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之间,韩齐便已经受伤,只是伤势不重。但如此下去,被杀也只是早晚的事儿了。
韩齐大笑道:“好,好一个食朝廷俸禄。我韩齐识人不明,当有此劫。”
林飞突然想到,韩齐一死,那个叛变的侍卫,定然会来找他,今日他可是见过韩齐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想到这些,林飞心中暗暗叫苦,在这么个地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三名黑衣人将韩齐围在中间,其中一人道:“念你也是一方豪杰,我允许你自裁,留你个全尸。”
韩齐艰难的站直身体,嘴角微微上扬道:“我韩齐从入武职以来,大小战数十场,无论面对如何绝境,都未想过自裁。何况,此等境地,虽然艰难,但也不至于全无生机。”
“噢?就凭你现在,想从我兄弟几人手中逃得性命,怕是不可能。”黑衣人话音刚落,韩齐手中忽然多出三颗黑色的弹丸,约孩童拳头大小。
黑衣人惊恐道:“霹雳子?”
韩齐浅浅一笑,将手中弹丸猛的向着三人所在方向掷去,顿时一声巨大的响动震慑夜空,一股浓烟同时冒了起来。不远处的林飞闻到一股浓重的硫磺味儿,待晚风将烟雾吹散,三名黑衣人身形狼狈的站在当场。衣衫已经被那黑色药丸炸的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处,更是渗出丝丝血迹。
三人明显有些傻眼,林飞却是看的真切,就在响声和烟雾升起的瞬间,他分明看见一道人影,跳入河水之中。
最后苦苦支撑的侍卫,见韩齐逃走,心中一松,本就只能招架的他,被另一名叫魏业的侍卫,一刀结果,立时毙命。
侍卫的死,瞬间提醒了林飞。现在韩齐逃了,虽然生死未知,但这些人显然不可能跳湖去找。那么现在这么一船人,他们首先要找的必然是自己和杜胖子两人。
想到这里,林飞不敢停留,转身便往船舱中跑。走到房间门前,推了半天门,却是打不开。
“师兄,快开门,是我。”一连叫了两遍,杜胖子才将门打开。
“他们走了么?”杜胖子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问道。
林飞一把将他拉出屋外,急切的道:“你别管他们走没走,咱们要马上离开。”
“这可是在河中间,咱们能去哪儿?总不能真到河中去喂鱼吧。”杜胖子挣扎着不想出去。
林飞无可奈何道:“估计再过一会儿,那些人就要进来了,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门口拦住我们的侍卫。此人已经背叛了韩齐,也就是说我们见过韩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若是不走,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咱们两个是必死无疑。”
该说的都说了,林飞也懒得跟他墨迹,径自往茅厕的方向走。
“师弟,你等等,你别丢下我个一个人呀。”
之前上茅厕的时候,林飞随意在其中带了一眼,有留意到这里有个通风口,平时茅厕的门都是关着的,可能怕的就是味道会顺着长廊吹入房间。
通风口的位置并不算太大,按照林飞这体型,通过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杜胖子那样的,可就悬了。
杜胖子撇嘴道:“师弟,出口这么小,我这怎么出的去呀。”
“出不去也要出,要是被那几人找到,咱们有死无生。”林飞二话不说,推着杜胖子玩通风口外挤。
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杜胖子,艰难的道:“师弟呀,咱们即便从这儿出去了,又能往哪儿跑呢,这黑灯瞎火的,咱们可是在河面上。”
“你哪那么多废话,即便是跳河,咱们总还有一线生机。你少说话,有这劲儿,多运运气,把你那肚子收一收。”
甲班之上,三名黑衣男子和侍卫魏业四下巡视一番,并没有能够找到韩齐的人影。刀疤男子将面具扯下,懊恼的道:“他娘的,这都让他跑了。”
“谁能想到他随身居然带着霹雳子,那东西不是听说已经失传,世间已经没有此物了么?”圆脸男子转向魏业道:“你不是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么,怎么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
魏业不满的道:“韩齐此人生性多疑,即便是对他的枕边人都有所保留,又何况我一区区侍卫。”
之前撑船的汉子道:“既然他早有此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如此他也不用受我等围攻,险些丧命呀。”
刀疤男子摇头道:“此等神器,岂能轻易示人。若非被逼到万不得已,怕是韩齐也不会拿出此物逃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人逃了,我们回去也无法交差呀。”圆脸男子懊恼的道。
