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她顶着世子妃的头衔,难道还真的敢如此轻狂,介时就算主子不出手,只要给靖王爷送个信儿,想来也没她好果子吃!”秦宛若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过真爱。她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在古城心中,她不过是个可利用的工具而已。所以听到司徒嫣能被一个如此出众的男人所喜欢,心中又怎会没有妒火,如果不是古城惧怕靖王府,她早已对司徒嫣出手了。可她不知的是,如果她真的动了手,只怕这一刻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靖王那又如何,子恒爱惨了这个小女人,如果真要出手帮妻,我这个算不得兄弟的朋友,只怕还不够他消遣的!”
“主子这是怕了靖王世子?”在秦宛若心中,自己的主子才是天下最强的男人。
“非也,你可还记得当年威风一时的大司徒府嫡子程峰?”古城看向秦宛若。
“程公子之前也常有来烟柳楼,可自打听了司徒小姐的一曲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所以属下对他的事了解的不多!”秦宛若与司徒嫣的较量其实早在程峰那时就已暗中开始了,只不过司徒嫣自己根本不知。
“那时你方入京不久,才站稳脚跟名声远不如现在,我不愿让你身份被人所觉,这才没让你搅进混局之中,所以没有派你去深入调查。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古城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这才又接着说,“当初之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大司徒府原也是七皇子堂,可却偏偏在最关键的事侯莫名其妙的倒向了太子一党。当年此案虽被先皇定为铁案。可事后我派人查过,这中间有着太多的疑点。不过都已被人粉饰的很好,不但无从查起,甚至没露一点儿蛛丝马迹。不过父亲曾透露给我一些,这里面可不全是靖王府的功劳,还有一小女子牵涉其中。可父亲了解的也不全面,并不知此人是谁。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当年这个案子与现在的世子妃一定脱不了干系!”
古城分析之言,倒引得伏于暗处的司徒嫣一身冷汗。此人比起程峰来更加的难以应对,只怕她要再三斟酌,甚至多想几个计策才好。好在她今日来了烟柳楼。不然只怕要小瞧了此人。看来是自己太平日子过的久了,竟然犯了轻敌这种大忌。
“属下自然相信主子的眼光,可让属下相信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儿,竟然能扳倒大司徒府,属下就是心里想相信,可却无法说服自己!”秦宛若一脸的不屑。
“属下等人也觉得不太可能!”屋里还有几人,听称呼应该都是古城的手下。
“算了。此事即查无可查,我们做到心中有数就好了,去把赌坊的管事和打人的那几个奴才给我绑来。也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主子,如今靖王府尚未有所动作,您这般示好,也不知那靖王世子会不会领情?”
“等靖王府出手一切就太晚了。子恒是个聪明人。那世子妃即有赛诸葛的聪慧,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古城下了令,手下人自然不敢懈怠,不出半个时辰,赌坊管事和三个手下就被五花大绑的扔进了烟柳楼秦宛若的房间。
“主子饶命啊!小的什么也没干啊!”这管事到现在都不知主子为何绑了自己,打杀个把人的赌坊也不是第一次了,怎的这次就这么不同。
“你当初进赌坊管事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什么人可以下手。什么人不能,要查清楚了!可你呢?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认命吧!”
“主子,主子,求您看在姨奶奶的份儿上,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家中只得小的一颗独苗啊!”
“我知你家中之妻前几日刚给你生了个儿子,你香火得继,我对姨娘也总算是有了交待!”古城不好色,除了嫡妻,与府中的几个姨娘关系倒也亲近些,这人正是一姨娘的亲弟,当初也是因着这层关系这才让他当了管事。而且虽知这人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可被欺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儿只怕是不行了。
“主子,主子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管事哭的鼻涕眼泪的全都糊在了脸上,磕的头都出了血,可古城是铁了心的拿他的命息事宁人,所以全然不为所动。
“拉下去吧!”他这一挥手,就算是判了这人死刑。至于那几个帮着打人的奴才,自然连话都不废就给剁了。
“赤雨,你跟去看看,我要确定那人死透了,而不是这古城演给外人看的戏!”司徒嫣给了赤雨一个眼神。
一柱香都未过,赤雨就回来了,“少夫人,一刀毙命死透了!”
司徒嫣也不想再留下来听这古城又说了些什么,而是带着赤雨出了烟柳楼,可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赤雨,去给古城递张名刺,就说靖王世子妃请太保府公子广聚楼一叙!”
