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惊动太后,也是欧阳容这贱人惊动太后,你当着人给我没脸,你心里本来就没有我。
皇帝对皇后更失望一层,皇后对皇帝更伤一层心。
欧阳容更是惊的身软骨酸,她耳边嗡嗡作响是皇帝的怒骂声,脑海里是皇帝曾说过的话,在她病弱的时候,皇帝说,朕喜欢你,你好起来吧。
温言和语还在耳边,但此时这骂的有我吗?欧阳容在这一刻万念俱灰,有恨不能死去之感。
皇帝呼呼的喘着粗气,皇后泪如泉涌,欧阳容泪如泉涌,加寿这时候走上来,对皇帝欠身:“皇上请去看视太后,这里由我处置您看行吗?”
话传到里面,太后眸子动上一动,睁了开来。呼声中,皇帝重新奔进去,抱住太后痛哭:“母后,您可不能走啊,”
话传到外面,皇后对着里面跪下来,痛哭道:“母后,您可不能抛下儿臣啊,”
加寿适时的道:“请娘娘进去看视太后,多说些好听的话儿。”两个宫女走上来,把皇后扶进来。欧阳容装着挣扎爬起,也要进去看视时,加寿四平八稳坐下来,小脸儿阴沉把她叫住:“来人,带欧阳娘娘等到偏殿我的住处,等我看视过太后再审问不迟。”
欧阳容为不服加寿的话,在皇后宫里争辩过,当时挨了太监一巴掌她还记得。她本应该老实跟去偏殿,但情势逼人,皇后是可以请进去看太后的,她就成了嫌犯让押走待审。
她一咬牙心一横,皇帝就在里面不是吗?拼上一拼也罢。放声嘶呼:“臣妾没罪,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臣妾,”
她的话才出来,太后在皇帝手上似晕非晕又要闭上眼,宫女太监一起又惊呼出来:“太后!”皇帝的耳朵里根本听不到外面是什么。
二丫走上来,“啪”,干脆的给了欧阳容一巴掌。欧阳容又挨上一记,又怨又怒,要不是怕她晕过去死的不明不白,她真的差点晕过去。
舌尖一咬,有血腥味道出来,欧阳容狠狠的清醒回神,两边手臂让人架起拖到偏殿里,二丫跟在这里骂出来:“容妃娘娘劝你知趣!太后病着呢,满宫里从皇上开始都不喧哗,你算个什么!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欧阳容恶狠狠瞪着她,二丫反倒好笑上来,想了想问一声欧阳容:“各宫里娘娘性情不一,但像您这样闹腾的可就不多。您有恨的功夫,不如问问自己行的什么事,动的什么心思,倒比瞪着我能明白。”
正殿中有人叫:“青兰,寿姑娘找你呢。”青兰是二丫进京后改的大名,二丫叮嘱看守的人几句,回到正殿里跟着加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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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下圣旨生孩子()
这个夜晚皇后让孩子们偏殿睡觉,她独自在太后床前呆呆傻傻轻泣时哭。她有精力的时候,就跪伏在太后床前祈求她早日康复,因为太子还小,加寿还小,一个不能服百官,一个还不能压六宫。
今天有个欧阳容,明天就保不住有个王阳容,后天就出来个钱阳容,加寿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等到哭的没有精力,回到椅上坐着喝几口参汤,恢复精神再到太后床前祈求。
秋月泛冷,打在这尊贵却失意的人身上。哪怕殿室是温暖如春,皇后也寒意频生。
她头一回孝心泛滥,一夜不睡把泪水几乎流干。
……
皇帝一早醒来,心情也还不佳。太后的病让他无心做任何事情,洗漱后来看太后用早膳。
这一看,把他引得心情一松。
太后病体无力,更愿意躺着。但她躺着呢,喂她吃饭就是个技术活。这会儿她是坐着的,背后有个小胖子,袁执璞上到床上,用他胖乎乎的后背抵住。床沿坐着袁执瑜,用他的胖肩头顶着。
皇帝觉得这样挺好,而且太后偏爱袁家的孩子们,哪怕换几个更稳妥的太监宫女,也不如他们侍候太后更生喜欢。
另外几个孩子围在床前,床前已经没有地方站。加寿是个子最高的,手里端着宫点站在后面一排。她的身前挤着袁小六,称心双手捧着粥碗,袁小六用调羹喂给太后。
他今年三岁,手臂伸长也够不着,脚底下踩着矮凳子。他今年三岁,难免喂的不到位,如意拿着帕子为太后擦拭。喂一口粥,小六就叫:“大姐,喂饽饽。”加寿就掰碎一块喂给太后。这是一组。
另外一组在旁边,香姐儿捧着小菜,小菜太多她捧不完,萧战也在这里捧着,由加福来喂。
两组人配合的很是得当,太后笑容满面,皇帝也勾起嘴角。
总觉得少点儿什么,皇帝先不进去,叫过当值的太监皱眉:“要说太后疼的最多的,还是忠毅侯,这天都亮了,他也不来侍候!叫去!”
