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拿兄长说事吗?国公夫人是踩到了司徒嫣的禁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伤她亲人一分都不行。
司徒谨眼中隐有泪光,小妹处处维护他,可他除了在这里甘坐着,什么忙都帮不上。越想越气,死命的瞪了端木玄一眼,仍不解恨。
“仲贤,是我对不起你!”端木玄忙收起脸上的痴醉,朝司徒谨行了一礼。
“你对不起的是嫣儿!”司徒谨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句。
“对,是我对不起嫣儿,不过我对天起誓,今日之事只此一次,绝无下次,你信我!”
“如今我们身在国公府,不信你还能信谁。子恒,今日嫣儿若能全身而退,我自不与你计较,如果嫣儿有任何损伤,别怪我不给你颜面大闹国公府!”司徒谨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嫣儿有任何损伤,别说是仲贤兄要闹上一闹,就是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端木玄早就想好了,要是母亲再做出什么过分之事,他不介意下逐客令,将人都遣出府。
“这可是你说的,没人逼你!”
“心甘情愿,何来相逼!”两人这番话程峰和穆奕听的明白,原以为端木玄喜欢司徒嫣,虽用情已深,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司徒嫣大闹国公府。两人对视一眼,窥视司徒嫣的心,又收敛了几分。
正在几人各怀心事之际,对岸琴声已起。弹指间行云流水,直撩心弦。
司徒嫣选了《菊花台》这首歌,也是想唱出她自己的心声,如今她的心境就如那残菊花落,被这些人弄的满地是伤。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前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一曲终了,司徒嫣朝荷花池对岸望了一眼,她累了,至少这一刻,她的心好累。
荷花池两边都没有人出声。所有人还都沉浸在司徒嫣的琴曲之中。而端木玄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伤了嫣儿的心,那种痛比刀伤要痛千百倍。
而程峰早就醉了,醉的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穆奕刚还收敛的窥视之心,又被撩拨了起来。只有司徒谨轻叹了口气,如果换个地方,听上这么一曲,他也会痴醉,可是这会儿,他更多的是在为小妹担心。
而这边的女眷们这会儿哪里还有人出声,几个抚琴的小姐。都把头压的很低,她们的琴艺连司徒嫣十分之一都不如。而一些画画写字的小姐,倒是松了口气,庆幸司徒嫣的才艺与她们没有冲突。
而曹莹和国公夫人则是吃惊之余。一脸的愤恨,她们千般算计,百般刁难,最终都成了她人嫁衣、锦上添花之举。
乳娘更是气得脸都绿了,这主意是她出的,如今却像是帮了司徒嫣一把。姜还是老的辣。国公夫人虽心里有气可面上很快就平复下来,硬挤出一丝微笑,夸赞起了司徒嫣。
“司徒小姐一曲当真惊艳的很,让我等大开眼界,不知小姐师承何人?”
“请夫人见谅,家师不喜尘俗,严令弟子在外不得提及他老人家名讳!”司徒嫣这个借口屡试不爽。果然国公夫人也不好再强求相问。
一场尴尬虽化于无形,可几位夫人哪里还能坐的住,毕竟自家女儿输的连颜面都不剩了,纷纷起身告辞,这场“菊花宴”倒成了司徒嫣一人的表演会。不过能安然渡过,司徒嫣就已很高兴了。
出了国公府,赤雨一直将司徒兄妹送回府上,这才回去给主子复命。“赤雨,今日多谢!”
“司徒小姐言重,属下职责所在,当不得小姐的谢!”
“是职责,但也是真心,这声谢我是出自真心。这是我做的点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却是我诚心相送,你可不能拒绝!”赤雨是不是真心等她,司徒嫣当然看的明白。她亲手做的点心,可是不随意送人的。
“谢司徒小姐赏!”赤雨是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位未来少主夫人,她骨子里甚至连国公夫人都看不上,可却偏偏对司徒嫣甚有好感不说,还满心的倾佩之情。
“代我谢过你家主公!”司徒嫣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进了府门。赤雨听的一愣,她没有对司徒嫣说过自己是老主子的人,没想倒司徒嫣连这都能看透。
其实还真不是司徒嫣看穿的,她记得墨风说过,端木玄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赤雨自然不会是端木玄的人,而国公府内能调动铁血卫的除了端木玄也只有国公爷一人了。所以顺理成章的,要感谢一下这位国公府的当家。
国公府外院书房内,父子俩闷着头喝茶,“玄儿,那小丫头的手艺当真是好,连为父一向不吃甜食的,都连吃了两块菊花糕!”
