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荼一路听着吴老的叙述，大概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就小乌那种想要就非得要的性子……好吧，之前几年确实收敛了许多，谁知道这养伤不过几天，就又开始作了。
这回踢到铁板，看它以后还敢不敢再作！
钱荼心里恶狠狠地想，结果一进于老板小院，看着二壮拎着蛇尾不断摇晃的样子，心里那股子气就散了。
“二壮哥，二壮哥，松下手。”
随着钱荼的话音一落，二壮的手果然就松了，小乌这会被甩的晕晕忽忽，有点找不着北，似乎是想朝钱荼爬去，结果却偏了大半个方向。
钱荼上前一步将它抬起圈到脖子上，才冲盯着自己和小乌一声不吭的于老板打招呼，“嘿嘿，于老板，实在对不住，我家宠物又调皮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钱荼自己把姿态摆得低一点，于老板这种性格的人就不会太计较。
“咦，小朋友，这是你家的蛇啊？长得挺壮的。”
于老板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钱荼，这不是前几天还在自家店里折腾金镶玉的那个小子么，还蹭了自己一顿晚饭，吃得可狠，不过他家养的这条蛇可真壮，自己今天刚买了一只鸡，这只壮蛇就送上门来，真巧！
也难怪于老板动了心思，这两年水都蛇少了，想吃个龙凤汤也不容易。
于是于老板提议道：“小朋友，我今天买了鸡，把你家蛇煮了，我请你吃龙凤汤吧。”
“呵呵，于老板您开玩笑呢？我家小乌是宠物蛇，不能吃。”
钱荼摸了摸脑袋还有些犯晕的小乌，然后一抬头就发现于老板那无比认真的眼神，他突然就觉得，兴许这个于老板真不是在开玩笑！
钱荼笑容一僵，连带着被抚摸的小乌也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身子跟着僵硬。
这时，于老板却“噗嗤”一声笑了，“我开玩笑的，别紧张。”
……钱荼嘴角抽了抽，心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考虑着是自家的蛇先来别人店面里撒野，总得给人点赔偿，于是钱荼打算故伎重施，“于老板，不知道小乌之前瞧中了哪块料啊？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就给它拿下了。”
于老板听着钱荼的意思竟然是想给自家宠物买块翡翠原石当玩具？他忽然就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件，花几百块给条蛇买翡翠原石的事件来，怎么感觉就那么相似呢？不过这孩子口气也未免太大了点。
“土仔，你说啥胡话呢！”这就么一楞神的功夫，吴老就凑了上来，偷偷在钱荼耳边嘀咕，“你知道你家小乌看中了哪块石头吗！是门口最大那块，这可不是你几块几十块就能搞定的东西！”
钱荼也是一楞，顺着吴老的指引就把视线放到了门口那块原石上。然后他就黑了脸，扯着小乌的脑袋与之对视。
眼光不错啊小乌，这石头看上去还不错……个鬼！妈蛋他没看错的话那就是块老橡皮蜡壳石啊！这种石头最具赌性，高翠就是这种石头出的，但特么机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余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出油青，还狂裂！！
这块石头少说也得几十公斤，没解出来它就是个宝，一旦解出来，那就有可能连块垫角的石头都不如！
钱荼内心在咆哮，可是看着小乌那眼巴巴盯着原石，还时不时在自己脖子间磨蹭讨好的模样，终于还是收回了想抽它的心。
好歹这家伙还帮自己弄到块墨翠，也许它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呢？反正只要那块石头买回去不开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抱着这种心态，钱荼还是堆着笑问于老板这块料子的价格。
“呵呵，小朋友，你家宠物的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我这里的镇店之宝，莫湾基上好的黑乌沙料子！”
钱荼一听这话就知道于老板又要开始糊弄人了，不过他并没有当场揭发，又复问了下自己所关心的价格。
于老板扯着钱荼脱离吴老的视线比了个手势。
钱荼：“五万？”
于老板：“五十万！”
钱荼心里立时就“卧槽”了，于老板还真敢说，先不提这料子的真假，这价格当真黑的一塌糊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今年年初开始，玉政府就已经准许私人原石交易了。虽说从那边过来，确实挺麻烦的，谁让那边军队太多，一路上都得轮番给老玉军查，可是再怎么查，那价格顶多投几千块每公斤，这么算下来也不过十来万。
何况他这东西一看就不是黑乌沙，更别提什么莫湾基黑乌沙这种鸟话了！
“……于老板，我可听说莫湾基的黑乌沙跟别的地方出产的黑乌沙有点不同，那个皮上有斑点的，你这个好像没啊。”
