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芸更加不解,看了看苏绮贞,两双美目中满满的全是问号,不禁问道:“你这么一说妾倒是糊涂了,云郎你别卖关子了吧?”
云峰指了指脸颊:“来,啵一个!”
张灵芸哭笑不得,但没办法,这人就是这么无赖,其实她也挺喜欢的,每当与郗璇说起这些帷帐趣事的时候,郗璇别提有多羡慕了,令她非常有成就感,也十分骄傲,暗暗想着,张灵芸身子凑上前,“啵”的一声,赏了一记香吻。
云峰侧头看了看宋袆,而宋袆似乎又睡着了,于是,转向苏绮贞指着另一边脸颊,不怀好意的笑道:“绮贞,该你了。”
苏绮贞俏脸一红,如坐针毪般浑身变的不自在起来,她真没料到自已躺着也能中枪,扭扭捏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灵芸催促道:“绮贞,你快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你不依着他呀,这人还真的不会说呢。”
苏绮贞咬了咬牙,如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可是她自已的脸颊已由微红变成了通红!
云峰点了点头,满意道:“灵芸,为夫问你,王敦最开始是谁的幕僚?”
张灵芸随口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东海王司马越了,由于王衍的推荐,王敦为司马越所征辟,后来王衍又授意王导辅佐于时任琅琊王的先主,永嘉元年九月,先主被东海王越授命以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偕王导南渡建康,以填补陈敏之乱后江左的真空局面,另一任务则是替坚守中原的东海王越、王衍搜括江南财富,尤其是潜运江南粮食。
永嘉五年,东海王越因洛阳再也无法坚守下去,率部十余万东归青徐,东海王越却于道中病死而托后事于王衍,王衍必yu扶越灵柩归葬东海,以至于在东行途中为石勒部众追及,王公士庶十余万均被杀死,此为我朝之恨也,再后,王敦因北方难支而弃青州率部南下江左,与王导一同辅佐于先主。”
云峰同意道:“确是如此,不过灵芸你忽略了另一重要人物,东海王裴妃,裴氏在北方亦为望族,论起声望不下于琅琊王氏,只是因眷恋故土不愿南渡以至举族被诛。司马睿出镇建康,据说出于裴妃授意,依为夫判断,应可采信。
理由是东海王世子毗陷于石勒,下落不明,而裴妃被掠卖,直到司马睿称帝,方于太兴二年过江。司马睿为报答司马越和裴妃恩德,以皇三子司马冲奉越后为东海王世子,以毗陵郡为其封国,又因毗陵犯世子讳,改名晋陵。”
说到这里,张灵芸理出了头绪,迟疑道:“云郎,莫非王敦会以拥立东海王冲的名义起兵反太子殿下?”
云峰点头道:“不错,王敦年初东进建康,以清君侧为名,如今刘隗北投石勒,刁协身亡,清君侧的口实已不复存在,王敦不是傻子,他想代禅司马氏,必须重走司马氏夺曹魏江山的老路,另立一幼主,打出大义名份,而东海王冲则是最好的选择!”
