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垂着头,祁喜子躬身说道。
“你说来给朕听听。”
祁喜子点头,看一眼远处的乔仙琅,“圣上对仙琅,也太过厚待了,奴才伺候了圣上十余载,也没见圣上如此宽待奴才。”
李崇业笑看他一眼,“那从明天起,也给你放个长假?”
“奴才不敢。”祁喜子躬身道,虽是李崇业身边伺候最久的老人,能开几句笑话,但作为一个奴才,祁喜子还是不敢轻易触犯龙颜的。
只是乔仙琅……这些日子她过得是在是太舒服了,圣上特赦她自由通往三苑的令牌不说,还赏给她一个独立的宫殿。这些种种皆能让后妃眼红,祁喜子最看不懂的是,圣上似有意无意的撮合乔仙琅和李红秀。
李红秀歪头看着仙琅,摘花的时候就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仙琅拿过李红秀的手,看着他指腹冒出那一滴殷红的血珠,“你没事吧?这花刺应该没毒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正经不过三秒。
“疼。”李红秀满眼都是仙琅。
不知从何时,也许是她给他端清粥黄瓜的时候,也许是她和他共吃一个锅的时候,他认清了自己的心,乔仙琅就是他要相伴一生的女人。
仙琅的脸上带着嫣然而又温柔的笑意,拿出丝帕给他包上。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小王爷就是皮娇肉贵。不过不得不说,虽然手指破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十指连心,指头破了也是超痛的。仙琅还是有那么一丝心疼他的。
看见仙琅的笑容,李红秀顿时呆了,周围的人好像瞬间都消失了般,只有仙琅的笑脸如同缓缓绽开的花朵,又如午夜梦回时的想望。
“仙琅……”李红秀口中喃喃,在这之前还觉得阴沉的天空竟瞬间感觉高远空阔了很多,一直被仇恨蒙蔽的双眼也清亮不少。
“王爷,包扎好了?”松开李红秀的手,仙琅继续开始摘花。
李红秀双眸敛了敛,决意将心里话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我李红秀,自幼清傲冷漠、孤高自负,自从母妃去世,我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从遇到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什么帝位皇权,有你在身边清粥小菜足矣。
“王爷,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仙琅惊愕的看向李红秀,这就是要告白的节奏。
“不是喜欢,这是爱!”李红秀一步一步逼近仙琅,神色异常坚定,“帝位皇权不如有你,只要有你,清粥小菜足矣。”
多么感人啊!仙琅眨了眨眼,眼中泛出些许泪花,久违了的感动。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矜持的人,乔仙琅,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案。
“我同意。”李红秀的都这么耿直了,仙琅还有什么道理要压抑自己?虽然目前为止,仙琅还不太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但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爱情不是真的来了呢?!而且李红秀又是个俏生生的美男子,身份涵养也都不差,仙琅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告白?
李红秀万万没想到的看着仙琅,没料到仙琅如此耿直,心中更是欢喜,他就是喜欢爽快的人。
一瞬间惊喜交集,李红秀猛扑向仙琅,仙琅侧身一躲,好家伙这丫就扑进了满是刺刺的花丛里。
仙琅蹙眉,歉意满满的扶起李红秀。
“王爷,我同意和你试着交往。但我们交往中要有熟悉的过程,一百天以后才能亲密接触。”仙琅扶起李红秀,就见李红秀脸上被刺划伤,不禁心痛这么好的皮相竟被糟蹋。
一百天以后才能亲密接触,真是有趣!