“是!”端木玄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想送司徒嫣回府,却被她拒绝了,如今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好了,你只想着那小丫头,你母亲今日可是被那丫头下了颜面,这几日你多陪陪她,免得那丫头进府后会受婆婆的气!”
“父亲,您帮我劝劝母亲,嫣儿虽非出自名门,可哪样儿不比那些个庸脂俗粉要强的多。母亲怎的非要看重什么门第,咱们国公府已经位高权重了,难道与那些人结亲,就能再高升不成?”
“这事为父只能暗中相帮,要是明着来,怕是你母亲就要跳脚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国公爷又怎会不知。他也是爱莫能助。
“嗨!父亲是有所不知,那程峰本就对嫣儿有意,如今听了那首神曲,怕是儿子又要多一情敌了!”
“还不是你自找的,明知他有意于那丫头,你还请他过府!”
“他哪里是儿子请来的,他是不请自来。我恨不得将嫣儿藏起来,不然这么下去,我怕是要被折磨而死了!”
“你老子还活的好好的,你倒敢说起死不死的,是不是讨打!”
“父亲,求求你帮帮儿子吧!母亲再这样,嫣儿怕是更不愿嫁与我为妻了!”
“你母亲不过是嫌那丫头出身低,我问过公孙那老头儿,司徒小子明年参加‘会试’希望甚大,要是能状元及第,这身份一说自然也就不成问题。只是要想让你母亲接受,怕是还要让皇上为你赐婚才好!”
“对啊!”端木玄一直都在纠结司徒嫣的出身,如果是皇上赐婚,就算司徒嫣是平民出身,母亲也不敢反对了。可要如何令皇上心动,怕还要这父子二人再筹划一二了。
两人正谈论着,就见墨风领着赤雨走了进来,“见过主公,见过少主!”
“赤雨,司徒小姐可好?”
“司徒小姐已经平安回到府中。只是司徒小姐送了属下一些点心,属下不知如何拒绝,就收下了。还请主公责罚!”身为铁血卫,却拿了别人的礼,这可是于法不合的。
“无碍,这丫头早晚也是你的主子,你且收着吧!不过那点心得分老夫些,当真好吃的很!”赤雨还是第一次见主公如此贪吃,对司徒嫣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端木玄见赤雨转身要离开,忙将人唤了回来,“嫣儿她可有话对我说?”
“回少主,司徒小姐没有话转告少主,倒是让属下谢过主公的帮抚之恩!”
“那丫头当真聪慧的紧,行了,你先下去吧!”国公爷一脸的得意,看了儿子一眼,他这个未来公公倒是比儿子吃香。
端木玄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蔫在了椅子上,哪里还有半分的意气风发。
“行了,你还是想想如何让皇上开口赐婚吧!这会儿那小丫头估计还在气头上,不冷你个三五天的,她哪里就能消气!”国公爷说的正是,司徒嫣这会儿可是气炸了。
她不是气自己答应了这场鸿门宴,而是气端木玄竟然由着他母亲刁难于她,虽然她最后都一一化险为夷,可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回到府中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第315章,夜半道歉闭不见,巧遇程峰遭算计()
司徒嫣心里有气,可又不愿被司徒谨看到担心,所以推说疲累,早早就睡下了。只不过人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轻叩之声。
“嫣儿,可是歇了?”来人正是端木玄。他今天可是糗大了,司徒嫣下令府上奴才,不许让端木玄进门,所以他为了能见美人一面,可是翻墙而入的。
“世子爷,到是当真有空的很!可我司徒府虽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户,内院重地也是女子闺阁,你这般不顾礼义廉耻,可是想置我于失节失名之嫌!”司徒嫣这语气不用看,也知她气的不清。
“嫣儿,你别气,今儿是我不好!我来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让我进去,我有话想对你说!”端木玄整颗心都投到嗓子眼儿了,他的追美之路有种走到尽头之感。
“世子爷客气,只是我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白日里没什么事做,所以自然也就歇的早,您还是请回吧!如果您想当那采花淫贼,还请令寻他处,我司徒府规矩严,礼数全招呼不起您!”如果以平日里的司徒嫣,万不会失了理智拿端木玄出气。可她的心早已沦陷,只是自己不知而已。这才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
端木玄也是太在乎司徒嫣,所以并没有看透这一层,急的嘴里都泛了苦,就怕司徒嫣就此不理他了。毕竟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了的。
“嫣儿,是我不好!你别气了好不好!”端木玄站在窗外,是求了再求,就差冲动的跑进屋内。
“我困,不送!”司徒嫣今天就是不想多说话,陪笑装傻的演了一天的戏,她是当真累了。
“好,我不吵你,那我明天再来!”端木玄叹了口气,站在窗外又等了二刻多钟。确定司徒嫣不会让他进门后,这才死心离开。
“世子爷慢走,烦请你过府时请走正门,别当那梁上君子!”无论司徒嫣讲什么。端木玄都不会生气,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对不起司徒嫣在先,他这个儿子理当受夹板气。
