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柱叔,小妹的身份俺们几个一早就知了。可是小妹的亲大哥到底出了啥事儿?她又不肯说,您也别瞒着俺,要是有俺们能帮忙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李有柱看的出。李大柱的这四个儿子对司徒嫣是打从心底里关心,他也很感激四人,只是大小姐交待了,她的行踪万不可告诉四人,也是不想这四人为她冒险。
“大郎啊!俺这些年没有回村,这三年亏得你们照顾大小姐。俺谢谢你们。可大小姐既然没提,就是不希望你们担心,俺这也不能逆了大小姐的意思,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大小姐日子过的好着呢!没什么事儿。至于大少爷,一言难尽,如今虽然不如意,可日子也过得下去,以大小姐的能耐,俺看着倒用不上三年,也许翻了年的,大小姐就能回了。你们几个有啥想跟大小姐说的,就写封信,俺一准儿给你们送到!”
李大郎见李有柱不肯说,想着小妹既然可以来信,那就说明日子还过的下去,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安下心给小妹写回信。三郎几个更是早早的磨了墨,这会儿信纸都已经写完了一张,正在写第二张。
足足写了有一个时辰,这才写完,留李有柱吃了午饭,这才送人出了村,四人一起将李有柱送回了京城的荷花里,也算认了认门,要是以后有事儿,也可以知道上哪儿去找小妹。
看着司徒府的气派,四人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府里的翠萍、吴过当然知道这四人与司徒嫣的关系,对四人倒是格外客气,可是其他的人并认识四人,倒是没给四人什么好脸色,只是没失了礼数,只当一般陌生人而已。
李大郎试着和翠萍、吴过打听,只知道小妹和她亲大哥这会儿都不在府里,去了很远的地方,至于何时回来还不知道。见再也问不出别的,四人只好先行告辞离开。
回到福祥村,给李阿牛、李四和亮子家去了信儿,将司徒嫣托李有柱送来的年礼给三家也送去了些,倒也没细说别的,只说小妹托人来了信儿,一切都好。
“这小五总算是来信儿了,不然大郎几个连年都过不好!”李四一边看着炕上的东西,一边和他媳妇聊天。
“可不是咋地,俺昨儿个晚饭时去看大郎几个,几人都只闷在屋子里,连灶都还冷着!要不是俺给煮了些吃的,四人一准儿得饿肚子。”四婶子也唏嘘不已。
“嗨!真不知小五啥时能回来?以前不觉得,这段日子少了小五,俺觉得这日子过着都少了些盼头儿!”两人这边聊着,李阿牛家也是这样。
山娃子和他爹一起坐在炕上,看着阿牛婶儿拾掇东西,“你说丫头这大老远的人都赶不回来,还弄这些个东西干啥?”
“这丫头,礼全着呢,而且依我看,怕是翻了年的,丫头也就该回来了!”
“那可好,这些日子看着大郎几个没精打彩的,俺这心里都堵的慌,这少了丫头日子过的都没滋没味的!”
“娘,俺也想小五,今年过年连点心都吃不上了!”