苏绮贞接过来道:“司马越、王衍相继身亡之后,当年东海王幕僚陆续归于琅琊王司马睿,而且司马睿起先也臣属于司马越,从大义名份上来说,东海王冲虽与司马绍为同父异母兄弟,但在统胤上,却一出琅琊,一绍东海。东海王冲的确比司马绍更有号召力。”
张灵芸若有所思道:“妾算是明白了,王敦为东海王越旧将,罢黜太子改立东海王冲,使朝庭由琅邪王统胤变更为东海王统胤,从名份上便无懈可击,实因东海王乃琅琊王旧主,同时原东海王越旧部即使不立刻投靠王敦,也会持观望态度两不相帮。如此一来,朝庭在大义上已失了上风,在军事又诸将心不齐而王敦则兵力专jing,更何况石头城还握于王敦兄长王应之手,的确不是王敦之敌!情形危急时,必将被迫答应云郎你的条件以换取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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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 应对()
不知情内者都认为王导在司马睿渡江一事中起了决定xing作用,其实不然,王导当时受制于东海王越与王衍,没可能也不敢独自做出这么大的决策。
渡江之议首倡者为时任淮南太守的王羲之父王旷,王敦助其谋,王导以参东海王越军事,为琅邪王睿司马的关键地位居中主持,裴妃亦有此意,居内大力赞助,决策出自东海王越与王衍二人。
可以说,司马睿南渡是多方合力的结果。整个过程中,司马睿被动从命,无决断权。东海王越、王衍一心东归而无意南渡,又便宜了司马睿,使得司马睿得以踞建康成就帝业。当时有五马渡江之说,除了司马睿,尚有弋阳王羕、南顿王宗、汝南王佑、彭城王纮渡江,最终司马睿脱颖而出,而其余四王大多先后被冠以谋反罪名赐死,从这一点看,司马睿是幸运的。
同时,司马睿也是不幸的,正是出于以上种种原因,使司马睿先天不足,成了历代开国君主中最窝囊的一位,也直接导致王敦生了窥伺神器之心。
苏绮贞对司马睿没任何同情,她只是隐隐觉得云峰的分析似有不足之处,不禁秀眉高蹙,片刻工夫,突的一松,转头问道:“将军既能想到东海王冲,王敦当不会凭白放过这一大义名份,朝庭也没理由看不出有此隐患存在,若是。。。。”说着,单掌虚空一劈!“索xing一了百了,令王敦再无出兵口实不是省了诸多麻烦?”
“唔!”云峰差点笑喷了。这是他的经典保留动作,没想到被苏绮贞学了个现形,可是由一个女人使出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苏绮贞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俏脸一红。
云峰呵呵笑道:“朝庭不敢。朝庭若是暗害东海王冲,只怕人心立失,岂不是更给了王敦口实?王敦只须打出替旧主统胤复仇的旗号,恐怕应者更众。司马睿为东海王越立嗣之举实为搬起石头砸自已脚,虽为他赢得了仁德恭让的美名,可是恶果却留给了司马绍承担,所谓父债子偿,倒也公平的很。”
苏绮贞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现出了戏谑之sè,又问道:“王敦代禅尚知寻一大义,那么将军您呢?您与司马氏诸王可没半点牵扯,您将来代晋自立又何来大义名份?”
“问的好!”云峰赞道:“本将的大义在于天下百姓。包括庶族地主、富商巨贾、良人以及佃奴!”
张灵芸若有所思道:“云郎,那士族呢?若无士族支持岂非没法再行代禅?有捷径可走又何必要绕弯路呢?”
云峰摇了摇头,正sè道:“灵芸你不明白,曹魏、司马氏以代禅取天下,然成也代禅。亡也代禅,代禅固然是一条捷径,可势必要与多方势力作出妥协。当然,政治的实质在于妥协。利益上的再分配是必不可少的,但思想。治国理念却不能有任何妥协,否则。将为他ri生出争端而种下祸根。灵芸以为士族中有几人能接受为夫的思想?因此代禅一途万万行不通。而且代禅成了习惯,刚好朝庭又碰上主弱臣强,那么,江山改姓将不可避免,正如现今的司马氏。因此为夫不会行代禅之举,而是要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
张灵芸侧着脸想了好久,才自嘲般的笑道:“妾的确不大明白,不过,无论云郎你做什么,妾都会支持你。好了,不说这个了,妾倒是要提醒你一下,照如今形势看,朝庭将被迫应允公开发行那几本书,以换取你出兵相助,只是云郎你须留个心眼,别届时击破了王敦,被朝庭来个过河折桥,暗布几路大军围攻于你,那可有得受了。妾那几个师伯都不是易与之辈,真的很有可能。”
云峰心里生出了一丝感动,心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自觉的把张灵芸的柔荑握入掌中,点点头道:“不错,为夫也担心这一点。”接着向苏绮贞吩咐道:“绮贞,帮本将取笔墨纸砚及将军印过来。”
苏绮贞应了声向后堂走去,当时流行把官印别在腰上,作为身份的象征,显示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云峰却怎么都不习惯,他低调内敛不习惯sāo包,他的官印都是别人给他揣着。
没多久,苏绮贞取了物事返回,云峰当即奋笔疾书,写了三道命令与画了一份地图,向外喝道:“来人!”
