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潇洒。
相比而言江玉树更惨,三国共同联合讨伐的对象,一方面防止被人刺杀,另一方面又要处理“三方新制”的人才选拔、士兵盘查、人员登记、水利航运、漕运管理……以及马上要来的科举大选,和文武选兵大会、水上航运核对……
除却江玉树,东境三城是彻底的翻天了,昼夜颠倒,不知白日是何?
赵毅风每天看着江玉树那么卖力的处理事项,心揪疼揪疼的。想着落不秋说的‘不可劳心劳力’一话,为了让江玉树不那么卖力,最后没有办法,特地从谢易牙手里秘求了‘安魂散’,让江玉树饱饱的睡了三天。
看着江玉树不再乌青的眼,赵毅风安心不少。
江玉树得知后,未有责怪,只是浅浅叹了一声。
因为先前百邑城治理的先列,这次发布的三书得到了东境西境众人拥护,天下人才齐聚东境,江湖人士盘踞百邑,能人智者汇集东齐。
这时,六国是彻底知道赵毅风,江玉树。
能人志士齐聚赵毅风麾下,文武结合,人才济济。
‘血书三联’出来,从被各国质疑、觊觎、嫉妒、围堵、阻止、反抗、打击……到五湖四海兄弟姐妹汇聚一方,共享太平,创造繁华。
从始至终,赵毅风和江玉树没有为此再说过一句话。
他记住了他的话: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他履行承诺他的话:我会一直都在……
第38章 晚云烘月·敲打()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38章:晚云烘月·敲打
(五、亲眷逼亲)
黄沙点绿,枯草吐芽,春意阑珊
顾征和顾文成在东齐城住了两个月,见证了东齐的一些列变化,对赵毅风越来越满意。
东齐城门口,马匹马车已经备好。
顾征,顾文成回程。
顾征边走边嘱托:“‘君子藏剑’可是舅舅用了半生研究,你小子好好练,舅舅等这你将它发扬光大!”
赵毅风笑道:“毅风谨记舅舅教诲。”
顾征满意的看着赵毅风,眼中充满了认可赞许。
顾文成笑意悠悠的看着江玉树,感激道:“公子医术颇佳,老夫有幸来此。”
江玉树温润如玉,眼眸温和流溢:“清玉不才,不能为大人彻底医治寒疾,有负大人期许。”
顾文成不以为意:“无妨,毕竟是多年的老毛病,一时片刻难根除也是情理当中,公子莫要介怀。”
江玉树笑笑。旋即嘱托道:“大人回府以后,按照清玉写的药方抓药,每日针灸,寒疾苦痛可减。”
顾文成朗笑一声,应是回答。
环看一周,糙汉黑压压,顾征冷不防一问:“风儿,这城里都没个姑娘?舅舅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我给你母后传书一封,到时回城娶妻也好有个打点。”
闻言,赵毅风脸色霎时一冷,一股阴沉压抑的气势瞬时袭来。
顾文成看了一眼江玉树,用手扯了扯顾征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这个话题。
顾征像没看到似的,径直说:“风儿啊,大舅看你也不小了,你今年有二十三了吧,平素皇家像你这么大的皇孙都有了,你还是赶紧选个妃,回头我给你母后说一声,让他给你找几个世家好的。”
顾征次溜溜的说完了。
可现场安静的吓人,赵毅风脸色越来越黑,身子僵直原地,脸上笑容渐退。
这小子不说话,莫不是心里不愿?
顾征思量,安抚道:“舅舅也不是催你,只是身为皇家人没有选择。”
他虽然是在安抚赵毅风,可最后一句话还是当着江玉树说的。“毅风啊,成家立业不能废,身为皇家人有很多东西是注定的。这一生没有选啊……”
“清玉公子你说是不是啊?”冷不防一问。
江玉树一震,袖下双手不由紧握。不过他很快恢复淡然。
依旧是清雅剔透,皎洁如月。
只是,心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在游走。
万物春意中,江玉树翩然静立,颔首点头淡然笑道:“定王是皇家贵胄,成家立业不可废。”
他依旧白衣翩然,纤尘不染,温和孤傲,仿若那夜醉酒的样子不复存在。
赵毅风忽的转头看着江玉树,眸光深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连你也认为我应该娶妻?
江玉树,你知道我对你……
咬牙垂眸,屏气不语。
感受到那道视线,江玉树轻阖眼眸,宁静致远。
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点就透。
“哈哈哈!”顾征不管身边泉流暗涌,满意大笑。双手轻拍赵毅风一记,眸光紧紧盯着赵毅风:“风儿你看清玉公子都认为你应该早点娶妻,你可不要辜负大家心意啊。”
赵毅风双眼瞳孔微缩,身子一僵,袖下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勾勒面部紧绷轮廓。感受双肩力道,旋即放松开来,温柔一笑:“毅风省的。”
顾文成太知道赵毅风和江玉树的事,见所有人面色不好看,当即打圆场:“我说大哥,你催他干嘛?好男儿当沙场历练,身先报国,不立业何以成家?大哥太急了,给年轻人一点空间。是不是啊风儿?”
