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茹一刹那就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强忍着想要大声喊叫的冲动,勉强睁开眼看去,顿时吓的花容失sè,只见身子已经离开地面约十几丈高,正朝着另一棵大树急速撞去,不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转眼之间,就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枝叶断折声,紧接着,刘月茹感到身子轻微的震动了下,伴随着“扑!”的一声闷响,身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树干。
云峰却是四肢yu折,浑身酸痛麻木,更是将一口即将喷出的鲜血硬吞了回去。在眼见就要撞上树干时,他立即暗劲化绵,四肢扣住树干,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剩下的大半为了不传递给刘月茹,他在抓住大树的一瞬间,全身骨骼肌肉一阵诡异的抖动,几乎没有一丝传出体外,完全由他自已硬受下来。
他一动不动的休息了一会儿后,感觉身体上的不适感在渐渐消去。就向下看去,发现院外的守卫没有觉察到院内的动静,不由暗松了口气,便缓缓的攀回了地面。
太**中一片安静,或许受外面紧张气氛的影响,并没有人四处走动,基本上都龟缩在了屋内,这倒为云峰的潜入提供了些便利。刘月茹未曾来过这里,对里面的建筑分布也不了解,于是,云峰就向着最近的一间宫殿走去,借着夜sè的掩护,来到宫殿后方,把耳朵贴住窗户,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并没有动静,便撬开窗户,轻手轻脚的翻了进去。
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女子的闺房,与刘月茹所不同的是,这间显得豪华大气,屋内布缦重重,面积也要大上许多。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想躲入如储物室之类不住人的地方,呆上一阵子。失望之下,就向外走去,另外去找一间屋子,刚刚走到正门,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云峰连忙一个闪身折返回去,躲在了屏风后面,凝神向外听去。
脚步声在正门处停了下来,接着,说话声响起。
“娘娘,您还是早点歇息吧,在过一会儿天sè就要亮了。”
“哎!哀家这心里乱的很。”
“娘娘,这事也不能怨您,外面虽然混乱,可宫里托您庇护,倒也平静的很,奴婢们都感激娘娘的恩德呢,您可千万莫要多想了。”
“恩!你退下吧,哀家自个儿进去即可。”
“是,娘娘。”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第十九章 太后的自白()
听见来人走入屋内,云峰的心情复杂万分,他对这女人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有过一夕之缘的皇后!不,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宫里这么大,怎么就偏偏跑到了她的寝殿里?不禁暗叹着造化弄人,同时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这女人发现,等她睡着了再偷偷溜出去。刘月茹也听出了她的声音,脸上现出了愤怒的神sè,紧张的伏在云峰背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进入了殿中,并没有停下来,竟然向屏风走了过去,正当云峰惊出一身冷汗,准备抓住时间差绕出去时,脚步声却在屏风前面停了下来,让他和刘月茹同时暗松了口气,都以为太后不会再过来了。
然而,就在二人紧张的心情还未平复时,太后却突然走了进来!云峰无奈之下,连忙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太后瞬间脸上就挂满了惊惧之sè,眼睛也瞪的大大的。片刻之后,认出了云峰和刘月茹,神sè放松了些,随后又变成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此时的云峰头上盘着女式发髻,光着上半身,下身穿着条白sè长裤,背上绑着刘月茹,看上去非常的滑稽搞笑。
自从上次河里那事后,云峰对这女人一直有些愧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怔怔的看着对方。
可是刘月茹却忍不住了,指着太后鼻子怒道:“我们刘氏有哪点亏待你们靳氏了?你父靳准为何要起兵作反?外面就如同地狱一般,这都是你们父女俩做出来的好事!”
“唔唔!”太后被捂住嘴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中,看向云峰眨了三下眼睛。
云峰一见她这样子,便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可是身后的刘月茹正气呼呼的呢,于是强行忍住松开了手。
“妹妹!”太后喘了几口气说道:“如果说父亲起兵之事哀家并不知情,妹妹会相信吗?”
“哼!”刘月茹冷哼道:“这天大的事你竟会不知情?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吗?哼!我与云郎既被你发现,你尽管唤人来抓我们好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向云峰问道:“你二人怎会这般模样?又如何进入了这殿中?”
云峰一边解着身上的绳子一边答道:“回太后,此事说来话长,臣现在倒也想知道,太后会怎样处置我和长公主?”
太后脸上现出了一丝狡黠之sè,眯着眼睛说道:“如果说将你二人送与父亲,云仆shè会不会杀了哀家?”
云峰摇头道:“不会!”
太后顿时心中一喜,接下来却听到“不过臣会将太后打晕,再带着长公主逃走。”不由得为之气结。
随后她叹了口气道:“哀家不过一新寡之妇罢了,在这宫中颐养天年,父亲又如何会将此事告之?无论你二人信也罢,不信也罢,父亲起兵之前,哀家确不知情。而且看你二人模样,想必是躲避外面乱军才来到此处吧?不过哀家倒好奇的很,你二人为何要入宫来?在宫外逃生的机会不是更大些吗?”
