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地方有多远呀?”武小妹傻傻的问道。
林飞笑着答道:“那地方远到我已经回不去了,我算是流落江湖了。”
“那你不是没有一个亲人了,那你好可怜,比我和大姐还要可怜。”武小妹表示同情的看着林飞。
林飞苦涩一笑,从船舱内走出来的武三娘,看着他道:“至多还有三天左右,咱们就能到播州司地界了,倒时你帮着我们把一起把这船货卸下了,咱们就谁都不欠谁的。”
船舱中的麻袋,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一袋,对于从来没有扛过什么东西的林飞,还真是个挑战。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自己在别人这儿白吃白喝这么多天,干些伙计也是理所当然。原来林飞是想给些钱财的,然而钱袋子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想来是落水的时候掉了。
林飞抱拳道:“怎么能说不欠呢,姑娘的救命之恩,又岂是在下帮着做些活计就能抵消的。只是我现在也身无长物,想感谢,也就只能是口头说说了。”
“不用,你帮着我们一起干完这些活计,咱们就两不相欠。”武三娘直言道。
其实林飞心中的意思的希望能够留下来,毕竟自己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又能到哪儿去呢。可武三娘却始终不给林飞开口的机会,即便他脸皮再厚,也没法儿硬说。
“大姐,要不让林大哥留下来吧,他既可以帮着干活,又能给我讲各种好玩的故事。”
听到武小妹将他心中话说了出来,林飞顿时暗喜,看来自己这几天个故事没白讲。
武三娘看着林飞道:“你想留下来么?”
林飞果断的点头道:“如果有能用的找在下的地方,在下。。。。。。”
“没有,除了这船货需要人搬,我没有用的着你的地方。”武三娘毫不客气的道。
武三娘一句话让林飞无言以对,只能在心中暗骂:“臭娘们,你逗老子玩呢?要不是老子身无分文,又不懂这个世界的赚钱规则,老子会看你脸色?”
林飞拱手道:“在下。。。。。。在下,明白了。”
又是三天过去,终于,在早上起来后,远眺前方,可以看见一些房屋的建筑。同时,林飞也能猜到,怕是快要靠岸了。想到这些,心中不觉忧心忡忡。
靠岸后,自己帮着将这船货扛完,就必须要为生存发愁了,身无分文,在任何时代都是窘迫的。
船只眼看着就要靠岸了,岸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武三娘将船上固定的一根粗重的锁链抛了过去,岸边之人熟练的将船拉近后,固定在一处铁柱上。
紧接着便有人上前来搭好过板,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走山前来道:“大小姐,今日这船货,我帮你下了如何?”
“什么价钱?”
“好说,十文钱一袋货,如何?”
武小妹跳着脚道:“别人都是五文钱,凭什么算我们十文钱?”
瘦小男子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个价,你找别人反而不止这个价,这一点大小姐相信清楚的很。”
武三娘面无表情的道:“这个价,我请不起,请自便吧。”
“哼,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不成?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船货,看你怎么在天黑之前搬完。”
男子愤愤离去,武三娘全然不予理会,而是走近船舱,自己扛上一麻袋货物,就往下走。其步履轻盈,完全未有吃力不支的样子,看的林飞暗暗惊叹,这才是真正的女汉子。
林飞蒙人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何况本就说好帮忙搬完货物后,两不相欠。五六十斤的麻袋,里面装着的似乎是粮食,,初背在身上,倒不觉得什么,但架不住数量多,一个时辰后,林飞便觉得双腿如同注了铅一般。
麻袋运下船以后,在用独轮车将其运往仓库。整个过程并不繁琐,但如果只有两个半人,人手上的缺失,工作自然就显得繁琐。麻袋堆放在路边,到一定数量后,便由武三娘将其推到仓库,武小妹在一旁推车,整个过程,看着都让人感觉心酸。似乎有此感受的并非林飞一人,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冲上前去要帮忙,却被武小妹一把推开。
一连被推开几次后,少年人并不死心,又跑到船舱中,跟着林飞一同扛货。船舱中货物,搬了一个时辰,累的半死,却是感觉没搬动多少似得,此时能多一人分担,自然是好的。
“谁要你帮忙了,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武小妹怒目而视的看着少年人道。
此时林飞才注意到,少年人一身绸缎交领衣裳,胸前绣着五彩祥云图案,腰系玉带,脚下踏着千底秀面靴,分明就是一翩翩公子,怎么会跑来做苦力?
