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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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9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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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四洒泪拜了再拜,女眷都哭了,袁夫人不忍放手,又不能不放手:“去吧,下一回还来。”

    龙四奶奶和宝珠抱着不肯放手,玉珠掌珠劝了又劝。

    侯府门外道别有半个时辰,男人们才得已动身,送他们往城外来。

    十里长亭,红花大放。两个酒担子候在那里。见龙四等人过来,一个酒担子后面转出柳云若,欢天喜地:“还以为我错过了,幸好袁叔父家的酒担在这里。”

    柳云若顶顶稀罕龙四的模样,让执瑜执璞大为吃惊。随后胖兄弟找出一个解释:“这是让四伯父的弓箭惊住魂。”

    柳云若反驳:“哪里,咱们总是亲戚不是吗?我这不是尽情意。”胖兄弟再一起吐舌头:“你还有情意?天呐,苍天呐……”

    小小柳不理他们,把酒送到龙四面前,口称:“有空儿还请再进京来,四伯父请满饮此杯。”

    龙四和袁训一起笑,龙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还回去后,取笑他:“这称呼你弄明白了?”

    柳云若笑得很好看:“父亲说四伯父比他年长,应该这般称呼。”偷偷瞄一眼袁训。

    袁训笑道:“看来你爹还得再揍一回,怎么没有我。”柳云若陪个笑脸儿,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不骂不要脸就算是客气人,执瑜执璞又夸张的抽起冷气来,柳云若送还酒杯到担子上来,身子背对袁训龙四,对胖兄弟们咬咬牙:“今儿晚上野湖见,不去的是混蛋!”

    执瑜扮个大大的鬼脸给他,摇头晃脑念诵:“上邪?这是怎么了?柳家儿郎今知礼。”

    执瑜跟上:“原以为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两兄弟一起晃脑袋:“云若才能改。”

    柳云若一跳八丈高:“打架,现在就打!”

    龙四和袁训放声大笑,龙显邦手一指官道下面:“那边儿去,我们这还要送行呢。”

    柳云若悻悻然:“等送走四伯父,一只鱼一只兔子,你们走一个的不是好汉!”

    送行本来是离情萧索,让这三个孩子弄的大家嘻嘻。直到袁训取过酒,用大杯满满一杯,送到谢老爷、石老爷、龙四手上,龙四奶奶也分一小杯。

    袁训高举自己杯子:“四哥,此去一路顺风,兄弟他年再见。”一仰脖子喝干。

    龙四等人也喝干。

    龙四和袁训连干三杯,孩子们也来敬过,一对表兄弟相对拜了三拜,洒泪而别。

    柳云若很殷勤:“四伯父,下回来,先给我个信儿。”弄得执瑜执璞也不送行,双手抱臂对着他看。

    低声呵斥:“我脸上有花吗,要你们乱看!”

    高声还是送行:“还来啊,还来的啊。”执瑜执璞再看他,脑袋一摇:“上邪?”

    一团泥土从蹲身的柳云若身上飞来,胖兄弟闪身让开,反更大笑:“上邪,这是怎么了?”

    龙四回身见到,也是哈哈大笑。他回想到书慧成亲的那一天,有这些孩子们在,真的是添喜气。就如此时,给远行的人添上的何止是一层贴心,更把心中久存的温暖,又沐上无边的春风。

    龙四奶奶心满意足的笑,谢老爷和石老爷则在谈论。

    “三次,”

    “两次,”

    “一次,”

    龙四微笑:“二位长辈这是在说什么?”

    “我们在整理回家去吹的牛皮,”

    龙四失笑:“有整理不清楚的地方,我来帮一帮。”

    “进宫呢,我说两次,老石说一次。”谢老爷笑容满面。

    石老爷笑道:“进宫一次,是加寿姑娘请客。第二次进宫,是加寿姑娘过生日,这不算进宫,那是咱们诚心诚意的去道贺,所以我说,进宫一次,为寿姑娘道贺一次。”

    龙四居然抚掌:“有道理,等我见到父亲,我也这样说。”

    夏日的日光一分一分的多出来,下面行走的人们,丝毫没常出炎热,继续高谈阔论着,把回山西后要吹嘘的话,你帮着我,我帮着你,理个一清二楚。

    也有争论:“梁山王府请客的第十道菜是什么?要这不是为了加福姑娘,才不肯请,回家要细说,这是什么菜来着?”

