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柱媳妇帮着说回到村上再给,可小羊儿像是犯了倔劲,不给来回车钱就要赶她们下车。气得李二柱和李三柱媳妇心里直骂,可这车钱也不敢不给。除了司徒嫣几个,另外的四个人都先付了车钱,小羊儿这才赶着车往李家村走去。
李二柱媳妇不甘心,看李大郎几个没给钱,吵嚷着不公平,司徒嫣本想回去连福婶儿的工钱一起给的,这会儿不愿意为了这些小事争执,就拿出十文钱塞进了小羊儿手里。
小羊儿想了下,也没推直接的收了。李二柱媳妇见她闹了一通,最后她啥好没闹着,心里就有气,总觉得李大郎几个身上的银钱都是他们家赔的那二两银子,越想越气。这一路拿着眼睛直瞪着司徒嫣几个。
司徒嫣眼只求周围安静,她这会儿正感觉有些累,至于被不被人盯着,她完全不在意,靠着李大郎闭着眼休息。
进了村,司徒嫣让大郎几个先回家,跟着小羊儿一起去了村正家。将100文工钱交到福婶儿手上,让她叮嘱阿牛婶儿和四婶儿,女鞋不做了,只做男鞋,又闲聊了几句才往家走。小羊儿追了几步要把车钱还给司徒嫣,司徒嫣笑着摆手推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家看大郎和二郎已将车上的东西拿进了堂屋,车架子也卸下堆在了院墙边。司徒嫣让三郎去烧些热水,这才给骡子好好诊断了一下,确定是“胃结实”,这才牵进了杂物房。得了这个病吃不下东西,排不出便,骡子当然瘦的利害。将药熬了给骡子灌着喂上,这才进了堂屋算账。
李大郎一共做了220块“喜旺糕”,除了给县学王管事送了四块,卖了200块,剩下的都留在了家里。200块点心3文钱一块,共卖了599文(第一位客人四郎少收了人家一文钱)。20双冬靴50文一双,正好卖了一两银钱。
除去给婶子们的300文,和用掉的布头、棉花、针线、糯米、赤砂糖等成本,司徒嫣能赚个1两银子。自己买骡子、抓药虽然花的比赚的多,但这牲口要是医好了,可就不是赔钱而是稳赚。将账和大郎几个算了一下,虽然四兄弟也心疼花出去的银钱,可都觉得小妹说的在理,家里现在有了营生,这次赚的虽然不够花,但下次,下下次,慢慢家里也会好过起来的,日子有了盼头,心里乐呵都跟着高兴。
还没等几人高兴起来,就听见有人敲院门,李大郎起身去开门,司徒嫣把铜钱和麻絮纸收进东次间,这才出门,正看到大郎领着村正去看杂物房里的病骡子。
“大郎,你说你这当大哥的,怎么也不知劝着点儿,买这么个病骡子,这不是糟蹋钱吗?”村正一叠声的可惜,这帮孩子赚些钱不容易,他在家看着福婶儿数工钱,心里正跟着高兴。没想到儿子却告诉他小五买了头病骡子,急得也没来得急细问,就跑了过来。
李大郎被训的有些不好意思,可钱是小妹赚的,而且小妹说能治得好,他信小妹不会无的放矢,别说劝了,连拦都没拦一下。
“旺福叔,先进堂屋,听俺跟您说。”司徒嫣不想李大郎替她挨骂,示意大郎去灶房端碗水来,自己则拉着村正进了正房堂屋。
“旺福叔,这骡子的病俺能治,要是能治好,家里以后也多个拉脚的耕地的牲口,到时进个城啥的也方便。要是治不好,俺再多想些营生,怎么也不会让自己亏了去。”
“你啊!…”村正还没来得急再劝,就听见院外传来一片叫骂声。
第69章,欺上门无理取闹,借骡车定下五则()
司徒嫣和村正领着李大郎几人,一起去开了院门,就见曹氏领着两个儿媳妇站在家门口破马张飞的一通叫骂。
这曹氏是刚听着两个媳妇回家说起李大郎几个穿着新棉衣,还买了头病骡子,越听心里越堵的慌,拉着两个媳妇就跑到司徒嫣家门口叫骂上了。
“你们这些个没良心黑了心肝的,拿着俺家招财用命换来的银子乱糟蹋,要是招财有个万一,俺咒你们不得好死!”曹氏扯着个破锣嗓子,连哭带骂的,将整个村子都给惊动了。
