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谬赞。言归正传,敢问神医,你可是民间传颂的第一神医?”若是的话,那母亲的嗓子就会得治。
“第一神医说不上,我师父才是第一神医。”
闻此言,仙琅喜上眉梢,“母亲嗓子受伤,希望神医可以出手相助。”见金莲花没有应话,仙琅又添一句:“神医若有要求,尽管提出便是,只要医好母亲嗓子,就算让我死也可以。”
他摇头,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
“十六年前师父逼我立下重誓,概不再救人。”
神医不救人?救鬼啊?!仙琅气急:“作为医者不医病救人,那空有一身旷世医术有何用?”
对得起一身医术和第一神医之称吗?!
金莲花沉吟片刻,随后从家道中落说到天地伦常,又提起其恩师。
十六年前的金莲花八岁,家道中落,遇到了他的恩师。金莲花并不是个有学医天赋的人,只是他的血异于常人,他的血可以救活危在旦夕的人,甚至医百病祛百毒。他跟随恩师游走江湖,他的血也救下了不知多少人。
因而金莲花第一神医之名受百姓们所传颂,他也为之高兴。天注定他的不平凡,血可救人,亦可伤人。大量的救人改变了本来的人命轨迹,因此遭受天谴。
他的双腿突然麻木,从而再也走不了路,只能坐在轮椅上。那位恩师走遍大江南北,尽管医术卓越,却对金莲花的腿无能为力,因此让他发下重誓,再不可用血救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仙琅垂眸,心中突生阵阵害怕,她的穿越是否改变了本该有的天地伦常,只希望若遭天谴,不要殃及到母亲。
转而看向他,抿唇浅笑:“十六年间,再没有天赋的人,也该学了很多吧。”
他摇头苦笑:“除了炼药,一无所长。”他看向仙琅,摸出一本质地古老的书来,“这本书是师父留给我的,可惜二十年来一直没有勘透,只能凭借炼药卖药得以生存。”
“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怕我有害于你?”仙琅挑眉,这家伙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一滴血岂不就能救治好母亲的嗓子?
金莲花但笑不语,久久才道:“其实,刚刚我说的那些都是逗你玩编的瞎话。”
“你故意的。”故意说出自己的血之奇特,并非编瞎话。
“你说出真相的意图,有意让我强行取血救人。”仙琅一语中的,金莲花苦笑叹气:“你这丫头,偏生的这般聪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自己冒着多大的风险?若是此事暴露天下,你将会成为天下人所争夺的对象。”仙琅看着眼前的金莲花,这个传说中的第一神医,沈流年口中从未谋过面的师姐。
“一个甘愿为治好母亲嗓子死的女儿,应该不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我也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子。”金莲花侃侃而谈,毫不掩饰对仙琅的赞美。
穿越而来后,这是仙琅第一次如此钦佩一个女子,心底却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帮金莲花收拾好摊子,仙琅提出让他住到她在外买的院子里,却被金莲花果断拒绝。
“金姐姐,你这般拒绝,可让妹妹好生伤心呢。”仙琅决意说破,这金莲花扮演男子虽是极像,但一些细节还是骗不过仙琅的。
金莲花微微一怔,没料到性别被仙琅识破,“这么多年,独来独往习惯了。”
“住到我那里,没有人会打扰你。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吃白住。”仙琅露出一个极有深意的笑来,“你就在我那里安心炼药,炼制一些普通的补气养血之类的补药,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
“……”略一沉吟,金莲花欣然同意,毕竟这也可以让她的生活好过一些。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还有,今后金姐你也不用再以男装示人了,怪麻烦的。”
“嗯,好。”
“对了,金姐,回去之后,你师父留给你的书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仙琅很想看看书里有没有治好嗓子的办法。虽说母亲嗓子连沈流年都没有治好,但只要找到一丝可能,仙琅就寄予了满满的希望。
给金莲花安排好住处,金莲花没有一丝吝啬的将书送给了仙琅。
“这书是师父所作,就把它送给你。今后,你我便以师姐妹相称。”原来金莲花在这等着仙琅,仙琅觉得没什么不好,她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师父。
晚上,捧着沉甸甸的书回到乔府,烛灯下,仙琅翻起这本记载了满满的医学精华的书。
然后第二天就冒出了大大的眼带和黑眼圈,这医术足够深奥,不怪金莲花十六年没有参透。
“小姐,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流萤跑了进来,见仙琅坐在窗前桌子旁,不禁惊了一跳:“呀!小姐,你一夜没睡?”
“看书来着。”仙琅收好医书,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渣爹找我干嘛?”
