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端木玄一行骑马,虽比司徒嫣晚离开一天,却也跟了上来,“少主,前面有火光,属下先去看看!”
“无妨,一起过去就是!这四周黑漆如墨,就算是让你近前,也看不出什么!”墨风四下里看了一眼,除了他们手上的火把,四下里连个树影儿都看不清。点了一下头,朝身后打了声口哨,提醒侍卫们小心,这才跟着端木玄朝着火光靠近。他如此小心,也是怕这火光是为引少主过去而设的陷井。其实还是端木玄想的明白,如果这真是有人针对他,就算这会儿不过去,如此荒芜之地也是无处可躲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过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几人骑马越走越近,终于看清火堆边只有一个人,看其身形年纪应该不会太大,只是离得还有些距离看不太清,但端木玄还是看到这人的身边站着一只狼,正躬着身子,做势要向他们扑来。
“小兄弟,我们主仆第一次路过此地,没准备柴草,想借你这火堆取个暖?”这片荒地入夜后,气温骤降,如果没有火堆取暖,还真有些凉。
“随便!”司徒嫣只是扫了这些人一眼,天色太暗也看不太清,只觉得这人说话客气,也就没在意,反正如果这些人想对她不利,她就是想逃如今也晚了。她心中所想和端木玄一样,既然躲不过,不如正面面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更何况如果这些人想要动手,恐怕也不会跟她套近乎拉关系的,早就直接动手了,毕竟依人数来看,明显对司徒嫣不利。她拍了拍雪狼,继续烤着手里的鸡,她可不想吃烤糊的鸡肉。
端木玄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楞,这才下马,走到火堆边,先看了一眼雪狼,这才发现这是只藏獒犬,并不是狼,这才放心的去打量起正在烤鸡的司徒嫣,虽然身形有些变化,甚至脸上的样子也和自己印象中的有所不同,可他还是记得那个声音,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这一声,不只引起墨风等人的注意,也将司徒嫣的视线从烤鸡上移到了他的身上,司徒嫣的记忆力自然不会输给端木玄,而且这端木玄又不像她还易了容,所以只看了一眼,已经认出这人是二年前猜灯迷赢她灯笼的那个有钱少爷。可她并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又看了墨风等人一眼,就又专心的去烤手里的鸡。
“小兄弟,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2年前我们在新昌县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乡遇故知,而且这人还是他感兴趣的人,令得端木玄更加兴奋。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跟司徒嫣搭讪。
“不认识!”司徒嫣不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所以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这个人别的都不善长,唯有这记性,优于常人。虽然小兄弟的样貌略有变化,可声音我绝不会记错!”
“如果你是为着想分我的鸡,而故意套近乎的话,大可不必,我就这一只鸡,自己尚且不够,不会分与他人的!”
“哈哈哈!你还不想承认也不打紧。不过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劲儿,倒是和当年一样!”端木玄倒不在意司徒嫣的冷漠,笑的开心,可墨风却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抽刀向司徒嫣砍了过去。
“墨风,住手!”还没等墨风的刀落下,端木玄大吼一声,墨风忙收住了下砍的劲力。其实墨风这样,他也是相信少主决不会认错,这人一定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子,如果是他那这人就有功夫在身,所以他这一刀试探的成分居多,并不意在伤人,所以端木玄一喊,他就停了下来。可其他的侍卫可就不那么淡定了,毕竟墨风的刀离司徒嫣的头只不到一寸了。
“我好意让你们取暖,却不想原来是引狼入室!”司徒嫣只哼了一声,连躲都没躲,从墨风挥刀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感觉到,这刀并不带杀意,虽说这人不代有恶意,可太岁头上动土,她也不是吃素的。
“对不起!小兄弟,是我的手下冒犯。”端木玄忙起身给司徒嫣行礼道歉。
“算了,别吵我吃饭!”这会儿司徒嫣手里的烤鸡正好烤好,烤的金黄的烤鸡香味直飘出去几里地远,别说是端木玄,连他身边的侍卫都一个劲儿的流口水。
“嗷呜!”雪狼更是急的围着司徒嫣一个劲儿的打转,将毛绒绒的大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雪狼,你不会还吃吧?那我们可说好了,鸡翅膀和鸡腿归我,剩下的归你,你可不能吃完了还要!”
司徒嫣将烤好的鸡放在一块布上,直接将鸡翅、鸡腿撕了下来,剩下的全扔给了雪狼,看着司徒嫣这样不只是几个侍卫有些生气,连端木玄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小子刚还说自己不够吃不会分给他,可转眼就把烤鸡分给了一只畜牲,难不成他堂堂的世子连只畜牲都不如,越想越气,这回也不理司徒嫣了,让墨风将酒囊取了来,直接喝起了闷酒。
端木玄能忍,墨风可忍不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他不过是个畜牲!你这里有鸡有馍,人都不分,却分给了一只畜牲?”
