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衙役也很困,陈景要是不睡,他也没有办法休息,再看到陈景玩的这个棋这么有意思,索性就借机卖陈景一个人情。
陈景见此,倒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啊,叫五子棋,谁的五个子先成一条线,就算谁赢。”说了一遍,又给那名衙役演示了一遍,五子棋很简单,很快那名衙役便学会了。
学会后,陈景就去休息了,那名衙役也没继续跟着,找个地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连忙去向周吴报道:“大人,昨天晚上陈景一宿没睡,小的也是,现在都困的不行。”
说着打了个哈欠,周吴见此,很是满意,道:“好,你做的很好。”
说完,又想了想,问道:“那陈景准备什么时候走?”
“应该快了吧,吃过早饭就回去。”
周吴想着昨天罚了他一夜,多少也有些解气,便没有再留陈景的意思,而且他也没有借口留啊,挥了挥手后,便算了。
只是就在周吴这样想的时候,并州府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昨天夜里,很多人都是在家里守夜的,当然,真的能够守到新年的不多,很多人都睡去了。
城里的程大夫也是早早就睡了的,可半夜突然有一户人家跑来找程大夫看病,程大夫是并州府一个不错的大夫,便顶着困意给那户人家的男人看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把这病当回事,给包了一些药让他服下,可谁知吃了这药之后,并没有效果。
那病人的身上反而起了很多红斑来,早上天还没亮,便一命呜呼了。
治死了人,那户人家那里肯愿,于是便把那个程大夫给拉到了府衙,要周吴给做主。
陈景等人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一听有人闹到府衙了,便想看看热闹,看这个周吴怎么破案的,其他人想到周吴那么可恶,也都想看看他怎么破案,于是就都留了下来。
几个人站在府衙大堂一侧旁听,周吴也有意表现,于是就让衙役把原告被告给带了上来。
原告把事情的情况说完,被告就连忙高喊冤枉:“大人,那人的病就算我看错了,但我给他开的那些药是绝对吃不死人的啊,不仅吃不死人,对人的身体也很有好处,那个人的死,肯定跟草民没有一点关系。”
程大夫这么说完,周吴便哼了一声:“那死者是因为吃了你的药才死的,怎么就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且看看,他跟你有没有关系。”
说着,命人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那程大夫看到死者摸样,眉头顿时微微一凝,很是震惊。
而此时的陈景,也突然呀了一声,有点后悔留下来。(。)
第189章 天花()
程大夫显然是有些道行的。
在他看到死者身上红斑的时候,突然跳了起来,让自己离那个死者更远一些,接着只见他用一双颤抖的手指着死者道:“天天花”
天花两字出口,所有人皆是一惊,不管信还是不信的,都连忙后退了一步。
在这个时代,天花就是不治之症,只要被传染上,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周吴额头直冒冷汗,他太清楚天花给人带来的后果了,如果这病真是天花,那整个并州府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突然大吼了一声:“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天花?”
如果自己治理的地方发生了天花,他这个知府可就做不下去了。
程大夫道:“大人,就是天花,小人可不敢隐瞒,跟死者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已经感染,还是尽早隔离的好。”
见程大夫还在危言耸听,周吴很是气愤,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个程大夫给带走,押入大牢,这厮为了脱罪,竟然连这话都说出来看,可恶,可恶”
周吴气急败坏,这个时候,陈景却是站了出来,道:“大人,此人的确是因为天花才死的,程大夫没有说错。”
陈景站了出来,周吴眉头微微一凝,道:“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大夫。”
陈景道:“大人可能不知道,在下师承御医穆鱼,曾经给先皇看过病,就只凭这一点,在这天花病上,我说的就是真的,大人若是不想更多的人因为天花病死亡,最好还是听我一言”
陈景话还没有说完,周吴立马骂道:“谁信你的屁话,来人,把这危言耸听的陈景也给我押入大牢。”
“我看谁敢。”
衙役上前,项虎突然又吼了一声,想拿他家公子,得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项虎一声吼,吓得其他人连连后退,周吴度怒,道:“你想造反不成?”
陈景推开项虎,对周吴道:“大人今天关我容易,但要请我出来,可就难了,项虎,我们走。”
两人被衙役给带进了大牢,连着那个程大夫,他们被带走后,周吴便命人把尸体给处理掉了,不管这人是不是死于天花,周吴还没有死去理智,他必须把一切可能的事情都给消灭掉。
把尸体处理完后,周吴竟然有点莫名的兴奋,因为他把陈景关进了大牢,等有时间了,就去大牢好好羞辱一番他,当然,他并不会杀了陈景,他就是想羞辱陈景,看着陈景向自己求饶。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的方向发展。
一天之后,并州府突然出现了十几例与之前死者相同的症状,到了晚上,这些人就死了一半,其他没有死的,也是极其痛苦。
第二天,感染天花病毒的人已经多到了几十例。
整个并州府突然人心惶惶起来,此时,谁还怀疑那不是天花?