钱荼老气横秋的语调顿时说得于老板一楞，然后就冷了脸，“你听谁说瞎胡说的，这个又没硬性标准，根本就不一定，我这个就是例外！行了，知道你买不起，我也没真打算卖掉！你就别拿我的石头说事了。走吧走吧。”
他有些不快的挥手赶人，钱荼也不在意，毕竟他也没真打算拿下那块石头。
兴许是上辈子吃了赌的亏，他对于各种赌性活动都不太着迷，比起那种有钱就固定出去赌博挥霍的家伙，钱荼更乐意把钱投资到实体上，而翡翠显然不是。
上辈子是为了打进别人的圈子，所以才跟着一起赌着玩，但他心底有数，超过什么价位的不动，赌性太大的也不去动，按现在的物价拿十来万买块赌性太大的石头，还不如回老家修别墅放着等增值后卖钱呢！
钱荼作势要走，小乌却不乐意了，它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抱着石头不肯走，主要是因为那石头太大它抱不起来，于是钱荼每走一步就感觉脖子被蹭一下，那一下一下的蹭的钱荼想无视也不行。
他终于停下脚步，“小乌，这块石头价格太贵了，你要真喜欢，我就让你选块别的石头带走，不过价格得在一千元以下的才行，听明白了吗？”
钱荼这话声音不小，摆出送客姿态的于老板也听在耳中，他一反之前态度，语带豪迈，“钱荼是吧？你对你家宠物可真好！这样吧，它要是选中哪块，我给它打八折！”
“嘿嘿，那真是谢谢了。”钱荼也没计较他之前的态度，商人本就重利，只要没伤害到自身利益，其实都不用太过较真。
小乌似乎有些遗憾，恋恋不舍的望了门口那块大石头大半天，就在钱荼都以为它又要整什么妖鹅子出来时，它却突然点点头冲那些原石滑去。
它点头的动作并不能瞒过众人，一片啧啧称奇声中，小乌欢快的穿梭于各块原石中。
因为它所触碰的原石都是没有人把玩的，大家也没怎么介意。甚至有些人看着它当真像在选石头的模样时，还会主动招手把自己手中的原石放下任它看。
小乌似乎真能听懂人语，别人一招手，它就迅速窜过去，脑袋往原石上一挨，然后就扭开脑袋，看似并不满意。
“唉唉，你看这条蛇还真有灵性！”
在场围观的众人发现小乌果真乖巧的很，顿时就少了畏惧之心，有些胆大的还上手摸了两把，发现没受到攻击后就更加得瑟了，可惜小乌速度很快，除非它停下来，众人并不能有幸摸到它。
“我说土仔，你还真打算给它买块原石？”一旁的吴老并没有跟着那些人凑热闹。对于小乌的特殊他也是知道一二的，听人话看原石算什么，他还亲眼见过小乌搬着自己的特制木椅上桌吃饭呢！也是从那次开始，他就对这灵蛇有了不同的态度。
不过态度再不一样，对于钱荼这种张手就拿别人两个月的工资给小乌买原石的土豪行为也不太赞同。
“恩，没事，小乌也算是我家的福星了，能力范围内的东西还是可以给它买的。”
钱荼这么一解释，吴老立马就想明白了，指不定他家的财运都是托小乌的福呢，拿千把块钱买个东西，确实不算贵，“土仔，这事你就我这说说还行，别的地方千万得注意。”
“知道了吴老，我们家人可紧着小乌，不会让它被偷走的。”
他们这边聊着，小乌也已经选好了自己要的原石。
白色沙皮，刀砍状纹路，一看就是摩西场口的料子。
钱荼也有些惊奇，也不知道这于老板是不是有什么门路，通常玉府的翡翠进了华夏后基本就呆在沿海一带，这种料子基本没法到水都。能到的都是些不知道过了几道手，淘了多少次的次等货。
看这块料子连天窗也没开，不知道到底是包了皮还是少见的纯新货。
小乌选的这块料并不大，钱荼入手掂量一下约末一公斤重量，估计自己磨它两下就能看到玉肉。
“哟，这么快就选好啦，这块是摩西场口的好料……”于老板的推销声在发现钱荼盯着原石的某个位置久看时戛然而止，他摆摆手道：“这块料，一千块给你！要就拿走！”
“一千块也不是不可以，给块添头呗，以后要是喜欢没准我还来照顾你。”钱荼也不反驳他的话。刚才的摩挲中他已经察觉到这块原石的秘密。
——这块看似完整的原石很明显是从别的石头上切下来的边角料，再次被打磨上皮后才出现在这里，难怪没有开天窗，不是老板不乐意，而是一旦开了天窗就很容易发现皮层的不同，从而发现问题所在。
“行行行，那个片区的，你看上哪块拿哪块！”
于老板似乎不愿再和钱荼多讲，应了钱荼的条件后就直接去照顾别的客户了。他算是明白了，别看钱荼年纪小，对这原石的了解恐怕不在他之下！
其实于老板还真没有猜错，钱荼虽然不好赌石，但不代表在这方面他没有过研究。至少他花钱买的那些石头，边角料可全都是由他本人处理的，这接手的多了，经验自然就有了。
他本想着自己上手去挑一块，没想到小乌却麻利的给他从那区域内拖了一块最大的原石过来，估计得有五六公斤。
钱荼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乌费力地将那原石往他的方向拉，累了就趴石头上休息一会，休息几秒又继续拉，如此反复，反正看着挺励志的。
“你这蛇力气挺大的，行！就这两块，收你一千块，谢谢惠顾。”
……
最后钱荼顶着吴老复杂的眼神，一手一块原石料，脖子上还挂着条乌梢蛇，以十分显眼的姿态离开了于老板的原石铺子。
他并没有当场找师傅擦料，反正这两块料不大，自家的工具也能应付，何必再花那个冤枉钱。
等两人一蛇回到小院的时候就闻到了院内传来的饭菜香，为了感谢吴老的报信，钱荼硬拉着吴老进院吃晚饭。
“放开我外公！”