“将军何事?”两名女罗刹闪了进来。
云峰摇摇头道:“你们不行,去外面唤四个男人过来听令。”
“哦!”女罗刹似乎受打击了,悻悻的施了一礼向外走去,片刻之后,四名男子亲卫受召而来。
云峰取出一封递向其中两人说道:“你二人明ri赶往汉中,把此信交给楼船将军蒋炎,请他遣三十名擅于修建船坞工匠前来建康听令,然后你俩回返成都归队于王将军暂时休养段时ri。”
“末将领命!”二人接过信函。
云峰又看向另两人道:“你二人要辛苦点,这一封书信先送给汉复韩勇将军,嘱他做好jing戒,一旦湘、荆二州起了战事,若不犯我境,则不必参与,但尽可能多收拢些流民与溃军。
第二封交由成都姚益生将军,命他率部于三个月内至地图标注地点潜伏,明ri出发后,你二人先往地图所标探察地形,寻一隐秘山谷,然后把姚益生将军领至此处,记住,切勿暴露行迹,可有问题?”
云峰在地图上标注的地点位于皖南山区北部,大至在安徽省泾县一带,境内人烟稀少,黄山余脉,九华山支脉皆相交于此,皖南事变就在这里发生。藏兵地点距建康约四百里,虽说有些远了,但没办法,建康附近多为丘陵平原,不适合隐藏近万人的兵力。
“请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命。”两名亲卫同声保证,把信件及地图贴身藏好。
云峰挥挥手道:“好了,你们下去罢。”
“末将告退!”四人同施一礼,转身离开。
云峰转回头,向张灵芸交待道:“灵芸,为夫过两ri与仲少亲自跑趟海门,这里交给你了,府里每ri须检查水源食物马料,以防被暗中做了手脚,城外军营也是如此,还须时刻关注姑敦动静,一旦王敦发兵向建康开来,府中人等立刻弃府回营地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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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偷偷摸进去()
云峰交待的较为全面,有攻有防面面俱到,假如谨慎行事,应该不会出现大的漏子,可张灵芸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细细一想,不禁现出了好笑之sè,当即问道:“云郎,府里的金银如何处置?要不要先送回成都?你该不会忘了吧?”
“哎唷!”云峰一拍脑袋,讪讪笑道:“瞧这记xing?为夫还真的给忘了,这样吧,明ri遣五百人押送,至湘州边界折返四百五十人,留五十人继续前行至成都。”
苏绮贞不解道:“将军,你这是何意?为何行至湘州反而减少了人数?如今道路不靖,被人劫了该如何是好?”
“切!”云峰不屑道:“不怕他不劫,就怕他不来劫!”见二女似是有些迷糊,云峰又解释道:“有五十名亲卫足以对付山贼水匪,这就够了,本将倒巴不得司马承派军来劫,先存放他那儿便是,待本将解了王敦之乱再亲去向他讨回。”
苏绮贞明白了云峰的意思,这分明是在钓鱼啊!为侵占湘州炮制借口,就看司马承会不会咬食了,要知道,湘州是连接荆江二州与广州等南越诸地的交通要道,一旦吞了湘州,广州将变的孤立无援,云峰的战略意图很清晰,分割分围,逐渐蚕食,步步紧逼,从边角等次要之地先行着手。
苏绮贞连忙站起身来,急匆匆道:“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去交办此事。”说着,一溜烟跑了。
“呃?”夫妻二人面面相觎。好半天才双双回过神来,张灵芸轻笑道:“云郎,依妾看呀,绮贞妹子定然是惦念着给你待寝一事。给吓跑了,你还是改ri再找机会罢。”
云峰想想也是,无奈道:“真拿她没办法,搞不懂,一个人睡觉也不觉得孤单?哎,暂时只能如此了,灵芸你与袆儿早点休息,为夫也回房了。”
“嗯!”张灵芸应了声。抱起还在沉沉睡着的宋袆向回走去,刚走两步,又身形一定,似笑非笑的回头道:“云郎。你别回房了,去诸葛姊姊哪儿罢,她与小兰小慧都不是晋人,不必为先主服丧。”
张灵芸说是虽没头没脑,可话中的鼓励意味非常明显。云峰心头一下子活络起来,裤裆里那只已有八天没回归巢穴的可怜鸟儿也不自觉的跳了跳,然而,嘴上却假惺惺道:“这个。。。。恐有不妥吧?不是还未成亲吗?似乎不合礼法啊?诸葛女郎会不会觉得唐突了些?”