周吴慌了,自己还没有去找陈景,反而印证了他的话,这可该怎么办,难道真去请那小子?
“快找大夫,一定要遏制天花的蔓延。”
衙役把并州府的其他大夫都给找了来,但是这些大夫看过之后,都表示无能为力,天花,他们是不会治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死亡的人数,把那些得了天花的人给全部隔离,甚至是杀了,把他们接触过的衣物也都烧了,把所有病原都烧死,这天花也就得到了控制。
可周吴那里敢杀人?
就算天花不能治病,但一个官员若是因为这个就杀人,那也是绝对讨不了好处的。
纠结,纠结。
周吴很纠结,但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陈景,不管陈景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想去试一下,万一他真有办法呢?
……
进得大牢,周吴直接来到了陈景这里。
“陈景,你出来。”
陈景在大牢里看了一眼周吴,道:“怎么,周大人,现在天花在并州城肆虐开了吗?”
“你你”周吴有点气急败坏,道:“你有没有良心,如今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你若有办法,为何不救?”
“这个办法自然是有的,我也想救,就是大人把我关了进来,现在一句话就让我为你办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说吧,想怎么办?”周吴没有时间跟陈景耗,所以他说话很直接。
陈景耸耸肩:“很简单,只要大人答应我三件事就行了。”
“好,说,都那三件事?”
“这第一件嘛,以后不准再找我的麻烦。”
这个有点困难,但周吴还是应了下来。
“好,你这第一件事我答应了,你说剩下的两件。”
陈景道:“剩下的两件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
“你”周吴也不是笨蛋,陈景不说,谁知道他以后会要求自己做什么,但没有办法,他只能答应:‘“好,为了并州百姓,我都答应你。”
见周吴说了这话,陈景这才走出来,其实这几天他在大牢里也是心急如焚,毕竟他也担心会有更多的人感染天花嘛。
出得大牢,陈景立马吩咐道:“去找牛痘来。”
“要那个做什么?”
“当然是治疗和预防天花啊。”
周吴眉头微凝,牛痘能治疗天花,他不怎么相信,但还是命人赶紧去准备,牛痘准备好后,陈景便开始在那些天花病人身上接种牛痘。
先划破一个口子,把牛痘涂抹上去就行了,对于那些没有感染的,他先找了几名试验者,等他们成功后,再给其他人接种。
这样忙完,就是等待了,周吴见这么简单,有点不敢置信,问道:“这就完了?”
“那大人觉得呢?”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大夫,那有大夫当官的。”
陈景耸耸肩:“其实我也不想当官,是先皇非得让我当,当今圣上又执意让我当,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听陈景这么能吹,周吴都想唾他一脸,不吹能死啊?
还先皇,当今圣上,你怎么不是当今太后也让你当啊?
人人都想当官,陈景却对当官不屑一顾,周吴想想都觉得陈景太作了。
“你最好是对的,不然我拿你为这些百姓陪葬。”
陈景耸耸肩:“周大人以后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不要忘记你还答应我两个条件呢。”
“你”(。)
第190章 好转()
面对陈景,周吴有点无可奈何。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陈景这样的县令,他胆子够大啊,竟然敢跟自己这个知府这样说话。
其实他不知道,在京城的时候,陈景还这样跟宰相说过这样的话,他一个知府算什么啊?
不过他们都在等。
等唐舟牛痘的效果。
一天之后,那些接种了牛痘的人发生了一些天花的症状,比如说发高烧等等。
周吴见此,顿时就有点愤怒了,于是找到陈景,劈头就骂道:“你看的什么病,本来没病的人被你接种了什么牛痘后,竟然也开始出现天花症状了,你说怎么办?”
这是正常反应。
陈景耸耸肩:“大人急什么,出现这些就对了,很快他们就会好的,那些已经感染了天花病毒的人也会好。”
周吴道:“你以为我傻?他们都出现了天花症状,怎么可能还会好?”
“大人,牛痘可以产生治疗天花病毒的抗体,他们很快就会好的,你放心就行了。”
周吴眉头微凝:“什么抗体?”
