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钱不是好赚的，收益高。风险也就大。没有不付出心血就能得到高回报的事。买彩票算是个例外，但千千万万人里面也就那么一两个幸运儿能得到运气眷顾。
总而言之，米迦和唐蜜对于她给的工资都很满意。后面更是直接承担了服务员一职。因为她们文化程度高，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委婉有礼貌地服务人，聂芷乐得给她们各加九百块钱的工资来减少麻烦。
她的学校在市区里，离大学城并不远。有时她需要安静的环境就会到这里来，不过也有时会带着聂蒙。
就比如这次。眼见那边的争吵有愈演愈烈的形势，她看一眼沉浸在西点世界完全把后背交给米迦的唐蜜，眉心一跳。
聂蒙抓着她的手指咬上来。
她皱皱眉，挠了下聂蒙咯吱窝。小孩顿时脱力掉下去，张着唇似乎要哭。
聂芷抱他起来，点点他的鼻子。“带你去看一场戏，别哭啊。”
聂蒙似懂非懂。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里面眨巴眨巴闪现的亮光让聂芷勾勾唇，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
大学城里本就是学生偏多，她花了心思打理这家店，便也在学生群里有很好的反响。很多学生都喜欢她这里的环境，幽静，典雅，好像进入一个古典的世界，整颗心都会安静下来。这是一位学生会主席跟她说过的话。
在视觉享受当中，聂芷添加了很多小部件来装饰。有做成各种小型花朵的衍纸卷，浅淡清润的颜色，小小巧巧一颗，填在每一桌前的花篓里有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还有她从季叶那里要来的画作。有抽象的，有写生的，最终署名都是季叶二字。
聂芷曾打趣，说她这也是帮季叶做一个展览了。
季叶只笑，他画过的东西很多，有成型了的，也有还没完成的。但那一幅幅，都被聂芷视为珍宝，她终于心甘情愿地喊他师父，只因她在跟着季叶离开c市时见到季叶用一辆大卡车把他的画作都运送过来。
这得是画了多久？又有多少幅？
季叶没算过，但他告诉聂芷，在他最开始重生的时候灵感特别充沛，他每天都在画，每天都不满足，觉得吃个面包都是浪费时间。
聂芷听完后沉默良久，盯着季叶得意洋洋一脸欠揍的神色感慨道：“每天只吃一个面包都没饿死你，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季叶冷哼，“祸害算什么？没弄死你就算好的了。”
聂芷：“吓！你好狠毒的心肠！”
季叶：“……好幼稚。”
思绪回到现在，怀里的聂蒙很不安分，她轻轻按下他的头，固定在自己肩膀上。
即使隔得有些远，她也听到了那个女生尖利的嗓门。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裴让？”
米迦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眉眼浅淡。她似乎在看蒋佳，又似乎不在看她。
蒋佳简直要气疯了，这个女生刀枪不入，不管她怎么挑衅，对方都是一个表情——别闹了，你该吃药了！
这不算什么，在提起裴让时那个一身黑衣的女生眼睫一抖，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和裴让有很见不得人的关系快来问我”。
但当她真的问起来时米迦什么都不回答，她比蒋佳高一个头，几乎是俯视着看她。
蒋佳一手扬起来，狠狠握拳，却没打出去。她原地转了个身，气得呼吸都有些颤抖。
对面的裴让要排到队了，等他回来还有个毛线用？她得弄清楚他们的关系，要是是这个女生意图不轨，就弄了她！要是是裴让意图不轨，那还是弄了她！
主意一定，她问米迦：“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裴让？”
米迦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盯着落地窗前的阳光，细碎的光线在空气中跳跃，金黄的，还有浅浅的光泽。
周围有人在看，还有人在讨论，蒋佳都不在乎，她的手指要戳到米迦脑门上去。
就在她粉色镶钻的指甲要碰到米迦的脑袋时，她的手被人一攥。
米迦手腕稍稍用力，蒋佳顿时痛哭起来。
“你欺负人，你这个坏女人！”
米迦想笑，诚然她也笑了，声音是冷漠的，嘲笑的。
“你自己说清楚，打掉蛋糕杯的人是你，我不要求你赔偿，你却无理取闹。现在还过问我的**，我不说，你就想动手。我正当防卫，你说我欺负人？小姐，到底是谁欺负人呢？”
米迦松开蒋佳的手，随手一甩，没想她倒退两步，高跟鞋一下子拐了过去，蒋佳跌坐在地上，一手按在了瓷质的蛋糕杯上。
蒋佳愣愣看着手掌不断涌出来的红色液体，脚腕钻心的疼痛提醒她——她真的被人给欺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啊！我的手——”
一声尖叫刺破长空，西点店里的人俱都捂了耳朵，皱眉抬眼看过来。
聂芷抱着聂蒙紧走两步，站在米迦身后停下。
她自然能从最好的角度看到蒋佳柔美可人的脸蛋上出现的怨毒神色，像吐着信子的毒舌，看着人的眼神那么狠辣。
米迦没有动作。