云峰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靳准攻破宫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刘桀。于是说道:“回太后,刘桀召长公主入宫,臣放心不下,化妆跟了过来,谁料此人竟对长公主yu行不轨,臣便送他去见了昭武皇帝。”
“杀的好!”太后眼中shè出愤恨之sè道:“此獠荒yin无耻,该杀!”
太后这幅仇恨表情落入云峰眼中,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以太后的美艳刘桀多半不会放过,很想问问刘桀有没有侵犯过她,但他们两人不过是露水夫妻,实在是问不出口。正脸sè变幻间,太后接着说道:“现在你二人也出不去了,既来了就在这宫中暂住些ri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搜查此处,待风声过去一点,你们再离去更稳妥些。”
“你以为我和云郎会信你吗?怎知你不是想稳住我二人再去向你父报信?”刘月茹冷笑道。
“妹妹!”太后正sè道:“哀家为何要举报你二人?举报你二人又有何益?哀家明白,妹妹因为先帝身体每况逾下而怀恨于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吧,先帝自两年前直至去世就再未召过哀家侍寝!”
边说着,太后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伸手拭了拭眼睛,声音变得悲愤起来:“当年哀家与姐姐年不过十四五岁,即被父亲送与你皇兄,你以为我们情愿如此吗?但我们两个弱质女子又如之奈何?入得宫中,前两年尚被陛下爱宠,可渐渐地陛下就厌烦了我们两姐妹。三年前,姐姐不堪寂寞,红杏出墙被杀。自此之后,哀家便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每ri里担惊受怕,生怕宫中宦官送来三尺白绫!妹妹,你自小从受先帝宠爱,无忧无虑,率xing而为,哀家过的ri子又岂是你所能想到的?唔唔!”
说完之后,已是泪如雨下,伏在云峰肩头失声痛哭着。
刘月茹神sè忽yin忽晴,目光紧紧盯着太后,确定她这幅样子不似在作伪,脸上便现出了迟疑之sè,犹豫的看向了云峰。云峰倒不觉得太后在说谎,从上次这女人的索求无度就能看出,根本就是个久旷怨妇,确实有好久没做过那事了。况且他识人察人还是有一套的,能感觉出太后的这番话的确是发自内心。于是向刘月茹轻轻点了点头,同时轻轻拍打着太后的后背,心中对这女人也产生了一丝同情。
渐渐的,太后止住了哭声,云峰放开她说道:“如此有劳太后了,我二人暂且住下便是。”
太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这里还是安全的,没有哀家允许,外面的宫女宦官都不敢入内,只要你们不离开这屋子,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接着声音忽然变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二人能否暂避一下?”
“呃?”云峰一愣,这时注意到太后手上拿着块绢布,眼睛再一扫,发现屏风后面的墙角里放着个马桶!顿时明白了太后为什么要到屏面后面来。于是拉着刘月茹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数ri,二人就躲在太后寝殿内。宫女进来收拾清扫,他们就另外换个房间。令云峰意外的是,刘月茹与太后不但冰释前嫌,而且亲如姐妹,无话不说,就连睡觉也是在同一张榻上。这让他即羡慕又浮想翩翩!他虽然很想和她们挤在一起睡,可是刘月茹却早早给他在屏风后面打上了地铺。太后则表现的很暧昧,时不时的拿眼神去勾他,令云峰心痒难耐!
根据太后提供的信息,二人了解到,靳准在做反的第二天即自称大汉天王,并将京中刘氏宗族不论男女老幼全数斩于东市!更狠的是,还把刘聪和他父亲刘渊的陵墓给掘了,将尸体拖出来鞭尸!为此,刘月茹一连数ri眼圈都是红红的,心中亦愤恨不已。至于刘桀,都认为他被乱军所杀。太后则被去掉了尊号,改封为公主,只是暂时还住在宫里。
七天之后,太**外的守卫终于撒了回去,整个宫城基本恢复了平静,紫云弓和雪里青也被太后取了回来。
种种迹象表明,出逃的时机已经成熟。
第二十章 为奴为婢侍奉云郎()
“城东,城南都有驻军,为恐发生意外,本宫提议你们可向西或向北离去。”靳月华(原太后,现改封公主)建议道。
刘月茹点点头道:“阿姊说的不错,不过向北则是鲜卑拓拨氏。云郎,依奴家看不如沿着黄河由西而行,横穿羌氐混杂区,再折返向南,经陇右,入汉中,约明年可抵巴蜀,到时定居亦可,或顺江而下去往中国亦可。”
‘中国?’云峰听的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在当时,北方异族把偏安江左的东晋称为中国。
正当定下了该向何处去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纷纷闭口不言,片刻之后,宫女的声音传了进来:“公主殿下,陛下有事相召,已至厅堂等候,请您速速前去。”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去回禀陛下,本宫这就前去拜见。”
“是,公主。”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妹妹,你二人且放心呆着,本宫去去就回。”靳月华交待道。
“恩,知道了,阿姊。”刘月茹点点头道。
靳月华整了整衣衫便向厅堂走去,甫一进入,就看到身着皇袍的靳准愁眉不展的来回走着。
“阿翁前来,所为何事?”靳月华上前施礼道。
靳准停下来为难道:“月华,无须多礼,为父此来是有事和你商议。”
“阿翁但讲无妨。”
“哎!”靳准面带着焦虑叹道:“刘曜已从长安率军而来。石勒也已行军至襄陵县北原(今山西临汾襄汾县以北),距平阳不足二百里,随时会兵临城下,每念及此,为父便寝食不安哪。”
靳月华疑惑的看向了她父亲,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果然,靳准接着又问道:“不知月华可愿为父分忧否?”