话音刚落,袁训走进来。太监对袁训使眼色,袁训也见到皇帝面沉如水,过来就解释:“昨天晚上议军机,太后精神好的时候让我晚点儿来吧,”
皇帝板起脸:“军机重要,还是太后重要?你糊涂了不成?仗可以慢慢的打,太后的身体一天也不能大意。”一指房里:“看看你还不如孩子。”
袁训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皇帝也回身看,两个人视线到床前以后,都嘴角抽动好几下,没忍住地把笑容加深。
太后摆手像是说不吃,小六伸长头颈:“再吃一口,我的赏赐,我的金子,”还是喂过去。
小六今年三岁,但袁训也怕皇帝挑眼,说孝敬太后为的全是赏赐。他的话没有回完,急忙道:“太后昨天说想吃家乡的东西,宝珠一早在家里做,做好了就送来。”
皇帝还是对他不高兴:“忠毅侯夫人是极好的,就是你不好,你自己反省,难打的仗你都能打,让太后多进饮食你就没主意不成?”斜睨袁训一眼:“太后再不好起来,朕只和你算账!”
里面孩子们还强着喂吃的,皇帝就不进去打扰,对袁训冷笑几声拂袖而去。袁训送走他,还真的有了一个主意。
到床前问问:“太后今早吃了多少东西?”
萧战抢着回答:“一共二十口吃的,加福喂了六口。”太后虚弱地乐了:“你就记得加福的好处。”萧战从来当这个是夸奖,美滋滋的挺起胸膛。
袁训说太少,取一碗粥,让孩子们散开去吃早饭,他独自在床前慢慢的劝太后再吃。
太后给他面子,勉强又吃两口,又说不吃时,袁训调羹并不收回,轻声慢语地道:“宝珠还要生孩子呢,您不赶紧好起来,谁给我们抱孩子呢?”
太后眼眸焕发出神采,说着:“真的吗?”不自觉的把一调羹粥吃下去。袁训笑道:“您听我说这事情,我和宝珠成亲的时候,祖母给了七把金锁,如今只有六个孩子,还有小七那把金锁天天摆在匣子里,迟早小七是要进门来。”
“我和宝珠还年青,怎么能不生?”
不知不觉太后又吃一碗粥,袁训扶她睡下来,她还在念叨:“再生一个,那该多好,多子多孙呐。”
袁训有事不能久呆在这里,对日夜陪伴的瑞庆长公主和孩子们交待几句,就打算出宫时,任保叫住他,把个大拇指翘起:“还是侯爷有能耐,太后单独进一碗粥,我这就去回禀皇上,把您的赏赐给您带上。”
袁训说不要,这是他的本分。任保说皇上金口玉言怎么能不收?两个人转脸儿见到孩子们,袁训有了主意:“给孩子们,”把萧战叫到身边单独吩咐:“不许你抢得最多。”萧战这几天也不敢胡闹,老实说好,袁训来见皇帝复命。
皇帝没有夸他,反而挑起眉头:“是啊,你要是再生孩子,太后准保好起来。”
袁训吓一跳:“臣就是说说,孩子哪能说有就有,”
皇帝没有跟他讲理的心情,招手叫太监,当着袁训的面吩咐他:“往忠毅侯府传朕的口谕,太后素来疼爱忠毅侯,推及其子女皆得钟爱。现偶染小恙,唯忠毅侯子女至,能现欢颜。忠毅侯夫妻尽皆青年,命速生娇儿,以安太后之心!”
