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既然要驻军,干嘛不趁势攻占石头城?有石头城在手,不是更加能威慑住刘琨不敢轻举妄动?
您可不要说时机未到,或是不愿与朝庭撕破面皮这类的鬼话,如今的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额头上就差刺一个反字了,就连磐媛远在倭岛,都知道您是中土三股势力其中之一呢!总之,文君很怀疑您是不是忽略了这个问题,要不,现在让舰队掉头吧!”
云峰丢了个看白痴般的眼神过去,又向磐媛道:“磐媛,既然庾小娘子提到你,那么你说,孤为何不攻打石头城?如果说出来,孤以人格保证,以后不欺侮你,不惹你伤心生气,如果呵呵那后果你是清楚的!”说着,脸上现出了坏坏的笑容,屈指伸到嘴里哈了哈,摆出一幅挠痒痒的态势。
大后磐媛一瞬间俏面涨的通红,她又急又恼,这还不叫欺侮人?自已对中土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鬼知道你为何不去攻打石头城?说不定真是忘了,把自已推出来当遮羞布呢!
靳月华摇了摇头,把大后磐媛拉去一旁,无奈道:“云郎,你别为难磐媛了,她又不是中土女子,如何能对你的心思摸那么透?你呀,就是喜欢欺侮老实人,还是妾来替她说吧。
首先,是你兵力不足,你带三万五千军出海,留一万驻扎倭岛,回来是两万五千,蒋公需要护送倭人去梁州,至少要占用一万兵力,海门又要留下一些人,如今你虽有一百条船,但实际上,船上连亲卫在内只有万人,这么点人数,既便攻进了石头城,又如何应付惨烈异常的攻山作战?要知道,一旦登城之后,山顶的投石机可是能打过来的!所以还不如虚张声势,一触即走,让刘琨摸不透你的虚实,也不敢生出别的想法。
还有一点,刘琨潜伏五年之久突然跳出,其目的不出于篡夺司马氏的江山,云郎你如果在石头城驻有一支强军,他必将投鼠忌器,如何敢对司马氏下手?
ri后你第三次下都,或会面临名份上的不利局面,因此不在建康驻军,是为了给刘琨充分的施展空间,假如他成功取司马氏而代之,你将来可以高举为晋室复仇的大旗南下江东,不知妾可有猜错?”(。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二章 马不停蹄()
云峰一把搂上靳月华的纤腰,微微笑道:“要说最了解为夫的,还是月华你啊!你说的都对,而且今ri把战舰的威力展现出来,朝中或有人会生出摇摆,这将逼使刘琨加快篡晋的步伐。
要说皇帝宝座,还真是个好位子,坐上去,至少能正名份,激励人心,否则,王敦不会挟十万之众,打出拥立东海王冲的旗号,李雄、刘渊、刘曜之流也不会仅占据巴掌大的地方便妄然称帝,当年袁术更不会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宁死也要过一把皇帝的瘾头。”
靳月华对于云峰的称赞还是挺受用的,喜滋滋的跟着道:“这刘琨下都虽是出乎意料,但并非全无益处,至少能化去云郎你在名份上的尴尬,照妾看呀,如果刘琨遇上了困难,你还得推上一把才是!不过,今ri见着战舰的威能,刘琨没可能不动心,或会使些小动作,还需要早做防备为好!”
见着云峰与靳月华大秀幸福,大后磐媛、草香幡梭姬与衣通姬均是现出了一幅津津有味的神sè,她们都没料到,这寻寻常常的一次耀武扬威举动,除了攻敌之必救,还有这么多的说法!要知道,倭岛上的战争要么不打,要打就是真打,而不会虚张声势,打打停停,再附带上深刻的政治含意。。 。
‘中土果然地域广大,人的心思也复杂啊!’大后磐媛在心里暗暗称赞着,冷不防,那个令她恐惧的声音再度响起:“磐媛。你说孤该如何防备刘琨的小动作?”
