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它旁边那些透明箱子里的猫猫狗狗什么的,好歹还有个精美又透气的铁箱子装着,反观自己这里,竟然就一条白色塑料袋外加一根橡皮筋了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现在对比太多,小乌感觉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
尤其是,它被放进口袋里,口袋却没有被固定在那个密封的箱子里,于是,总有那么些时候会让它从箱子这头摔到箱子那头,如果在它身体健康的状态下,这点摔撞压根算不得什么,偏偏它现在弱得很,身上一撞就疼得眼前发黑。
如果它的眼睛再类人一点,兴许还能看到那一圈一圈的蚊香眼。
简直是……虐心又虐身。
身心俱疲的小乌能感觉到阿量他们离自己不远,偏偏就是找不到安全的通道过去,好在最后感应到两人行礼箱的位置,费了好一翻功夫才滑开拉链进入里面。然后习惯始然,还逆常规地把拉链给系上安心睡了过去。
它这一觉倒是睡得香沉,却让钱荼田宇悔断肠,也让同一航班的乘客们吓掉魂,更让承运商只觉脑门突起,大叹万事不吉。
钱荼他们所乘坐的水航客机,在国内也算是名气不小,却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们的货舱会出现这种纰漏——靠近货仓门口的行礼箱竟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迹!
明明寄存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拿到手就沾上血了呢?
“难道这是预示着这次旅行的不安全?!”有些信神佛的游客慌了神,甚至考虑着返回的可能。
当然有信神佛的,自然就有无神论者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啊,大惊小怪,不过就是有人恶作剧罢了!不过竟然能让人恶作剧到货舱,水航的管理也实在令人担忧!”
更有现实一点的人大声嚷嚷着让水航给出一个说法,“东西既然是交给你们以后出的问题,那你们就必须得负责!”
“对,负责!”
这话一出立马就得到不少人附和,搞得水航的柜台被围给水泄不通。
原本小乌的消失不见就让水航的工作人员急出了汗,这会被发现行礼上有血迹后,更让他们着急上火,最后还是现场负责人喻敏君再三安抚又给予所有行礼上沾染血迹的旅客一些赔偿后才将事情按下。
那边倒是按下了,这边却是有些大条了。
喻敏君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一条蛇,又是放在密封的有氧舱内,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尤其听说这条蛇还被打了麻醉针!
“两位,实在是抱歉,我们查了飞机上的所有摄像头,并没有发现你们宠物的踪迹。”
钱荼和田宇皆是心下一沉,他们这次来参加缅地公盘,为的就是找好料给小乌疗伤,没想到现在却弄丢了小乌!
田宇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失了,小乌是因为救他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他们已经身在异国,受伤的小乌却已消失不见……
“阿量,阿量你别着急,小乌那么机智不会出问题的,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再随罗先生他们去找找,一定能找到它!”
钱荼一边安慰着田宇,一边后悔地想着: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在国内的明阳和周平淘点料,心那么大干嘛!
安抚好田宇,钱荼又急忙跟着喻敏君出了贵宾室。
他们忙里忙外地找,甚至还为此耽误了航班,破例让钱荼探查了那狭小的货舱。
却没想到两人离开不久,行礼箱中的某蛇就给饿醒了。
每当肚子饿的时候,钱荼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小乌那点被遗弃在塑料袋里的小不爽也因着急需投喂而被抛之脑后。
只是可惜它似乎因为饿得狠了,开箱技能竟然有点生疏,楞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将箱子拉链处开个口子。
于是,当行礼箱的拉链被划开的时候,当小乌拖着几级伤残的身躯滑向田宇的时候,钱荼也垂头丧气地进了贵宾室。
与田宇两双眼睛齐齐对视,钱荼刹那间就反应过来前因后果,只见他猛一挥手,“碰”地一声门响,将喻敏君彻底关在了门外。
被莫名其妙甩门的喻敏君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大门又被缓缓拉开,里面露出钱荼满是歉意的脸,“喻哥,实在对不住,丢了小乌我的情绪实在不太好,刚刚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以为钱荼是因为丢了宠物,他们又没有答应他延机的要求才会发那么大脾气的喻敏君立马回神笑道:“啊,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看到了,飞机上面确实没有你的宠物,延机不仅会对我们公司造成影响,对于那些急于回国的乘客,对于整个机场调度都会发生一定影响。”
“我明白的,谢谢喻哥帮忙了,我家小乌向来神奇,说不定它在什么时候又会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呢。”钱荼垂下眼眸,声音放得有些低,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什么,将头昂起回身扶起田宇拖着行礼箱冲喻敏君露出抹淡淡的笑,“多谢喻哥帮忙,我们还有事需要先离开,如果喻哥有发现小乌的踪迹请务必通知我,我一定会有重谢!”
