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盖起来,再交给我来养。下午的时候,我和栓子还要跟着去学养马!”
“陆大哥能这般相帮,是该好好谢谢人家的!”对于陆明肯如此帮着吴谨,司徒嫣是打从心底里感激。
“是啊!”与司徒嫣不同,这陆明过于殷勤,反而令吴谨有些不安。不由得看了一眼司徒嫣。小妹已经九岁了,再有一年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如今他的身份,只会拖累小妹,虽说晚上个一两年的也不打紧,可是如果他无法转户,那小妹这一生难道真要嫁给这些军户不成,一想到这,吴谨不由得撰紧了双拳,心痛难耐。
司徒嫣正在想着要如何答谢陆明,倒没留意到吴谨的变化。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该去陆明家学着养马,而且司徒嫣还要找陆明商量盖房的事儿,就和吴谨栓子一起去了陆明家。
陆明的家在第一伍最中心的位置,篱笆院墙,里面一间正房,一间东厢房,正房边有个茅草屋,应该是间灶房。倒是没有看到马。
“陆兄在家吗?我是吴谨!”吴谨敲了敲院门,喊了一声,又等了一刻钟,才见陆明从房后转了出来。
“吴老弟,栓子,你们来了,快进来。哦!小五也跟来了,正好,我刚儿在后院喂马,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陆明在前面带路,示意吴谨和司徒嫣跟上。
“陆大哥!”司徒嫣先行了礼,这才跟在吴谨的后面去了后院。
“这么多马!”司徒嫣对动物有种特殊的喜爱,特别是狗、马这一类忠诚度高的动物。所以见到陆明家后院的马很是亲切。
陆明以为司徒嫣会害怕,一般的女孩子都不喜欢马,一是嫌它身上有股异味,二是不会骑怕摔了。可他看的出,司徒嫣是打从心底里就喜欢马,并不是装出来的。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小五,你可会骑马?”
“舍妹六岁离家,离家前倒是没有学过,只是不知这三年是否有所涉猎?”还没等司徒嫣回答,吴谨先帮着回了。
“兄长、陆大哥,我在李家村的时候骑过骡子,这马只是比骡子高些,应该不难学?”司徒嫣本来想说自己会骑,因为前世骑马也是特种兵的必修课之一,可吴谨说她不会,她哪里还敢乱说,可又怕以后不小心会骑了,又解释不过去,所以只好说自己会骑过骡。也算是为以后行事做了铺垫。
“那可不一样的,马不只是比骡子高些,速度、耐力,和骑驾姿势都不尽相同,如果小五喜欢,哪天我教你?”吴谨听陆明这话,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因他正好站在陆明身后,所以陆明并没有看到,可司徒嫣却看了个仔细,知道吴谨不喜欢她与外男多有接触,毕竟她这位亲大哥,还把她当千金大小姐看待呢。
只含糊的应下,“好啊!等以后得了空儿,小五一定登门请教。只是陆大哥可别嫌小五笨就好?”
“你可不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机灵的小丫头呢!”陆明这话倒是把司徒嫣当一般的小女娃看,倒让吴谨紧皱的眉头松了些。
司徒嫣对吴谨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毕竟他对原主很熟悉,一但司徒嫣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引起吴谨的怀疑,所以司徒嫣不只说话行事多加留意,甚至拿出卧底当间谍时的本事来应付这个亲大哥,着实有些累心。
陆明教吴谨如何喂马,包括注意马匹是否生病,如何填拌饲料,清理牲口棚,事无具细,讲了有一个多时辰,还意由未尽。
“吴老弟,这养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养起来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情况,所以这些日子下午你就过来跟我一起喂马,熟能生巧,等你们自己盖了牲口棚,也就学的差不多了!”
“陆兄好意,小弟心领!多有打扰了!”