“啊?”大后磐媛不自觉的抬头一看。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正面带微微笑看着自已呢。顿时一阵紧张涌上心头,就连说话都打起了颤:“妾觉得应该对作坊严加看管,不许嫌杂人等靠近,嗯!这就些了,妾能想的只有这么多了。”
“磐媛!不要理他!”庾文君立刻拉住大后磐媛,向云峰示威xing的挥了挥小拳头,这才道:“将军这人专门欺软怕硬,你要像文君一样坚强。将军才不敢欺侮你!”
大后磐媛现出了一丝苦笑,谁能和你比啊?你有家族,有师门,而自已只不过是一个家国破灭,被掳往异国他乡的可怜女子罢了,甚至连衣通姬与草香幡梭姬还不如,大王至少还知道尊重她俩呢,可落到自已头上,不是羞辱就是调戏!
大后磐媛颇有些自艾自怜,把幽怨的目光投向了云峰。荀灌娘也打抱不平道:“断山,你肯定有了应对之法。干嘛还要戏弄磐媛?你这人啊,就是喜欢折腾人!”
云峰也不分辩,而是递给了大后磐媛一个威胁xing眼神,然后转头唤道:“李刚!”
“末将在!”在另一边,正陪伴着从倭奴国俘获的两名美貌王妃的李刚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倭奴国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城邦国家,而是由三十多个部落组成的部落联盟,原名为邪马台国,本是倭岛第一大国,却由于与相邻的狗奴国长期作战,使得国力大衰,被大鹪鹩倭国渐渐赶上,但二者不处于同一区域,并没什么往来。
当然,倭奴国的美女也不如大鹪鹩倭国那么多,仅有十多名王后王妃郎女能称得上美貌,李刚把她们全部带上先由云峰挑选,不过,云峰根本没胆收下,只得昧着良心赐了下去,而李刚,把原先内定给云峰的两名绝sè勉为其难的据为了已有!
“嗯嗯!”云峰清咳两声,吩咐道:“呆会儿上了岸,派两个弟兄分别跑一趟江州与长安,命令该处的弩炮工坊,任何新募工匠一定要严查三族,稍有与天师道有关一律不得聘用,其中形迹可疑者,须缉拿审问!
对原有工匠,除了继续严格管理,所有人傍晚收工时,必须经搜身才可离开,严防夹带图纸,何时天下一统,规定何时取消,不过!可以把理由告诉他们。
如果心里没鬼,工匠们不会表现出不满,而这段时间里,工匠的月俸增加三成,作为对他们的补偿好了,另外,要加强暗中监视,留意工匠本人及其亲眷是否与来路不明的人往来,还有,再发一道命令,你下去写,送来由孤盖印签押,命令韩勇率步骑三万出武关,于今年年底之前攻占魏兴郡!”
“遵命!”李刚施礼离去。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您干嘛要攻打荆州啊?”
“哼!”云峰冷哼一声:“咱们来时经魏兴南下,有五千轻骑,陶侃只能干着急,而回返依然是五千轻骑,但还要带上数万女人,不得不防,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谅陶侃那老匹夫能奈我何?”
“哦!”庾文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云峰向前看了看,又道:“这就是后湖了,咱们都留意着,看看有何处适合下寨。”
后湖从理论上说,是属于司马氏的皇家湖泊,不过,云峰根本不睬他,除了后湖他没别的地方下寨。这里原先是一片因地壳断层作用而形成的沼泽湿地,水源来自钟山北麓,吴主孙权引水入宫苑,后湖才初具湖泊形态,又因为位于白荡湖与宫城之北,故名为后湖。
当时的后湖,周长四十里,远不是后世的玄武湖所能相比,自刘宋时起,南朝长期在此cāo演水军,后人有歌云:五百楼船十万兵,登高阅武阵云生,定知战艇横瓜步,应有军牙拥石城,湖上秋空丝竹支,江头cháo涌鼓鼙声!
