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休了自己女人,给大公子一个交代,但现在似乎自己的二儿子一房,都被大公子抛弃了,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一样被抛弃了。
也只有自己的鹤儿得了大公子的眼,诶,妻贤夫祸少,自己的大儿子跟小女儿,都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给祸害了!
诶!分开了也好,分开了之后,他们就安安生生的过这乡下日子去,本是奴才命,能这样也好。
日后他们是再也不能干扰折腾大公子一家人了!从此,别说他们做大公子的弟弟家人,就是做大公子的奴仆,也不配了!
也好,也好,也好!
韩大浒养育大公子多年,对大公子的一个眼神,都很是了解,明白了大公子的决定之后,爷爷只是重重的叹口气后,转身就回屋,收拾自己的一切,从今以后,自己也不必回这个地方了!
“呵呵呵,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不孝的话来呢,也不过是连个屁也不敢放的,鹤儿,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今天要是不出工的话,还不如跟你二哥一起到镇上,多带些吃喝用的回来,你大哥就一双手,能带多少回来?”
奶奶见小满一家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连老不死的也卷起铺盖去老大家吃香喝辣的去了,顿时得意起来。
亏得刚刚自己撑住了,没被老不死的吓的将到嘴里的肥肉吐出去,不然还不心疼死自己?
韩小满看着爷爷卷了铺盖,打了包裹跟着自家出来,心里酸酸的难受。爷爷此时此刻的心里,怕是更加难受的吧?
“爷爷,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子,里面的家具可都是新的呢!”
韩小满满是笑脸的拉着爷爷,进了自己现在住的那三间新盖的一间屋子,跟自己住的屋子中间隔着一个堂间。里面的家具确实是李家配齐了的新家具,一应俱全。
“嗯,爷爷就住这,小满,你们要去嵩山寺,就早些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家。”爷爷强颜欢笑,心里再是难受,也不能影响到大公子跟小满。
大公子对自家做到了仁至义尽,诶,都是不知足害的啊!分出去就分出去吧!也好!
“爹,你好好歇着吧,我从县城回来,会跟你好好商量的。”韩承见爹满脸强颜欢笑的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满,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再是不舒服,该做的决断还是要做,不然就害了小满他们了。
若真是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后娘,还真要害了自己一辈子。幸而她也不过是自家奴仆的女人,她生的儿子,也不过是自己家的家生子奴仆。
可终究要苦了爹一个人,幸而还有三弟争气,算是爹心里难得的安慰吧!
“嗯,你们都去吧,爹在家看着!”韩大浒眼眶微微湿润,终究还是为难了大公子。
“爹,你跟爷爷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感觉有后招似的?”
小满紧挨着爹坐在马车里面,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满脸严肃的爹,终于忍不住的问出来心里的好奇。
小满虽然是跟着娘,外祖母,柳玉清一起到嵩山寺进香,但都是朝县城的方向而去,是以一家人在清河镇租了马车一起走。
到了嵩山寺山脚下的时候,只要将小满等人放下马车,韩承一个人继续坐马车前行不远,就可以进县城了。
嵩山寺在县城城外,跟县城不过一刻钟的马车车程。
“嗯,过几天,你就明白了!”韩承淡淡回应了女儿一句,不想多说的阴沉着脸。
韩小满哦了一声,也知道爹不想废话一句了!看来爹还真是那种做了决定,任何人都难以撼动的那种人,可惜自己不知道爹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当能让爷爷如此难受的决定,决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决定。
不过想到奶奶那边的极品,韩小满也是醉了,都分家了还能折腾的人,还真是少见,可惜那边的三叔了。
到了嵩山寺山脚的官道上,柳玉清,柏立屏,韩小满,外祖母四人都下了车后,韩承继续乘坐马车继续向前,前往县城,面见县尊及县学教谕。
“外祖母,好多人呢!”
韩小满见通往嵩山寺的路上,人很多,还有不少人在两旁的路边,吆喝着卖着自家做的小东西,很是热闹,恍惚间,有种回到前世旅游景点的错觉。
从进寺的山道可以看出这个嵩山寺确实有些像旅游景点。
山道成S型蜿蜒而上,嵩山寺坐落在山腰处的一个天然山谷里,S型的山道,不仅仅缓解了爬山的坡度,还拉长了距离。
如此,人多的时候,不会拥挤,山道蜿蜒而上,坡度降低到了马车能行的程度,路面足有五米宽,以官道规格来开的山道,足以让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而且路宽,也足以让很多当地人,占在道路两旁,卖点小吃或者手工什么的,给进寺的游客香客,贴补家用。
韩小满从进寺的山道上,也足以看出,嵩山寺在当地何等的受欢迎!香火旺盛啊!
“那当然,我们这的嵩山寺可有好几百年咧,一直都香火旺盛的很咧!今年大旱,我们这的人有嵩山寺的菩萨保佑,一点旱情都没有受到影响,家家户户受菩萨福泽的,都要过来给菩萨烧香还愿咧!”