在这里遇到端木玄,司徒嫣本来心情就不好,如果墨风只是对她出言不逊,也许她还能忍,可对雪狼无理她就忍不了了。
“有时人还不如畜牲。恩将仇报的事儿,连畜牲都不会去做!”司徒嫣这话明显指的是墨风刚才拿刀砍她的事儿,直堵得墨风连话都不会说了,手按着刀只等着端木玄下令。
“墨风,算了!”端木玄见墨风被辱,心里更是有气。可那鸡不是他的,人家就算不分给他,亦无可厚诽。而且刚刚的确是墨风挑衅在先,所以他只好忍下这口气。
“少主!”墨风不甘,可见少主坚持,他一个侍卫哪里敢逆主子的意,只得不甘的坐到一边,帮着端木玄烤起了馒头。
司徒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要这些人不找她麻烦,她也乐得清静。
喝了会儿闷酒,端木玄越想越不甘,又凑到司徒嫣的边上,“小兄弟,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如我敬你一杯,我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您身份贵重,我只是平头百姓,当不得您的兄弟,更何况还有句俗话你却忘记了,无缘对面不相识,且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俗话也不可断章取意不是?”
“哈哈哈,是我着相了,小兄弟,不论你喝不喝,这一杯我敬你了!”端木玄的豪气,如果是换个时代,倒是会被司徒嫣所欣赏,可眼下是在古代,讲出身,讲尊卑,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所以明知没有结果的事儿,她决不会沾染半分。
可毕竟这人对她并无恶意,想了想还是从车上摸出了只死鸡,扔给了墨风,“我要睡了,你们自己慢慢烤!”
“小兄弟,这长夜漫漫,不如我们秉烛夜谈岂不甚好,我还没来得及问,小兄弟是去往何处?”
司徒嫣皱了下眉,这人喝了酒竟成了话唠,还真是麻烦。“玉门关。”
“太好了!我也是去玉门关,我们可以同路!”
“少主不可?”墨风早让司徒嫣的态度给气炸了,哪里肯让她跟着。
“墨风,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我这里由你当家了?”
“属下不敢!”
“那就去烤鸡,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小兄弟,你不用管他,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可好?”
“不必了,我怕吵!”
“不会,我一定少说话!”
“多谢好意,我喜欢一个人!”
“无妨,无妨,反正这去玉门关的路只有这一条,我们总会遇到的!”
端木玄的这句话倒是引起司徒嫣的注意,如果想不与这人同路,怕她还要趁夜赶路才能躲得开。一想到明明是这个人的问题,却要她挨累受罪的,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小兄弟,你是怎么从新昌县逃出来的,为什么要去玉门关?”
“寻亲。”
“是你何人,父母?兄弟?还是未过门的媳妇?”端木玄这会儿酒喝到了兴处,这人又露出洒脱不羁的真容。
“兄长。”司徒嫣本不想回答他,可这人的洒脱倒不是那么讨人厌,所以也就随意应着。
“哦,不知你兄长姓甚名谁,我可以代为查寻?”
“多谢,不必。”
“你这人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不成?”墨风本在一边,听着少主讨好式的搭讪,可这小子不但不领情,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
“敬酒罚酒那也得看是谁给的,既然聊不到一处,就请你们安静!”司徒嫣正愁没法子脱身,借着墨风的话,起身回了自己的棚车里,叮嘱雪狼守夜,她则直接盖着被睡了。
“墨风,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见你不言不语的,怎么今天这么多话?”
“少主,这小子也太过分了,我们只不过借他的火堆烤烤火,他却一副我们欠了他多少银钱一样的嘴脸,看着就叫人生气。”
“是啊,少主,墨风队长说的对。要不属下去教训那小子一下?”
“这事儿本是我们无礼在先,而且这人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性格如此,你们且不可对人无礼!”
“属下领命!”司徒嫣哪里能睡得着,只是闭着眼听他们讲话,端木玄的这番话到是给他加了不少的分。
吃过烤鸡,墨风和侍卫搭上帐篷,端木玄这一路来赶得急,人又喝了酒,心里又高兴,所以到睡的比平日里还沉些。
等外面没了声音,司徒嫣这才起身,看了看天色,已近子时,火堆边只有两个侍卫在守夜,司徒嫣也不理会这二人,直接套了车,叫上雪狼探路,继续往北赶路。
她可不想第二天一早和这些人同路,她脚程慢,先赶一段路等天亮了,再找个地方歇息,这样就可以和一早赶路的端木玄错开。
两个守夜的侍卫也看到司徒嫣走了,可他们本就对这人没好感,见人走了,也不留劝,心里更是欢喜,他们可不想和司徒嫣一起赶路。
等到第二天一早,端木玄起身时才知,小兄弟已经走了,气得他将两个守夜的侍卫臭骂了一通,连早饭都没吃,翻身上马直往北追去。
也许是上天已经看累了二人总是这般擦肩而过,也许是时候已经到了,总之这二人总算是有了交集,虽然心还隔的很远,可至少两人不再是陌生人。只不过这次相遇是好是坏还要看月老要在红线上结上几个结了。(。)
195章,墨风失手被擒获,五百赎金可保命()
司徒嫣虽然赶了一夜的路,天亮时找了个地方歇了一觉,可还是不到中午就让端木玄给追上了。
“小兄弟,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自己走了,这晚上赶夜路可危险的很呢?”