“就你嘴馋。俺看着大郎前几日还做了点心呢,不过这会儿怕是都供祠堂里去了!”除了李阿牛家,亮子家也在议论着司徒嫣。自然都是关心担心的多,没有一人会说些不好的话。
李大郎几个熬了这些日子。总算是得了小妹的消息,哪有比这更好的年节礼,吃团圆饭的时候,四人在桌上给小妹摆了碗筷,还特意做了小妹最爱吃的粳米饭。白面馒头。这才一家人坐下一起吃饭。
吃了饭,李大郎带着弟弟们踩岁、守岁,就跟小妹在家时一样,虽然没有人教,可这些他们都愿意去做,因为这些都是小妹教他们的,而且这些都是为了能给远在异乡的亲人祈福,他们自然做的更为用心,他们要多为小妹祈福,这样小妹才能快点儿回家。
司徒嫣这边也在吃团年饭。刚才休息的时候,她也在想李家四兄弟和前世的奶奶,可她却并没有哭,对亲人的思念,只会让她更努力的去做事,这样才能更快的与亲人团聚。
团年饭做的简单,每桌四大碗炖菜,每个人两张黑面饼子,成丁每人一碗高梁酒,屋里坐不下。司徒嫣早让吴谨在前院里架起了火堆,就把饭桌摆在了院子里,还点上了灯笼,如果这时能有航拍。一定会觉得这景色特别美,四周一片白雪皑皑,只有此处火红一片,寒冷冬夜里的这一点火光,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暖暖的满是温情。
吴谨见人都坐好了,孩子们早就等不及了。也不多说,将酒端了起来,“今天是除夕,虽没有美景良辰、光风霁月,可伴着这繁光缀天,明月高悬,把酒贺歌也别有一番滋味。既然我们有缘团坐于此,别的就先都不要去想,让我们安心过个年,好好的饮上一杯!”
“吴老弟说的好,来大家都把酒碗端起来,敬吴老弟一杯,要不是他和小五,怕是我们只能到地府去喝这团年酒了!”陆明跟着端起了酒杯。
“陆大哥,今儿过年,不讲这些,小弟先干为敬!”吴谨骨子里虽还有着文人的骚情赋骨,可多少已经有所改变。让司徒嫣提着的心也稍安些。毕竟弃笔从戎,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干了一大杯后,就见陆明对着司徒嫣这桌又端起了酒杯,“小五,自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与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那时只以为你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后来才知,你不仅胆大心细,在大事大非面前,还果敢坚毅,足智多谋,我陆明一生没佩服过谁,但唯独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陆大哥就厚着脸,借着你的酒也敬你一杯。”陆明一抬头将酒喝了个干净。
司徒嫣答应过吴谨,自是不能与他拼酒,可这会儿要是不说点什么,会让陆明显得很尴尬,就端起了茶杯,先回了一礼,“陆大哥,小五来此能得各位相帮相助,那是小五的福气,我在这里对着苍天明月祷告,愿求好人都能一生平安!”说完也喝了一口。
有了吴谨和陆明的敬酒,这饭桌上也越来越热闹起来。男人推杯换盏,女人们笑语莹莹,甚至孩子们一边将好吃的塞满了一嘴,一边还互相争抢着。这样的景象出现在雪灾之地,尤其显得突兀,幸好这里只有司徒嫣这么一家,不然眼红的,打秋风的怕是早将这院子给踏平了。
吃了团年饭,司徒嫣和吴谨、栓子在院子里踩岁,这些习俗,对这些军户来说是没有的,可对于吴谨来说,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司徒嫣自当相陪。
“嫣儿,你看朝廷何时才会派赈灾的官吏?”这些日子天暖了,吴谨就开始日夜盼着朝廷的官差能早点儿到。
“左不过在十五之前一定会到,不然我们这里还好,城里不知要死多少人呢?而且这雪不会只在我们头顶上下,我觉得整个敦煌郡怕是都遭了灾,只是有轻有重而已!”
“是啊,这乌云哪里只会在我们的头上飘!”吴谨这话多少有些一语双关,可是司徒嫣听出了却没接,她不愿吴谨总是伤春悲秋的感慨。
“这过了年兄长也十八了,分开时,嫣儿年纪还小,也不知兄长定亲了没有?”
“你个女儿家,怎可问这些?”吴谨一敲小妹的头,在他眼中小妹还是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娃呢。
“如今家里只有兄长和我,如果我不问,还能有谁过问?”司徒嫣倒是没在意,反正她心里年龄比吴谨还大了一轮还多呢。
“这倒也是,为兄并未定亲,一是要为母守孝,二是又逢乱世。而且如今我这身份,难不成去娶一个军户为妻,就是你我愿意,母亲在天之灵恐也难安!”
