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从暗处走出,刚才那一幕她看的清楚,四郎已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四哥了,看来今后她最要防的不再只有外人,就连身边之人也要提防一二。刚要转身去端木玄那里看看,就见四郎探头探脑的又从楼下走了上来。
司徒嫣提高警惕,退回暗处继续观察。就见四郎走到端木玄的雅间门前,和墨雨打了招呼即走了进去。司徒嫣不仅皱紧了眉头。看来四郎已经等不急,现在就要出手再算计她一次。如果真是如此,这兄妹怕也就做到头了。
片刻过后,等四郎从雅间退出离开。司徒嫣这才走到墨雨身边,小声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进去。
“司徒小姐可是好福气,我还从没见子恒如此认真的作过画呢,你看这冰雪消融图,不仅意境幽远,更透着初春的朝气,真乃绝世佳作!”穆奕是真的觉得表弟这张画做的好,虽然不想让表弟在司徒嫣面前表现,可仍被其风骨所染。
“嗯!”司徒嫣有些心不在焉,刚刚四郎一定已经看过画作,只怕此时那边已有了应对之策。
端木玄本还为自己的大作得意,却见佳人眉头深锁,好像心事重重。
“嫣儿可是有何烦心之事?”话刚问完,就见墨雨敲门而入。
“禀司徒小姐,李四郎出了这里直接去了程公子所在的雅间!”墨雨初听司徒嫣的吩咐还以为是司徒小姐多心,却不想司徒小姐的四哥,竟然会是出卖她的人。不仅有些义愤,更多的是在替少主担心。
“嫣儿,出了什么事?”端木玄也觉出不妥,一是他与李四郎本不亲近,此人怎会于此时突然来赏鉴他的画作,可此人毕竟是司徒嫣的四哥。他也不好拒绝。二是刚才墨雨的回报,看来事情怕是就出在这李四郎的身上。
“嗯,你这画作虽佳,只怕对面已知其内容。如果弄出同一佳作,反倒显不出其特别之处,只怕这一场即便不输,也只能战个平手!”司徒嫣叹了一口气,四郎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亲情的维系竟然如此短暂。
“嫣儿。可会痛心?”端木玄最了解被亲人出卖的感觉,七皇子穆奕也更加痛恨此事。毕竟他们从小到大,所经历的都是这种事。
“不,只是难过而已。我与他们本就只是异姓兄妹,同甘苦易,共享乐难,世人皆如此!罢了,只当我从未认识他吧!只是既然因这场争斗我已失去一个亲人,那这场比试就更不能输!”司徒嫣心里难过之余,更加痛恨程峰。如果没有他,她可能就不会失去一个亲人。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毕竟人心已变,这样的事早晚都会发生。
四郎还不知,他这一错不只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让李家和司徒府的关系也被拉远了三分。
“如今时间已过多半,就算程峰重新开始,怕也未必能完成?”穆奕本来只是观战的,可眼下他也想让表弟胜出。
“人多好办事!不可轻敌!”端木玄倒没有穆奕想的那般简单。程峰所请之人中却有一位丹青高手,甚至尤胜过他,原是想以标新立异取胜。如果画出的作品相同,他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玄哥,此画可否借我一用?”司徒嫣想了一下,现在重新再画。已不可能,那就只能在这画中做些手脚,让其更加与从不同,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然!嫣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端木玄知道,司徒嫣这般一定是有了好方法。
“不知,成了即会胜。不成怕是连这画也会被毁掉!玄哥可会担心?”
“不会!”端木玄眼中透着的只有相信,相信着自己最爱的人,相信他哪怕是输了,也会护司徒嫣一生无忧。
“好!”司徒嫣将画作卷起,带出房间,没有让任何人跟随,而是一个人走下了楼跳上了来时的马车。
她要准备的东西都在戒指里,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甚至就连暗夜也只是守在外面替她把风。
眼看一柱香将尽,程峰那边甚至传出了笑谈之音,可见是胸有成竹。而这边除了端木玄,所有人都紧张的一愁不展,就在大家耐心快要磨尽之时,就见司徒嫣端着画作缓步走了回来。
穆奕几步上前将画作接过,迫不急待的展开,“咦!这画和之前并无差别!”
端木玄也凑过来一起看,“嫣儿,这?”
“天机不可泄露!”司徒嫣给了二人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这才走回自己的雅间。
“一柱香尽,请诸位停笔,将其画作交与在下即可!”随着楼尚的一声,各雅间内陆续走出些捧着画作的下人。
四郎这会儿直接留在了程峰那里,他可是把程峰当成了自己人。好在李家三兄弟这会儿并不知情,不然怕三郎早就冲进去拿人了。
司徒嫣回来时,见三郎一脸的气愤,不由得有些心痛,要是让他得知四郎所为,怕是连兄弟情都要断了。她是不是不该告诉他,可是如果让她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嗨,等吧!希望四郎不要当着哥哥们的面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画作高悬,楼下称奇赞扬之声瞬间即响了起来,可转眼即安静了下来,“怎么会有两副一模一样的画作,难不成是有人抄袭?”