“我刚才偷偷去前厅看了一下,老爷貌似给小姐挑选了一位夫婿。”流萤垂头丧气,又道:“那位公子貌似是老爷曾经的学生,姓蒋。”
“我去看看。”仙琅心里有了个数,换身衣服去了前厅。
还未至前厅,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乔伯庸哈哈哈满意的笑声。
“蒋公子今年科考大放异彩,连圣上都夸奖十分,真是年少有为。”云德音在旁夸赞道,唇畔微弯。乔仙琅就算成了天之骄女,也不能越过她家的蕙心,这就给乔仙琅选了个虽中榜眼却穷酸的书生。
“夫人谬赞。”连说话都透露着一股寒酸之气,云德音心中越发得意。
“这位公子再说谁?您面前的这一位并非本姑娘的母亲,只是父亲的小妾而已,公子万不要叫错称呼。”仙琅冷眼瞥了厅中三人,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就是渣爹择选的夫婿?不至于蓬头垢面,但俨然一股书生的穷酸之气。
听仙琅这么一说,蒋书生脸色骤变,未看仙琅一眼就垂下了头,“是小生有眼无珠,还请小姐见谅。”
而在旁的云德音忍住心底的气,不在做声。
反而是乔伯庸,一脸慈爱笑容,招呼仙琅过来。
“琅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为父曾经的爱徒,蒋学衡,是今年科考的榜眼。”像蒋学衡这样虽出身贫寒却凭靠自身努力出人头地的英年才俊最得乔伯庸喜欢。
“父亲,女儿有些私房话想跟你说。”至少在外人面前,要给渣爹一丝面子。
乔伯庸只以为女儿家不好意思说的娇羞话,便将仙琅带出厅内,“有什么话要跟为父说。”
“父亲,你是想兀自做主我的婚事?”仙琅瞪向乔伯庸,满心只有心寒。
闻此言,乔伯庸敛去脸上的笑意,“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进宫由不得你,婚姻之事亦由不得你。”
“呵呵,父亲的一言一动真的让我心寒呢。”仙琅不禁扬言:“那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十几年来既没做到父亲该有的责任,今后也别奢望管束我的终身大事。今天作为女儿留给父亲一个情面,今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到时休怪我不留情面。”
“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无论如何,始终无法改变的就是,你乔仙琅是我乔伯庸的女儿!”乔伯庸心里明明还是惭愧的,但嘴上却是冥顽不灵十分强扭。
正因如此,仙琅才不愿亲近乔伯庸,这样态度的爹,谁稀罕。
“哼。”反正话已经撂下,仙琅不愿再多搭理乔伯庸。
时间流逝的飞快,不过几日就要再入宫,仙琅只想多陪陪母亲。
吃完一盘牛肉,云净清便拉着仙琅做女红,说什么在宫里女红必不可少。
仙琅只想仰天长啸,是谁发明的女红,是谁规定入宫一定要学习女红的?!
我这双拿手术刀的纤纤玉手,如今竟要拿起绣花针,完全没有一丝天赋,绣的一塌糊涂。
“小姐,夫人,我回来了。”流萤正好回来,看到仙琅绣的东西,不禁疑惑的问向仙琅:“小姐,你这绣的是叶子吗?”
“……”仙琅满头黑线,看着自己的绣品,道:“什么叶子,这明明是蝴蝶啊!”
“噗!哈哈哈,夫人,小姐绣的是蝴蝶?啊哈哈哈。”流萤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云净清无奈轻笑,真是拿仙琅的绣工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啦!别笑了,你回来有什么事要说。”白流萤一眼,明明自己绣的就是蝴蝶!看着很像啊。
少顷,流萤止住笑意,道:“衣铺里新出的款式成了爆款,这几日来,每日都有大量的订单。小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还不是多亏了本姑娘的活广告宣传。”沈家兄妹!
“并非全是,小姐,你可是不知道。这一次的日订单量要比往日超出十倍。”流萤笑道:“听街上人说,孟总督也有一套,因而大多长安的名门淑媛都在咱们衣铺订购了一件。”奇怪的是,这些名门淑媛大多都选择了湛蓝色。
情侣装的节奏啊!仙琅偷笑,莫非是自己送去都督府的衣服被孟总督穿了?还不是因为不知道那人的名字,错打错着的又是大赚一笔啊!
这日回宫,仙琅发现宫里人看她的目光发生了质的改变。
本来对她的目光就不善,而今的目光更可怕,笑眼里装的都是嫉妒恨,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交朋友的。
仙琅只觉得可怕,万一有一天她没有了这些大树会怎么样?这日,李红秀找来。
“秀女入宫前,我那圣上侄儿打算去狩猎,我打算那个时候杀他。”李红秀的耿直让仙琅不知如何答话。
“王爷,你杀就杀,来告诉仙琅干嘛?”仙琅蹙眉,这是赤裸裸的让她眼看他知法犯法,到时候她是不是也得被判个窝藏包庇罪。
“好朋友之间,不就该分享吗?”李红秀这妖孽皇叔,真是让仙琅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李红秀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仙琅不禁出声:“王爷,你还有什么事?”
“那个,你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
“不如一起吧。”李红秀闻此言,笑着斜靠在小床上,“做好叫本王。”
尼妹!你丫是来蹭吃的!
仙琅想了想,看一眼优哉游哉的李红秀,“王爷,我们吃火锅吧!”
火锅?李红秀眼睛一亮,好奇道:“何为火锅?”