“嫣儿,你别气伤了身子,是我对不起你。我明日再来!”司徒嫣只听到这一句,院子里再没了声息。
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开窗,见屋外只有明月当空,秋风拂面,哪里还有端木玄的身影。
“哼!”冷哼一声,重重的将窗户关上,负气的躺回床上。完全一副小女儿家向心仪之人撒娇之态。如果端木玄能多留一刻钟的话,也许这一晚就不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这边是小俩口。打趣斗嘴唱起了双簧。而回到府中的程峰,一口气将司徒嫣今日所唱的曲子给誊写了下来,如果端木玄有着过目不忘之能,那他程峰就有过耳不忘之事。口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这司徒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才能写的出如此精辟之词。再谱上此曲,当真绝妙的很!”此刻的他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原以为世间就没有能让他心动的女子,这才应了父母之命。娶那指腹为婚之人为妻,可如今此人却出现了。让他就这样放弃,又怎会甘心。虽然明知自己的师弟先看上了此女,他仍不愿放手。甚至动了退亲的打算。
至于穆奕,只要他还需依仗国公府一天,就不会把自己的心思摆在明面儿上。
司徒嫣虽气,可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好睡了一夜,第二天又开始忙了起来。人闲了气性就大,这一忙起来,反而把昨日之事给忘了。
而且临近午时的时候,三郎和四郎进京来探望小妹。司徒嫣更是将昨日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儿州学的夫子请假,三郎和四郎这才得了空,一起赶着车进京。司徒嫣换了男装,和二人去酒楼用饭,也只有面对李家人时,她才能感觉到安心,至少在他们面前,她不用带着面具过日子。
三人在雅间里说说笑笑,倒像是回到了福祥村。可好景不长,菜还没上齐就听到旁边雅间里传来相询之声,“在下程峰,仍仲贤的师兄,不知对面可是司徒小姐,程峰不才,想请司徒小姐拨冗一见?”
司徒嫣皱了下眉,这程峰之前她就有所耳闻,而且昨天此人还出声相帮,司徒谨过后也有提起,而且这人还是公孙先生的弟子,如果她不见反显得不好。可是她难得开心轻闲一回,要是让这人过来,那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而且三郎他们也会不自在。
只得出声劝阻,“程师兄多礼,理当小妹前去拜会!”
程峰今儿本是来酒楼里借酒浇愁的。昨儿他只是向母亲提起暂不想成亲,就被训斥了一番。所以今天是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的。只是才喝了两杯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就算是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兴奋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司徒嫣虽一身男装,可推门后却发现雅间里只有程峰一人,如果她久去不归,反而落人口实。打了声招呼就想退出。
虽然这是程峰第一次见司徒嫣,可换了男装的司徒嫣,看起来竟有着不输男儿的洒脱,再配上她娇美的容颜,看的程峰如痴如醉。等回过神时,司徒嫣已经退到了门边。忙上前几步出手将人拦了下来。
“请程师兄自重!”司徒嫣一个侧身,将人让到了一边,这一来一往间更令程峰惊奇,他是有功夫在身的,没想到自己出手,竟然也会落空。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司徒嫣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可这会儿不是相询的时候,忙躬身行礼,“啊!在下失礼。请司徒小姐见谅!程峰并没有恶意,我与司徒小姐虽是初识,可对司徒小姐的琴曲诗对已早有耳闻。还请司徒小姐赏光,一起就坐喝杯水酒如何!”
“程师兄无需如此客气。只是今日是陪兄长们出门,实难陪饮,不如改日由家兄作东,再谢程师兄昨日相帮之情!”程峰这样的要求委实有些过分。就算司徒嫣穿的是男装,可毕竟男女大妨还是要守的。
“昨日只是肺腑之言,并非刻意相帮,还请司徒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程峰虽嘴上说让司徒嫣不要在意,可心里仍是一喜。看来昨日他抢在端木玄之前出声相帮做的极对。
“家中虽是寒门出身,可家教甚严,程师兄虽无意,但家兄却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只是今日实在不便,请恕在下失陪!”雅间的门并未关,司徒嫣因身着男装,所以只行了个拱手礼,就退了出来回到了隔壁。
“小五,是什么人啊?”三郎一直担心的守在门边,见小妹回来这才安心。
“是公孙先生的弟子。昨儿国公府设宴。他帮了我一些小忙。”昨日之事,司徒嫣当然不会告诉李家兄弟,毕竟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小五可是受了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