湖中盛况由此可见一斑。
后湖直到唐末五代仍是碧波荡漾,在宋熙宁八年(1075年),江宁府尹王安石奏准神宗泄湖得田,后湖就此消失,岁久旧迹益堙,只有城北十三里存一池塘,现今的玄武湖成形于明朝初年,朱元璋下令重新开竣,中有旧洲新洲及龙引、莲萼等洲,但规模已远不如前。
看着万顷湖面,云峰心里感慨万千,在他眼里,由古至今,南京历史上有三大罪人,这三人,有罪于南京!首先是隋主杨坚,于开皇九年灭陈之时,把建康宫苑城池夷为平地,生生毁去天下第一繁华都市,其次是王安石,贪图蝇头小利,活活泄去四十里湖泊,在这之前,无论江水上涨还是连ri暴雨,城里从来不淹,但泄去后湖之后,城池失了水利调节功能,从此水患不断,第三当属洪秀全,这个人不用多说,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将军,您看那里如何?刚好在钟山脚下。”不得不说,人的思维一展开,往往会天马行空不受控制,就在云峰的思绪飞上了天,庾文君突然向前一指。
云峰顺着看去,钟山西麓恰好有一块平地,足够驻扎这一支万人的军队。
云峰立刻唤道:“传令,船只渐次靠近,小心搁浅!”
一道道旗语打出,云峰的座船首先靠上湖岸,众女踏足于那松软的草地,均是心情一阵舒畅,没办法,船上呆的太久,任谁都受不了,而昨晚在海门只是下船吃了顿饭,然后就登船连夜赶向建康。
云峰看向了荀灌娘,问道:“老师,您是上山探望吴普真人,还是等弟子回来一起去?”
荀灌娘想也不想道:“当然探望师尊,裴家姊姊,你也得上山,是吧?灌陪你几天,待断山回来见过师尊再下山。”
“嗯!”裴妃点了点头。
荀灌娘又望向庾文君道:“文君,你该去问候师祖,这样罢,你也在山上住一段时ri。”
“啊?”庾文君的小脸一瞬间苦了下来,山上的ri子多无聊啊,她连忙道:“师尊,文君探望过师祖,自已下山好了。”
荀灌娘顿时俏面一沉,不悦道:“刚刚让你与断山尽快圆房你不愿意,怎么这会儿反倒粘着他了?”
“这个”庾文君哑口无言,但她真心不愿住在山上,一时急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宋袆走上前来,微微笑道:“文君,咱们都上去好了,姊姊与若萱还是裴夫人的弟子呢,按理说也该去探望吴普真人的,而且你又得照料草香幡梭姬,你和将军去京口,她该如何是好?总不成跟着你四处颠簸吧?”
“哦”庾文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勉强点了点头。
云峰却眉头一皱,问道:“你们都上山,若是刘琨趁机把你们劫走那该如何?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
荀灌娘没好气道:“刘琨除非派出千人以上攻山,否则根本不可能得手,而你的军队不就驻扎在钟山脚下吗?他若敢来,刚好可依着山势让他吃个大亏,何况刘琨既然存有篡逆之心,自然要顾及名声,挟持他人家眷是地道的小人行径,他怎会如此不智?所以,为师料定刘琨根本不会来,倒是你,上山向师尊讨教之时,需要严加戒备,绝不能给他可趁之机。”
荀灌娘分析的极为透彻,除非刘琨真的丧心病狂,“呵呵”云峰尴尬的笑了笑:“弟子关心则乱,那弟子就带月华与绮贞去京口,现在没过正午,如果抓紧时间,傍晚应该能到,说不定还能蹭上尚书令一顿饭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ri当能回返。”
“嗯!”荀灌娘应道:“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多带几条船,有事也好有个接应。”
云峰点了点头,刚刚上岸连脚下还未站热的他,又重新提步向船上走去。(。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三章 待价而沽()
傍晚时分,一抹残阳投shè在江面,把江面染成了金黄颜sè,波涛粼粼中,帆影片片,尤为的壮观炫丽。
似乎已完全沉浸入了这纯天然的美景,负手昂立于江边的郗鉴举目远眺,捋须微微点着头。
陪同过来的郗璇却明白父亲是怎样的人,如果说,只为特意观赏江景而来,那根本没可能,她清楚父亲正在思量建康的时局变化。