顿时,靳月华心头大骇!对于靳准的意图差不多能猜个仈jiu不离十。女人嘛,除了身体还有什么能拿出去帮他分忧?好在她这几年皇后可没白当,涵养功夫一流。因此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惧,面sè不变道:“小女自当为阿翁解忧。”
“恩!”靳准满意的点点头道:“刘曜兄弟皆死于朕手,再无和解可能,石勒倒与为父无仇无怨,如今月华已是zi you之身,朕yu使你和亲石勒,月华意下如何?”说着的同时,眼神一下子变的凌厉逼人,目中jing光直直盯住靳月华!
靳月华却当作没看见一般,点了点头,面带忧sè道:“未曾料形势竟已危急至此。阿翁有难,小女当义不容辞!不知何ri启程?”
靳准没有答话,眼神依然凌厉冰冷的看着她,片刻之后,并未发现异状,这才目光转柔笑道:“难得月华深明大义,为父心中甚慰。”接着沉吟片刻道:“为父且修书一封与石勒,月华你三ri后启行便可,如何?”
靳月华福了一礼道:“但凭阿翁吩咐。”
“好,月华你且准备着,三ri后为父派军护送你去石勒营中。”说完,大袖一挥,心满意足的向外走去。
“阿翁慢走。”
“恩!”靳准点点头,身影渐渐的越行越远。
待完全消失不见,靳月华再也不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满脸的惊恐悲愤,眉头高高蹙起,焦急的在厅内走来走去。半晌,象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快步奔向了寝殿,砰的一下把门推开,来到刘月茹面前扑通跪下,失声道:“求妹妹救我!”
刘月茹一愣,连忙扶住问道:“阿姊这是何意,发生了何事?快快起来再说。”
靳月华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抽泣道:“刘曜与石勒已向平阳出兵,家父yu将我送于石勒,与之结盟。”接着拭了拭眼角又道:“妹妹恐怕还不了解石勒此人,姐姐曾听先帝言及,石勒每与众将饮酒寻欢,便会将自已妻妾唤出,与手下共同yin辱,或赏赐给有功将士。姐姐若被送与石勒,当逃脱不了有此下场。如今,只有妹妹能救我了,妹妹若置之不理,姐姐宁可挂起三尺白绫,亦不愿被如此凌辱!”
刘月茹一听,顿时对石勒的兽行愤怒不已,连忙问道:“阿姊,我们该如何帮你?”
靳月华抬起脸道:“姐姐但求能与妹妹一同离去。”
刘月茹看向了云峰。
靳月华于是又跪着移到云峰面前哭求道:“妾知自已残花败柳之身,难以相配云郎。只求云郎怜我,带我离开此处,妾愿此生此世为奴为婢,侍奉云郎与月茹妹妹。”
云峰并没有立刻点头答应,沉吟了起来。他清楚,在这汉国京城里都朝不保夕,更别提外面了,这一路上肯定是危机四伏。更何况靳月华身娇肉贵,比不上刘月茹的弓马娴熟,此去千里迢迢,需历时大半年,不提其他,只怕途中的颠簸之苦她就受不下来。
但要是不带上,云峰也于心不忍,毕竟与这女人有过一夕之缘,眼睁睁看着她自尽身亡,只怕一辈子都会在心里留下yin影。而且靳月华秀美绝伦,身上天生的那股媚人风情也让他舍不得将她丢下,一时之间难以作出决断。
云峰这边正在犹豫着,靳月华却迟迟不见他回复,面上已是布满了绝望之sè,缓缓站了起来,悲声道:“云郎,妾知世道不靖,路途遥远,多带一人确实是危险大增。罢了,妾不再令你为难便是,你带着月茹妹妹离去吧,妾认命了。”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云郎!”刘月茹忍不住上前搂住靳月华看向云峰道:“难道你就狠心丢下阿姊不顾,任她由一群禽兽凌辱不成?咱们三人一路上只要小心点,宁可走慢些,也总有一ri会抵达巴蜀或中国,到时寻一无人之处开片田地,奴家与阿姊共同侍奉于你,男耕女织,安安生生过着ri子,岂不是好?更何况,若不是阿姊收留,你我二人恐怕早已死于乱军之中。”
云峰暗叹一声,上前把靳月华眼泪擦去后说道:“我并非不愿带你,只是担心你承受不了颠簸之苦。”
听云峰松了口,靳月华眼泪一收,面现喜sè道:“妾能得云郎垂怜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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