“才不要呢,做我司徒嫣的嫂子,不说是文武兼备,那也得是出身书香门第,而且兄长又不会一直都是军户,等我们回京,兄长就专心考取功名,到时还怕没有大家闺秀请媒托情找上门来?”司徒嫣难得露出一副开玩笑的表情,笑看着羞红了脸的吴谨。其实吴谨的长相如果放在现代就是人们眼中的小鲜肉,那可是最吃香的,这会儿再加上羞红了脸,还真的是很赏心悦目的很!
“嫣儿,这话以后万不可说,不然让人听了去,会毁了你的名节,到时说亲也就难了?”吴谨虽然脸红,可身为兄长,他最在意的还是小妹的名声。
“兄长,我才十岁,还小呢,童言无忌吗!”司徒嫣是该装小的时候就装小。
“大少爷,大小姐说的在理儿,奴才也觉得大少爷该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这样大小姐也能轻巧些,不用这样见天儿的忙里忙外的。”
栓子的话让吴谨有些动心,如果真能如此,小妹也不用挨累了,可一想到刚死去的父亲,又有些为难,这三年孝期嫣儿不用守,可他是一定要守的,毕竟他还姓吴。
“等守完父亲的孝期再议也不迟,而且这科举之路,也不是只读几本书就能成的,恐怕还要拜得名师,这样机会才大些!”
“兄长天资聪颖,学富五车,这名师怕是早就在京城里等着兄长去投名拜谏呢!”
“就你会哄为兄开心,这外面冷,我们也回屋吧,守过今岁,我们嫣儿也就十岁,是个大姑娘了!”
“兄长不许笑我。在兄长面前,嫣儿永远是个小孩子,兄长要一直疼着嫣儿!”
“好,为兄永远疼着我的小妹!”两人笑着相携进了正房,正好看见陆明几个在聊天,见他们兄妹进来,拉着他们坐到炕上,和他们一起守岁聊天。这定乾二十三年,就这样匆匆而过。只留下端木玄对着明月孤单的背影。(。)
227章,改国号昭和元年,七皇子边城赈灾()
正月初一,吴皇即颁旨召告天下,改年号为昭和元年。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凡非十恶不赦之大罪,皆放回其家,但如有再犯罪加一等。只是被流放充军的却没有那么好命,毕竟这年月军人可不是什么好职业,没什么人愿意当兵。所以被判充军的仍只能继续当军户。
其实这些振奋人心的政令,与司徒嫣他们毫无关系,不论吴皇的决定如何,司徒嫣只一心的想着靠自己的努力让吴谨转户。
正月初一一早,暂住司徒嫣家的众人,就来给吴谨拜年,司徒嫣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当然都是之前在李家村时做好存在戒指里的),分发给吴谨拜年的孩子们当作回礼,至于大人,相互间抱拳问候,反倒没有孩子那般高兴。
而得了点心的孩子们,喜得拜过了还要再拜,把一院子的大人都逗乐了。其实这些人过了年后,看着积雪已见消融,再等上三、五天,就可以骑马驾车进城,想着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吏差不多也该到了,更是充满了希望,从腊月二十五这天,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们所料不错,正月初五,七皇子穆奕就已经先赈灾粮草一步进了边城,找到了端木玄,看着几月不见就已瘦了一大圈的端木玄,不由得为他担心又心疼。
端木玄倒无所谓的逗了穆奕一句,“行了子楚,别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我。不过你能大老远的赶来看我,我可是感激的很。你可不知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别说是酒,就是饱饭都不曾吃过一顿!那叫一个惨啊!你再看看墨风他们,比柴火粗不了多少!甚至连整个将军府,一棵树都找不着了!哪还有半点儿大将军的样子!”