“吴老弟,你和小五一样叫我陆大哥就好,这陆兄、陆兄的,叫得我浑身不舒服,而且如果你想在这军营里呆下去,这身习气还是要改改,不然可是要吃亏的!”陆明也是想帮司徒嫣一把,才多叮嘱了吴谨几句,他看的出来,司徒嫣单独和他们在一起时,更随意一些,反而是跟在吴谨身边,略显拘谨。
“陆大哥!”吴谨应了一声,两人还要继续,司徒嫣可等不了了,这些她早就学过,如今再听来,感觉有些无聊。
“陆大哥,你这一提到屋子我这才想起来,我这会儿来正是要和你商量盖房子的事儿?”
“地已经找好了?你动作可是够快的!”陆明没想到司徒嫣这么快就将地选好了,有些吃惊的望向她。
“哪里能不快,眼看着这冬季就要到了,要是下了雪,怕是想盖也盖不成了!”
“这个倒是,说吧!看中哪块地了?想盖个什么样的屋子?”
“顺着何大哥家的院子再往东走上二刻钟,有个小山坡,就是山坡前的那片儿地!”
“我今天早上还和丁老弟说起呢,我们也觉得你会喜欢那片儿地,那里清静和你之前选的那块儿地差不多。行!就那片儿了,你打算盖什么样的屋子?”
虽说陆明只把司徒嫣当女娃儿看,可吴谨还是觉得男女大防应该遵守,没等司徒嫣回话,他则先一步插了话,“我们想盖个一进的小院,正房一间,东西厢各盖一间!”
“这样也好,你们家人口多,是得多盖上几间。”陆明以为有柱和翠萍也跟着一起住,觉得盖这么多间屋子也正常。再一个这盖房子本就是男人的事儿,所以陆明倒是没看出吴谨对司徒嫣的保护。
司徒嫣心里明白,但她也知吴谨并无恶意,所以也就没在意,从怀里取出盖房要用的草图,递给陆明,“陆大哥,这是盖房要用的草图,您给算算,盖这么几间房,要请多少人帮忙,需要多少银钱?”
“这人就俺们伍里这些足够,都是些壮劳力也都会打土坯砖,而且大胡子叔还会垒灶盘炕,这盖屋子倒不用再雇人,可这门窗还得从外面定,伍里没有人会做木匠活!”
陆明又想了一下,这才接着说,“这样,你把这草图给我,我想办法帮你打听一下,看看做这些门窗要多少钱,等得了准数儿,再告诉你。至于何时开始就从明天开始吧,上午操守不能停,下午喂过马,我就喊人去帮忙?”
司徒嫣原来想着,能找人帮忙也好,可听陆明的意思,他们上午要操守,下午还要喂马,忙了一天,再去盖房子,这身体哪里吃得消,而且这样进度太慢,以司徒嫣的计算,这屋子最好能在十天内盖完,这样有柱和翠萍也好赶在下雪前就动身回京。
“这样可不行,大胡子叔和陆大哥白日里已经够累了,再帮我们兄妹盖房,而且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人哪能吃得消?”陆明没想到司徒嫣会反对,一般伍里盖房都是自己人帮着的。
而且他嘴上虽应承着帮忙,可心里多少也在犯嘀咕,“操守喂马是不能耽搁的,可吴谨这个忙又不得不帮,所以他这也是两难!”如今听得司徒嫣能为他们着想,心里更是高兴,和明事理的人一起干活儿,谁也不会硬占了谁的好儿,且少有矛盾。
“累倒是不累,只是怕耽搁了时日?”
“陆大哥,您看这样可行,您帮着我们找些专门盖房的工匠,到时我们付工钱也就是了?”
“小五,你可想好了,这起个院子,盖个屋子,少说也得五两左右,再加上门窗工匠们的吃食,怕是十两都未必会够?”