太监啼笑皆非,但这是皇上对太后的一片孝敬之心。他咧着嘴对袁训道喜:“没得说,太后面前侯爷是独一份儿,在皇上面前,侯爷您也是独一份儿。”
袁训张口结舌不及说什么,太监已出去,这就算领旨往他家里颁旨。皇帝紧接着把袁训撵出:“回去接旨去吧,朕这里不用你。”袁训出宫也是哭笑不得,这让生孩子的圣旨,算是本朝第一例。
太监凑趣,宫门上候着他,上马跟后面笑嘻嘻:“侯爷,您现在是往哪儿去?您去兵部,我就去兵部宣旨。”
袁训拗不过他,太监真的往兵部宣过,兵部的大小官员要笑不敢笑,捂着嘴找地方去笑。见袁尚书叫进荀川和宋程两个侍郎说几句话,和太监出去,官员们一拥而进打听消息:“袁大人这是回家生孩子去了?”
荀川宋程忍住笑:“不要乱说,皇上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孝心,列位,这是万民之福。”
大家嘻嘻:“万民之福。”再出来各找地方去窃笑。
……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院,邻居出来进去的人衣着破旧,低头脚步匆匆。经过的人有时候好奇的看看这扇白天时常紧闭,夜晚出入较多的木门,但也仅限于打量几眼。
一树梧桐从墙头落下叶子,在秋风中带着萧索。墙外的人也许不会关注,但墙内窗前站着的林允文心生悲伤。
本来他正在把臂想心事,让这片落叶勾起一腔前情。他东山再起重建教派,想的还是兴兴旺旺轰轰烈烈。但再次遇上袁二,袁家像是自己命中过不去的那道坎。
袖子里随时有把铜钱,窗下有张桌子,林允文随手抛下,全神贯注看过去,还是略带失望。
不是。
袁二不是自己命中要对付的人,她的命中与自己没有不合之处。
要问林允文不知道宝珠八字是怎么敢推算的,他有宝珠用过的东西。
京城的侯府看守严密,但大同城外的小镇上却可以混进去。袁家小镇在抗击苏赫的时候大大出名,但混进去偷件东西却不成问题。
再起一卦,林允文皱了皱眉,还是跟以前一样,自己命中必须往京城再来一趟,为什么来,天机玄妙,他就算不出来。
有时候他恨那本书后面少了几页,有时候他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
脑海里两个卦相不停的变动,林允文揉着额角犯了头疼,他还是猜不出弄不明,反而把自己累的神疲心软。
午后的日光晴阳高照,明晃晃的木头廊柱好似一面镜子,不经意地照出林允文面上的伤痕——原本他生得不算好,也算五官端正——林允文看一次,天旋地转一次,踉跄从窗前退后,打算关上窗户时,见院门打开,走进来几个人。
对着他们半新不旧但没有破损的衣着,林允文生出不悦。看着他们到廊下,有一个人进来,其余几个人护卫似的在外面守着,林允文恶声恶气地对进来的人挑剔道:“你!舍布,我对你说过这里住的全是穷人,你们国里难道没有穷人?看看你的衣服一个补丁也没有,你想让邻居们怀疑我,他们会去告诉里正,里正会去告诉官府,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
叫舍布的人抬起头,有一把异邦人的焦黄胡子。
他也恶言相向:“林!你这个骗子!你花了我们很多珠宝,你说你在京里有奸细,能打听到兵部的最新计策,到现在你迟迟不动,你白花钱!”