李红秀笑着看仙琅在研磨草药,丝毫不觉身上的痛。
“王爷交过几任女朋友啊?”仙琅问向李红秀,即刻又改口问道:“王爷曾喜欢过几位女子。”
“喜欢过的女子……”这可把李红秀难住了,他是个耿直的男人不错,但对于喜欢过几个女人这样的问题,生怕说出来让仙琅吃醋,女人是最喜欢吃醋的生物了。
“王爷直言不讳即可,仙琅只是想了解一下王爷喜欢的女子类型。”今后若真的嫁给李红秀,也知道防着点啊。
李红秀抬眼,笑看她:“善良漂亮,多才多艺。至于喜欢过几个女人,实话实说,本王曾喜欢过一个秦淮歌姬,可惜后来伊人去世。”
仙琅点头,依然是那副风吹不动的云淡风轻。虽然李红秀以女子身份面世,但始终摆脱不了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一定会有生理需求,如果二十七年里没有这方面的述求,那么他一定是弯的!
安慰李红秀几句,仙琅就开始着手准备晚膳的食材。
自从火锅过后,李红秀每晚都强拉着仙琅吃火锅,以至于仙琅看着他吃她就饱了。
次日一早,整合队伍,一起去往禁苑猎场。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去了猎场,仙琅就被祁公公揪了过去。
“哎呀。祁公公,你干嘛啊?”
“禁苑很大,你别乱走了,小心遇到豺狼虎豹。”
“禁苑也是帝宫的范围之内啊?难道会有豺狼虎豹?”
祁喜子点头,然后就拉着仙琅去圣上帐中烹茶。
夕阳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余晖,将禁苑山林笼罩在一片融融的金色光圈中,照得远处一前一后驰聘过来的两匹骏马上的人如神诋般。
孟南浔翻身下马,身后紧随的是一身暗紫色劲装的李红秀。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孟南浔冷声道。
李红秀开口,让孟南浔的心一下子沉下谷底,“南浔,我爱上了乔仙琅。”沉吟片刻,李红秀又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兄弟看,我知道你也把我当做兄弟。作为兄弟,我对不起你。”李红秀的身份特殊,身边根本就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亲人,而孟南浔,是他唯一认知的兄弟朋友。
“知道了。”孟南浔拍了拍李红秀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眉,乔仙琅没有离开长安!该死!
看孟南浔一如既往的冷漠沉静,李红秀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生气?”
“那我们,公平竞争。”孟南浔笑。
四目相对,兄弟之间无需任何伪装,一切都可以拿到台面上开诚布公。包括女人。
仙琅连续打个两个喷嚏,不禁蹙眉,小声嘟囔:“肯定有人说我坏话。”
“仙琅姐姐,兰妃娘娘找你过去。”连翘的到来,仙琅知道迟早都要面对,只是不知兰妃抱着怎样的心态找她过去。
会不会杀人灭口?!到时候一口咬定那晚如厕后就睡着了,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等到了兰妃帐里的时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兰妃递给仙琅一杯茶后坐到琴座旁,眉眼间带着一丝忧郁。
“仙琅,听我弹一曲吧。”兰妃不提,仙琅当然不会主动说起。
抿口茶,闭眸细细听着兰妃的琴。
琴声起,恰如秋风中的一缕阳光,直慑人心。
仙琅才知道什么才叫此曲只应天上有,兰妃琴技之好远超仙琅想象。
第34章 值得托付终生()
琴音隐隐约约响了一阵,头脑逐渐混沌,耳畔响起‘哧哧’的奇怪声响,一回头就见吓人的蛇张开血盆大口。
“啊!”仙琅被蛇咬伤肩膀,即刻晕了过去。
而兰妃也被蛇咬伤手臂,琴声突然中止,在外守着的连翘觉得奇怪便进了帐中,看到两人皆晕倒不禁大惊,急忙去喊人来。
因为仙琅和兰妃被蛇咬伤,这场选秀之前的禁苑围猎不欢而散。
幽月殿内,几个着侍卫统领服饰的统领立于大殿之下,躬身颔首,毕恭毕敬。
而连翘跪在殿中央,哭诉道:“奴婢一直守在帐外,等奴婢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娘娘和仙琅都晕倒了,并没有看到蛇。”
禁卫军统领胡淮久经风霜的脸上带了丝疑惑不解,“禁苑周围,防守严密,蛇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爬进兰妃娘娘帐中的。依属下之见,此次兰妃娘娘受伤,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禁苑侍卫统领周桥眯缝着眼,如同一只狡猾的湖里,“胡统领说的没错,禁苑周围,特别是娘娘们休息的营帐附近,有重兵巡逻,若是有危险的猛兽毒蛇,肯定会被禁苑侍卫发现。连翘,我且问你,兰妃娘娘除了仙琅,可还见过其他什么人?”