外祖母哪知道本地没有受到旱情影响,是她自己外孙女给县尊找的地下水源?为了这个,她外孙女差点被地下水淹死。
庆武的人几乎都有信仰,普通百姓,基本上都信仰菩萨,佛祖。也相信山神,灶神,河神等等。
外祖母可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当然也信仰这些,要不然也不会在小满丢失的时候,跑来嵩山寺求菩萨保佑小满,小满活着回来,便赶过来进香还愿了。
“哦!这样啊!”韩小满见外祖母说的兴致颇高,心里不以为然的同时,也只能陪着附和。
无语啊,自己辛辛苦苦,找到水源,解了当地旱情,政绩成了县尊的,英雄的名声成了菩萨的,还有天理么?
得,要真要天理,自己还能穿到这?没有网络的世界,这个可以忍,没有业余娱乐的世界,这个,自己也可以忍。
但是,没有通讯的世界,让自己怎么忍?失联的那些天,自己急疯了都没办法给娘打个电话!我去!
“外祖母,我去买点吃的带上山?”
韩小满前世毛病又犯了,前世不管去哪儿旅行,背包里面一准是满满的吃的喝的。
“小满,不要买了,我们进山是要诚心还愿的,就是要吃,也要吃寺里面的斋饭,这次你大难不死,可全是菩萨保佑的!”
小满娘拽住了要跑去路边买吃的小满,难得的没有宠着女儿,主要是柏立屏也对菩萨极为虔诚。
在漫天寻找女儿的时候,柏立屏也不知道向多少路神仙许过愿,如今来给菩萨还愿,自然一定要心诚,哪能让女儿带着吃的进寺?
“娘,我买他们一点点啦,你看他们也不容易呢,我这也是菩萨之心哦!”
韩小满微微对菩萨不满,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丢到了这,还抢了自己抗旱的英雄之名,哼,就买就买!
小满娇嗔着挣开了娘的手,向对面走去,小满看中了那位大娘手里拿着卖的冰糖葫芦呢!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跟前世味道的不一样?
“小心!小满!你们快让开!”柳玉清忽然大叫起来,忽然窜过来,一把扯开走到路中间的小满。
只见他们身后一辆失控的马车,狂奔而来,路边已经有人被误撞倒地,路边摊子更是被掀翻了不少。
韩小满被柳玉清如此猝然,拉开之下,勉强躲开了从后面冲过来的惊马,回头看去,顿时怒火冲天,外祖母被人挤倒在地。
“娘,娘你怎么样?”柏立屏急忙扶起来倒地的娘,着急的全身打量着,怕娘摔出什么好歹来。
“没事没事,有菩萨保佑咧!”外祖母站起来,一边走几步,一边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心有余悸的感谢着菩萨保佑。
韩小满见外祖母没事,顿时发力狂追而去,速度之快,让所有路人都目瞪口呆,居然比惊了的马跑的还快?
“快点,快点,就要追上了!”很多人在后面狂喊起来!
柳玉清满脸的抽搐,自己的这个娘子,得多能干啊!天生神力真的能制服惊马?柳玉清满心忐忑不安的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下山一辆价值不菲马车,眼看就要跟惊了马的马车相撞起来。
画面就在这个时候定住,对面马车车厢里面飞出一个天人之姿的十八岁男子,衣着光鲜,气质高贵,只见他一脚踹去,惊了的马,顿时狂吼一声,前蹄跃起,堪堪错开了差点撞上的对面的那辆马车。
但是,韩小满恰恰就在惊马要跃的同侧,条件反射,韩小满,猛然出手,劈向马头颈椎,驯马什么的,韩小满不会,但是,杀马,韩小满拿手啊!
不仅如此,连一起过来的旺财,都一口咬在了马颈子上,顿时马血喷了出来,还喷了那天人之姿的男人一身。
随着马的猝然倒地,马车车厢里面的人,碰的一下就抛了出来,韩小满条件反射的就伸手接住了抛出来的第一个人。
擦!李维皓?摔!
等等,自家还欠他们家人情,正好,救命之恩,也别以身相许了,抵消自家欠你们家的人情吧!
“李少爷,你没事吧?”韩小满瞬间变脸,不仅仅将李维皓妥妥的放在地上站好,还满是真诚的关心他的安危。
“大胆刁民,竟敢纵马行凶?该当何罪?”
贵气男子,在李维皓站起来的瞬间,高傲的过来,眼里的目光,满是杀气。
“直敬,走吧!”车里传来低沉威严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上位威压。
“是!”贵气男子这才愤然的看了李维皓跟韩小满一眼,重新进入马车,对方扬长而去。
李维皓一直到那辆马车走了才从受惊之中回神:“多谢韩小姐出手相救,大哥,大哥你伤了哪没有?”
李维皓的大哥可就没有他弟弟这么好命,抛出来的时候,被人正好接着,就连马夫的好命都没有,马夫在之前的时候,被马甩倒在了路边的坡道上,只是蹭破点皮,如今正急匆匆的追过来了呢!
独独李维皓的大哥,李维平,在他弟弟被抛出来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头破血流,外加右侧小腿骨折,正趴在地上呢!
“我的腿,腿疼的厉害!”李维平昂起血淋淋的头,顿时吓着了李维皓。
“你不要动他,我去寺里找人过来帮忙!”