司徒嫣也没拦着,反而拉着李大郎几兄弟不让他们上前去劝,冷着眼看着曹氏叫骂,刚看到曹氏闹上门,她这心里就有了主意。今天这事儿要少了曹氏还真闹不成局,所以她只拦着李大郎几个找了个石头墩子四平八稳的坐在院门口等着看戏。
村正本想劝的,可看着司徒嫣的样子,知这丫头心里有数,既然她想看戏,那他就在一边陪着看戏就好。
曹氏见人都围了上来,唱念做打全套都派上了用场,司徒嫣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李家奶奶,您要是哭够了,俺就说几句。大郎哥几个是被你们净身赶出的家门,至今也没进过你家屋子,俺咋不记得俺们家花了你们家的银钱。”
“谁说没花,你们身上的衣服哪来的,还有那刚买的病骡子,你这家穷的叮当响,要没俺家的那二两银子,你哪来的钱买牲口。你个败家的玩意儿,唉哟!俺那可怜的大孙子,在外面挨饿受冻累得要死要活的,却被这些个狠了心的白眼狼糟蹋银钱哟!”
村里几家和曹氏关系好爱碎嘴的也帮着叫嚷个两句,但大多数的村民都不吱声,特别是得了司徒嫣家草席的几家更是帮着劝曹氏回去,别矗在别人家门口丢人现眼。
阿牛婶儿、四婶子更是要上前去拦着曹氏,怕她挥手时打到司徒嫣。
司徒嫣怕两人吃亏,忙上前拦了,给她们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转过头,对着围观的村民先行个礼,“各位爷爷奶奶,婶娘嫂子们,李大牛家为啥拿的这二两银子,各位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要不是李三柱偷东西不成打伤了俺四哥,他们能拿银钱给俺四哥看病抓药。”司徒嫣拿眼扫了众人一眼,见大部分村民都跟着点头,这才接着往下说。
“再说那银钱俺家可一分都没见着,全给了村正叔,帮着给村里服役的叔伯哥哥们买了饼子,这事儿是真是假,大伙儿可以等人都回来,仔细问个清楚。俺们虽然穷,可该是俺的俺绝不相让,不该是俺的俺也不惦记,可不像那有的人家,自己没有就想着去偷别人家的。”
村民们听着都是一楞,这事儿她们还真不知道,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村正见司徒嫣示意他帮忙解释,从李大郎身后走了出来,“这事儿,俺可以做证,村里一共35口人服役,每人30张饼子,都是俺在县城里买的,亲手分的。这饼子多少钱一张,大家心里都清楚,买了饼子,2两银子还剩了950文,当时俺想还给丫头,可人丫头说了,服役的人辛苦,等回来有那伤病的再用这银钱看病抓药,村里哪家没得了实惠,就是曹氏你家里的李大牛、李二柱、李三柱、李招财他们也都得了饼子,这会儿还好意思矗在人家院门口叫骂,这昧良心的事儿,也亏得你们家干得出来。”
村民们听村正都站出来说话,想见这事儿是真的,一下炸开了锅,都夸司徒嫣、李大郎几个心善,连一开始帮曹氏说话的也不敢再吱声,这村里哪家没有出役的,如今各人都得了实惠,要是还给人拆台,这得了好处的一家一口吐沫,也能把她们呛死。
村正看着村民们的反应,这会儿才明白,丫头当初不肯收这银钱就是防着今儿这种局面,更是对司徒嫣多了些佩服。其实司徒嫣做事只是防患于未然,有没有今天这个事儿,为了李大郎几个,她也不会花曹氏的银钱。
曹氏彻底傻了,怎么也没闹明白,刚还有人帮趁她,这会儿怎么全成了她的不是,楞在那儿不知要如何收场的好。还是李三柱的媳妇拉了她一把,提醒她要是银钱花了,这李大郎几个拿啥买冬衣,买病骡子。
曹氏这才醒过神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可别被这臭丫头骗了,她们手里的银钱早买地盖房做席面了,那病骡子,新衣服都是哪里来的?”