    “汤?”

    “是点心吧?”

    “不不,是炒菜。”

    ……

    草原上的夏天,草长虫鸣。深谷中间,本应该野兽多出来觅食,但下方旗帜一展,数里的连营吓得附近鸟兽无踪。

    旗帜上的图案,显示这是来自高南盟国满尼加的军队。为首的大将海日古听完回报,乱骂着陈留郡王:“做好的圈套,等你近半个月,你到底钻不钻?”

    不然就是:“什么第一名将,他是没有会过我!”

    还怀疑自己的盟军:“达罗国的将军,早就听说他们软弱。高南国这一次要是指挥错,最弱的他们,可就真的成了陈留郡王的猎物。”

    一直骂到跟他的一位将军插了句话:“将军,达罗国这一次当诱饵,派出最弱的一支军队,但有咱们啊,他陈留郡王敢来,咱们就让他再也回不去!”

    海日石彪悍的大笑:“说得好!”黝黑大手挥动:“再放出流动哨,陈留郡王他一出来,咱们快马飞骑,抄他的后路!”

    帐篷里嬉笑暴涨,在他们营后的高山上,一队人轻捷的从悬崖下面爬上来。

    互相衣甲上都有擦痕,泥渍松树叶子粘在上面,像一道天然的掩护。方便他们占据有利地点,往下面监视。

    为首的小队人,在悬崖边上帮着下面的人上来。

    一张英俊的面容出现时,日光像全跳在他身上。容长脸儿,眉逸眼飞,这是陈留郡王。

    扶他的小队长,生得跟他有几分相似,这是他的长子萧衍志。

    父子并肩往山下看,认了认大旗,郡王胸有成竹:“儿子,你看咱们又要大捷了。”

    促狭地道:“给你舅舅再出个难题,咱们爷俩打个赌,你舅舅会不会往太后面前去哭?”

    萧衍志煞有介事想想:“不会!舅舅不会哭!”

    陈留郡王不轻不重给他一脚:“你小子是我儿子,把他捧到半天里这算怎么回事儿?”

    “舅舅只会抢糖!”萧衍志即刻就把舅舅给黑了。

    陈留郡王这才算放过他,鹰鹫似眸子嗜血地微红起来,大战前的激情瞬间燃烧了他。

    亲兵送上他的大刀,这里没有马,但整起队伍气势不减。

    郡王不能不得瑟的笑了笑:“兄弟们,咱们又要添军功了!”

    “嗥!”

    一群人冲了下去。

    离此数百里,大批的军队呼啸狂奔,不是进攻,又一次后退。梁山王萧观大吼:“撤,再撤五十里!娘的,守好道路,不放一兵一卒到边城!”

    这种情景让人熟悉,东和世子沮丧地问靖和世子:“一年这样来上三次,我他娘的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

    靖和世子很想骂娘,却颓废的提不起精神:“不用问了,陈留郡王又要大捷了。”

    项城郡王的营中,渭北郡王跑来骂了娘:“这他娘的陈留情报就这么准!王爷防卫就这么差!这是出了鬼,出了内奸!”

    “有鬼。”项城郡王看似面无表情,眼神却不是坚实的愤怒,而是闪动不停,把他内心的东乱西想暴露几分。

    真他娘的有鬼!

    年青王爷、年青尚书和老谋深算的陈留郡王,你们三个人在弄鬼儿!

    项城郡王回想自己在京里,向忠毅侯求助以后,袁训以一篇奏章打动皇帝。这样的人才,难道对陈留郡王的逾越置之不理?