两人拉扯间，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钱荼耳朵，他楞楞了的看了吴老一眼，又打量了一翻来人，实在没办法将这两人贴上“一家人”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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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安希铭竟然是吴老的外孙！
一个是挥手就能拿一百块到小摊上买件玩意的家伙；一个却会因为别人一千元买两块不知好坏的原石而各种纠结的人。
钱荼实在没办法把这两个消费观天差地别的人联系到一块。事实上钱荼一直以为只有家人日积月累的土豪行为才能养出像安希铭这样的孩子，像吴老这样的老人养出安希铭这样的孙子实在是有些不科学，哪怕只是外孙。
“土仔；原来你和我外孙是同学啊？”原本打算要离开的吴老这会也不急着走了，反而决定拉着自家孙子一块蹭饭。
“外公；我比他高一年级！”
吴老没等到钱荼的回复，却听到了自家外孙得瑟的回答。
钱荼默默地把新买回来的原石放院子里；然后小乌就麻利从他身上滑下，卷着略小的那块摩西场口的公斤料朝钱荼的房间滑去。
……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钱荼；对于小乌的这种依旧行为十分纠结。
“土仔，小乌这是在干嘛？”不明所以望着钱荼的吴老。
钱荼撇撇嘴：“献殷勤。”
吴老一头雾水；不过却没有再追问，因为二大爷和田大爷已经迎了出来，三人很快聊到一块。
“钱荼你还玩赌石吗？”一旁的安希铭绕着钱荼扔在地上的那块五六公斤料问道。
钱荼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年纪知道赌石的可真不多。
“你那什么表情，知道赌石有什么稀奇的！我还跟我爸去过玉国参加公盘呢！”
去玉国参加公盘？看来安希铭的家庭条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钱荼暗叹。他扭身问安希铭：“你家也是做翡翠原石生意的？”
“怎么可能，我家是做玉石珠宝生意的。”
“那你们生意挺大的，还去玉国那边盘料子。”钱荼试探着问。结果安希铭却有些炸毛了，“关你什么事啊！”
从他的表情中钱荼就略微猜到安希铭家里在玉石这块应该还是有点底子，只是还没有达到去玉国赌石盘料的条件，否则以安希铭的个性还不早就自暴一堆信息出来。
钱荼也没真跟个小孩子计较，把人让进屋后，就接替了小乌的工作，把它卷在尾巴上的原石拿到手上道：“小乌，你明天早上来这里报道，然后听我吩咐，我就帮你把这块石头给阿量，让他用这个解出来石头给你雕个东西，怎么样？”
“你这个人还真怪，一条蛇能听懂你说的话吗？”安希铭跟了上来，一脸看神精病的表情盯着钱荼。
下一秒，被神精病的钱荼就将小乌的脑袋搬了个方向，“来，小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是与众不同的，把我之前交你的动作做给他看看。”
然后安希铭就木着脑袋见到那条蛇点点头，十分之欢快的将自己的身体摆出了一个“s”形字样来，接紧着又拉直自己的腰部位置，完成了头首接连抵达腰部中心的高难度动作，完成了“b”型字样。
“s、b，sb？傻逼？！你、你、你……你竟然让这条蠢蛇骂我！”自此，安希铭才明白自己被钱荼耍了，这家伙竟然拐着弯的暗骂自己是傻逼！他指着钱荼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结果小乌似乎还像是玩sb玩上了瘾，专程游到他面前，不断重复着sb、sb……
“你看，我家小乌挺聪明的，所以你不要当着它的面说它坏话，它会不开心，它一不开心就会特别任性，还能特别精力充沛的去完成自己的任性。”钱荼摊了摊手，表示对于小乌的任性他也无能为力。
“钱、荼？”
屋内的田宇其实一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本来是想出门等对方的，但是一想到滑溜溜的小乌，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于是只好在门口呆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是他等了许久却都没等来脚步声，反而是一阵悉悉索索夹杂着石块敲击地面的声音。
田宇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那是属于小乌拖动重物的声音，于是他更不敢出门了，直到听见门口钱荼、小乌以及另一个人的对话。
那个人的声音，田宇记得。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这个人就抢了自己的莲花把件，第二次遇见他是在同德校门口，对方声称是钱荼抢了他的把件，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小院，而且听起来钱荼和他聊天时的心情似乎还很不错。
钱荼的心情嘛，就是类似于有个家伙送上门给自己愉乐，确实听欢快的，不过在听到田宇的声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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