陈景一声轻叹,也懒得跟周吴解释,道:“再等几天,他们要是不好,我随便你处置就是了。”
“好,我就再等几天。”
周吴此时倒真没有处置陈景的心情,眼看着染病的百姓越来越多,他还想找个替死鬼呢。
不过几天之后,那些人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包括那些已经得了天花的人,他们的体内长出了抗体,自然也就能够好起来了。
周吴见陈景竟然把天花给治好了,不由得惊诧非常,对陈景的态度立马就发生了改变。
他此时觉得陈景就是神医,而不管一个人官位的高低,一生之中肯定是要得几次病的,如果认识神医,这对他们以后看病可就大大有帮助了。
“陈大人啊,你可真是本事。”
“周大人过奖,这不过是小事而已。”
周吴一愣,道:“陈大人真客气,这天花要是小病,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大病了,本官这就写奏折禀明圣上,为陈大人请功。”
陈景没有料到周吴竟然要为自己请功,觉得很匪夷所思,但还是拒绝道:“周大人若是还想步步高升,最好不好提下官,因为下官虽然跟圣上的关系不错,但是跟刘太后就差了点,京城局势你应该也听说了,所以你应该明白吧?”
陈景这么一说,周吴顿时就明白了陈景的意思,如今朝堂之上,刘太后掌权,这个奏折要是递交了上去,刘太后一看自己竟然跟陈景走在了一起,刘太好恨屋及乌,还不得把自己也给教训一顿啊?
周吴冷吸了一口气,暗想好险,要不是陈景提醒,自己的官途可就要从此陨落了,心中暗自庆幸,突然觉得陈景这个人也不是很坏嘛。
“多谢陈大人提醒,要不你在这里多留几天?”
陈景摆摆手:“在这里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还是回去吧。”
却说,就在陈景离开并州府往清河县的时候,并州府天花被人治好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穆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震惊。
天花这种病,他都治不好,那陈景竟然治好了,他的本事不一般啊。
而这个时候,穆鱼才终于明白,自己让陈景拜自己为师,本以为是让陈景那小子捡了便宜,不曾想是自己捡了便宜,他的医术自己的都高,自己竟然有脸让他拜师,可笑,可笑啊。
穆鱼这样想的时候,本来是想去一趟清河县,跟陈景接触师徒关系的,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教过他,不配当他的师父嘛,而且这样一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他穆鱼在沾陈景的光似的。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还是算了,两人能够成为师徒,不管能力的大小吧,终归是一种缘分,而且从岁数上算,自己还称不得他一声师父?
京城。
并州府的奏折很快送了上去,朝中官员听得并州府竟然有人治好了天花,顿时又惊又奇,要知道这天花可是不治之症啊,那个人竟然能够治好,真是神医。
众人纷纷称赞,自然也就好奇这个人是谁,但是奏折上并没有多写,赵祯看过奏折后就知道是陈景,不过并没有说,刘太后见此,多少也猜了出来。
而她猜出来后,倒是有些震惊,陈景的医术竟然这么高,如果真的杀了,还真是可惜。
不过这样的人虽然杀了可惜,但是留在京城又对自己不利,索性就让他继续在外面呆着吧。
朝廷这边,奖赏了作为并州知府的周吴,其他的也就没有多做。
陈景回到清河县后,仍旧致力于发展百姓的经济,争取让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就在陈景这么做的时候,西夏这边已是得知李东南被清河县的一个县令给弄死并且全军覆没的事情,西夏国主得知之后,十分生气。
但如今大宋强盛,辽国与大宋又有临渊之盟,双方不发生战争,他想要从中获利,也是不能。
若是再派大军入境,恐怕就要大事不妙了。
不过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不行,想办法逼大宋处置陈景,兴许还是有些办法的,马上就要开春了,而开春之后,大宋周边各国都会齐聚京城,进行一些比试,兴许他们可以从这方面做些手脚。
各国使团来大宋京城这事,本来跟陈景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好巧不巧,开春后没多久,刘太后突然得了一个怪病,她竟然突然口齿不清起来,这可把刘太后给急坏了。
把宫里的御医都找了个遍,可是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口齿不清这种病,所以面对此病,他们一点办法没有,束手无策。
若是其他病,刘太后忍忍也就过了,可口齿不清,这可把她给急坏了,他如今在垂帘听政啊,口齿不清怎么听,而且马上其他国家的使臣就来了,如果让他们知道大宋的太后竟然说不清楚话,那不得被人给笑话死啊?
着急的刘太后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刚刚治好了并州府天花的陈景给召回来,为了自己的病,索性就放过他吧,以后跟谁有仇,也绝对不能跟神医有仇,不然保不定那天就后悔了。
这样想通后,刘太后就派人把陈景给召了回来。(。)
第191章 再回京城()
因为刘太后的病太急,所以陈景不能像来清河县那样慢吞吞的走,他必须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家人自然不能跟着他了,只能随后跟着,陈景和项虎两人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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