蒋佳用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呜咽哭了起来，看起来好不伤心。
她湿漉漉的眼中忽而一亮。
聂芷不动声色地挑眉，身后有人大步走过来。
“阿让——”
聂芷微微紧了紧聂蒙，偏过头正好看到裴让刚好从她身边走过。
男人高大英俊，侧脸如同古希腊最俊美的神祗神像，高扬入鬓的长眉正紧在一块。最让人侧目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的冰淇淋。
聂蒙不满聂芷把他抱得那么紧，呀呀两声。
聂芷便松开些力道，一息之间形势一变。
“阿让，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没找那个女人算账呢？”
裴让抱着蒋佳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薄唇抿在一起，似乎正有怒气。
聂芷浅笑着轻声说：“看来你也不傻。”
裴让顿住脚步：“你说什么？”
他抱着蒋佳，并没有转身。
聂芷注意到米迦的手正在微微颤动，她低头垂睫，高冷秀气的脸庞上不可避免地出现哀痛之色。
聂芷抱着聂蒙转过来，朝着和裴让的一个方向，在周围观察的目光当中笑起来，恣意而放松。
“我说。蛋糕杯是她自己打破的，也是她自己崴了脚摔到碎瓷边的。你难道不明白？”
裴让勾着蒋佳双腿的手一紧，他低头看怀里惊恐却强装镇定的蒋佳，看到她眼里深深的患得患失后他低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一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
他的瞳仁黝黑深沉，像九天之上的夜空，也像万米之下的深渊。蒋佳突然觉得。裴让这个人并不如她想的那样简单温和。
聂芷听到这个回答也不可置否。她点点头无所谓道：“顾客至上，随便你。”
她停了下，语气未尽：“不过。米迦是我店里的员工，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我的人。如果还有下次，你怀里的蒋佳小姐就要注意了，这绝对不是不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裴让颔首：“我知道了。谢谢。”
桌角上还有一百块钱，桌角下的木质地板上留着一个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大门被打开。有人走出去，也有人走进来。
米迦依旧站在原地，额前碎发遮住她的眼睛，整张脸由于背对阳光处在阴影之下。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聂芷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在半空被她冷冷拂开。
周围人已经恢复到自己的状态中去，但还有不少人在看他们的笑话。聂芷摸摸聂蒙的背，气定神闲。
然而顾及米迦的形象。她还是低声劝她：“回去做事吧，呆站着也没有用。”
米迦难得“嗯”了声作为回应，她去拿扫帚和簸箕，又用抹布清理了下桌面和地上，最后洗手去做蛋糕。
这只不过是个小插曲，不足以为人津津乐道。
一下午的光阴恍然而过，聂芷拍拍手起身，抱过窝在沙发上睡觉的聂蒙，把东西一整理，跟唐蜜和米迦道了别就要走。
唐蜜感念聂芷学习辛苦，拿了刚做好的提拉米苏装袋给聂芷。
聂芷眨眨眼，“这是？”
唐蜜：“哈哈，反正都是老板自己的钱，多吃一个蛋糕也没事的啦。”
聂芷：“……我这个老板还挺冤大头的呵。”
唐蜜扬唇轻笑，手指蹭了蹭聂蒙柔嫩白皙的脸蛋，小声道：“老板又不在乎生意，自己开着开心就好了不是么？”
聂芷怔了怔，不知为何瞥了眼米迦，小手指勾着袋子就要走。
唐蜜在她身后笑道：“老板，下次不要逃课来玩了，你需要什么我们可以送外卖的。”
聂芷脚步一顿，继而没事一样继续走。
好家伙，居然把她这个老板也当成了顾客！
她露出个微笑，怀里的聂蒙懒洋洋地醒来趴在她肩膀上，还打了个绵长的呵欠。
晚上回到家，母亲做好了饭菜，爷爷奶奶也正好散步回家，她把蛋糕放在客厅的桌上，谁想吃就吃，不吃就会留给她，这已经成了她们家的惯例。
聂斐和季叶经常也会过来吃饭，毕竟就住对门，他们晚上只要回来就一定会过来。
季叶从九月份起就没读书了，他专心帮着聂斐的公司，据说后来天齐公司得知这件事气得要死。
他们想来把季叶抓回去，结果被季叶给整了一顿。另外从天齐的高层还来了几个人，他们想帮助自己原来的老板，聂斐也同意了。
而七八月份的时候聂斐先到这里，忙得要命，九月就好了些，至少能准时下班了。
聂芷看着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灿烂的季叶，没忍住，抓了个枕头丢过去。
“笑起来真傻。”
季叶嘟唇，不嗨森：“什么话？我听说你今天下午又逃课了，不怕老师来家访？”
聂芷坐下来，放聂蒙到一边，又拿水壶给聂蒙的奶瓶倒了些水给他喝。
聂蒙吮着奶嘴吧唧吧唧，视线却紧盯在电视剧上。
聂芷左手扶着他柔软的背，一脸的漫不经心。
“怕什么？家访而已，我爸妈都知道我逃课的，保持好成绩就行。”
好吧，季叶摊手，叉起一小块苹果就往嘴里送，眼尖的他自然也没有忽略聂芷带进来的蛋糕。