“好的好的,你放心,如果我真有你家宠物蛇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喻敏君连连应声,又道:“对了,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需要我为你指路吗?”
“还真需要请喻哥帮个忙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要参加本届公盘,只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才到的有些晚,现在都还没找到个落角的地方。”
“嘿!这个简单!我一个朋友就在玉器市场旁开了个客栈!”喻敏君朗声应道,他对钱荼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
从宠物丢失时对方的着急程度,喻敏君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有爱心的人,寻找过程中虽然心急但却从来没有拿自己等人出气,比起那些行礼上沾了点血迹就吵翻天的游客简直不知道要好多少,而且还知道关心体贴同件。
即便此时,确实没办法找到宠物,也依旧朝着好的方向去想,丝毫没有迁怒于公司,提出宠物赔偿的事情,当真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况且他本就是缅地华裔,对当地情况熟知不少,帮对方这点忙不过举手而已。
很快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机,冲对面人道:“老彭,是我!我有两位小友要去参加明天的公盘,今天才到,你帮忙给安排安排!哈哈好!改天一定请你吃酒!”
挂掉电话后,喻敏君便笑开了,“哈哈,你们俩小子运气不错!他那里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套间了,本来是想留着招待‘贵客’,结果却让我给截了下来。”
钱荼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来最近到这里的玉石爱好者当真不少,所谓招待贵客,估计也就是等着冤大头们上门挨宰吧。
“公盘场地离玉器城不远,老彭家的客栈里大都是住得商会成员,你俩明天还能搭个顺风车!”
“谢了喻哥,等你有机会去水都,我请你喝酒!”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不但小乌没丢,机场没出还将住宿的事情都给敲定了下来。
那位客栈的彭老板应当是真同喻敏君的关系好,这边电话挂掉没多久,那边已经有车过来接人了。
钱荼倒是不怕有什么猫腻,毕竟就算自己看走眼了,凭他的武力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看错人。
来接他们的车其实本就是打算到机场接人,接到自家老板电话后不过是多装两个人而已,压根不用浪费时间。
“两位小哥,你们是第一次来缅地吧?”开车的师傅看模样应该是个正宗的缅地人,但中文却说得十分顺溜。打完招呼之后便对两人说:“稍微等一下,我还得接位贵客。”
钱荼他们又同师傅在车上聊了一会,才接到那位胡姓贵客。
贵客果真非同一般,在这个年代就能顶个将军肚也确实不容易。
据这位胡姓贵客说,他是从周广而来的珠宝老板,店里最近缺货就单枪匹马来采购了。
“唉,自从缅方加强了对本国翡翠毛料的控制之后,我们这些小本钱商人就悲剧了,以往国内的好几个点都货紧价高料还差,逼不得以只能到产地来碰碰运气。”
钱荼一听就来了兴致,“胡老板,那你这次也是要去采货?”
“那是自然,不采货,我大老远跑来干嘛!”
“嘿嘿,胡老板您别生气,我们就是对这个有点好奇。”钱荼脸上堆起了十二分的笑,“您看,能不能带我们去长长眼啊!”
“这……”
胡老板还有些犹豫,这货源地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不能说捅就给捅出去了吧,要是同行可怎么办?这俗话可说得好,同行是冤家!
没等他考虑清楚,前面的司机就帮腔道:“胡老板,他们是我老板朋友,不过就是想去凑个热闹。我看时间反正还早,接完你们后也没啥活干,您要去哪选货,我现在就顺手送你们过去。”
“行!那咱就去西城院子!”
胡老板也是个有眼力的,司机是彭老板表亲,他能帮着这两小伙说话,不管对方是不是同行,这面子他依旧得给!
“成,坐好吧各位!”
司机就这么加快了速度,一行四人外加被塞回背包里的蛇的首站位置便被确定下来。
第116章()
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屋里,精瘦黝黑的老板拿出了一块黄褐色的石头,喊价20万元人民币。
这块块头不大的原石竟然要价二十万元软妹币,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一般价啊,它真的有这个价值吗?