韩小满说完撒腿又跑起来,虽然自己学过自救,但是男女有别的好不好?大半天的在嵩山寺山道上撩起来男人腿算肿么回事?
若是骨折的话,不动他最好,让大夫过来给他复位上了夹板才能动,不然骨折的断裂面反而会损伤更多组织血管。
他头上的那些血看着吓人,反而没有多大事,破皮出血能有多大事?
“多谢!”
李维皓对着韩小满极速跑去的背影,深深鞠躬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李维皓此时此刻,却对韩小满充满感激。
就在马惊的时候,在车里被癫的极度恐惧的李维皓,当时连各路神仙都求了,甚至还许下诺言,不论谁救了他跟大哥,都是他李维皓一辈子的恩人,这一辈子,给他做任何事都愿意。
没有想到出手救自己跟大哥的却是韩小满?
想到刚刚那个贵气男人的眼神,还有他毫不介意的一脚踹开自家的马,顿时感觉自己在他眼里,犹如蝼蚁般渺小。
哪怕自家在宁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大伯在京城当着四品大员,全县境内,自家还没有遇上过对自家如此不敬的,连县尊都极为敬重自家的。
即便如此,自己面对那人的时候,依然难以克制的感到了自卑渺小。那通身的贵气,怕是京城里面的贵人才能养成的。
自己去过大伯家,看到过京城身份高贵之人,普通人在他们眼里,都如蝼蚁,若是刚刚自己跟大哥,被那个高贵男人,连人带马的踹到山道下面,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在看到韩小满天神般出现救了他跟大哥的时候,内心的感动,无法言表,只能深深记在心里。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而奔着追过来的柳玉清,此时满脸阴沉。
是他?
高贵的孟家?孟直方的大哥,太孙的伴读兼带刀侍卫?孟直敬!
那么坐在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太孙?
他们到宁阳县来做什么?前世的他们即便是领命巡视旱情,也不曾到过宁阳,为何过来?
难道是为了宁阳今年大旱不受影响而来?
可今年大旱不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宁阳县,还有上游的沙河县,也有下游的和顺县。
沙河县跟和顺县都算是沾了宁阳县清河的水源丰富的便宜,和顺县为了引清河水源,发动了百姓,开挖了一条百十米长的河道,终将清河的水,引向了和顺县。
宁阳县令,吴培海,虽然好名声,但也是有眼光的,知道在大旱之际,绝不能独善其身,也积极跟上下游两县搞好关系。
哪怕上游的沙坪县县尊孙厚全,曾默许他的治下截断过清河,但吴培海,对此恍若未闻之外,还积极帮助他们一起抗旱。
下游和顺县县尊,杨子荣安排人开挖河道连接上游清河的时候,吴培海也积极安排人一起帮忙的。
当柳玉清得知吴培海行为的时候,不得不感慨,吴培海在政务上,不仅仅爱民,更好搞好官僚之间的关系。
其实连接了下游和顺县,等来年大涝的时候,宁阳县的百姓,一定不会跟前世一样,被水淹的颗粒无收了。
加上今年地下水被用了这么多,来年即使大涝,很多水也会流进地下补充今年亏损的水源,这么一想,柳玉清对明年的水涝,并非太过担心。
只是柳玉清半点没有想到,这一世,自己会这么早的撞见那些人?
孟直方会跟着他哥哥一起到这儿来吗?那个前世跟自己情深意重的好同窗,会不会也来?
孟直方的大哥带着太孙,是回京了,还是临时出去查看情况?
“李兄!需要我帮忙吗?”柳玉清甩开脑中的乱七八糟,对着李维皓拱手行礼,谦谦有礼的很。
李维皓跟柳玉清虽然不在一起读书,但一起考过两场试的,加上柳玉清就读的嵩山书院,其实也是李家出资在乡间老家建的,还有李玉清的岳父,从之前到现在,都是嵩山书院的先生,怎么都甩不掉李家的这层关系。
更别说,这才柳玉清跟韩小满成婚,李家为了迎合县尊之意,大放血的操持了婚礼,花了不少钱,怎么说也不能装死的当成不认识的路人。
“柳兄,刚刚多谢你娘子了!我大哥这样,我跑不开,能不能劳烦你,帮我赔偿刚刚被我们撞翻的路人?马车受惊,也是进山后在受惊的,就这一段山路?
还有这个马车,是我们从县城租赁的,哦,那个马夫来了!”
马夫急匆匆的追来,满是慌张的样子,当追过来看到自家马死了,而被载的李家大少爷又受伤的趴在地上的时候,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呆滞了!
完了!家里唯一的营生马死了,完了!
李家大少爷受伤了!完了!倾家荡产都不够赔啊!
绝望的四十多岁的马夫,忽然对着趴在地上的李维平重重磕头:“大少爷,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家老小吧,小的这就给你抵命!”
马夫磕头之后,转身就向前方的山崖而去,想用自己的一命换全家人的命。
“这位大伯,你死了你全家人怎么办?好在今天没有出人命,事情并非到要你命的程度,先过来听听李大少爷对你如何处置吧?”
李玉清追过去一把扯回萌生死意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