这话正中赵毅风心意。他淡淡点头:“二舅说的是,毅风还想多磨砺几年,成家一事还是暂缓。”
顾征语重心长:“大舅不催你,只是你要有个心,你母后在宫里一个人,你好歹娶妻生个皇孙,让你母后有个念想。”
顾文成横了一眼顾征,利落接过话来,“大哥,这事先放一放,毅风有这个心的。是不是啊,风儿?”
赵毅风眼有感激:“谢二舅体谅,毅风一定好好磨砺,争取建树作为!”
两人见该说的也说了,回程在即,也不欲磋磨。
一阵拾掇后,车架浩浩荡荡离去。
官道上。
马车内的顾文成疑惑道:“我说大哥,你好好的提毅风娶妻一事作甚?你不知道那是他心里的刺?”
打马高坐的顾征一声冷哼:“当年那事是举国笑话,也只有他赵升天做的出来。苦了毅风这些年,现在没有那破命格,娶妻那也是情理之中。”
顾文成不解道:“那你为什么当着清玉公子的面催,要是有心思私底下说,毅风会明白的。而且小弟看,大哥对清玉公子印象不错。”
回身看着在视线中渐渐消失的东齐众人,顾征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清玉公子是人中君子,那孩子也是苦命,本是赵家对不起他,因为那场荒唐什么都没有了。可风儿是皇家人,皇家人啊……”皇家人,命不由己。仰天一声叹,无可奈何:“我那妹夫以文治国,迂腐的很,毅风就算对清玉公子有心思,那也只能是心思。再说清玉公子那么傲然一人,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你在敲打清玉公子?”
顾征双眼紧眯看向远方:“毅风认死理,我们干涉太多,只怕他心里记恨。既如此,也只能从清玉公子下手。”
“二弟!”顾征面色凝重。“依风儿的势头,加之清玉公子相助,你觉得这天下还能太平多久?”
凤飞一战,声名大绽,东齐变法,傲世双雄,睥睨天下!
顾文成一把撩了车帘,面有惊恐:“你说……你是说……”
“你猜的不错。这江山还是会姓赵,只是要不了几年,那座上的人会是……”顾征一记扬鞭,马儿嘶鸣:“毅风非池中之物!”
顾文成大惊失色:“你说毅风……会起兵?”
顾征看了一眼顾文成,目光炯炯看向远方,沉声道:“祸国妖星者,清玉公子也!”
他!清玉公子,怎么会是他,他明明只是在东齐逍遥。
“大哥何来此话?清玉公子只是在东齐城协助毅风?”
“协助?”顾征反声一问。“天地之大,他为何要选择东齐城逍遥,还是和毅风一起,竭力助他,护他,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
心下一口凉气倒抽。“那大哥怎么看?”
一声冷哼,“希望毅风早点清醒!”
“我等静观其变,如果真有那一天,西境二十万大军都给他!”
顾文成心下冷汗直冒,默默轻拭额头汗水,不说话。
烟尘迭起中,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再。
(六、娶妻冷战)
对于顾征,顾文成的提醒,赵毅风仿佛没有听到,也仿佛听到了,对此他没有说一句话。
看似平淡的娶妻话题,实则充满了提醒的味道。
他们,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你也认为本王应该娶女子为妻?”赵毅风牵手玉箫转过身来,眼眸深沉一动不动注视他。
江玉树紧握玉箫,温和清雅。
阳光照耀下,颇有剔透易碎之感。
他水润薄唇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如沐春风。
可也是坚毅,清寒。让人觉得那笑背后仿佛存在另一个他。
赵毅风知道,江玉树决定的事不后悔,无法更改,也无力更改。
他一直不懂,江玉树心里究竟到底在想什么?
陪着自己夺嫡争霸的是他,九死一生傲世天下的是他。
用尽全力护自己周全的也是他,那夜主动求自己留下汲取温暖的也是他。
为什么明明感觉有一丝回应的时候,他仿佛又要飘忽离去……
赵毅风身为皇家人,从娶江玉树开始没有强迫江玉树,而是希望他可以明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一是因为当时江玉树是被‘迫’嫁给自己,心里不愿屈从,二是因为两人知音相伴,三是他说会一直在身边……
可是,他人在身边,那颗心飘飘忽忽,让人看不真切。
赵毅风松手玉箫,在江玉树面前沉着脸来回踱步。
突然停下身,语气阴沉:“你真的这么想?”
江玉树静立翩然,眼眸轻眨,微微颔首,一派云淡风轻:“殿下年纪渐增,身为皇家人,成家立业不可废。殿下还是早些留心。”
“你!……”赵毅风咬牙皱眉。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玉树温和剔透的声音打断。
“赵毅风……曾经的事都过去了。你又何苦执着?就这样君子之交,知音相伴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赵毅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只想知音相伴……他只想知音相伴……
知音相伴,仅仅是红尘相惜之情。
“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知音相伴!”他利落脱口,语气里有着他拒人千里的愤怒和气急败坏。“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要的是你光明正大在我身边!