“少夫人,您一个内院妇人,给个男子送这样的贴子,只怕会引来非议的!”少夫人常有雷人之举,赤雨虽早已见怪不怪,可也就此多了个心,时常在身边提醒着。
“也对,那就改成靖王世子相请吧!这嫁了人还真麻烦!”司徒嫣一脸的抱怨,自己不过还有些话想说而已,却不想自己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行事也多有顾虑。
“是!”赤雨转身离开,司徒嫣直奔广聚楼,要了两个相邻的雅间等着。
半个时辰,就听见广聚楼的店小二,带着一位客人进了司徒嫣订的雅间,两个房间只用几张门扇隔开,所以司徒嫣隐约间可以看到来人的身影。等人坐定之后,她这才出声,“古公子有礼,小妇人夫家复姓端木,于礼本不应发贴相邀公子,可今日之事因小妇人所起,自也应当由小妇人了结,想来古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古城以为请他的人是端木玄,却不想竟然是靖王世子妃,可听其称呼,好像并不愿以世子妃的名头来压人,甚至也未提及他的身份,“夫人有礼,古某一介布衣,有幸得蒙夫人看的起,哪会介意!只是不知夫人怎会相邀于这广聚楼?”
两人各居一间雅室,虽然未见到面,可不用高声说话即可以听的清楚。
“小妇人四哥行差踏错了一步,蒙古公子的手下不吝赐教,替吾家兄长好好指教了一番。此事虽非古公子授意,可古公子雷霆手段,竟然已出手将人给解决了,倒让小妇人连说句道谢的话都未来的及!”
司徒嫣的声音轻柔中透着肃杀之气,几张纤薄的门扇又怎能阻挡得了。古城本就感觉脊背发凉,再听司徒嫣所言,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才处置了几人,甚至连尸首都还没来得及处理,这靖王府就已得了消息。这么快的速度如何能叫人不惊。吃惊害怕之余,古城倒心存庆幸,好在他先出了手,如果让靖王府出手,只怕连自己都占不到好处。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古某正想登门致歉不想夫人竟先给古某传了话。不过这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古某管教下人不利,在这里先向夫人赔个不是!”
“这几人虽死,可有些话小妇人不吐不快,得罪之处还望古公子多多包涵!”
“不敢,夫人有话但说无妨!”古城知道世子妃接下来要说的即是两府今后相处的关键,也是今日相邀的原委。
“古公子美名在外,一向严于利己。不过也不可过于宽纵下人,不然有违公子本心初衷!”司徒嫣背对着古城,毕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光有个身影无法洞察其心意。
“小妇人四哥虽有错,可罪不至残。此事元凶即已正法,小妇人可以暂不追究。但!”司徒嫣话峰一转,语气中少有的透出了血腥杀气,这还是自前世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小妇人不是什么君子,古语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妇人从不愿与人为敌,但如果有人存心相犯,小妇人也绝不会退避谦让。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是小妇人行事准则!此言并非有意挑衅,只是这丑话总要讲在前面,不然哪天惹到了古公子,免得公子心存不快留有芥蒂!”
司徒嫣这哪里是提醒,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她就是在告诉古城,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哪天太保府再犯了她的忌讳,她定会出手。可古城却说不出一个字反驳。他早已被司徒嫣的威势给吓住了。正在两人僵持之间,就听有人推门,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第383章,京城事了欲起程,君臣谈心情难归()
这推门而入之人正是大将军靖王世子端木玄,“失礼,失礼,本是子恒相邀宗正兄,却有事耽搁让宗正兄久等!”端木玄进的并非古城的雅间,而是妻子司徒嫣所在的雅间,进门后虽是对着隔壁的古城讲着客套话,可眼睛却紧盯着娇妻,甚至一把将其拉进怀中上下打量。
这古城毕竟不是程峰,端木玄真的好怕自己来晚了一步,娇妻会受什么委屈。
“子恒贤弟,这说的是哪里话,为兄今日有幸能得令夫人赐言,当真是获益良多!”对于端木玄隔着门扇与待客古城不但未有不满,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由此足可以看出司徒嫣在端木玄心中的份量。
“拙妗自小失了长辈管教,一向无礼惯了,不论说了什么,还望宗正兄不要放在心上!”端木玄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数落司徒嫣没有礼数,可仔细一想,这明显是在告诉古城,他端木玄的妻子就是无理那也是他纵容的。
“岂敢,岂敢!令夫人谈吐不俗,能知过去未来,实在令古某钦佩!”古城还在为清理门户一事耿耿于怀。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对夫妻一个先到一年后置,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妇唱夫随间就把他给钉死在了这里。
“难得古兄大肚,拙妗出府也有些时辰了,只怕府中母亲牵挂,就不再有所多留,下次有幸再相邀宗正兄广聚楼一聚,还望古兄见谅!”端木玄朝着古城所在的雅间行了一礼。甚至未等对方回应,即拉着司徒嫣出了广聚楼。
上了马车,端木玄这才松了一口气。“嫣儿,你怎可不等为夫就邀那古城出来?你可知那古城的功夫只略逊为夫一筹,百招之内都未见能得出胜负,这要是你有个万一,哪怕是杀尽天下人,也难消我心头之恨!”端木玄贤搂着爱妻,竟有种失而复得之感。以前他从不知害怕是什么。可现在不同了,他竟然会担心,会害怕。会算计得失。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古城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当之举,可万一呢,他不敢去想那个万一。
“他又没见到我人。不过是隔着门扇聊了两句罢了。能出什么大事!玄哥放心!”以前的司徒嫣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己出面解决,而且从不会有什么不妥之感,可今日看端木玄为自己担心,她倒有种做错事的错觉。
早朝散尽,端木玄刚出宫门就接到了铁血卫的密报,在广聚楼门口又遇到了赤雨,所以古城的事他心中有数。“事情我已经听赤雨说了,也知道嫣儿此时约他。只因时机凑巧而已。可为夫就是不愿你以身犯险。嫣儿,答应我,以后再不可如此,好吗?”看着夫君带着哀求疼惜的眼神望着自己,司徒嫣只得顺着其心意点了一下头。
可话却不能说尽,“我尽力!”这样勉强的保证,已经算是她所能应承的最大尺度,否则以她的性子,要是真心应了,只怕是要失言的。
两人坐着马车直接回了靖王府。而从广聚楼回到烟柳楼的古城,直到一杯茶尽,仍心有余悸!