郗璇忍不住问道:“父亲,丞相曾三番两次催您入京赴职,都被您以各种理由推托了去,应该早引起了他的不快,如今秦王又已回来,建康只怕要掀起波折了。
小女知道,您不愿卷入这其中的争斗,但您拥兵数万,又有水军在手,并不是一股无足轻重的力量,这两方肯定会对您施加压力啊,事态的变化根本由不得您。
史记。魏公子列传载: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车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但晋鄙立刻被信陵君使朱亥锤杀,由此可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再不做出决断,恐怕会落得个两头不讨好,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哎”郗鉴长叹一声:“你说的为父都明白,当今天下,羯赵渐呈衰败之势,覆亡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两雄相争的局面已愈发明显,朝庭正被刘琨逐步掌控,秦王迟早会兵逼江东,拥兵自重的基础显然不复存在,如果强行逆而行之,必然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你与逸少都和秦王交好。自然希望为父投向秦王。
其实。秦王搞的摊分土地那套,他人或许深恶痛绝,对为父却无甚影响,你也清楚,咱们高平郗氏渡江较晚,钱塘一带的膏土良田早被人瓜分干净,而晋陵、京口地广人稀,且少陂渠。田多秽恶,远不如三吴富庶,吴主孙权好来此猎虎,这从侧面反映出该处的荒芜,是以为父至今未能置下产业。
按理说,冲着这两层缘由,投向秦王理所当然,为父料那秦王并非过河拆桥之辈,只不过,关键还在于刘琨啊。为父多年前与他为知交旧友,如今一朝反目成仇。实是于心不忍啊!”
郗璇跟着劝道:“父亲顾念旧情,着实可钦可佩,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世伯究竟还存留有几分与您的旧谊?小女不便予以评价,但可以拿他与秦王做个比较。
秦王光明垒落,为人重信义,而世伯以假死潜伏,窥伺一旁,又突然跳出执政于朝庭,虽是手段高明,却难免有鬼鬼祟祟之嫌,尤其他还是天师道的系师,这一身份隐藏数十年居然无人觉察,总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感觉。
其次,秦王战必胜,攻必克,秦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秦王亲手取得,先不提石虎被斩落于长安城下,光是为祸多年的青州韩雍都命丧于秦王之手,由此可见秦国的水陆军事实力已是极为恐怖,而世伯早年于并州丧土失地,节节败退,可见他根本不是将才,又怎可能会是秦王对手?更何况世伯竟然倚重鲜卑人,若让世伯取了天下,岂不是朝中尽皆索头黔面之辈?小女不知父亲您能否接受的了,至少小女与逸少都无法忍受。
另外您自已也说了,朝中重臣应是出于利益考量而不愿见到秦王入主天下,但您无产无业,非但与秦王没有利益方面的瓜葛,反而还要依靠海门的盐田来养活您手下的数万人呢,而且小女与姊妹们的制衣作坊每年也能赚取数十万钱,可以说,已经与秦王有了扯不开的干系,在这种情况下,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即便您不为自已与小女,也要为愔儿与昙儿(郗鉴两名幼子)寻个出路啊!”
“哎”郗鉴又叹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望向江面的目光却突然一凝,上游有十艘战舰正快速顺江而下。
郗璇跟着看了过去,随着距离渐渐接近,一面当风飞舞的云字大旗也是越来越清晰,而舰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向江岸的码头靠近的迹象。
“难道是秦王来了?”郗璇不由心中一动。
郗鉴当即唤道:“定然是他!走,咱们去迎接秦王!”说着,快步向着码头走去。
见着父亲匆匆而行的背影,郗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