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荼的心情嘛，就是类似于有个家伙送上门给自己愉乐，确实听欢快的，不过在听到田宇的声音后，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阿量，我和小乌一块选了块原石，你还没见过原石吧，等下解出来给你练雕工。”钱荼直接就开了门进屋，门外的小乌动作一顿，然后暗戳戳把脑袋朝门缝位置挤。
然后安希铭就见到了那个脑袋明明可以抵得上一个乒乓球的家伙竟然真的从扁窄的门缝挤了进去！问题是钱荼进门的时候压根就没关门！
所以说，这就是一条被门缝挤/故意挤门缝的蠢蛇！安希铭就此得出结论。
——虽然好像关注重点没对？
门内，田宇正好奇打量着钱荼给他的原石，钱荼指着石头的各个部位，给他一一讲解这块石头的来历以及做假的手法。
讲解中钱荼显得有些兴奋，毕竟难得发现竟然还有田宇不清楚但他却知道的东西。
田宇听的很认真，因为一直以来他所见到的东西都是书本上所得，真正现实中却极少接触。他之前见到过的也多是半成品、完成品，像这样的原石还真是首次。
小乌看着坐在木椅上将原石放手里来回打量的田宇，搁在门上的脑袋富有节奏的点啊点，卷在门把手位置上的尾巴尖也不停晃啊晃，显然心情十分好。
相较于屋内的一片轻松和谐，屋外安希铭的心情就有些阴云密布了。自从进了这个小院，疼爱自己的外公就抛开自己去围观那些朋友的什么收藏，这个钱荼也是，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讲话，讲着讲着人就往屋里跑……他好歹是客人好吧！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还有那条蠢蛇，以为会几招麻花术就多了不起！
他一个人在那散发着怨念，直引了略微敏感的欢欢一路从后院扑到客厅，“汪！汪！汪！”
“干、干什么！你，你别过来啊，我才不怕你！”安希铭吓尿了，他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对于动物的毛过敏，所以见着小乌的时候反而不似正常人那般吓得要死。
“欢欢！住口！”危及关头殷超的声音犹如天籁，然后还不等安希铭出言感谢，这份天籁就转成魔音穿耳，刺的人耳馍生疼，“早就教过你认准东西再啃，胡乱吃东西生病了怎么办！”
……
“不好意思啊，我家狗平时都不这样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末了殷超看了眼安希铭，然后道：“对了，你谁啊？”
回答他的是安希铭的一阵静默。
“殷超哥哥！奶奶回来了！”
“奶奶买了好多肉！”
随着小院里出声的人越来越多，钱荼也终于停止了对田宇的讲解。
两人一道出门，田宇就跟在钱荼身后，目光直直，一点也不敢往周围扫视，他甚至都不敢放任自己去听周围的动静，就怕听到一些令他不自在的声音。
看着钱奶奶左右手的大包小包，钱荼忙上前接过，他有些好奇自家奶奶怎么会买这么多菜，“奶，今天谁要来么？”
“恩，之前不是说无老板打过电话要过来么？”钱奶奶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孙子，这消息还是孙子说的，所以她才会提早收摊，为的就是回家买菜。
钱奶奶现在也是有钱的人了，无量跟他们住一块她本来就没打算过要收什么生活费，但架不住无老板每次过来时总会硬塞给她好几百块钱，害得她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孙子说过，阿量的生活开销他全包了，她是不太清楚其中道理，但她孙子那么说，就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后来她把这事一说，钱荼就让她把钱攒着，以后无老板过来的时候多给他弄点好吃的补补就行。
也是因为这句话，钱奶奶就开始对无老板的行程进行了关注，隔三岔五总要问上一问。
这一晚，小院内再次热闹起来。原本就住了四位老人三个少年外加一蛇一狗，这会又有吴老及其外孙，还有无老板的加入，想不热闹也不行。
晚饭过后，钱荼本想和无老板说下万德商场那边收购‘购份额权’的事，结果安希铭就凑了上来，“钱荼，把你那块石头解开来看看呗，我告诉你解石还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着别人解的时候。
安希铭当然不懂解石，不过跟着他爸四处跑的时候还是见过不少，因为他老爸讲究多看少买，所以他并不能深刻领悟那种一刀切跨的心情，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别人一刀富一刀贫。
他这会的心态也有那么点看好戏的意思，因为看得多了，所以哪怕他年纪小也清楚的知道，赌石这玩意，十赌九是输。
钱荼看了看田宇，对方显然也是满脸兴奋，他当即应声，“好！走，今天就由我新手解给你们看看。”
自从到了水都，王大爷的工具种类就增加了不少，比起以往的手工操作，现在基本都采用电动工具，比如电磨和吊磨。
因为王大爷专注于木雕，所以使用电磨的机会总要多一些，选择的电磨质量也要比吊磨好一点。
钱荼让殷超帮忙打了一盆水，便将电磨打开，将其固定住后，就一边往原石上洒水，一边把原石往磨头下塞，磨动间还不忘提醒：“阿量别凑太近了，当心粉渣飞进你眼睛里。”
田宇应了一声便拉远些距离，却还是忍不住想凑上去看……这么平凡的一块石头里面真能出现那么美丽的宝石吗？