村民们都不吭声,虽然心里也有疑惑,可吃人家的嘴短,再有怀疑也说不出口,更何况村正都站出来帮着说话。
“您不信俺的话可以,俺也不想解释,等人都回来问过即知。”司徒嫣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至于银钱,当初俺爹娘留给俺的银钱是花光了,可哥哥们这些日子进山砍柴,做点心去卖,还是赚了些银钱的。难道俺们家自己赚钱自己花还要跟所有人知会一声不成?”司徒嫣也想借着这空将自己家摆摊赚钱的事儿跟村民们通个气儿,免得以后有那些看着眼红的明里暗里的惦记。
“曹氏你也太过分了,几个孩子进了十一月才穿上冬衣,到现在灶房里连过冬的粮还没备下呢,你这又闹腾,你咋不能给几个娃子条活路,都是亲戚理道儿的,你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大柱和他媳妇来找你。”阿牛婶儿气得眼眶都红了,忍不住指着曹氏的鼻子数落。
“你少在那儿装好人,谁不知你和这丫头走的近,得了好处当然帮着她说话。就算她再能耐,可也不能买头病骡子给全村添晦气。”曹氏知道自己没理,可她就是无理也要辩个三分,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们家的银子,却让个臭丫头拿来做了人情,别人得了好,她却闹个一身的不是。
“这个就不劳李家奶奶操心了,这骡子病了,俺会找兽医给瞧,要是医好了,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将来村里也多个带步拉脚的牲口。”
“呸,谁稀罕你家的牲口,扒瞎也不分个时候,要是能医好,人家凭啥卖给你。”
“行,您不稀罕,俺也省这个心,以后借骡子就按俺家的规矩来,各位乡邻,李家奶奶给俺提了个醒,今儿个俺就把丑话说在头里,以后这骡子要是医好了,有人想借的,就按照五个原则:一、每天10文钱;二、一顿一包细草料;三、伤病管医;四、丢死要赔;五、李大牛家的人不借。”
“你、你、…、…。”曹氏让司徒嫣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抚着胸口由着两个媳妇掺着朝家里走去。
村民们多气曹氏多事,本来如果这骡子要是医好了,还想着能跟着沾些好处,让曹氏这么一闹,哪还好意思白占几个娃子便宜,边往家走边数落曹氏婆媳。
司徒嫣朝着曹氏离开的背影,还挥了挥手说了声“谢谢啊!”如果曹氏这会儿转身,怕真的要气死过去,连魂儿都被气散喽。
先把阿牛婶儿和四婶儿劝了回去,这才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你说这个丫头,哪来的这些个鬼主意,还借骡五则,亏她说的出口。”村正看着司徒嫣直摇头,笑骂着先送走了围观的村民,这才跟着李大郎几个一起进了院子。
司徒嫣站在院子里,等人都进来边叉门边回话,“有啥说不出口的,本来俺们自己买的东西,她非要来闹上一出儿,要不是看在哥哥们的面子,俺非治治她们不可。”司徒嫣看了李大郎几个一眼,几人虽然情绪不高,可都没有怪她的意思,这才放下心,和村正开起了玩笑。
“也仗着你这脑子活泛,不然刚才可就吃了哑巴亏。这往后也不能再由着性子乱花钱了,虽说那钱是你们自己赚的,可要是谁家里,这个时候真有那牲畜得了病,还是会怪到你们头上的。”村正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也是给几个孩子提个醒,这事儿还要多留个心眼儿。
“旺福叔放心吧,等俺把这骡子医好了,也就没啥人来找麻烦了。”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送村正出门。
回了院子将东西归置好,这才开始准备晚饭,司徒嫣还特别加了个道肉菜,几个人为今天买卖成功好好庆祝了一番。四兄弟也将曹氏的事抛之脑后。
晚饭后,司徒嫣找出剪刀,把六支秃毛笔修剪了一番,将戒指里的砚台放在炕桌上,这才开始教大郎几个背书写字。
“小五,这笔可金贵呢,你咋一下买了这么多?”