质疑声一起,跟风的也就来了,甚至有些人不屑的望向楼上,这两幅画都是从楼上传下来的。虽都是一等一的佳作,但如果真有人抄袭,怕是这脸面丢的可不轻。
楼尚也是一脸的官司,他也看的出这两幅画作,意境都堪称绝世佳作,可笔触之间,仍有高下之分,难不成真有客人盗用他人之作不成?可是楼上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客人。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就见程峰从雅间里走了出来,“‘望月楼’内的诸位朋友,在下程峰,这两副画出自在下与端木公子之手,虽然意境相同,但画功却大有不同,诸位不妨只凭画功高低评判即可!至于是否有人抄袭大可不必在意!”
他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将盗画污名的屎盆子直接扣给了端木玄。此时就算端木玄站出来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了。若论心计,端木玄并不输程峰,可若论不要脸,端木玄是怎么也斗不赢程峰的。
“子恒,这可如何是好?”穆奕有些担心的看向坐在一旁喝茶的表弟,他就想不明白了,司徒嫣将画拿走,又原封不动的给送回来,为什么表弟还能一脸的平静。
“放心吧!嫣儿自有主意!我们只管看戏!”端木玄捏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一皱眉又给吐了出来,“真难吃!墨风,去把嫣儿做的点心给爷备上,这‘望月楼’的楼主还真小气!”
墨风也紧张,可少主不急,他这个当属下的就是着急也没用,而且这望月楼的点心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吃,也就是他们家少主,除了司徒小姐做的点心,别人做的一口都吃不下。
“你还有闲情吃点心,好好的让人扣了个欺世盗名的头衔,你就不怕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有何好怕,我本视功名如浮云,只要嫣儿知我就好!”
“好!好!好!你是情圣,你是情种,只要司徒小姐懂你,连脸面都不要了!”
“脸面值几个钱,再说了就算长的再光鲜,要是被嫣儿嫌,那还不如长一张讨人厌的脸呢!”
“行,我不和你说!你就等着国公府臭名昭著,等着大舅母回家拿你兴师问罪吧!”
“嗯!”端木玄最后连理都不理穆奕,闭着眼睛品尝起了司徒嫣做的点心。
外面的客人见端木玄不出来澄清,都信以为真,以为真是国公府世子抄袭了别人的画作。本就对这些世家子弟多有意见的学子们,更是讲起了风凉话。一时间端木玄竟成了众矢之的。程峰自鸣得意的看了司徒嫣所在的雅间一眼,这才退了回去。(。)
第325章;神技现子恒胜出;得不到就要毁掉()
望月楼文斗会,端木玄和程峰的画作如出一辙。程峰又厚着脸皮抢占先机,惹得满楼名流才子都误以为国公府端木世子乃是欺世盗名之徒。当然也是因为程峰那边所画之作确比端木玄技高一筹,这才能让其奸计得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程峰必胜之时,二楼兰阁内传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当真好笑的很,天下雅士名流如此之多,竟然都看不出这两副画的优劣,不知是该自叹,还是该自悲啊!”
“什么人如此放肆?”
“我等于此论画评鉴,岂容一个女子妄议品评!当真不知羞耻为何物也!”
“就是!”楼上楼下一时间讨伐声四起,男人哪个不爱脸面,如今却被个不知名的女子笑话,是人都会受不了。
“女子又当如何,小女子记得去年文斗会,头名花魁正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公孙小姐,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
“公孙小姐乃是布衣帝师公孙先生的嫡亲孙女,你又是何人,怎可与公孙小姐同日而语!”
“小女子虽不才,可却也不是那井底之蛙。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之大,小女子从不会像有些人自许什么名流才子,讲出来贻笑大方!”
这些人和司徒嫣打嘴仗,下场可想而知。程峰有些不甘心,虽然没看到出声之人,但只听声音已知此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而且明明是他这边的画功更胜一筹,怎的司徒小姐却偏偏中意端木玄的画作。
“敢问这位小姐,有何高见?”可他不愿得罪司徒嫣,所以问的倒也还客气。
“程公子果然见识不凡,与这些俗人不同!”司徒嫣先夸了一句程峰。这人被捧的越高,摔的才会越狠。
“多谢小姐赞许!”还没等程峰得意个够,司徒嫣话峰一转,直接让程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是,这赏画也要会赏方可,各位才子如不介意,小女子有个方法可鉴赏出这两副画作高低!”
“好!”程峰自负的很。他就不相信司徒嫣能玩出什么花招。端木玄的那副画他刚刚看了一眼,论画功他必胜。
既然连程峰都不反对,满楼的才子也都点头赞成。司徒嫣叫来暗夜。小声交待了一番。暗夜退出兰阁,直接去找了墨雨,二人不知讲了什么,墨雨竟然没有问过少主就跟着暗夜一起走了。
“子恒。这墨雨什么时候成司徒小姐的奴才了?”