安希铭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这玩意只要你操作的好了，我们除了听见强烈的噪音外，才不用担心粉渣掉进眼睛。”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非专业人氏，手艺确实不一定能过关，所以你也得小心了，别伤了眼睛回头去告我黑状啊。”钱荼笑的灿烂，手下却加重了推动的力道，原石表面与磨头的强烈碰撞致使声音又加大了一倍，顿时将稳在原地不动的安希铭吓退一步。
这时外围的殷超却是眼尖的发现了异样，“好像有什么不对！你们快看！颜色变了！”
其实钱荼之所以在对待这块原石的时候没有一丝小心谨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知道这块料已经动过手脚，既然被动过手脚，那就只能说明这并不是一块好料，否则也流不到他手里，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可以说之前和于老板讨价还价说是用一千块买这块小料，然后拿那个五六公斤的石头当添头，还不如说那一千块钱购的是那块大料，而这块被动过手脚的摩西沙才是真正的添头。
钱荼不觉得开出墨翠那种奇迹还能再发生一次，可是当听到殷超大喊时，他还是忍不住放轻了手下动作。
这块料后补的部分被磨掉后，是一个比较明显的磨掉边角的切面，切面整个呈现出灰白色，钱荼不知道这块料的其余部分是什么样，但这样的料，即便有肉，肉质也只是接近米汤种，而且棉大。看来这就是它被改造再卖的原因。
而殷超发现的那个位置，就是钱荼刚才狠力戳到的部位，那个地方竟然透出隐隐的黑，与周边的灰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几个老人也给吸引了过来。
吴老一看这料顿时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天呐！玻、玻璃种！土仔，让我来！我帮你取！”
钱荼正想说没事，他上辈子自己也解过不少，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就被二大爷联合田大爷给架起了身，身边的二大爷还不忘数落道：“毛手毛脚的家伙，有吴老在算你走运。”
……钱荼哭笑不得的看着几位老人瞬间就将小辈们的位置给占据完全，心里却对吴老那句玻璃种陷入了沉思。
如果上一个墨翠是巧合，那么这次的玻璃种呢？还有……
钱荼望着院子内那块五六公斤重像块杂石一般的原石，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让他激动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他看了看原石又忍不住盯着不时从门后侧露个脑袋出来的小乌，目光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762妹子的地雷，这个月的开门红呢，么么哒~
shishuang176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3 07：11：04
第89章（）
一块拇指大小的条状透明“石头”被吴老放到盆里不停搓洗；水中很快因为打磨后的石粉变得浑浊起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块被吴老紧紧攥在手里的剔透翡翠——已经被盖戳的玻璃种。
吴老将洗净后的翡翠拿在手中端详，除了钱荼戳的太狠那下可以让人确认是玻璃种外；其余地方仍然在粉浆中包裹着，看不出质地。
“老吴；这料子看上去不错啊，虽然不是顶级货色，至少也能出手这个数吧！”站在他身后的田大爷冲他比了四根手指。
十来双眼睛齐齐盯着吴老，似乎想从他口嘴确认田大爷所说的真假。
吴老有些激动的点头；“我敢保证；这一定是水都近年来的第一块玻璃种！”
“四、四千吗？这块破石头真能卖四千吗？”一旁的殷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翡翠，在他看来这不过一块玻璃状的东西；还不如玻璃来得好看，竟然能卖那么多！简直难以置信。
“哼！没见识！这可是玻璃种翡翠，单那露脸的一小块就能卖四万了！蠢货。”安希铭昂着脑袋，似乎对于殷超的无知很是鄙视。
“你才蠢货！你全家都……”
“咳咳！”吴老适时的咳嗽声让殷超终于反应过来吴老也算是安希铭的家人，于是他默默收声退到一边，不再拿正眼瞧那个鼻孔朝天的人。
吴老瞪了自家外孙一眼，咕哝道：“平时让你不好好学，玻璃种是四万的价格能拿得下来的么！”
他这话一出，可把周围几人给吓蒙了，田大爷结结巴巴问：“老、老吴，你这话啥意思……不是四万？！”
吴老肯定的点头，道：“这块太小了，如果能开出一个手镯，至少也能卖到两百万。这玩意在七十年代初由新南玉石商人加工成极致首饰后，身价就直线上涨，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有不少人并不承认它的存在，很多人认为这种无色翡翠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翡翠，因为他不构成红翡绿翠中的任何一种。但哪怕是这样，依旧有不少人愿意花大价钱入手，有需求自然就会有市场，所以即便不被承认，玻璃种翡翠的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这么说，是四、四十万……？”殷超觉得自己的舌头一定打结了，不然怎么说个话那么费力。