“主子面有戚色,可是身子不适?”秦宛若一边给古城按摩,一边小心的探听,她真的很好奇靖王世子此时约少主所为何事?在她心中根本没想过靖王府这么快就知道她这里发生的一切。
“请我的不是靖王世子,而是其妻世子妃司徒嫣,我们终究还是小看了她,这死掉的人还没抬出你这烟柳楼,她那里就已然知晓,只怕这楼里也有他们的细作!”古城想了一路,觉得只有这样方能解释世子妃为何会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这怎么可能?”秦宛若一句话出口,这才惊觉失了分寸,忙跪下请罪,“主子,属下无心之失,只是太吃惊了!不过当初主子派宛若进入烟柳楼时,早已将楼内诸人盘查清楚,应该不会混入靖王府的细作才是!”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忠贞也有变节的时候,这事不易张扬,你暗中细查吧!我累了先回府,有了结果着人回禀就是!”古城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一杯茶未尽即有了回府的念头。
秦宛若虽心里不信,可主子从不打诳语,只怕这烟柳楼真出了那吃里扒外之人。他们自查自省,又哪里能得知,司徒嫣是作了梁上君子才会这么快就得到的消息。
李四郎受伤之事这就算了了,再有不出十日她和端木玄即要离京赶赴幽州边城。好在司徒府那边一切都很顺利,侄子端木翔的身子也越发的壮实了,甚至连夜啼都已停了。可司徒嫣仍不愿公孙语带着端木翔陪司徒谨上任。只是这事她多次和大嫂书信相商,回复都是一样,无论如何此行公孙语都要随行。
“嫣儿,我看这信就别写了,以师妹的个性,只怕你是劝不住的!”自己的爱妻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为亲人操心,司徒谨如今都已成了亲甚至有了孩子,再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可看着爱妻这般,哪里像是规劝,倒像是在说教。
“不劝我心内难安,而且兄长也在为着此事忧心!”司徒嫣虽是回答夫君的问话,可笔触不停仍扶案于桌前。
“嫣儿!”端木玄实在看不下去了,竟然走上来将爱妻手中的毛笔硬生的夺了过去,并将其抱起往寝室而去。
“玄哥,快放我下来,让手下的人看了成何体统!”端木玄哪里肯,见司徒嫣挣扎,手上又加了一分的力气,怕把娇妻摔了。
“端木玄,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的生气了!”
“让为夫放手也行,不过今儿已很晚了,嫣儿且不可再进书房!”
“好好,都依你。还不快放我下来!”司徒嫣狼狈不堪的从端木玄的怀里挣脱,发觉自己的发髻都松了,气的给了端木玄一拳。这才跑进寝室。
司徒嫣自回门后一连数天都有出府,可自打李四郎的事一了,她反而日日守在自己院中,整理着离府前的行礼,不过还是给李三郎送了封信,叮嘱他有空的时候去药铺照看一下李四郎,并让他送信回村。
距离京的日子还有不到三天。司徒嫣早上给靖王妃请过安,借口去药铺抓些草药以备路上不时之需。靖王妃早知这个儿媳通医理,对这一点倒很是满意。想着幽州那种地方只怕连个好郎中都没有,儿子的身子还得这个儿媳照顾,所以将出府的腰牌给了司徒嫣允她出府半日。
司徒嫣今儿出府可不仅仅只是为着抓药,她几天前给李三郎送了信儿。让他今日把李大郎一家和李二郎带进京。她现在出府最多也只是半日,实在没时间回福祥村。
李大郎他们还不知李四郎之事,所以见到已伤残的李四郎险些没吓晕过去。李大郎甚至哭的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这个他一直护着的四弟,如今竟然成了独臂,九泉之下他还有何颜面去见爹娘。
“小四啊!你,你这到底是咋弄的?这可是京城啊!什么人这么狠心的?”李大郎一边哭一边念叨。
这些年过去,李二郎早没了之前的冲动。他转头去看三弟,见三弟只是眼眶泛红。并没有过度伤心,就知这事只怕三弟知情。
“小三,小四这到底是咋了?你给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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