光、明、正、大!
“五年了,你还放不下。人生短暂,何苦执着?”温和剔透的声音,可是字字将人拒之千里。“我只想助你君临高位,看你娶妻生子,护你成为盛世明君。”
那语气中带着平静淡然,像极了阳光照耀下他如玉的侧脸。
可那心却像阳光下的尘埃,跳跃模糊。
疏离、淡漠、清寒、遥远的不可触碰……
赵毅风紧紧盯着他那如玉的脸,咬牙隐忍,压抑怒气!
五年了,我守了你五年,就换来你让我娶女子为妻的话!
谁都可以说让我娶妻,唯独你不可以,唯独你不行!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顾虑什么?
一声惨笑:江玉树啊江玉树,你到底有没有心?
“殿下还是尽快校选世家女子,成家立业,绵延后嗣,这才是皇家大业!”温和清雅的人静立春光和煦中,眼眸对视上赵毅风隐忍怒气的眼,带着清寒冷淡,看透人事的淡漠。
一双手不受控制的握上白衣男子的右手,水袖轻翻间,赵毅风浑厚冷漠的质疑声传来:“那这是什么?移花接木,以骨换骨,你我都已经——”骨血相连。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江某既答应会一直陪着殿下,又怎么忍心殿下肢体有损?”淡淡语气,如冰般寒冷人心。
赵毅风双眸大睁,不可置信,话里颤抖:“你就仅仅是为了君子一诺?你对我就没有……就没有——”动一点心?
“殿下是江某知音!”
知音——是知己,是朋友,是懂彼此落寞的人,却唯独不能动心。
“那这又是什么?”玄衣男子略带粗暴的伸手扯过白衣男子胸前衣襟,带着野蛮与霸道撕开那如雪白缎,摸着那白皙肤上留下的箭痕,眼有痛惜:“这箭伤,银丝线,还有移花接木都不能证明你的心?!”
让你承认自己的心为何这么难?
江玉树目光空洞的看向远方,旋即轻阖双眸,任由他粗糙带着剑茧的手指划过肌肤。平静无波:“江某既然认定殿下是知音,也答应皇后娘娘护全殿下,自是会用尽一切力量。征战沙场,何处无伤?殿下又何须因为伤疤多想?”
多想?!
黄沙千里,他驿寄樱红,给予希望;征战无望,他鱼传尺素,并肩支持。
雪花纷扬,他高山流水,笑傲红尘;金戈铁马,他以礼求人,愿君平安。
那么多场战争,那么多次失去亲人,那么多次真诚相伴,又是那么多次险些丢了性命,
到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他口中的多想。
心下失笑:呵呵,赵毅风啊赵毅风,他视你为知音,你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多想。他一直把你当知音……那不是爱!
江玉树,你够淡漠、够倔强、也够……无情……
我该拿你怎么办?
伸手将白衣男子胸前衣襟整理好。赵毅风怔怔的看着轻阖眼眸淡然回应的江玉树,那种由骨子里散发出的落寞,被他温和恬淡的气质掩埋,可那眼角深深的疲惫还是显出了他的脆弱。
他不由的有些心疼:“那你呢?我功臣名就后,你怎么办?”
“那个时候,你会在哪?”
江玉树淡淡道:“我是江湖中人。”江湖是我的去处。
江湖,朝堂。
两方世界,
一个金碧辉煌,束缚一生。
一个笑傲江湖,肆意红尘。
他仅仅是从他的世界走过,却不愿停留……
空气一时凝滞。
院中有花,花正绽放,一瓣一瓣,舒展,吐蕊。
阳光斜斜洒下,空中无风,花却在颤抖。
“若我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篡改礼法,许你光明正大,你可会一直在我身边?”赵毅风眸光灼灼的盯着他,脑中有无数的词,心中有千言万语,终是汇成一句话:“我赵毅风这辈子娶的人只能是你江玉树!”
江玉树愠怒,“赵毅风,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自私,太过任性?”
当今天子是你父皇,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你也是一方诸侯。你篡改礼法,置他们何地?
“你是皇家人,你没有选择!”沉声一句。他淡淡且带着一点清寒,眼神中尽是清冷疏离。
赵毅风失声惨笑:“此生已经束缚皇家,身不由己。到最后连选择爱的权利都没有,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人处十丈软红,何来轻易选择?”
是啊,人处十丈软红,从来牵绊束缚良多,没有选择。
就算有选择,大抵也是血流成河的代价吧……
“好!很好!真的很好!!”既如此,成全你!
赵毅风利落撩起衣摆,扭头沉步离去。
——“既然没有选择,本王就依玉树所言,留意世家女子!”
阳光丝丝缕缕照在院中,
如一件朦胧的霓裳,轻轻的覆盖在白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