“陆大哥帮着先问问吧?要是不够,我们再想法子!”银钱的事儿,司徒嫣当然不会一下子就应承,先打听着,到时再装着强凑出来银钱才甚为妥当。
又和陆明商量了一下,司徒嫣就先回去了,吴谨和栓子留下来继续学养马。
总算在九月十四这天一大早,陆明亲自来回信儿,工匠那边有了消息,县城里有个工匠愿意带人进军屯里来盖房,但要先付钱,这工匠也是怕吃亏,一旦屋子盖了,这些官兵要是不给钱,他也不敢来要。要不是今年活儿少,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军屯里盖房。
司徒嫣觉得这样也合理,问了下价钱,工匠们打土坯盖房起院子,要六两银,如果是自己打土坯,就要五两。只多一两就不用自己挨累了,司徒嫣当然选择前者。就请陆明帮着请人过来,好详细再商量一下。这盖新屋的事儿,总算是有了眉目。(。)
208章,新入伍邻里相助,重选地欲盖新房()
吴谨本来是想在出发前去和父亲知会一声的,这会儿见吴德出来,就省得他再麻烦了,“父亲,我已经分户自立,以后你的口粮只拿来养妾侍就好,我自会照顾小妹和栓子!”之前的事儿,吴谨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得劲儿,所以这会儿讲起话来,也就不是很客气。
“你这个不孝子,如今为父虎落平阳,连你都要弃我而去,你何时变得如此薄情!狠心!是不是吴嫣那个逆女带坏了你?”
吴谨没想到父亲会当着小妹和自己的面前骂人,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父亲你时至今日仍不知错在何处?想当初母亲因你而死,连小妹也差点儿因你而疯,难道这一切,父亲都毫无悔意?”吴谨早就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可毕竟他的切肤之疼没有司徒嫣来得这么深,所以骨子里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脉亲情,这也是他为何同意栓子和翠萍帮助吴德的关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不但对小妹毫无愧意,竟然还咒骂于她,心里残存的一丝亲情,也被这无情的话语驱散殆尽。
“不论为父有何错处,如今也已经受过惩罚,难道为父如今落得如此悲惨,仍无法消除你心中的仇恨?”吴德仍不死心,如果这会儿连儿子也不要他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你所受之苦,全因你贪恋权贵,并非是对母亲赎罪,如今你我父子缘份已尽,多说无意,你自珍重吧!”吴谨再不愿和吴德多说一句话,拉着司徒嫣转身就走。
而吴德却从后面一把拉住吴谨,“你走可以,粮食留下,那是营里发给我的口粮,你不能带走!”
吴谨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小妹车上的吃食,冷眼看了吴德一眼,“父亲可真健忘,营里发下来的口粮,早就让你拿去自己的屋里了!这车上的所有都是嫣儿带来的。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吴德见儿子铁了心的要走,硬的不行,又开始打起了亲情牌,“谨儿,父亲养你17载,难道你连这点儿东西都要和为父计较不成?你的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道你忘了先祖母离世之时对你的嘱咐?”
“父亲莫要言过其实,如果当初不是你对二弟见死不救,先祖母又怎会因此而郁结难舒病故于路上。这些往事难道还要儿子一一为您道来,您才能记起不成?”吴德不提祖母还好,这一提不仅让吴谨想起那个善待自己的祖母,就那样被这个父亲活活气死在了发配的路上,他又怎能不气、不恨!连说话都带着一丝哽咽。
司徒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可这样的人让她出手,他还不配,只是喊了一声,“雪狼!”就见一道白影闪过,吴德哪里还能拉着吴谨,早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
雪狼也不攻击,只是狠狠的盯着吴德,大有只要他敢上前一步,就将他咬死在面前的架式。
陆明一直在旁边看着,一是他要看看这吴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二也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实不好站出来说话。
吴谨最后还是拉着司徒嫣头也不回的走了。离开了吴德,司徒嫣不知,吴谨这样的离开,不只是与吴德断绝了来往,更是抛去了锦衣玉食的过往,迈向了奋斗拼搏的人生之路。
离开骁骑营第五队第二屯第五什第二伍,吴谨和司徒嫣一起去田伍长家道了别。田大婶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院外,看着渐行渐远的众人,很是感慨,“嗨,这么好的一个丫头,说走就走了!”