“小妹,就让我帮帮你吧,我不忍心看你受苦。”少年人语调还很稚嫩,但语气却很是真切。
武三娘拉了小妹一把,便推着独轮车往仓库中走。四人配合,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将船舱中的粮食搬运完了。在将最后一个麻袋放下的瞬间林飞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让你受累了,我请你吃饭吧。”一张脸倒映在林飞的瞳孔之中,虽然脸上也满是疲惫,但却没有如他一般不堪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好啊,那就去武姐姐家吃吧。”少年人一下翻身坐起,急切的道:“我都好久没去武姐姐家了,还真有些怀念。”
武小妹瞥了少年人一眼道:“我们家不欢迎你。”
“小妹!”武三娘略带责怪的道:“武义今日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如此对他。”
“谁。。。。。。谁让他帮忙了。”
林飞躺在地上看着几人的争吵,心想这都累成狗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小兄弟,拉我一把。”
站起身来后,林飞道:“都少说两句,武姑娘,前面带路吧,我还真是饿了。”
武三娘和武小妹,在前面带路,林飞则同少年人跟在身后。此时夕阳已经落下,消散的余晖,将前面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挺拔的背影,林飞能感觉到,前面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是异常倔强,自强之人。
天越走越黑,一直到月亮出来,武三娘带着几人在一处大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尽管林飞并不懂得古代的建筑结构,但看这门口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呀。那么问题来了,如此人家,又为何会让两个女子,去外面抛头露面呢?
屋门被推开,整个院落空荡荡的,月光洒落地面,目光所及之处,似乎遍地都满是落叶。武三娘径自往里面走,将屋内灯光点亮后,冲着身后两人道:“你们在这儿坐会儿吧,我去做饭,
武小妹也跟着离开,屋内只剩下林飞和少年人两人。“兄台高姓大名,我似乎从未在这地面上见过阁下。”
林飞暗自撇了撇嘴,难不成这地面上的人你都见过不成?尽管面对的是一小屁孩儿,但林飞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在下林飞,乃天庆府人士,为仇家追杀,幸得武姑娘搭救,不然也早以是荒野中的一缕孤魂了。
“原来是林兄,我叫武义,原籍为京城人士,同林兄一般,也是落难至此。”
武义口中的京城,林飞知道说的便是大魏朝的都城东京城,也就是原北宋的都城。
林飞恍然道:“兄台也是姓武,莫非和三娘本是同宗?”
“唉!”武义叹了口气道:“何止是同宗,我们还是连襟。”
“连襟?武兄小小年纪,莫非以然婚娶?”林飞显得有些惊讶,早就知道古人结婚早,却不成想这么早,十几岁估计小鸟都没长大吧。
武义反应道:“那到没有,只是曾有指腹为婚。”
“是和武小妹?那为何。。。。。。”
“唉,此时就说来话长了。”武义少年人似乎并无太多心机,不用林飞往下问,便自己竹筒倒豆子般,将整个事情都讲了一遍。
“林兄,你说此事又怎能怪我,家中之事我又不能做主,小妹将此事全然责怪与我,我也是百口莫辩。”
事情倒是并不复杂,武三娘父亲在半年前意外去世,家中资财却被武义父亲趁机霸占了,于是武小妹才对武义有这么大的意见。
第三十章:杨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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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飞所在之地相距不足数十里之地,有一地名曰:杨府。在贵州境内,能称之为“杨府”,并有着如此大宅院的,也只能是此地最大的土司家族,播州司杨家。
此时杨府之内大排宴宴,大殿之内坐满了装饰怪异的一干人等,分列而坐,居中之人白面长脸,年约四十岁上下,鼻下两撇短须,下巴处三寸美髯,正是一翩翩美男子。此人正是播州司土司杨应龙。
“天王,我看咱们就直接反了他娘个球,还商量个什么呀,这大魏朝廷都乱成什么样的,咱们要先下手为强,不然最后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就是,这天下还有几个地方姓魏,咱们就此反了,进可出兵四川,逐鹿中原,实在不行咱们占些便宜后,还可以退守故地么。”
“曹三,你小子真是穷人出生,咱们天王要的天下,占些便宜又退回来,那咱们不成土匪了。”
大殿之下争论不休,居中而坐的男子冷眼而观。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这长椅的扶手,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天王,属下倒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应该谨慎些为好。要知道在这云川贵之地,可不仅仅只有咱们播州杨家,昆明府吴家,水西的田家,和铜仁府的宋家,他们都没有公然反对朝廷。一旦咱们这边现行动手,万一他们打着替朝廷平叛的由头,对咱们动手,那我方岂不被动。”
杨应龙道:“如此王先生,可有良策?”
军师王以正略作思量道:“别无良策,除非咱们走水路,以迅雷之势先行攻下天庆府,届时在出兵北上,如此天下可图以。
“军师,咱们可没有水师,若是从陆路出发,无论是何对手,都有一战之力。但水战不同,咱们子弟兵很多人一辈子都是没上过船,这七八天水路走下来,估计多数人,能站起来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拿起武器杀敌?”