钱荼条件反射摸了摸背包,想看看小乌有没有反应,要知道那家伙对翡翠什么的最是敏感了。
然而钱荼摸了好几下,小乌却一动不动没点反应。
以为它是疲累过度已经睡熟的钱荼也没在意,反正他们也只是跟过来凑个热闹,围观别人如何赌石,自己的资金可都得用在明天的公盘上。
胡老板这时已经拿出自己的装备仔细观看着到手的原石。
钱荼眼力好,不用凑近也能看清原石的情况。
这块原石有着一层黄褐色的外表,周身的纹路就像是普通的花岗岩,十分粗糙。在石头的另外一边,有一个卖家提前切好的小口,小口的颜色和外表完全不同,浮现出青白色,从切开的小口看,质地看上去达到了高档翡翠的要求。
胡老板偷偷对他们说:“按照体积计算,这块石头至少可以做出十条价值十万元的玻璃种翡翠手镯。”
也就是说,如果胡老板买下这块石头并且赌赢的话,那么他的二十万将立刻会变成一百万。可如果赌输了,这块原石的翡翠质地并不好,又或者根本没有翡翠,那么他的二十万就有可能变成几万,甚至一分也不值。
到底是一文不值还是价值千万,石头切开前,谁也不知道。
不过胡老板似乎觉得这块原石有可赌性,将石头反复看过之后便开始与卖家商讨起价格来,还当真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胡老板:“最低价多少?”
卖家:“一十五、十五万。”
胡老板一副常客模样,笑道:“说卖价嘛。”
卖家也笑,用不怎么纯熟的中文说:“嘿,你、自己开。”
胡老板一看有戏,笑容越发灿烂:“我们都是好朋友,我时常跟你买的,是吧。”
“就、十万左右。”
“算八万!”
“不、可以、不可以。这个好东西是越挖最少,以后都没得,没得这么好料。”涉及到原石本身,老板的中文也越发熟练,拿过原石在上面比划着,“这些皮肤不掏的可以做戒面,随便从哪里掏都有,这面这面这三面都有嘛,它都没有什么浪费。”
见老板比划着诉说如何省料,田宇也来了些兴趣,忍不住凑过头去观模起来。
胡老板拿着原石看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出价,“九万!”
“十万!”
“不能再低啦?”胡老板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可以啦,我们接触这么久,你也知道我不会胡乱卖价,就十万。”
“十万真的不能再下了?”
“不能。”
得知价格不能再低之后,胡老板也算接受了这个价格,不过还是补了一句:“那我吃亏了你以后得补给我。”
“可以可以。”
两方这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就连钱荼也在一旁看得新奇。
他上辈子也跟着人去混过赌石,但都是在国内借着别人的眼光捡些料,基本都是别人报价钱荼就凑上去抢石头,现在回想起来,他当初是有多傻啊,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个托!
这辈子有了小乌,他倒是捡了不少便宜货,但那也是老板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大不了就把零头去了又或者添个彩头之类,从来就没有半价拿过料!
看来要混一行还得深入了解才行!
这么想着,钱荼就又听胡老板冲卖家道:“等我开出好料就补个红包给你。”
卖家大笑点头。
胡老板倒是没有跟着笑,反而有些不安地嘀咕着:“这个石头我要是亏了,可就得亏好几万啊。”
“不会不会。”
之后钱荼和田宇就跟着胡老板两人去了切割房。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是来凑热闹,再加上小乌又一直处于熟睡状态,两人的存在感一直都不高。
不过胡老板的那种紧张心情他们也是能理解的,田宇甚至紧张地拽住钱荼下摆,就好似现在进入切割机里的原石是他自己的一般。
焦急的等待中,原石终于切割完成。按赌石的规矩,作为买家的胡老板应该第一个看赌石的结果,十万买的石头到底能不能升值至十万?
当胡老板打开切割机,取出切下来的石片时,答案揭晓了。
赌石的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切开的石头并没有断裂中看到的晶白色,石头内部居然大部份是黄褐色的,这和石头表面的颜色几乎完全一样!
难道说这块十万买的原石就这样变得一文不值了?
结果太残酷了,现场的气氛凝固到极点,就连钱荼也惊呆了。
胡老板这十万就这样没了?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幸好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有小乌,不然明天的豪赌他哪里敢去!
现场没有人敢发问。胡老板自己却擦着额头的汗揭晓了答案,“这石头太贵了,切的时候我不敢一刀到位,现在可以再稍微往里切一点点。”
原来胡老板竟然是因为紧张,刚才切割的时候就只切了最表皮的位置。
“如果全部都像表皮这样,别说十万,连一万块都没有!”
在胡老板的叹气声中第二次切割又开始了。
现场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胡老板在原地度着步不断搓捏着手。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比第一次明显要紧张许多。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带着一旁的老板小工以及凑热闹的钱荼田宇都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二刀的结果究竟如何?
这块花了十万元买下的原石究竟是不是一文不值?这一次,答案就得真正揭晓了。
用改刀轻轻挑下那块被切割下来的料,一群人都凑了过去。
第二刀切下的原料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断面上除了切割表皮留下的黄褐色痕迹外,剩下的原料上一片晶白色!
这和胡老板当初预计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赌赢了?”钱荼也有些惊叹,“这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胡老板的十万就变成了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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