聂芷看他的视线落在蛋糕上，哪里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吃饭时聂斐也赶了回来，一家人和和美美，饭后大家照例侃大山。
父亲现在在市里的一所私立中学当老师，月收入也有两三千。聂芷经营一家西点店，第一个月的净收入已经破万。
母亲待业在家，闲时打打毛衣，做些家务。爷爷奶奶也是无事可做，但难得的是爷爷和奶奶都进了社区的老年文化艺术团学习新的事物，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生活都比在c市时要充实有意义多了，聂芷只觉得很欣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母亲把他们吃过饭的“惨烈现场”给收拾干净，而后把碗盘都收去厨房清洗。
聂芷先是站着消了会食，聂蒙吃饱喝足很嗨，张着双臂要她抱。
她先是抱着手观察了会，看到聂蒙可有可无地又收回手，淡定地扑到季叶身上。没忍住，笑了。
季叶坐在聂斐身边，把聂蒙抱进怀里，一手揉着他头顶的头发，然后被聂蒙反击似的咬住手指。
“嘶！”
聂芷哈哈大笑，靠着父亲的手臂乐不可支。
父亲和聂斐也跟着笑，耳旁是奶奶正吹着损，嘟嘟嘟嘟个不停，爷爷也坐在阳台上练习二胡。
对于两个老人来说，学习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当学习乐器成为兴趣和乐趣之后，练习看起来也不会那么枯燥。每天学习一点点，当肌肉记住某个自发动作，就已经学成功了。
聂芷微微笑了，起身去房间学习。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找了她。
办公室里，上了年纪的英语老师面容严厉，眼角的皱纹被妆容掩饰了些许，但还是藏不住她的苍老。
“昨天下午点到，听说你没来，能解释一下么？”
聂芷淡定地站着，目光远眺，也不紧张或是惶恐。她抿抿唇，轻声道：“不想来。”
班主任皱眉：“为什么不想来？你说家里环境好比较适合学习，申请可以不上晚自习我都批准了，怎么还逃课？你成绩不差啊，怎么这么糊涂？”
成绩不差，就意味着脑袋聪明？老师啊老师。这个不是这么来论断的。
她眼神很淡，看一眼老师又转开，想了想她还是给一个解释。
“昨天下午没有正课，我就去家附近的西点店看书。反正成绩也没有掉下去，老师你不用管我，我家人也同意我的行为。”
班主任闻言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好不容易进了附中零班。你家里人居然还同意你逃课？真是疯了。你要是不要这个名额就让给别人好么？浪费资源！”
聂芷微一挑眉，重复道：“浪费资源？”
班主任的眼神煞有其事，而且一脸的鄙夷之色。生生让聂芷的心寒了些许。
她忍住冷笑，一手拂过眼睛，放下手来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想请老师解释一下什么叫资源。是在这里每天上七节课，两节晚自习。不管老师的水平怎么样都要认真听讲么？还是说，我的兴趣和专长都不在于此你硬要逼我去学这样东西么？我承认我当时是想上个好高中。但如果这里是个固执死板的学校，我还不如出国去念国外充满自由的学校。”
班主任冷冷哼了声，她一拍桌子，愤怒地站起来。这话不仅挑战了她的尊严。还怀疑她的能力，她向来高傲惯了，如何能忍？
聂芷几句话又把她要说的话堵回去：“我的资历足够上b市的少年班。但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因为对我来说。学习是一个享受的自由的过程，揠苗助长永远不是一个好的行为方式。”
她望着聂芷，几乎是哑口无言，但内心充斥的羞耻感让她很不爽。
班主任背过手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晃悠了两圈，斟酌了下重点问道：“你说你曾经收到过b市少年班的邀请？”
聂芷点头，“对，我参加过联考，也通过了考试，我只是没去。”
班主任四下走动的高跟鞋终于有了落脚点，她顿住鞋跟，回身似乎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你现在在班级里的成绩并不拔尖，我们最拔尖的学生都没通过那次考试。”
她说的是自己的爱徒，高一零班的封程，总是在月考中拿第一。别看这只是个附中，但考上大学的升学率也在省里排名前十，总是在全校考试中拿第一的那个人也往往是顶级名牌大学的料。
但班主任说人家没考上，她也很无辜，被一个神明一个妖怪一个国际数学竞赛第一和一个b大出来的数学研究生分别教导，再加上她白活的那二十六年，能不当一个天才都是怪事！
班主任望着她的眼神很奇异，像要刨开她的脑子仔细看一下那构造。她觉着不可能啊，哪个家长会眼见着孩子被认定是天才却不送去少年班学习？而这孩子还高中一开始就逃课，这是第二次了，前一次她没当回事，第二次之后她就告诉自己这么一个冲击力巨大的事情。怪不得她看聂芷的资料写着她今年才十二岁，十二岁就上高中的人不多，但有勇气拒绝b市少年班邀请的人非常少。不过虽然她听起来很优秀，但是敢质疑她的教学水平，哼！
聂芷本就没期待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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