张灵芸丢了个白眼过去。不齿道:“少来了,诸葛姊姊与小兰小慧才不会拒绝你呢。偏生你那么多事,快去罢。只要别吃了一嘴腥再事后不认帐就好。”
云峰暗暗咋舌,不过他就喜欢张灵芸的这个调调,但这人的确事挺多的,又嘿嘿笑道:“哪能呢?为夫可干不出吃干抹净溜脚走人那种事来,只是太晚了吧?这会儿她们也睡了吧?把她们唤醒,是不是不大合适?”
要不是顾忌宋袆在怀,张灵芸真恨不得踹他一脚,这人假的令人脚痒!当即没好气道:“还用妾来教你?云郎你不会偷偷摸进去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吗?”
“呃?”云峰心里凭空生出了一丝刺激感,偷香窃玉的刺激感!不禁眼中光芒一闪,向着自已房里走了过去。
“咦?云郎,你回房干嘛?你不去诸葛姊姊那儿了?”张灵芸十分不解,心想这人是不是转了xing了?
“先沐浴,刚穿过丧服,不吉利,把那老鬼的晦气洗掉。”云峰远远的丢了句话下来,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张灵芸这才释然,嘴角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玩味般的笑容,也抱着宋袆走向了自已寝室。
澡堂里,哗啦啦一阵水响,云峰也没烧热水,就着凉水当头浇了几桶,然后运劲把头发蒸干,因此速度很快。没多久,草草披了个外套趁黑摸了过去,诸葛菲的寝屋也是黑乎乎一片,虽然云峰没进去过,但他知道分为内外二室,诸葛菲住里间,小兰与小慧住外间,是典型的大户人家女郎的寝室结构。
云峰在屋外凝神定住,他不敢掉以轻心,小兰与小慧没什么功夫在身,如果睡着了,云峰自信不会惊动她俩,可诸葛菲却是化劲高手,jing惕xing很强,稍有不对就能醒转过来,他可不愿刚一进屋就被人叫破了身形。
暗暗数着屋内的呼吸声,两重一轻,均是平缓细长,已有相当一段时间没发生明显的变化了,据此可以判断,即将被他采撷的主仆三人应是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云峰试探xing的推了推门,却意外的发现,门栓竟然没被桕上,不禁心里起了些疑惑,‘究竟是一向如此还是特意为自已留的门?’他一时无从判断,也就不再去想,轻轻把门又推开了些,几乎没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闪了进去。
外屋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香榻,小兰与小慧正睡在上面,二女面面相对互相拥抱,脸颊贴着脸颊,两张俏丽的脸蛋也染上了些许酡红,虽然看不见被子里的情形,但可以想象的到,必然是四肢交缠,令人心里浮想连翩。
云峰走到榻头,强按下亲吻二女的冲动,勾着头向被子里望去,他很是好奇她们有没有穿着衣服,不搞清楚总是心痒难耐,可惜了,被子掖的紧紧的,粉颈以下什么都看不到。
没搞明白就退走,这不是云峰的风格,他又观察了会儿她俩的睡姿与呼吸,确定不是装睡,这才伸出根手指探入被头,轻轻向上一挑!
顿时,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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