果然他想要超越钱荼让殷玉只注意到自己还是很不现实么，因为对方随随便便买块破石头就是四十万，他却只能带着欢欢帮着对方做些事情才能不被饿肚子，虽然他认为自己这是在忍辱负重。
钱荼却并没有因为这最少能卖四十万的翡翠而有太大的情绪激动，因为他的整付心神已经集中到了那块五六公斤重的料子上。
“土仔，这块翡翠你打算怎么办？”
钱荼终于收回视线，看了眼想要冲出来又有些顾及的小乌，笑眯了眼道：“之前就说过，交给阿量雕刻，做出来的东西送给小乌。”
钱荼的声音不小，门内的小乌明显听得清楚，只见它头一点一点，连尾巴尖都翘起来了。
“啊，阿量以前做过这个吗？”
田宇老实摇头，他确实有点心动，自从拿到那块莲花之后，他就一直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雕刻出那么灵性的东西来送给钱荼，只是他本来就宅又没时间接触这些原材料，一时间都没能找到练手的玉料。
吴老见他摇头就皱了眉，“土仔，这块料可不是一般的料，它的价值绝对不应该被拿给一个初学者试手。任何翡翠都不会完美无缺，不同的加工者对于翡翠本身的利用率也不同，阿量从来没有加工过翡翠，没有经验又怎么能精准的找到这块翡翠本身的缺陷？更不要提后期的设计走向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师傅，他一定能帮你把这块翡翠的缺点完美掩饰掉，尽可能减少对翡翠的磨损，让它无可挑剔！而且加工翡翠最好还是选用“螺机”，你们这里并没有。”
“吴老没事，过几天我去买台‘螺机’回来，雕刻方面阿量绝对没问题。”
吴老发现钱荼冥顽不灵，不由的加重了语气，“哎，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一个好的工匠绝对能凭借自己的经验知道如何雕琢才能发挥玉石本身最大的价值，相反，一个经验缺乏的工匠很有可能把一块上好的玉石做砸在手上！”
感觉吴老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钱荼下意识看向田宇。
田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也知道吴老没有说错，但是他确实很想要亲手雕刻这块翡翠。不为别的，只因为钱荼说了想拿这块翡翠送小乌。
他虽然很害怕小乌，但对于小乌的保护以及讨好他通通都看在眼里，钱荼这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这块翡翠打上出售换钱的标签，而是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送给小乌，或许还包含了一点他不知道的原因，但他依旧希望自己能亲手做一份礼物送给小乌当作谢礼。
田宇看着吴老严肃的脸，犹豫几分道：“吴老，我知道自己现在确实缺乏经验，但是我会努力，我会等到自己有那个经验以及能力的时候再来动刀，一定不会让这块翡翠蒙尘。”
经田宇这么一说，吴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钱荼确实说了要把这块玉石交给无量雕琢，但也没说现在就开始雕啊，“呵呵，看我，是我急糊涂了，阿量平时雕的木雕就很不错，相信假以时日玉雕也绝对不在话下，这块明料好好收着吧，期待你的作品，多跟你王大爷学学，他手艺不错。”
田宇虚心点头，小心接过这块料。
众人随即便把视线放到了另一块原石上面。
吴老说：“土仔啊，要不把你那块料解开看看？都是小乌选的，没准能开出好货。”
“咦，这料是那条蠢蛇选的吗？”安希铭有些惊讶的问。同样疑惑的还有外围的殷超，他住进这个院子不久，对于小乌喜石这件事还是头一次听说。平时他的基本任务就是帮几位老人做点重力活换他和欢欢的口粮，偶尔也完成钱荼交派的其他任务，比如送信之类跑腿的，每次完成时他都会额外收到一些辛苦费，对于一心想接触又一直被小乌躲避的人物，想要短期内了解，那根本不可能。
“什么蠢蛇！不懂礼貌！小乌你别和他计较。”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乌已经游了出来很努力的卷在钱荼的左小腿上，听到吴老的话后它将头一扭，表示自己才懒得和安希铭那个愚蠢的凡人计较。
田宇早在小乌出来的时候就僵住了，其实他更想跑回房，但钱荼将他拽的太紧，他只好紧紧靠着钱荼保持绝对平视。
钱荼唇角上扬，他当然没有错过田宇的表情，不过他觉得田宇对小乌的恐惧一定没有他恐高那么严重，所以只要慢慢适应，绝对能够克服。
因为钱荼常年都保持着一张笑脸，所以压根没人察觉到那一秒他与平常不同的笑意。
“土仔，别乐了，赶紧把那块石头搬过来，我帮你开！”吴老摩拳擦掌中，似乎对于那块原石也很期待。
钱荼当然也很心急很想早点把石头开出来好确认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更清楚，如果小乌的这项能力被人发现……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当利益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君子也很难管住自己的腹。
他笑着摇头，道：“吴老，这块石头今天就不开了，等改天换了大号的器具再开。”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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