“嫣儿早晚都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早一日又有何妨!”穆奕多少带着挑衅的口气说话。却不想墨雨这般正合了端木玄的心意。铁血卫都是些什么人,别人不知,端木玄可是深知。这些人就连国公夫人的帐都不买,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子言听计从。可见司徒嫣确有过人之处。
端木玄不仅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他的嫣儿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穆奕白了表弟一眼。当初是他走了眼,没有坚持和表弟争。如今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后悔了,可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看的出司徒嫣对端木玄也甚有好感,不然不会出手相帮。
正在楼上之人议论忐忑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惊呼之声,甚至有人大叫着,“神技!”“绝世佳作!”
甚至还传来桌椅翻倒,杯碗落地之声,程峰哪里还能坐的住,几步冲出雅间,朝楼下望去,这一望不要紧,连他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巫术!端木玄你弄这些邪魔外道,就想赢我吗?”端木玄的雪融图上,林间溪流涓涓而动,赫然立于纸上。这根本就不可能。宣纸之上怎么可能有小溪流过。可越是让人无法相信,越是惊为天人之作。
“程师兄如今技不如人,却仍要强词狡辩。刚才我一时不查,才会被你反咬一口,小弟自认倒霉。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程师兄这般作为可有失君子之风!”端木玄也从雅间走了出来,看向站在对面的程峰。他也很吃惊,不明白自己的画作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不过眼下不是问询的时候,先打发了程峰再说。
吃惊的又何止是这二人,楼上所有雅间的客人都走了出来,就连司徒谨和公孙语也走了出来。
“天啊!”公孙语轻呼出声,忙用手遮掩,退回兰阁内。
“嫣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公孙语从没看过有人能把画在画纸上的风景变活了。
“障眼法!回去后再告诉你!”满楼宾客只有司徒嫣稳坐其内,岿然不动。
“好!”公孙语也知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
而楼下才子们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相信,如今却是在议论起了刚才之事,“在下刚才就说,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等欺世盗名之举。只看这画功技艺,就非常人所能及!”
“可不是,你看端木世子这一手丹青,那可堪比大家名宿,万不会盗他人之作!”
“可是程公子也是出身大司徒府,想来也不会为一时名利就盗他人之作吧?”
“你们知道什么,我可是听说,程公子喜欢上了端木世子的未婚妻,这才有了今日‘望月楼’的比试!”
“端木世子哪里来的未婚妻,你可不要道听途说!”
“行了,行了,都别猜了,许是巧合而已,此二人这才画了同一佳作。不过在下认为还是端木世子技高一筹,这头名当端木世子莫属!”
“那是自然!”“理当如此!”“今年花魁当端木世子莫属!”
楼下的议论之声,程峰当然听的清楚,片刻之前他还稳超胜卷,可此时他虽未名落孙山,可仍输给了端木玄屈居第二。他费尽了心机。耍尽了手段却仍输了,这叫他如何能服气。
“端木玄,你可敢说此画出自你之手?”
“程师兄请人操刀,如今却还要来质疑于我,难不成是看我国公府好欺负不成!”
端木玄一直忍一直让,为的是不想两家伤了合气,可是程峰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他于不仁不义之地。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被端木玄这么一说。程峰这才冷静下来,可心里的不甘又岂是端木玄一句话就能化解的。看了司徒嫣所在的兰阁一眼,抱拳行礼。“刚才出言相帮的,可是司徒府的嫡小姐?”
“程公子不是输了想找人出气吧!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又没有大司徒府如此高门府第作为依靠,当真是惧怕的很啊!”司徒嫣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更引起了满楼才子的同情。
“程公子是何等人。自然是怜姑娘才学,这才有此一问,还望姑娘莫要误会!”总算程峰身边还有清醒明理之人,出声替他解围。
程峰看着满楼佳宾都对他投以不屑的眼神。心里不仅对司徒嫣也产生了恨意。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他宁愿毁掉。
“几个月前司徒小姐一曲琴音名动京城,在下也是有所耳闻。且城中盛传。司徒小姐样貌胜过那牡丹初开,更有甚者传司徒小姐乃仙家转世。在下不才,与司徒小姐义兄有过数面之缘,听其讲司徒小姐六岁即敢一人离家北上,不仅文才出众,甚至武艺高强,不知可有其事?”程峰此话一出,满楼哗然。
楼下甚至有不少的宾客跟着起哄,“在下也曾听说过,当初以为只是谣言,如今程公子也信以为真,难不成确有其事?”
“在下也好奇的很,不如请司徒小姐出来一见,自可澄清?”
……
程峰一句话,即将司徒嫣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端木玄怎么也没想到,程峰竟将事情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甚至不惜利用司徒嫣的亲人。
司徒嫣叹了口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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