几人一时陷入沉默,此次事件,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现在人逃了,他们回去所要面对的情景,必然是凄惨的。
“我们此次任务失败,也是因为有意外情况。何况我们还发现了,霹雳子的存在,也不算是全无收获。”圆脸男子说道。
刀疤男子摇头道:“失败就是失败了,这个发现或许会对我们的惩处轻些。瑕不掩瑜,咱们依然难逃一劫。”
“或许,我有办法,将功补过,最少不会太过惩处咱们。”魏业忽然道:“是这样的,就在你们上来之前,有两个人拿着一枚印章来找统领韩齐,当时我拦了他们一拦,印章是我送到进去的。当时我瞟了一眼印章上刻着的是四个字:白岩无常。
“白岩无常?”刀疤男子默然的念着这四个字,心中忽然一个机灵,距离此处最近的白岩峰其当家人的名字便叫白无常,莫非韩齐已经和他勾搭上了。
撑船汉子道:“找到那两个人,将其带回,或许督主会网开一面,放我等一码也未可知的。”
“先找到那两人在说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刀疤男子冲着魏业道:“你见过那两人,你带路。”
第二十八章:抉择()
船舱中凄恍的人群,忽然见三名黑衣男子去而复返,而且一个个居然将面巾都摘了下来,所有人心中顿时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觉悲从中来,一个个放声大哭起来。本就感觉心中烦躁的刀疤男子,随手一刀将就近一名男子砍杀在地。
“谁再敢出声,此人就是他的下场。”声如惊雷,瞬间在场之人都收住了哭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场安静下来后,刀疤男子大声道:“所有人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房间里面还有没出来的,都立刻给我滚出来,若所有人都站好后,还有人在房中者,格杀勿论。”
陆陆续续所有人站好后,魏业上前一一查看,甚至连女人站着的一边都看了,却并为能够发现前翻见到的两人。
“不在这儿。”
刀疤男子道:“这儿后舱是封闭的,他们走不了,去房间里面搜,就不信他们能飞了。”
“几位大侠,老汉,老汉方才见一胖一瘦两人往茅房的位置去了。”人群中一名年约五十上下的老者,颤颤的说道。
魏业二话不就往茅厕走去。刀疤男子则慢慢走到老者面前,笑道:“老汉年老体壮,实在让人羡慕。看在你举报有功的份上,我先送你上路。”
“噗。”
长刀顺着老者的胸口进入,老汉一连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在问,我不是举报有功麽,为何要杀我。但显然刀疤男子是懒得解释了,他扭头冲着身后的两名同伙道:“一个不留。”
茅房内除了“嗡嗡”叫着的苍蝇,空荡荡并无一人,只是通风的窗户被整个推开了。魏业猛的将脑袋伸出查看,正好看一肥胖少年回头看向这个他的方向。此人他当然认识,正是今日来找韩齐的两人之一。
“你站住,别跑。”可能是职业习惯,魏业大喝一声的追了出去。
身后的三名黑衣男子,迅速的将其余人等解决后,也快速跟了过来,正好见到魏业从通风处追了出去。对于将功补过,三人心中更是急切,或许抓到那两人,会有更加重要的秘密,如此三人将功赎罪,惩处也会轻上许多。
就在三人依次从通风口爬出后不久,一个脑袋从粪缸中冒了出来,而后猛的起身,头也不会往出口跑,一身污物,溅的满地。
杜胖子一手扶助船舷,看着逐渐走来的侍卫,心中犹豫不决,他水性虽然不错,但这夜黑风高的,距离岸边又远,他没有把握自己能活着游靠岸。
“少年人,别慌,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过来,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后,保证送你离开,我指天发誓。”魏业信誓旦旦的道。
身后想要上前的黑衣男子被魏业用手势制止,他接着道:“你看看这夜黑风高的,下面是滚滚河流,传闻这条河水中,由于长期有想不开的风尘女子跳河,她们已经化身为水鬼,等着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跳入河中,倒时她们定然会将你撕成碎片。而反之,只要你过来,我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送你离开,绝不加害与你。”
杜胖子显得犹豫不决,他不禁伸着脑袋,看了看黑布隆冬的河面,除了湖面隐约折射出的一些月亮的荧光,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从小跟着师傅在山中长大,他从来未有过如此纠结的时刻。就在心中下意识的想要选择相信眼前男子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呐喊般的声音。
“师兄,别相信他,船舱里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在与之相距船舷的另一头,杜胖子分明看见,一浑身满是污物的林飞,一脸悲愤的冲着他喊道:“师兄,别犹豫,他们不可能放过我们的,船舱里的人都死了,你以为你会是例外么?”