对周围的环境,舍布更是露出嫌弃:“我给你的珠宝,你可以过得像个贵族,贵族你懂吗?你们汉人里难道没有贵族?你闻不到这里的恶臭味吗,为什么你要住在这里,为什么你要担心邻居,为什么你不收买里正,为什么你不收买官府?”
林允文鄙夷的嗤笑,手指点住自己额头:“你们就是没有聪明,这里,这叫聪明!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的土草山头,沾满风霜的帐篷。在这里随意收买人,你想早点儿死,别把我拖下水!”
舍布针锋相对:“来以前你说的话全是空的,风一样的一吹就没!你说你有法子在京里打听消息,你的话!”
狡黠的笑容在林允文眸底闪动,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底气十足,口气软下来:“我们不要争了,我说的话还在,你说的话也还在。”
“那你什么时候去兵部拿我要的东西!”舍布的焦黄胡子凑过来,他的面上带着凶猛一字一句道:“你敢骗我,我们杀了你!”
对这句话林允文更嗤之以鼻,暗想我受命于无天老母,你没有能耐杀我。他回想下自己去袁家小镇偷盗,与同样去袁家小镇打探的舍布遇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舍布要找更多的汉人奸细,林允文在得知这是高南国的奸细时,当时手中精光的他迅速知道财主上门。
在京里最风光的时候,林允文由女眷嘴里知道很多官员隐私,随便用上两个,就让舍布大为倾倒。舍布把自己来意和盘托出:“听说你们汉人用兵,要发公文到京城,有个什么尚书说好才行。我们国君要知道梁山王打算打到什么时候,最好他怎么打也能事先知道。”
京城是林允文的伤心地,他做梦都想回来,苦于没有收买门徒的钱财。有时候人不是用卦相聚拢,用的是银子。
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为自己重起教派,一个为自己国家试探。进京以后,林允文先要报的就是袁二驱逐的仇恨,也想得到防卫图给皇帝来上一次惊吓。没有想到防卫图没有到手,反而又让袁二逞一次威风。林允文可以安慰自己好歹把袁二的实力试了出来,但舍布大为恼火,隔上几天来见林允文要换上穷人衣裳也让舍布大为不满,一过来他就要和林允文争吵个没完。
舍布狞笑:“你不敢去兵部,就去忠毅侯府!说,你今天去明天去,你要是再呆着不动,我就把你密报到官府,哼哼,除去我们,可就再也没有人救你!”
他真的急了,林允文只能说几句真心话。
在房里转半个圈子,半侧身子面容隐晦不定,林允文暗声开口:“你没有去看过兵部?人来人往,不是商议机密事情的地方。”
舍布恶狠狠:“那以前的尚书是怎么商议机密的?在哪里,你说在哪里!”
这股子狗急跳墙的味道让林允文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唾沫星子。半带嘲笑地道:“但我发现一件事情,”
“你说!”舍布又想凑上来,林允文忍无可忍再次避开,对他瞪瞪眼作为警告原地别动,也是这种总想贴面似的威胁让林允文收起对他的戏耍,认认真真说下去:“兵部尚书除去进宫上衙门,在家里一步不出。”
舍布往地上重重一口:“呸!他不在家里难道逛窑子?”
“他在家的时候,总有很多的人上门。”林允文面色凛然,带的伤痕都扯得直了。
舍布双手微晃,这是对林允文的话不满意,恨不能下手掐死他:“他不在家,客人上门也没有用!”
“上门的人几乎全是往军中打过仗的人!”林允文知道自己这一句石破天惊,说出来以后就对舍布怒目而视。
舍布怔住,随即狂喜。扑过来双手掐住林允文,他有力的让林允文痛苦的呻吟一声,拼了命才把他甩开。
舍布又扑上来,同时大叫:“他是在家里说事情,是不是是不是?”
“扑通!”他把椅子撞倒,林允文也大叫一声,他躲在椅子后面,椅背砸到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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