“我事儿急!而且你们骑马,我赶车,本就走不到一处!”
“无妨,不如我跟你一起赶车可好?”
司徒嫣被端木玄软磨硬泡的功夫折磨得很是头疼,可这人又不是提刀抢劫的坏人,或十恶不赦之人,她也不好用强,只得皱着眉头,好言挽拒。
“这位公子,这位少爷,虽说你们换了便服,可吴魏刚打过仗,能骑战马佩刀赶路的,只有为官之人。我真的只是个小老百姓,不想高攀,请你高抬贵手,先行一步可好?”
端木玄被司徒嫣这样一说,才明白,原来这小兄弟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难怪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明知他们的身份还不借机攀附权贵,这小兄弟当真是可结交之人,脸上虽然不显,可心里却高兴的很。不过他也看的出,司徒嫣是真的不愿与他们同行,只好慢了几步,请司徒嫣先行,他自己则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一连跟了三天,司徒嫣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又找到端木玄劝其先行离开,这回端木玄倒是答应的快,说是要在这里多休息一天,让她先走便是。
司徒嫣倒也无所谓谁先行,只要不是有人跟着她就好。她可不想让自己戒指的秘密被人知道。
走了一天,果然没再见到有人跟随,这才安心赶路,可眼见荒芜之地出现了一片树林,本来正高兴可以让雪狼去觅食,她也好歇歇,就发现后面远远的跟着一匹马。
不用问也知一定是端木玄又派人跟踪,看来不给他下剂猛药,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将骡车赶进树林卸了车,见马近了,她将自己隐藏起来,这些人显然身手不凡,攻其不备,才能不用大费周章。
来人正是端木玄的贴身侍卫墨风,昨天主子非要他赶来保护这个小子,他本来不愿的,可主子竟然直接给他下了“铁血令”,就算他再不愿,也不能违背,只好压着火,一路追了上来。
其实端木玄此举是有意拉拢,他觉得司徒嫣是个人材,如果在这荒芜之地出了意外,就太可惜了。
司徒嫣藏于树上,见墨风越走越近,正好停于她的脚下,她直接从树上跳到了墨风的马上,照着人体中枢神经的连结点就是一拳,直接将墨风从马上击落在地,这一手令得倒在地上的墨风浑身发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住手,我没有恶意!”墨风大惊,忙开口让司徒嫣住手。
“我知道,如果你有恶意,这会儿已经断气了!”司徒嫣当然知道,不然刚刚就不只是用拳,而是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墨风见司徒嫣将他托拽到一棵树前,直接把他绑在了树上。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即然你家主子总想没事儿找点儿事儿做,那我也乐意奉陪,只不过要想我陪着唱戏,这打赏可不能少了。你呢就乖乖的当会人质就好!”
“你快放开我,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对,我这命是比那狗命还贱的很,不过没关系,我的命贱不要紧,只要你的命贵就成。不然我可就要做赔本买卖了!”司徒嫣说完这句也不理墨风,自去一边喂骡子。而雪狼这会儿早跑没影儿了。
等了有一个多时辰,才见端木玄带着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端木玄刚进林子,就看见被绑在树上的墨风,他倒不紧张墨风的生死,只是奇怪墨风是怎么失手被擒的,“小兄弟,误会,完全是误会,墨风是我派来保护你的。你看这既然是误会,是不是先将我这侍卫放了?”
端木玄身后的侍卫这回可不淡定了,都抽出佩刀,指着司徒嫣,大有只要端木玄一声令下,就将人砍于刀下的架式。
“这位少爷,您想唱什么戏都好,可我这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大佛,这人既然是你派出的,我也不多难为,您就拿银钱来赎吧?”
“哦?不知小兄弟想要多少?”端木玄笑看向司徒嫣,他没想到这小兄弟抓了墨风就是为了跟他要赎金。
“你出于好意,我也不能太讹人,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按斤算,一斤10两,这人怎么也有140来斤,我这人心善,就按100斤算给你吧!”
“小兄弟,你这还真是太心善了,100斤可就要1000两了,我怕是一时也出不起的,那第二呢?”
“第二,按部位算,这个算法最省钱,如果你只想让他留口气儿,那只要给100两就好,我会卸掉他的四肢,保证把他活着送到你面前。如果你想让他自己走过去,就给300两,我就只留他的两条手臂。如果你还想让他骑马,那就比较贵了,您给个500两就好,我保证将他完好无缺的送还给你!”
“小兄弟,你这人虽小,可却是精明的很,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算账的,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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