    还有退兵?渭北郡王到现在没注意过不成。梁山王从退兵开始,他就没丢过一个士兵。

    这中间的伤亡,是新兵们自己踩自己。梁山王每每布防完,总是让敌军窥破,敌军一动,他就咆哮退兵,看似他守边城,其实他的大军一动,吸引住绝大多数的敌人视线。

    人家得弄清楚他往哪儿退不是?万一绕个圈子退到别人后面去呢。

    看似陈留郡王轻易的大捷,其实梁山王牵制大部分敌军的兵力。

    “退兵!”项城郡王冷笑下令,拨马回转的同时,暗想你们三个混蛋到底揣着什么鬼胎?

    总是能等到露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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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一起都来安慰萧战() 
视野中大军扬起风尘,项城郡王狠狠往地上呸一口,这是他对萧观和陈留郡王的愤怒,却吃了一嘴泥沙。

    气的他一打马,没有再说一个字,按萧观说的路线奔驰而去。和长川、渭北等郡王分头离开,往守住太原、大同等边城的方向。

    ……

    “容妃欧阳氏,冷宫受罚,期限已满,皇后娘娘慈德深恩,准予回原宫室,以后悉心侍奉,不可懈怠。”

    宫门打开,欧阳容着一件半旧的暗青宫衣走出来,见外面杏浓如红云,梨花也开得一片白雪铺天空。

    回首,冷宫中也有花木,也在开放。但所谓冷宫是冷清无人照管之宫,花木杂乱似乱藤无章法,跟这外面没法子比。

    到底出来了,欧阳容木然的面上起了扭曲。在她心里,闪过太后,闪过皇后,闪过加寿,闪过许嫔闪过好些位嫔妃的影子,最后这些是来“看望”过她的人,正确形容是嘲笑或者羞辱。

    “娘娘,”路边闪出一个人。青色宫衣,星眸雪肌,是个生得不错的少女。

    错愕、激动,随即风起云涌的感动几乎冲倒欧阳容。

    “小兰!”

    她要迈步子,却先一个趔趄。这个是她的旧宫人,宫女小兰。刚出冷宫的欧阳容顿有此生还有人念我的心思,踉踉跄跄握紧小兰手。

    黑眸对上,小兰的问候噎在喉咙里。容妃娘娘面容丰润,她在冷宫里反而吃胖了。

    忽的,小兰眼前闪过她见过的欧阳容所有毒计,回到眼前时,不由得有了感叹,这就是人心的不同吧。

    如果是太后当家,不会折磨她,但无意中欺凌的人总不会少。像送饭的人听到是冷宫二字,直接就把银子扣到腰包里,弄些打算扔掉的馊饭给她也就过去。

    如果是皇后当家,欧阳容早就死在冷宫里。

    但加寿姑娘在当家,太后暗示加寿,欧阳容不过小小的棋子一个,但对你还有些用。加寿一句话吩咐下来,欧阳容的伙食不敢说没有克扣,却吃饱穿暖,跟一般老百姓相比,营养比他们丰富。

    养出一个貌比杨妃的欧阳容。

    “小兰,只有对我最忠心。”欧阳容流泪地道。

    小兰柔声细语:“托太后娘娘的仁德,皇后娘娘的仁德,加寿姑娘的照顾,娘娘您没吃苦,我就放下心。”欧阳容眸中,一抹狠厉明显闪过,出现在欧阳容眸中。

    这个人没有变,小兰看到,同时这样想,异常的反感冰得自己一阵一阵的难过。

    不远处就是冷宫,容妃刚出来的地方。花同外面的相比,好似凄楚的美人儿,不是天然生的不好,而是没有人垂怜和顾惜。而自己又不是苍松和翠柏,不能托天立地,只能向暗中无人处哭泣罢了。

    这冷宫里的边边角角都有怨魂在哭,容妃娘娘你难道头一天在宫里呆?就没有听说过?

    这个人不知足,小兰也没有办法。

    她的话,也让欧阳容反感。欧阳容愤恨交加:“没吃苦头?我……”满腹怨毒就要倾泄,小兰还怕污自己耳朵。赶快连劝带恐吓的打断她:“这可是冷宫的门外,娘娘您不说了吧。”

    受太后指派的小兰,在欧阳容初进冷宫时,带着忠心模样服侍过几天。后面说没法子再过去,换个轻闲的宫室呆了一年。

    只想早早出宫见父母的小兰,虽然生得好,但不指望侍奉皇上,也就盼着容妃这个差使早早的结束,太后许给她的,把她打发出宫。

    欧阳容还有折腾的心,小兰心想我可奉陪不起。

    “那咱们先回去。”欧阳容面色一寒,硬生生把话拦在嘴边,把她噎出又一肚子火。

    “见过娘娘,恭喜娘娘回宫,贺喜娘娘回宫。”旧宫人的问安声中,欧阳容有了笑容。旧人不管是个性还是当差的才干都顺手,她不敢置信地喃喃:“竟然没动我的宫人?”