“行了,赶紧屋去吧!别在院门口矗着了!”田伍长一推屋门,就看见自家媳妇还在院门口朝远张望呢,就嚷了一声。其实是因为他心里不好受,比起吴德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半大老头子,他更愿意吴谨这个肯学肯干的后生留下来。可还没等他找屯长要人,这吴谨就自己寻了出路,跑到第一什第一伍去了,虽说还在一个屯里,可住不到一块儿干不到一块儿的,这往后吴谨给的孝敬,也成了别人的了。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这话在嘴边也就有些犯冲。
“我看咋了,这么好的丫头说走就走了,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舍不得又能咋的,人家攀的高枝儿,你还想跟着去?”
“啥高枝儿,还不是跟来这儿一个样儿都是军户?”
“那能一样吗?你看看俺们这个伍,除了俺们一家全是‘谪发’来的犯人,你再看陆明那个伍,原来那可都是良籍‘垛集’来的!”
“管他咋来的,如今还不都是军户,就你见天儿的算计着这些个!”
“俺倒也不想算计,可你看看这帮子都是些啥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不是个个家里人口不少,怕是这点子活儿都忙不过来,到时营里送了马下来,你以为给他们能养活,要是养死了,那可是砍头的大过儿。你以后少跟着掺和这些个事儿!”
田大婶也觉得这事儿她不占理,可嘴上仍是不饶人回了一句,“就你懂!”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吴谨被吴德这样一闹,原本还高涨的情绪也降到了谷底,司徒嫣不愿意他不开心,走这一路就拿话逗吴谨,总算是进了第一什第一伍后,吴谨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司徒嫣这才放心,如果给第一伍的人看到吴谨拉长个脸,怕是以为他不愿意来,到时再受人排挤就不好了。
陆明一指远处的一个房子,对司徒嫣说,“吴老弟、小五,你们今天就先住那里,丁老弟他们早等在那儿了!那屋子虽破些,但还算结实,等得了空儿,你再找地盖房,到时我们几个过来帮忙,用不上一个月这屋子就能盖起来!”
“成!一切听陆大哥的。”司徒嫣和李家四兄弟在一起时间长了,虽然见了吴谨后,处处以大家闺秀行事,可骨子里还是喜欢前世洒脱清冷的性子。而且喜欢这些当过兵打过仗的豪爽之人。也幸好吴谨正在和栓子说话没有注意到司徒嫣这边,不然她这样的举动,少不得会被吴谨说教一番。
“小五!你们可来了,俺和何大壮、大胡子叔都等你们老半天了!”骡车才刚近院子,丁狗娃就从屋里蹿了出来,一把将司徒嫣从车上抱了下来,等动作都做完了,这才想起司徒嫣是个丫头,不能再这么随便,忙傻傻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吴谨。
吴谨自然脸色不好,自己的小妹除了自己,他可不想让别的男子抱,可这丁狗娃也没有坏心,他只得把心内的不喜压了下去。
“有劳各位大哥、大叔,还让你们跟着受累,今儿晚上就来我们家里吃饭,也算是庆贺家兄初入贵伍,把各位的家眷都带上,我们也一起热闹一下,不过我们家这里没有桌椅,到时还得劳烦陆大哥帮着张罗一下!”司徒嫣也看出吴谨面上的不喜,忙找了个话儿岔了过去。
“小五,你们今天才来,虽说这屋子打扫过,可要拾掇的地方一定不少,这饭也不忙的吃,等你盖了新屋子,到时俺们一起来吃上梁饭!”陆明也觉得丁狗娃的动作过于猛浪,自然也帮着打圆场。而且他想着,司徒嫣她们也不容易,刚花了十两银钱转到他们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