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昌顿时万分纠结,帮还是不帮?
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目睹真相的情况下,依旧颠倒黑白的帮着金铃铃,毁坏韩承的名声,让自己极为痛心。
这些人平时可都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啊!怎么能如此的是非不分?即便自己内心里在今日之前也是痴想金铃铃的,但是在得知她如此做作之后,自己怎么还能继续痴想她?是非不分?
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真正是蛇蝎女人啊!而他们,竟然甘愿被蛇蝎女人驱使?
难怪韩承指着他们怒骂:颠倒黑白,信口雌黄,贪念美色,罔顾律法,祸国殃民!
现在韩承果断狠辣的反击了,他们才知道还怕,才知道错了,竟然还要自己替他们说情?
这让自己如何说情?
可若是不替这些人说情,自家在临汾算是得罪了大部分的学生,也就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世家,这?
而这个时候,临汾府学的教授,四十岁的章容,一边叫自己的助手教谕去找知府,一边自己急匆匆的赶往事发现场。
绝不能让一个外地游学秀才,毁了临汾一半学子!绝不能,绝不能!
章容此时又急又怒,只恨不得插翅飞过去,阻挡恶果发生。
“老爷,小人觉得,这件事,不如往两地学子意气风发产生争执上面引导,再以聚众闹事为由,全部抓到县衙,关上几天。
然后以恩待学子,再放他们所有人出来,各打五十大板。至于那几个乞丐,全部抓起来,送盐场。
同时去书斥责宁阳县令吴培海,如何教出此等狂傲之徒的?他们宁阳不仅仅前有柳玉清放言夺得榜首,后又出来这个更狠的韩承,简直是要断绝我们临汾所有学子的前程啊!”
临汾知府蔡义的幕僚,黄师爷面带杀气的提出一天天的建议。
在此建议之下,韩承不仅仅要遭遇牢狱之灾,更是要被知府用作斥责宁阳县尊吴培海的筏子。
临汾知府蔡义在这次大旱期间,对吴培海产生了嫉恨心理的,若是吴培海有这等找水的本事,为何不能帮着将整个临汾府也找到足够的水源?
他吴培海的宁阳县倒是半点不受灾,沙坪县跟和顺县若非有清河跟宁阳相连,怕也得跟自己临汾府一样,遭遇旱灾。
现在他宁阳县尊的名头,都快传到京城了,自己这个知府倒是成了陪衬他的绿叶。如何不恨?
宁阳的县尊吴培海如此不当自己这个上官是一回事,他培养出来的学生,竟然更是猖狂,猖狂到了要一举毁掉整个临汾学子的程度。
如此之人,自己何需客气!
全部都安滋事之人抓起来后,我看整个临汾府,谁会自掘坟墓的帮着宁阳污蔑所有临汾学子。
“官差办案,闲人回禀!这些聚众滋事的书生,一个不漏的给我抓起来!”
章容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知府大人安排的人,已经率先他一步,控制了全场。
☆、088 韩承自救
所有衙役各个如狼似虎,口中嚷嚷着,得到线报,有大量书生不好好在家读书,反而在考试前滋事闹事,枉为读书人!
章容顿时虚了一口气,所有在场的读书人,都按照滋事闹事的办法抓起来,倒是不错的办法。
用一个更大的事件,便可以轻易的遮掩另一个事件的议论。
这么多衙役忽然出来抓人,而且是见到穿着读书人衣裳的,一个不漏下,韩承出来游学,自然要身穿秀才的青衫鞋帽。
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游学学子必须规定要穿的,如此规定,有利于官府对各地游学学子的管理,让人一目了然。
所以,韩承理所当然的被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混在临汾府的学子们当中一起抓走了。
而柳玉清来的时候,因为匆忙,倒是没有来得及换童生的衣装,只是穿着普通衣袍,倒是没有被一起抓走。
这些衙役抓人的速度之快,态度之粗暴,令人瞠目结舌。
柳玉清死死拉住小满的手,同时用眼神制止娘的冲动,这个时候,谁冒头,这些衙役必定要抓谁。
看这些人来的快猛狠,就知道是冲着韩承一举毁灭临汾那些学子的事来的!
想来不会有大事,但是吃苦是肯定的,临汾知府若不想被连累,不想他治下的学子,一半被废掉,肯定是要下狠手的,起码落一个治学严格的好名声。
“老爷,都关在一起了,几十个人临汾学生,气愤填膺之下,必定出手狂揍宁阳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
等到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在安排人将所有人放出来,挑一个替罪羊给世人做做样子,让宁阳那个秀才带着一口气回宁阳再死去?”
黄师爷满眼阴鸷,韩承一介游子,竟然胆大包天的如此陷害老爷,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们成全你!
正好借此机会,让所有临汾世家看到老爷对他们的恩德,老爷这一次雷霆出手,救得可是临汾大半学子,这么大的恩德,换临汾一个万民伞也足够了。
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老爷的不是!老爷若是心狠的,自然连韩承的那个童生女婿都不会放过,不是么?