“除了仙琅,娘娘并没有接见过其他人。”连翘垂着眼脸,低声回答道。
孟南浔一挑眉,淡然冷漠的脸上带了丝高深莫测的意味,“依我之见,是有人想置乔仙琅于死地,而非兰妃娘娘。”
话落,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圣上,属下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周桥打破寂静,眼底带着深深地算计。
“但说无妨。”
转头看了眼孟南浔,周桥眼底闪现一丝凶光,唇角却勾了勾带着丝冷笑,“属下觉得,是仙琅姑娘带蛇入了兰妃帐中。”
就在这时,御医院冯御医快步走进殿来,躬身垂首,“圣上,兰妃娘娘她……”他突然顿了顿,看一眼周遭这些统领,有事情当着这些糙汉子该怎么能说出来。
李崇业突然起身,神色略带一丝紧张,“兰妃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磨磨唧唧的冯御医皱着老眉道:“兰妃娘娘小产,龙胎保不住了。”话了,李崇业神色徒然一冷,下令道:“胡统领,此事就由你来查清真相。至于与此事有关人物,先押于天牢,无关人员不得探视。”包括乔仙琅这个受伤的人。
说着,大步走向殿外,其他人也都散了。
乔仙琅若是被关押天牢,怎能承受得住天牢的施压。孟南浔站在原地思量,不知怎的,心口竟有些憋得难受。
“孟大总督和乔仙琅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呢。不过还是有必要提醒孟大总督一句,圣上正在气头上,就算平时再得宠,触犯了龙颜,照样……”
“周统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与兰妃私通,这是一等一的重罪。”孟南浔打断他的话,本如金声玉振般的嗓音清冷的让人发寒。
未料孟南浔知道这么多,周桥压在心底的慌张,森冷的说道:“孟大总督为了个女人,竟要与周某为敌吗?世间女子千千万,何必单吊一棵树上。”周桥翻脸比翻书还快。
孟南浔冷冷的看着,冷淡而没有情绪的眼眸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在他冷冽的目光下,周桥没了声音,心底也没了底气,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正在周桥忐忑不安时,孟南浔慢慢走到周桥面前,冷声道:“为敌?你没有资格。”说完,突然笑了,笑容却冷得让人发寒:“一个多月前倭寇之所以入城,周统领收了忽而那喇三千两白银,半夜子时帮他延兴门进城。还有每至月圆之夜前夕,桃园私会兰妃;以及倒卖宫中玉器;禁苑深处养蛇。这些还要本总督说的更详细些吗?”
以上四条哪一条都是一等一的大罪,身为禁苑统领、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单说与后妃私通,不说抄家灭族,起码这脑袋是丢定了。孟南浔又把他的事情一一点破,掌握的如此一清二白,让他再无力反驳。一时间只觉得脖子上架了把刀,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南浔不再管周桥,拂袖离开。
路过如意殿,就见胡淮带着侍卫架起的乔仙琅,以及一直跟在身后的李红秀。
“胡淮!无凭无据就要抓仙琅入天牢,这是什么鬼道理!”李红秀拖住胡淮,大有若想带走乔仙琅你先从我尸体上踏过之势。
“王爷请体谅属下,属下也是尊崇圣意办事。”胡淮是出了名的公不济私铁脸统领,就是亲人有罪,他也能大义灭亲。
“好个胡淮!李崇业!本王和你拼了。”说着,李红秀怒气冲冲的向幽月殿走去。
正好撞上孟南浔,李红秀好像看到了救星般,抓住孟南浔的手臂,“南浔,你一定有办法的,救救仙琅。天牢那么阴暗的地方,一个女子,怎么承受得住。”
李红秀在孟南浔耳畔滔滔不休,期间,孟南浔瞥一眼被侍卫架起的仙琅,眼见她脸色不正常的惨白,右手背呈暗紫色。
“御医没给她清毒?”声音冷的令人不寒而粟,李红秀摇头,“周御医给仙琅针灸排了一次毒,他说余毒过几日即消。”
周御医?那是周桥的堂哥!
