荼只听到那个略微带着口腔的声音说,“医生说是胆管癌,晚期。”
钱荼的眼睛蓦地睁大,更加心疼怀里的人了,胆管癌,还是晚期,就算是后世的医学也不一定能治疗,更何况是现在。但凡与癌沾上关系的病症,结果总那么不尽人意。
即便心里清楚,老太太估计时日无多了,钱荼依旧顺着田宇的背,安抚道:“不要担心,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正规的方式不行,咱们还可以去找找偏方。我记得我奶奶的乳腺癌就是五爷爷开的偏方治好的。”
“……明明她每年都有按期做体检的,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医生说她年纪太大,并不适合手术,目前只能保守治疗,可是……”
可是保守治疗并不能保证能将对方的寿命延续多久。
“我想要回去陪着她,一直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田宇说着便猛然抬头盯着钱荼,“你会等我吗?”
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钱荼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脑袋道:“傻瓜,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等待。”
不是不愿意等待,只是这分离的一个月已经让钱荼的思念泛滥成灾,如果真的分隔两地……他是真的很不舍啊。
可是即便再不舍,钱荼也明白,田宇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留下。就像他因为某些原因留在自己身边,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他的阿量总是能将感情毫无保留的付出,对于那些灾去的孩子,对于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对于自己,对于家人。
“阿量,我会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田宇不住在钱荼怀里点头。
他在钱荼怀中痛快的哭过一场后,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将面临的是玉龙集团各种各样的事务,以及老太太身体修养。
晚饭是钱荼亲自动手做的,照顾着各位老人的口味,也特意为田宇准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