只不过,韩承若是死了,他那个入赘的女婿,一样要给他守孝三年,蹉跎几年下来,他哪辈子能高中?即便高中,他哪辈子能比拟老爷?如此,老爷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还赚足了临汾的民心。
“嗯,时辰不可过久,等两个时辰后,就可以升堂了,将我的那只五十年的人参拿出来,说不准还得靠那个给韩承吊气呢!”
蔡义满脸仁义的样子,但言辞间早已将韩承当成了将死之人。
也是,正常情况下,知府大人身边的红人,黄师爷稍作暗示,学生里面绝对会有削尖脑袋巴结上来的人。
然后群起愤怒之下,出现这等意外,谁也不想啊?没见知府大人连看家的几十年的人参都拿出来救人了么?
“小满,娘,这件事不着急,爹不会有事的,爹是秀才身份,刑不上大夫,而且是游学的学子,知府更加不会让爹有事的。
只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我去知府大堂外等候,你们去将那个刚刚离开的婉儿姑娘找回来。
这件事闹的过大,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这个人选,不能是爹,自然也不会是临汾学子,那也只有婉儿这个当事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知府断案,绝不会看是非对错,而是对临汾的民众,有个稳妥的交代!
金铃铃虽然是祸根,但从临汾那么多痴迷她的学子看来,这些学子只要依旧痴迷她,知府就不会为了她得罪临汾学子。
而且一旦定罪金铃铃,就变相承认了那些学子确实在颠倒黑白。
那么最好的人选,就是婉儿了!如果没有婉儿做为发泄口,爹跟那些被抓的学子,应该是各大五十大板的结果。
大家谁都不好看的话,也就是大家都没错,临汾那些学子的名声,也算是保存下来了。
你跟爹两人即便再恨这些学子颠倒黑白,贪念美色也没用,这本就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自古以来更有法不责众的言行准则。
而爹跟你刚刚一竹竿捣翻太多学子了,如果得逞,不仅仅那么学子名誉尽毁,那么多学子背后的家族被人耻笑,即便是临汾学府,知府等人,都要受到上官责难。
严重的还会令他们丢官,如此后果之下,他们要是不找一个稳妥的泄口出来,他们就没了出路!”
柳玉清跟小满柏立屏刚刚解释到这,小满就跟柏立屏两人就飞速跑了出去,赶紧找人,希望那个婉儿还没有走远。
她虽然可怜,但若非是她贪图金铃铃的好处,直接陷害爹,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知府大人抓去。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玉清抿着嘴看着小满跟娘急匆匆的跑出去找那妓女,心里堵的厉害。
其实自己没有对小满跟娘真正说实话,韩承此次得罪的人太多,知府若轻易放过,他在临汾还有何脸面?
不过想到韩承前世的位高权重,到自己死的时候,他都没死,这样的人,他现在即使被临汾知府关押,又能出多大事?
死肯定不会,他的命运决定不会,临汾知府也不会让他死了坏了他的名声,但是,吃些苦头,肯定会的。
虽然是刑不上大夫,但是一个知府若想折腾人,还需要给人上刑?只需要将韩承丢在犯人当中,自然有人替知府抽死他!
这个时候,小满跟娘两人出去找婉儿也好,不至于在这着急上火的,说不定冲动的跑去击鼓鸣冤就坏了。
知府现在想的就是混淆视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被小满这么击鼓鸣冤,闹大了,吃亏的不会是韩承,而是小满她们。
事关临汾一半学子前程,事关府学教授名誉,事关知府前程,就绝不能击鼓鸣冤,知府不能打韩承,难道还不能找各种借口打击鼓鸣冤的小满她们?
是以,自己才会引导她们离开,找人应该需要好一段时间的吧?
不论小满她们能不能找来婉儿,韩承这一次必将受到暗伤,不过不会死就是了。
至于自己这个女婿,这个时候能做的自然是去府衙静等消息。
小满带上娘急忙跑到码头,问了人才知道婉儿已经急匆匆的跟着船走了。
“怎么办?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去追也来不及了?唯一能被知府大人当做想发泄口的婉儿已经跑了?”
柏立屏满脸的焦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狼似虎的衙役,粗暴的抓人。
虽然自己跟他已经和离,但他怎么也是小满的爹啊!小满眼里的担忧,令自己心痛不已。
最恨的就是那个金铃铃的妓女,仗着她自己在临汾名气大,竟然为所欲为,陷害小满爹,可玉清说那个女人偏偏不会成为临汾知府的发泄口,这是什么道理?
“娘,没有办法了,跑了软柿子婉儿,那就捡硬柿子吧,金铃铃本就是罪魁祸首,这件事就该有她去承担后果。
临汾府的男人都被他迷住了,但临汾府的妇人媳妇,一定不会被她迷住。
尤其是当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们,得知她们家好孙子为了被金铃铃一个妓女玩弄鼓掌之间,以至于招来牢狱之灾的时候,我看全临汾的夫人媳妇还能忍得住?”