孟南浔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即走。
“南浔!你去哪?”
“去救你的仙琅!”
孟南浔快速的出宫去找沈流年,不料沈流年留下一封书信,说他去江南游历,孟南浔无奈之下只能拽着府医进宫。
天牢门口,胡淮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
而孟南浔则毫无一丝道理可言,拿出圣上亲赏的金牌来压胡淮。
走进常年阴暗潮湿的天牢,孟南浔拧了拧眉,“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天牢里,仙琅从昏迷中几度转醒昏迷,小腿处一阵撕裂的痛,但见一只老鼠啃着她的裙摆。
如水的月光照进牢里,乔仙琅浑身泛起一层冰冷的银光。她安静的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微弱的呼吸细不可闻。
老鼠被驱走,一双温暖强有力的大手揽上她的腰,仙琅的眼神逐渐涣散,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美丽迷人,“我可能要回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
“乔仙琅!”孟南浔抱起仙琅僵硬的身体,在听完乔仙琅这些话,心仿佛被揪了一下,脸上没有往日的淡定冷漠,竟显得有些失落颓丧。
“府医,她还有气,你快看看她。”孟南浔一把扯过府医。
在府医的指示下,孟南浔点穴封住仙琅的动脉和五脏六腑,掀开她肩膀处的衣服,两点血红呈现在眼前,右边整个肩膀都呈暗紫色。
“毒尚未蔓延全身,可用口并内力将毒血吸出。”府医也看出乔仙琅在孟南浔眼里的不同,不敢有一丝懈怠。
府医说完,孟南浔不做思考就附了上去,打算吸出毒血。
如此不经大脑思考,府医紧张的拉开孟南浔,给他服下一颗药丸,“在这之前,还需用匕首开口。”
孟南浔拧眉,全身心拧巴着,关注仙琅一举一动。
见府医用酒精灯烧的通红的匕首,划在仙琅肩膀上,早已被毒侵蚀麻痹的肩膀的口子缓缓冒出暗紫色的血。
仙琅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迷茫中但见一个绝世美男目露担忧,一起一落点在她的肩头,唇角嗔着丝魅惑人心的血迹。
渐渐地麻痹感逝去,剧痛席卷全身,仙琅只觉痛不欲生。
良久后,看见仙琅睁开眼睛,孟南浔缓缓抚上她的脸颊,一把抱过她。
“你这么怕我死?”仙琅突然幽幽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孟南浔转过头,看到她眼里的疑惑,突然勾唇,“拿了我的钱却不做事,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在仙琅身上,却淋漓尽致的提现了祸不单行。
经历了被琴反噬、被马球最砸、被蛇咬、被关押天牢后,仙琅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却又偏巧不巧的染上鼠疫,被关押在冷宫青净殿。
仙琅觉得,自从进宫后弹了独幽琴,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倒霉体质。
鼠疫期间帝宫异常的平静,唯一不平静的就是李红秀明目张胆的行刺李崇业,威逼李崇业让他带走仙琅。
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不了了之,仙琅在青净殿刚开始的时候,高热咳嗽、昏迷不醒,仙琅以为她就要交待在这上面了。
不料每晚,床前都有个絮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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