“二哥,这些都不是买的,是人家用过不要的,俺拿回来修剪一下,给哥哥们练字用刚好。”
“不花钱的好。”大郎觉得不花钱能用就行,学着司徒嫣的样子开始练字。
“从今天开始,晚饭后哥哥们要背一个时辰的书,再练上一个时辰的字。现在天儿冷,太阳出来的晚,地里也没什么活儿,所以每天早饭后哥哥们就留在家里背书练字。一年后哥哥们一定能比那李招财学的多学的好。”
三郎最是高兴,低着头只管练字,四郎开心的直流泪。二郎拿着笔傻笑,反而是大郎心里即高兴又难过,家里过冬的粮还没备齐,虽说家里有了营生,可小妹现在又要教他们写字,又要赚钱养家,越来越辛苦,心里虽疼,可嘴上也不敢说,只能多用心多努力,不能白瞎了小妹的一片心意。
比平时多练了半个时辰,几个人这才洗了笔,上床休息。司徒嫣回了东次间倒头就睡,大郎几个在西次间却睡不着。
“大哥,是不是心里有啥事儿?”三郎感觉身边的大哥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也支着头和大郎聊了起来。
“也没啥事儿,虽说家里现在有了营生,俺这也不用去扛活了,可小五越干越多,越做越累,俺这心里不落忍。”李大郎趴在炕上,支着头和三郎聊了起来。
“俺也心疼小五。”四郎也没睡,听着大郎和三郎聊天,也跟着趴了过来,二郎本来有些迷糊听了这话也翻了个身。
“大哥,小五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俺觉得以后俺们几个多干点儿,家里的活儿哪还有个完,俺们多做一点儿,小五就能少做一点儿。”
“大哥,俺觉得小三说的在理。”二郎适时插了一句。
三郎想了一下,大哥的心事怕不只这一件,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又试着问了问大郎,“大哥,为当初奶她们赔的2两银钱,小五做主给村里服役的分了,你是不是觉得不妥当。”
“有啥不妥的。无论小五做了啥决定,那都是为了这个家,你看今天这架式,那银钱当初要真被俺们花了,今天这事儿怕要没个完。俺对小五的决定以前没啥意见,以后也不会有啥意见。这个家给小五当家,俺心里服。你也别瞎猜了,俺就是心疼小五,没啥别的心思。”
三郎听着这才安心,兄弟几个又聊了一会儿,这才睡下。
第70章,栗子做成元宝糕,细棉布做**裤()
大定二十年十一月初六,阴,北风5级左右。司徒嫣跟着李大郎几个打了会儿拳,吃了早饭先给骡子喂了药,这才去净房将洗纸用的草酸水准备好。就一个人躲进了东次间,兄弟几个洗了碗挑了水等回到堂屋,见东次间的门关着,也不知小妹在忙些什么。
“大哥,你说小五这吃了饭的就进了屋,到了这会儿也没个动静的,不知在忙些啥?”二郎想去看看,可又怕吵了小妹休息,家里人都知道司徒嫣睡觉轻又喜欢静,平日里没事儿谁也不会进东次间。
“俺也不知道?许是早上累着了,这会歇晌觉呢吧?”李大郎一边拿纸出来,一边回答二郎。
几个人觉得是这码子事儿,也就安心的读书练字。
司徒嫣进了东次间是为了缝内衣,这是前世人们常用的背心短裤,家里衣服少,没法子换洗,最好的办法,就是勤换内衣,这样身上才会干净。将买的细棉布头找了出来,拼拼缝缝总算赶在午饭前做出了四套。
去杂物房看了看骡子,药已经起效了,骡子哼哧哼哧的像是在使劲。又加了一顿药喂了这才和哥哥们一起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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