“师弟,我。。。。。。我。。。。。。不敢呀。”杜胖子怯弱的道。
林飞目光灼灼的看着中间的几人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对于你们来说,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刀疤男子浅浅一笑道:“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般的东西,杀了也就杀了,不需要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需要理由。你们自诩为朝廷办事,食朝廷俸禄,却不知这朝廷俸禄,都乃是民脂民膏。你们草菅人命,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总一天,会有人找你们算账的。”
林飞瞟了杜胖子一眼,愤然跳入河水中。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杜胖子听不听,那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河水冰凉,林飞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他拼命的想要浮起来,又不敢在花船附近冒头,要是真被那些人抓住,必然会是生不如死。
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后一刻,便已经死去。林飞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那老鸨子杜慧娘的脸,也许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莫名的晚上,莫名的丢掉性命吧。
在水中往前潜行了一段,直到实在感觉憋不住了,林飞才敢冒出头来。夜色如水,天地间仿若一片混沌,只有你,也唯有你,这种感觉让人恐惧。
河水喘急,刚浮出水面的林飞,只是往回去的方向游了一会儿,整个人便感觉身形完全不受控制,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漂去。
林飞尽量稳住身形,节省体力,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被漂到哪儿去,还是保存好体力,谁知道下一刻会面对什么。
一路漂行,感觉过了很久,林飞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只是感觉河道似乎越来越浅了,身体偶尔居然会撞到一些石墩。瞬间反应过来的林飞,刚想伸手去抱住一块,但可能是在水中泡久了,连手臂都没了气力,还没等抓稳,便被河水冲走。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脑袋似乎撞在什么东西上了,迷迷糊糊中,整个人便感觉已然失去了知觉。
天空湛蓝,飞鸟俯瞰而下。林飞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和自由翱翔的飞鸟。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就这么静静躺着,看云卷云舒,也是一大享受。
“大姐,咱们救的这小子是不是被石头撞傻了,我看他之前好似流了很多血。”
说话的声音显得很稚嫩,明显是一小女孩儿,林飞刚想爬起身来,另一人有说道:“应该不会吧,要真捡个傻子,那不是什么活儿都不能干,我看他还挺壮实的,指着他帮着码头搬货的。”
此时说话的女子从声音上来分辨,年龄相对是要大一些的。所有思绪慢慢回归,林飞才感觉到脑袋上一股巨大的疼痛传来,让他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
“大姐,大姐,他醒了。”一个年约十来岁上下的小女孩儿,竖着两个眼角便,跳着脚兴奋的指着林飞喊道。
林飞捂住脑袋,坐起身来,见不远处一身材健硕,面色黧黑的女子朝他走来。女子五官并不算好看,再加上肤色较黑,绝对说不上漂亮二字,但似乎挺耐看的,最少,就这么看着她,你不会觉得这人丑。
“喂,你一直看的我姐干嘛,不会是真的撞傻了吧。”小女孩儿有些不满的道。
林飞艰难的站起身来,忽然地面似乎晃动了一下,女子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子林飞,乃。。。。。。天庆府人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你不用谢我,是小妹先看到的你。”说着女子指了指一旁的小女孩儿,林飞赶忙也是拱手作揖道谢。
此时林飞才发现,眼前海晏澄清,远眺而望,天际一线,已然是看不见陆地的影子了。女子显然是明白林飞在看什么,解释的道:“当是你已经昏迷,我们又急的出船,就只能把你带在船上了。但我们每半月左右会来天庆府一趟,届时,你跟着我们回来就是了。”
“敢问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虽然即便女子随便说一个地方他也不知道,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一句。
“你就叫我武三娘吧,我这是要到播州司去。”武三娘直言道。
林飞厚着脸皮道:“小子不常出远门,敢问姑娘,播州司具体在何方位?”
武三娘想了想道:“顺陵江而下便是播州司,那里是世袭土司杨家管辖,具体你说什么方位,我不知如何答复你。”
听武三娘如此一说,林飞心中就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了。顺江而下,那不就是贵州地界么。林飞穿越过来的这个大魏朝,在原来的历史中是不存在的,很多地理名称都给改过了,让人完全分不清楚。
天空湛蓝,倒映在江面,水天一色。林飞心中忍不住的想到,同他一同出来的杜胖子师兄,此时也不知如何了,希望他能够克服心中的恐惧和怯弱,没有相信那侍卫男子的鼓惑。
“嘿,你这人发什么呆呀,不会是真把脑袋撞坏了吧。”小姑娘调笑道。
武三娘瞟了小女孩儿一眼,冲着林飞道:“我们先进船舱了,饭快做好了,你待会儿自己进来吃。”
第二十九章:女汉子()
古代的船走的很慢,慢悠悠的走了三天,眼前所见依然是一片银白湖面。整条船上除了武三娘和她妹妹,就只有林飞了。要知道这是一艘货船,运着数百担粮食,如此两个弱质女流押运,别说是在盗匪猖獗的古代,即便是在现代跑长途运输,也都是男人的伙计。
三天下来,林飞和武小妹道是混的挺熟。小孩子心思没有成年人重,防范心更是没有,她只看是否跟你和的来。整个旅程极其枯燥,天空和放眼所及的江面都是一个色调,初看觉得很美,但你要是天天看看,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绝望感。当然此时林飞觉得还好,毕竟也才只是走了几天而已。
“你说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地方有多远呀?”武小妹傻傻的问道。
林飞笑着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