“你还说,你说这里没吃没喝的,你就不会往外跑,守着这么个破地方,把自己弄成这样,平日里见你运筹帷幄。机关算尽,这会儿怎么不多为自己想想?”穆奕当然知道端木玄的难处,这么说也只是不想让自己过于难过。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军屯数万将士被困,我无法救助已是失职。如再弃他们于不顾,别说是皇上,就是我们家老爷子,怕也不会饶了我。好了,你也别骂了。有没有吃的,我可好久没闻着肉的香味了!”
“我带的粮草不多,但也够你吃了,赈灾粮恐还要再等上五天左右方能抵达!”
“有你在,我还怕粮食不到不成,行了,墨风,快给爷弄点吃的。对了叫他们多弄些,让铁血队的都好好吃一顿,这些日子你们跟着爷没少受罪!”
“是。属下领命!”墨风去传令,墨雨留在屋里守着二人。
“墨雨,你也别守着了,去七皇子的马上弄些酒来,他那儿一定藏着好酒!这些日子没有肉你家爷还能忍,可这没有酒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端木玄是个酒鬼,这个穆奕早就知道,来找他又怎么可能不带酒。
“知道你好酒,就是粮草不带,这酒也少不了你的!”穆奕笑着朝身边的侍卫点了一下头。让他随墨风一起前去。
“知我者,子楚兄也!”端木玄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酒,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是!”墨雨想着二人在将军府,也出不了事儿。门口又有七皇子的贴身侍卫和铁血卫,就应了声,退出了书房。
“子恒,你把人都支走,是不是有事要与我商量?”穆奕觉得今儿的端木玄有些奇怪。
“正是,这次军屯损失惨重。入了冬,光是暴雪就下了三场,还不算大大小小的降雪,我多次派人出城,可连方向都无法辩识,所以直到现在都无法统计损失。只怕这次我这失职一罪,是不认也得认了!”将人都遣走,端木玄收了嬉闹的嘴脸,表情很是凝重。
“此乃天灾,又非**,与你何干?这事儿我自会向父皇为你求情!”端木玄即是他的挚友,又是亲人,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我说的就是此事,你写奏折时,千万不要为我求情,只要将实际看到的写明即好,我这也正要派人送信给父亲,朝堂之上预借此事打压弹劾我父子之人必定不少,以皇上的为人,必不会难为于我,只要父亲不要与皇上有所争执,我这里最多不过是丢官而已,更何况这个官本就不是我所祈愿的,丢了倒于我毫无损失!”
“如真是这般,你回京后岂不是让那些人看了笑话?”穆奕还是心有不甘,端木玄为了灾民将自己累得脱了相,可换来的却只是丢官,这也太伤人心了。
“笑就笑,我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在那些人眼中,我也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何况家中又不是等着我这点子俸禄养家糊口,我有何惧!”
“说不定父亲那边还能因祸得福,在皇上身边供职,不怕你错,就怕你不错!”端木玄本想说功高盖主,可吴皇毕竟是七皇子的父亲,他说话时还是有所顾忌。
“是啊?有时候错比不错好。行了,你的酒也该来了,我可说好了,只能少喝个几口,看你这身子,要是喝多了,怕是要请郎中来给你看病了!”
“行,你陪我饮上几杯,等你歇够了,我们就往军屯去。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在这儿可不是只吃苦了,还有段佳缘!”
“何来的佳缘,难不成这边城里还有美女不成?”穆奕才不信端木玄的话,这边城里何来佳人。
“此女不仅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甚至冰雪聪明、兰质蕙心!”端木玄一脸的向往之情,他本还想将司徒嫣武艺高强之事告诉穆奕,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想着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子恒,你该不会是饿糊涂了吧?就这地方,刚我进城时可是看的清楚,满城的灾民,连个衣衫光鲜者都未曾看见,哪来的绝色佳人?”
“此人如今应该尚在军屯之中,而且子楚你虽未见过此人。却应该早已相识。只是如今雪灾过后,不知她是否安好?”端木玄眼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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