第33章 私通侍卫,杀头重罪()
仙琅和李红秀在小院子里摆起了火锅,李红秀因为新奇,便听命于仙琅做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挑菜、生火、添水。
一切食材准备完毕,仙琅自制了微辣酱,开始涮青菜和牛肉片。
久违了的火锅!
李红秀第一次这么吃,吃的格外舒爽,便让身边小厮去拿酒来。
边吃火锅边饮酒,吃的嗨了,仙琅也跟着小酌两杯。
“我去卫生间。”
“卫生间为何处?”
“就是解手的地方。”酒香又醉人,从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净房出来,仙琅长舒了口气。
月色清冷,秋风习习,空气中蔓延着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而此刻就在远处,地处偏僻的桃树下,隐约见到兰妃窈窕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仙琅看到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将兰妃紧紧拥入在怀,仙琅以为是酒意上脑的错觉,可真实对话的声音却萦绕在耳畔。
就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可能是距离有点远,风有点凌乱,脑子有点混沌,才没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万万没料到,冷若冰霜的兰妃竟会与侍卫私通!顿时惊了,忍不住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往前踏了几步,却被脚下的小石头绊了一下。
桃树下的人顿时警觉,仙琅却丝毫不为之所动,腰身突然一紧,被个人夹带凌空掠走。
孟南浔把仙琅带到了他在宫里的居所,拧眉看着床上双颊微红的乔仙琅,要不是他去桃园散步,这个倒霉女人怕就成了他人的刀下亡魂。
翻了个身,姿势极为不雅,孟南浔强迫症般调整了仙琅的姿势。
“究竟喝了多少的酒。”嫌弃的看着乔仙琅。
“只喝了两小杯,这酒比我那里的酒度数要高很多。”迷糊的回答着孟南浔的话,仙琅不舒服的再次翻身,无意中压住孟南浔的衣服。
孟南浔冷冷的瞥她一眼,转身欲走,未料衣服一角被她压在身下。
使力抽出衣服,不想仙琅跟着力摔了出来,孟南浔手疾一把接住她。
而距她的脸仅有一寸之隔,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时间似在这一刻停格。
一觉醒来,仙琅只觉得脑袋死沉死沉的,又痛,“头好疼。”
可能是昨晚喝完酒吹了冷风。哎,不对。这是哪儿?!
“明明没有酒量,却偏要喝酒。”李红秀冷嘲热讽的声音低低传来,“去撒泡尿就一夜未归,以为你死在茅厕了呢。”
“啊?”仙琅眼里泛着泪光,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红秀,自己好像喝断片了。
“看在昨晚你做美食给本王吃的份上,今一早看你在茅厕门口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把你捡了回来。”李红秀毫不掩饰的嫌弃着仙琅。
“那仙琅在这里写过王爷了。”揉了揉太阳穴,仙琅猛然惊觉,昨晚在上茅厕看到了兰妃和一个侍卫私通!
“你怎么了?昨晚掉茅坑里了?”李红秀笑着调侃道。
你丫才掉茅坑里了!仙琅恼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见兰妃和侍卫私通,这可是杀头的重罪!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好生生在脖子上,仙琅虚抹一把汗。
“对了!祁公公说今儿个圣上要去东内苑马球场。”
“去了有一阵了,你就安心休息吧。”李红秀挑眉,安慰道。
“啊!圣上不会降罪于我吧。”真是喝酒误事!不仅撞破兰妃与侍卫私通,如今又耽误工作。
李红秀笑看她一眼,“本王替你说话,圣上不会降罪的。”李红秀突然凑近仙琅,妖孽般的笑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有本王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心似在此刻骤停,好像本尊灵魂作祟,仙琅心中对李红秀充满了心猿意马。
仙琅觉得自己疯掉了,拔腿就跑,收拾收拾赶去马球场。
天往往不尽人意,仙琅刚走进马球场,一个马球就照着她的额头打了下去。
仙琅捂着额头痛哭,老天不作美,一天天的倒霉事净让她摊上。先弹琴被反噬,后又目睹兰妃私通侍卫,这回又被马球打。
好在李红秀跟了上来,扶住后知后觉的她,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在众人眼里,李红秀就是个女王爷。仙琅受伤这几日,两人走得愈发亲近,甚至在传李红秀和乔仙琅之间的百合之恋。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才清楚,什么百合?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欢女爱。
这其中最高兴的非李崇业莫属,作为天朝皇帝,为天朝尽心竭力,一方面要勤政爱民,一方面要抵制朝中权利拉帮结派。最近让李崇业忧心的就是孟南浔求亲云麟外孙女,这绝不可以!所以李红秀和乔仙琅走得近,他非但不反对,还尽心竭力的撮合他们,若是他们能在一起,李崇业愿意自毁皇室名声,向世人袒露李红秀真实性别。
李崇业站在冰井台的凉亭里,远远的看着花团锦簇下的乔仙琅和李红秀,若李红秀换回男儿装,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圣上,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垂着头,祁喜子躬身说道。
“你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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