“是啊,这个计划好是好,但未免不太现实。”
底下的头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却显然是不认同这个方法的。杨应龙环视众人后,呵斥道:“既然你们不认同军师的方法,那除了反对,你们可还有其他良策?”
如此一问,众人瞬间哑火,一个个缄口不言。杨应龙没好气的道:“谋夺天下若如此容易,那这中原大地,数千年来,大一统的王朝岂不是多不胜数?”
“军师,既然此计是你提出的,想必对于那天庆府,你必然是有所了解,不如和在座的众位讲解一二。”
王义正缓缓道:“有关于天庆府的资料,我都已经收集好了,并让人给在座的众位头领都抄录了一份,宴后会安排人员送到各位的住处。现在我想让众位头人做的是,在各地领地中搜寻十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少年,各两百人,组成水师。”
“军师,要说两百人倒也不多,但你这规定必须要十五岁以上,十八岁一下,这未免就太为难我们了。”
“是啊,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我们把人筹齐了,谁来安排训练?要知道,咱们军中可是没有会水战的。”
“还有,这训练水师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你找到了合适的人,没个三年五载的,也不可能真正成军。如此长的时间,怕是天下格局早就分明了,咱们这水师又有何用?”
杨应龙骤然站起身来道:“训练水师,是我和军师共同商议的,此事我以有决断,你们按照军师说的做就是了。”
此话一处,众人便不再言语了,在这片地面上,杨应龙的话就是圣旨,既然他心意已决,众人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问和不满,也不敢当面顶撞。
杨应龙接着道:“至于你们所担心这支水师队伍,由谁训练的问题,我已经找好了,就让九流门中之人担任。”
“九流门,是三百年前的那个九流门么?”虽然时间过去数百年,但只要稍稍读过些书,知道些史料的人,都明白当年横空出世的九流门。
“不错,正是那个九流门。”杨应龙笑着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王先生正是九流门中的传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消息太过震撼了。要知道所谓的九流门,听着像是一个江湖门派,但在座的都知道,他们更多的是一个社会团体,其所有流派的最终目的,便是在天下大乱之际,与芸芸众生中,慧眼识珠,找到那个具有帝王之像的人,而后全力辅佐之。上千年来莫不如是,当然唯一成功的案例,便是本朝的太祖皇帝魏以真。
“不知王先生是九流门中哪一派的传人,观先生装束言谈,莫非是文派中人?”此人所问,真是在场之人所想要知道的。
王以正浅浅一笑:“非也,吾乃僧道一派,并且也不是由老夫来督导水师的训练,而是由吾同门,兵将一脉来训练水师。”
一听此话,众人面露恍然之感。从脸部表情观察,亦能发现众人对于此事已不似开始那般排斥。
杨应龙接着道:“废话少说,此次宴席散后,明日一早你们就各自回去,半个月之内将你们各自应搜集人员,带到这里。现在都散了吧。”
众人走后,王以正与杨应龙来到后院。月光均匀的洒落,两人相对而坐,杨应龙先开口道:“先生,你确定现在的江陵帮,就是当年的漕帮么?”
王以正点头道:“此事我已经查过很久了,现在的江陵帮正是当年漕帮的一个分支,后来漕帮没落后,由武氏先主带领一干武姓族人,顺江而下,才有了今日的江陵帮。”
“如此也不能确定,这东西,就在这武氏一族手中呀?而且武氏传承这么多年,那东西,或许遗失也未可知。”杨应龙怀疑道。
“不可能的,若东西真在武氏一族手中,即便族内只剩一人,也绝不会将此物遗失。而且我之所以跟天王说,那东西在武氏手中,也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杨应龙急切的道。
王以正神秘一笑:“根据就在于武氏手下的那些个水手。”
。。。。。。
吃过饭后,林飞将手中的碗筷一放,心中就有些发慌。按照武三娘之前所说,帮着将船上的货物搬运后,两人便无干洗,他也就可以走了。但现在他能去哪儿,身上没有一文钱就算了,还是这大晚上,要是碰到个变态什么的,看他细皮嫩肉的,拉到某个没人的角落,那就真喊破喉咙都没用了。这样的事情在现代都是时有发生,何况是本就崇尚男风的古代。
四人面面相觑,武小妹将眉毛一挑:“你看什么呢,难不成还想留下住不成?”
这句话瞬间击碎了,林飞心中所有的侥幸,怏怏的站起身来,就要跟着武义往外走。却听得身后的武三娘道:“小妹说的不是你,你身上没有钱财,又独自在一陌生之地,若不嫌弃,就请在此处居住,直到。。。。。。直到你找到住处为止。”
“对呀,林大哥,我说的不是你,你不在我驱赶的范围之内。”武小妹解释道。
武义明显吃醋的道:“这怎么可以,你是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能和其他男子住同一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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