    小兰听到,心想我再劝她几句吧,陪笑道:“娘娘您看,加寿姑娘管宫务,大家伙儿可全在这里等候娘娘,一个也没有走呢。”

    欧阳容要是聪明的,应该听出没动她的人,她有感恩的地方。但欧阳容只反问一句:“皇上近来好吗?”

    “好呢。”小兰回着话,暗自腹诽着欧阳容。您以为是皇上照顾您?皇上一年里为边城打战的事情添气生,才没心思管您。

    好吧,这个人百点不醒,小兰打定主意少劝为妙。由她早些折腾到死,自己一样能早出宫。

    她装出来恭恭敬敬,其实是不愿意再当无趣劝解的人。在欧阳容看出来另一件事情以前,小兰热热络络地道:“娘娘回宫是大喜事,总管太监打发人来说,我让备下热热的水,请娘娘去去晦气。”

    欧阳容一动不动,眼光在出现在面前的人身上扫一扫,面容阴沉的似暴雨天。

    完了,她冷宫里呆上一年,心性并没有冷。看出来不对,这会儿眼看还要发作?小兰暗暗猜测着。听欧阳容阴沉沉果然是一句:“还有两个人呢?”

    她的大宫女,除去小兰以外,还有两个不在这里。

    不祥的预感似深渊取出的沉重大石头,又有分量又寒冷,压得欧阳容喘了喘,把个随时会大雨滂沱的表情狰狞露出来。

    回话声嗫嚅着到了耳中,“回娘娘,小桃现在是陶嫔娘娘,小林现在是吴嫔娘娘,由叶嫔娘娘在您不在的时候,引见给皇上。”小兰看似僵板眉眼儿好生不悦,人却有松口气之感。

    你现在就要问是不是?索性全对你说了,让你一次伤心到底,免得你断断续续地添烦恼,侍候的人也生麻烦。

    “砰!啪,哗啦……”粗重的喘气声中,欧阳容把几上的东西横扫在地。这般的重压之下,她恢复镇静。阴冷的笑容还和以前一样,屡施毒计屡不如意,屡不如意又屡施毒计的她,到此时是真的回来了。

    片刻,她面无表情起身:“淋浴更衣,再,宫门上熟悉的公公还在吗?”

    “在呢,”得过太后吩咐,欧阳容回宫后,要什么都为她办的小兰,好生忠诚的应声。

    “让人往我家里报个信儿,一年里没见到,只怕都以为我死了。”欧阳容面有自嘲,说过,绷紧嘴角,把她久违的嫔妃体态拿出来,如她最尊荣时般威严的往内室走进去。

    欧阳保走进来时,欧阳容万万没有想到是他。见到兄弟拖着的步子,欧阳容动了伤心。把她宫妃的架子暂时放下,对着欧阳保走过去,姐弟相见在殿门。

    欧阳保还要行礼,欧阳容让他不要行也罢。

    仿佛想到什么,欧阳容心生出恐惧,急急问道:“弟弟,怎么是你独自过来,父亲好不好,大哥好不好?”

    一串泪珠从欧阳保眸中滚出,欧阳容焦急难耐,有什么摄住她的心,催促道:“你快对我说说。”

    “姐姐,父亲他没了,哥哥也没了。”

    好似晴天霹雳击打在欧阳容头上,她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晕过去。欧阳保伸手扶住她。

    欧阳保没有力气,姐弟两个同时身子又是一晃,微丰的欧阳容眼看就要把他也带摔倒。

    小兰及时扶住欧阳容,又用点儿力气,才保证自己没有让欧阳保带的也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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