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高秋兰的爹大年叔和高二良的爹在年亲的时候关系非常好,两人娶妻生子后两家的孩子又年纪合适,两人一合计,就高兴的为高二良和高秋兰定下了娃娃亲,但是,这桩娃娃亲定下没两年,高二良的爹却突发了一场急病去了,这之后,高二良家里就剩下了寡母和才十岁的孩子了,本就是孤儿寡母,又加上高二良的娘身子不好,这日子自然就越过越困难,如此,大年叔对他亲自定下的这桩娃娃亲就有了悔意。
高二良也不傻,自是明白为何大年叔会一直压着婚事不松口的,不过,因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为了颜面,大年叔始终也没有撕破脸皮,高秋兰这些年也都是好好的在家待嫁,所以,高二良总觉得婚事会有转机……
但是,令高二良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听说了杨中宝看中了秋兰想纳进门为妾的事,还没能想出个对策来,大年叔就上门来退亲了,更是不管他说什么,大年叔是扔下了当年的信物就走,高二良自是去追……待高二良追到了大年叔的家门口,却正瞧见杨中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轿子来接高秋兰进门……一项老实的有些懦弱的高二良刹那间被羞愤、气恼等冲击,提着锄头就要去和杨中宝拼命……
话说,杨中宝那日去高家村的主要目的却并不是为了接高秋兰进门的,他本是带着官府的人去抓因土地闹事的高大虎,高广平和高石头三人,接高秋兰这个妾室只不过是顺带着罢了……既然遇上了高二良当众行凶,官府的人自然是要将高二良一起抓,如此,这才有了四人结伴逃出的事情。
听罢高大虎的一番话,越演思虑了片刻,道:“既然今日我和二良兄弟有缘,那么,其他的原由先不论,我只问二良兄弟是否希望和秋兰姑娘成亲过日子,如果二良兄弟真心放不下秋兰姑娘,我就定会为二良兄弟达成愿望。”
越演的一番话落,其他几人对视了两眼,然后,又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高二良的身上。
高二良的嘴唇翕动了半晌,喃喃的道:“我,我,我……”
见高二良许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演眯了下眼睛,心里不禁对高二良有些轻视。
“二良哥!”石头着急的道:“难得有越大哥帮忙,你还想不想和秋兰姐成亲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高二良突然猛的推了石头一把,红着眼睛吼道:“我想有什么用,秋兰,秋兰她都有了身孕了!”
“啊!”石头趔趄了两步坐下,挠了挠后脑勺,后知后觉的道:“对哦,秋兰姐已经有了身孕了,我给忘记了。”
高二良的目光又投向蔚曼所在的角落。
高秋兰怀有身孕的消息还是柳儿带给他们几人的。
柳儿垂下眼,声音不高不低的道:“村里很多人都看见杨家那报喜的婆子了……大年叔还要我带话,他说秋兰姐现在过的很好,要你不要再去闹事了……”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了起来。
是啊,高秋兰虽是个妾室,但是,在高家村人的眼里她却是进了杨家那样的大门大户,是去享福的,更何况她眼下又怀了身孕,而杨中宝还没有娶正妻,高秋兰在杨家的地位只会更高……再者,先不说高秋兰愿不愿意跟着高二良过苦日子,就算高秋兰肯离开杨家,高二良的娘能同意高二良去娶一个为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吗……
现实中要面对的问题根本不是高二良一句想不想能解决的。
高二良又开始沉郁的灌酒。
高大虎三人深知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已经不是外人可置喙的,也俱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高二良握着酒碗的手背上骨节焕白,但他却始终抿唇不语。
“我还是那句话。”越演把玩着手中粗糙的瓷碗,道:“只要二良兄弟坚持,我就定能让杨家交出秋兰姑娘。”
“碰!”
高二良突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带着哭音恨声道:“我要杀了杨中宝,我一定要杀了杨中宝!”