柏立屏听了女儿的话,顿时也觉得很对,男人对妓女越好,自然男人家的女人就对妓女越恨。
自己一家人在临汾无依无靠,即便是莫家,这个时候也不好出头,不然他莫家就得罪全临汾的世家学子了,以后自然无法在这个临汾立足了。
但是女人不一样啊!这些女人平日里说不定早就恨死了金铃铃,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借口大闹一番,整死那个带坏自家男人的妓女呢!
于是乎,母女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定下计策。
以此同时,韩承跟几十个临汾学子,被衙役关在府衙一间空置大屋内,并非是真正的牢狱。
正如黄师爷希望的那样,当衙役将整间屋子关上门的时候,临汾府的学子们,在少数几个人情绪极其激动的学子带动下,当场就要群殴韩承,包括跟韩承一起被抓过来的莫文昌。
“打死这个宁阳的狂生!竟然敢祸害我们整个临汾!”
“对,打死他,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如此猪狗不如的东西,打死活该!”
“对,打死他,不然我们全完了!”
韩承两眼赤红,这么多人义愤填膺之下,自己除非有小满母女的神力,不然真被这些人活活打死,也是白死了。
自古以来,法不责众,更何况自己还是在临汾的地面上,谁能给自己公道?
临汾知府故意将自己跟这些人安排在这里,就是恨自己戳穿他治下的临汾学子,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贪念女色!以保全他自己的前程。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韩承拔下打过来的一个学子身上配置的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颈项上。
学子佩剑从来只是装饰作用的,衙役将这些人关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些,更加不会想到真有学生敢拔剑杀人!
即使是章容师爷,临汾知府,也不会想到,最多想到是就是这些人会将韩承拳打脚踢到他奄奄一息,毕竟文人之间真打起来,从来也不会用配饰的剑。
韩承这么一下子的暴戾,顿时吓懵了所有人。
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何时见过有人敢拿着剑当中他们的面杀人?
即便是他们一窝蜂的踢打韩承的时候,也没想打死他,只想打几下出气,谁叫他一开口就断送自己等人的前程?
金铃铃那么美丽的姑娘,就是安排婉儿这样么待你,又如何?不就是纳个美人么?多大的事,飞要闹得铃铃没面子,自己等人前程尽失?
“诸位有的很快就要参加院试,还有的也跟我一样明年开春参加乡试,难道你们都想真的自毁前程不成?
今天的事,已然闹大,你们不妨将这件事当成是自己策问答题,这件事该如何解决,才是最完美的?”
韩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讲道理,说对错,若想解决这件事,韩承知道,自己跟这些学子,只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大势所趋,如若不然,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所有学子都愣住了!大家都是奔着前程才十年寒窗苦的,自然知道韩承这么问的意义所在,甚至其中已经是秀才功名的,都曾经在院试的时候,考过此类策问。
诸如此类策问,将在秀才后面的是每一次考试中都会出现。
若是考题如此,那么解决这类事件的办法,最好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做不到,那就各打五十大板。
临汾这么多学生的前程,知府大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毁了,而韩承身为宁阳县到临汾来游学的学子,也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如果韩承真的出了意外,能平息韩承出意外的泄口,只能是从今天被关的几十个人当中找一两个来承担。
这么一想,绝大多数人顿时明白过来,便再也不敢对韩承拳脚相加,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激动之下,会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
自己管不了旁人,管好自己还是可以的,既然有知府大人会保住自己前程,自己还拿韩承出气什么?
万一其他人拳脚相加的打死韩承,或者闹狠了出了人命,自己被无辜牵连才叫真正冤枉呢!
在场的学子,没有一个是蠢货,不然也不可能考出童生资格来的。
韩承放下横在临汾学子面前的佩剑,看向所有安静下来,尽量远离自己的学生,微微笑道。
“呵呵,看起来大家心里对这道题都有了答案。我也有一个答案,想与诸位分享。
我们这么多学生被衙役不问原因的粗暴抓进来,最后必定要给临汾民众一个理由跟交代。
上面也许用临到考前,诸位还在聚众闹事,得关起来逼迫读书才是正道的理由。看起来这个理由不错,可惜名妓金铃铃想来不会这么想。
她若是平稳度过这次事件,她的名头将会更响亮,而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她响亮名头的踏脚石。
我韩承本就瞧不起这样的贱人,更是不甘被这样的贱人当成响亮名声的踏脚石。
我一定会将此事件的发泄口放在她身上,一个妓女利用自己所学妖媚之术,魅惑我等学生,为其添响名声,其心可诛!
若是诸位愿意这个答案,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若是不愿意这个答案,知府大人必然要给我们一人五十大板。
若是你们当中有人不服,想拳脚相加的打我出气,乱拳之下打出人命来,知府大人也只有从你们当中捞出一两个作为给宁阳学子的一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