“二良!”高大虎忙按住发狂的高二良。
“二良哥!”石头抱着高二良的手臂,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的胳膊还没好呢……”
一项少话的高广平也劝道:“二良,想想你娘,她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你不能这样……”
一旁的越演却是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既是他喜欢的女子,那么,不论那女子是否嫁与他人,或是已经怀孕生子,无论那女子经历了什么,而现实中又存在多少阻碍……他只需确定他的心中是否认定了那女子,只要他的心里放不下那人,那么,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他也定要将那女子抢到他的身边。
多年前,他还年少,曾一度比高二良更纠结痛苦,他真心的爱过,也刻骨的恨过,绝望下,他更是置之死地的伤过那女子……可是,挣扎了许多年后,他依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渐渐的,他放过了自己。
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无力去改变,曾今走过的路他也没法回头,可是,未来却是他可以掌控的,他去争,去抢,就算所有人都说他们不可能,他却偏要为他们造就一个可能来……
事实证明,他真的做到了。
想到这里,越演又忍不住的回头看向蔚曼。
第206章:情窦1()
越演又忍不住的回头看向蔚曼。
这一看,越演的脸色却是猛的一变。
角落里,蔚曼似推辞不掉柳儿的好意,正端着柳儿递上的酒碗欲饮。
这一刻,越演几乎就要起身前去阻止,好在,他刚刚离座,失去的理智就很快的回来了,他又动作自然的重新坐下。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事情牵扯到了蔚曼,他总是忘记其他而先乱了方寸……越演垂眼看着手中酒碗里晃动的一张脸,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这酒虽然有问题,但终归却是对身体无害的,再说了,蔚曼也只是喝少许罢了……越演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口中念叨着秋兰的高二良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
一直照顾着高二良的石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累着了,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没一会儿,石头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高大虎的眼睛半睁着,他颤悠悠给越演倒了一碗酒,笑着招呼道:“越演兄弟,来,喝!喝!不用担心酒不够,我和你说,后院里,有上百来坛子,喝!喝……”
说来也奇怪,此处虽是寺庙,后院却不知为何竟有一个颇大的酒窖,还机缘巧合下被乱窜的石头发现了。
酒窖里的酒虽不是什么名品,却数量很足,所以,几人日常就将酒当水喝了。
“还是,少喝一些,好!”这时,一旁醉态尽显的高广平指了下越演受伤的位置,吐字不清的道:“有伤,在身,喝酒,不好……”
未待越演说什么,高广平竟说着话倒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对,对!”高大虎大着舌头应和道:“还是广平心细,越演兄弟,你少喝些,少喝……”
高大虎虽是醉眼朦胧了,但是,他的酒量和高广平几人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其他几人俱都倒下了,高大虎却依然头脑清楚的和越演寒暄这。
“无碍的。”越演笑着应了一声,和高大虎又碰了一碗酒,才道:“难得今日高兴,自然要和诸位喝的尽兴。”
“好!”高大虎拊掌一拍,大笑道:“今日能结交到越演兄弟这样的人物,也不枉费我这几个月的东躲西藏了,来,我们不醉不休!”
两人又对饮了三大碗酒,越演问道:“大虎兄似是对掩盖行踪有些研究,不知大虎兄是否在军营里待过?”
高大虎一愣,笑道:“没想到,这都能被越演兄弟你看出来了……”
打了个酒嗝,高大虎继续道:“我和你说,我十二岁就进了军营,十五岁就上了战场,我当年,嗝~,我当年还是正六品的校尉呢我和你说……”
越演不禁有些吃惊,惊讶的“哦?”了一声。
似乎是觉得越演在晃动一般,高大虎伸手正了正越演的肩膀,打了两个酒嗝又道:“越演兄弟,你,你不要不信,我跟你说,延和,延和十五年末,乌伊之战,听,听说过吧?”
乌伊之战?延和十五年末的乌伊之战!那可是让沈溱获封辅国大将军封号的大胜仗!也是让沈执亭一战成名的赫赫战役。
越演的神情慎重了起来。
“我!”高大虎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我!当时我在!我参加了乌伊之战!”
“当真?”越演盯着高大虎的眼睛问道。
“我,我不骗你!”高大虎“砰砰”的拍打着他的胸脯,断断续续的道:“最后,最后沈小将军那一战,我,斥候,我是斥候……我跟你说,越演兄弟,我跟你说,我没骗你……我是斥候,我……乌伊之战,有我,真的有我,我没骗你……”
越演又重新打量了一番高大虎,问道:“既如此,大虎兄当是为朝廷立下大功之人,但是,大虎兄怎会在此处呢?”
高大虎已经是醉了,他又饮了一大碗酒,砸吧了下嘴,含含糊糊的笑道:“在这里,呵呵……谁叫,谁叫我的,顶头上司,他,他姓杜呢……”
虽口齿不清,但语气里却透着几多寂寥。
高大虎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辅国大将军沈溱军下的正六品校尉,也的确是参与了那场有名的乌伊之战,且为沈执亭的成名之战立功……他之所以离开军营,全是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杜郎将是文国公府杜家的人。
要说这个姓杜的郎将与杜贵妃的关系还算是不出五服的亲戚,所以,在他既没有能耐又特别怕死怕伤的情况下,却空降到了军中做了个正五品的郎将,可是,也正是因为他与文国公府的这层关系,在文国公府倒台后,他迅速的成了第一批被清算的人,安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被拉出去砍了头……
既然杜郎将的罪名是通敌卖国,作为杜郎将手下亲信二把手的高大虎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被关了起来,好在高大虎平日里和上下的关系都不错,且在乌伊之战中立了功,最后,只是“因伤”离开了军营回老家作罢。
“有些可惜了。”越演淡淡的评价了一句,在他看来,高大虎虽不是什么难得的将才,但也不失是个合格的军人,离开军营回老家种地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呼!”趴在桌子上的高大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喃喃低语道:“杜大人,杜大人才可惜,他可惜,好人,好人呐,可惜,不在了……”
杜郎将虽说官做的不称职,但他待手下的弟兄们却是不错的,尤其是对地位仅次于他的高大虎,请喝酒,赏银钱这样的事常有不说,更是完全信任高大虎,以至于高大虎虽是六品校尉却能拿正五品郎将的主意。
越演看了一眼似是睡着了的高大虎,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酒碗,从怀中的荷包里取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吐下,又闭上眼睛养神了片刻,这才扭身朝蔚曼所在的角落望去。
此刻,蔚曼正依着墙缩在墙角,她的头一摇一晃的,就像是在尽力抵制昏沉睡意的孩子一般。
之前待在蔚曼身边的柳儿在两刻钟前起身说是要去嘱咐高广平少喝一些酒,只是,摇摇晃晃的走在半道上,她竟就糊里糊涂的就地躺下不动了。
越演站起身。
恰在此时,蔚曼的脑袋不知怎的就撞了一下墙,她低低的呜咽了一声,迷茫的意识像是清醒了少许,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看着正向她走过来的越演迷迷糊糊的绽开了一个笑容来。
那笑容似花非花,如云似雾;飘飘渺渺着仿佛穿过了两人相识的这近十年的岁月……时光倒转着,抹掉了两人间那些流泪的,甚至是流血的伤痛,回到了两人的初见时,定格在了越演记忆里那个站在纷纷花瓣雨下展演欢笑的小女孩脸上。
越演的心像是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越拽越紧,他一步一步的往蔚曼走过去,只是短短的几步路,他的脚步却是无比的疲倦而沉重。
“阿曼。”越演半跪在蔚曼的身边,他伸手抚上蔚曼的脸,低声唤道:“阿曼……”
昏昏沉沉中的蔚曼闭着眼睛,她无意识的用脸蹭了蹭越演的手。
越演眼里的温柔几乎是要溢出来一般,他紧挨着蔚曼坐下,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沾了些桌上碗里的酒水,轻柔的擦拭着蔚曼的脸颊。
慢慢的,蔚曼脸上那附着的灰褐色褪去,火光的映衬下;她的脸颊绯红的似最艳丽的花儿,那长而翘的睫毛更是忽闪着撩人心神的频率。
越演的目光渐渐的深沉下去,他俯下身,嘴唇擦着蔚曼的耳边,呢喃道:“阿曼,你既已忘记,那就永远也不要再想起,可好……我们将以前的一切都忘却,重新开始,可好……”
蔚曼只觉有人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她想睁眼,却仿佛是累极了一般没有力气,努力了许久,她终是睁开了一道缝。
看清楚了,是越演,是越三爷……不,不对,他们现在是假扮的夫妻……
“相,相公……”蔚曼软软的唤。
这声相公仿佛是一根极细的丝线,它繁复的缠绕着越演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
越演的目光流转,他不自觉的更凑近蔚曼,两人呼吸相闻,唇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用酒后独特的沙哑嗓音道:“你唤我什么……阿曼;再唤一遍……”
蔚曼却不理,她只觉得难受的紧,又困、又累、又晕,她无力的晃动着脑袋,发丝不断的撩拨着越演的喉结。
越演只觉他的醉意越来越深。
蔚曼依在越演的怀里,凝眉喃喃:“我难受,很难受,难受……”
越演从荷包的小瓷瓶里又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目光一闪,却是放入了他自己的口中,然后,他一手托住蔚曼的后脑,一手环上蔚曼的腰,俯身就压上了他垂涎已久的唇。
轻轻的,浅浅的触碰,那又柔又软的触感和记忆里令越演魂牵梦绕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一刻,越演百感交集,他的心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过往的总总,仿佛都是为了眼前这一刻的来临做引。
“阿曼……”越演一边轻声呢喃,一边心跳如鼓着用唇描绘着蔚曼的唇形。
越演想起了他和蔚曼的初吻,哦,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偷吻才对。
第207章:情窦2()
越演想起了他和蔚曼的初吻,哦,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偷吻才对。
那时候,他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而蔚曼则只是个十岁的小丫头,那一天,他听说蔚曼受伤昏倒了,他不顾一切偷偷摸摸的潜去探望,只见蔚曼小小的一团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苍白发髻散乱,可是,他却觉得蔚曼好看的紧……
他在蔚曼的床边坐下,那颗听说蔚曼出事后焦躁难安的心渐渐安宁,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就像是受到了魔力的指引一般,他低头含住了蔚曼的唇……待他反应过来,他先是震惊的连连后退,背后涔涔全是冷汗;然后就是返身狂奔而去……
唇下温润,越演眼里的温柔却渐渐的变成了冷冽。
那日,待他再次返回,在他想与蔚曼表白心迹的时候,却见蔚曼正和其他人抱在一起。
被冰冷包裹的窒息感,仿佛再次涌上全身。
心里好似有只怪兽在咆哮,越演叩开蔚曼的贝齿,深深辗转着吻下去,这一次却不再是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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