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侯门纪事- 第2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凌姨娘气得直翻白眼,您这是看病人的还是来气病人的?

    房里有病人,不都是应该轻拿轻放吗?有哪个医生像你这样的

    她不肯找这张医生,就是他说话不留情面,对着辅国公都不客气,何况是别的人。但张医生的医术却是高的,他很快地把龙怀文的骨头重新对过,疼得龙怀文又出一头冷汗,但他也刚硬,一声没叫。

    “啪!”,一包子药摔到桌子上,张医生还是翻着眼,怪腔怪调地道:“一天三回,多啃骨头多吃肉,什么好吃什么,再加上您国公府的药酒,说起来我的药酒还不如国公你的好,这是老国公们战场上拿人来校验过,生肌壮骨的好酒,几时你才肯把方子给我看看呢?”

    说过,把药箱子一背,对着门外就喊:“哎,我说那位,你把我按在马上揪了来,你还得把我再揪回去,我可还有病人啊,回去晚了死一个我可让他去你家闹腾去……”

    全然不管辅国公送到门外:“慢走,”这是位仗着医术高不把别人放眼里的活宝医生,他此时只看到:“再把我揪回去啊……”来得快治得快,走得也快。

    凌姨娘气得咬自己手指甲,这眼里没人的医生!赶快去看儿子,见龙怀文脸上活似死人色,更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同时,反而笑了笑:“张医生说我还能好,”凌姨娘长长的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辅国公站起来,只对着丫头道:“按张医生说的办,厨房上给大公子要好的吃,多出来的费用,在我的帐上扣钱。”丫头忙答应着,辅国公又目视自己的家人:“去库房里找找,我记得还有几枝好山参,拿出来给大公子用,再去梁山王那里,他的随行医生有一贴好药,专管续骨的,告诉他我不得闲过去,先寻了来,改天我再去道谢。”

    最后辅国公对龙怀文:“算你运气,刚好梁山王在这附近!”再略提了嗓音,对儿子们道:“我再说一遍!断骨损伤找张医生!别的病找小贺医生,别乱找别人!”

    再恼怒地道:“这话我都说了多少年!”

    “是!”公子们齐声答应,见辅国公往外要走,二公子还能忍得住不再问,八公子龙怀城转转眼珠子,出声道:“父亲,小弟把大哥打伤,你真的不管吗?”

    “小弟?”从二公子到六公子都呆住,然后一起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是小弟?”在他们记忆中,被称作小弟的人只有那一个。

    七公子龙怀朴默不作声,八弟这是在幸灾乐祸。

    辅国公就此站住,好似才听到这事情,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大儿子,他缓缓而道:“老八说的是真的吗?”

    龙怀文睡在床上咬牙,八弟你是唯恐这里不乱。对着父亲的眸光,龙怀文硬着头皮才要答应,外面有人叫着闯进来:“国公回来了,正好正好,我外甥让人伤了,国公你得给我个说法,”

    辅国公才拧眉不悦,就见那个人一眼见到他,奔着他大步就过来。

    这个人生得脑袋大脖子粗,个头儿不高,跑起来像个矮地缸在地上滚动,公子们不由得都好笑。凌姨娘奔出房门,仿佛见到救星,她哭得大声起来:“弟弟你可来了,怀文他,他让人给伤了!”

    这是凌姨娘的弟弟,现在山西做三品官员的凌大人。

    凌大人在台阶下面站定,天热冒出满头汗水,他一面抹汗,一面叫嚣:“把伤人的给我交出来!”

    辅国公冷眼瞅着他。

    凌大人对着自己上下瞅瞅,再看看台阶上面的辅国公,顿觉气势不对。他一个哈哈打下来,叫嚣换成堆满笑容:“啊,我失仪,我一不留神就失了仪。国公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姐姐外甥就让外来的欺负死了,”

    辅国公淡淡:“哦,不知道是谁欺负的他?”

    “袁训!你的外甥袁训!”

    辅国公依然镇定:“不知道在哪里伤的怀文?”

    “大街上,听说多少人看着呢,国公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啊,”

    辅国公冷笑一声:“我的儿子我才安慰过,他只字没提,凌大人你倒知道得清楚。敢问凌大人你这么清楚的,你有没有去大街上找人问上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倒还没有问过,”

    辅国公冷淡地道:“那你就去问问,再来和我说话!”微侧面庞,对着身后儿子们语重心长:“有句话我再说最后一遍,都给我听好!”他目光炯炯:“你们找阿训的事,他可以揍你们,我许给他了!”

    二公子龙怀武迟疑地道:“他要找我们的事呢?”这也是一个以前和袁训结仇深的人。辅国公斩钉截铁:“他找你们的事,你们也可以揍他!”在这里停顿一下:“我把周何花彭给了阿训!”

    “父亲!”二公子三公子都叫了出来。六公子甚至冒出满头汗,反正天热,出多汗并不丢人:“周何花彭四位大叔是父亲您的贴身护卫,他们的功夫大同府里都寻不出对手,父亲您给了小弟,小弟要是寻我们事情,我们可怎么抵挡?”

    辅国公轻斥道:“有周何花彭四个人在,你看阿训他敢先挑衅吗?”六公子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你们的功夫全是我教的,阿训的功夫也是我教的!你们还想像当年那样的来上一回又一回,死伤都不要来找我!对你们是这样的说,对阿训我也这样的说!”辅国公把袖子一甩,面无表情地走开。

    凌大人在后面跳脚:“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你儿子,那个不过是你外甥,国公你怎么偏心眼呢?”

    二公子、六公子傻住:“他真的回来了!”

    见辅国公头也不回,龙怀城自然就不解释,他耸耸肩头,这伤在床上的不是我,跟父亲后面走了。

    公子们散开,凌大人和凌姨娘进到房里,他顾不上去看外甥,先问妹妹:“是我演的过了火是吗?国公生我的气,所以这样说?”

    凌姨娘拧着帕子,愤恨地道:“国公以前就偏心,不是今天才这样!”凌大人放下心:“不是我招惹他的就好,不过我也要说你,姐姐,袁家小子又不和你抢分家产,你们母子何苦一出子接一出子的找他事情?”

    “你怎么知道不分!”凌姨娘叫起来:“没良心,你升官发财是谁给的?还不是别人给国公面子,而我在这里侍候着!我在这府里人人欺负,我就不能欺负欺负别人!”凌大人最怕姐姐发疯,忙摆动双手:“好好,不就是一个姓袁的小子,我们不怕他,横竖他也不是国公的亲儿子,不过就是个外甥。”

    凌大人心想你可千万别让我帮你对付其余的公子们,对付他们,我可就不在行。

    ……。

    梁山王点兵那天,头晚上下了一场雨,再出日头,蒸腾出遍地热气。梁山王带着儿子、郡王、国公们进校场时,见热气夹着铁枪似兵将,心中还是满意的。

    “大倌儿,你……”回身喊儿子,见他东张西望喜不自胜,梁山王嗔道:“你乱看什么!”梁山小王爷单名一个“观”字,在家里都叫他大倌。

    萧观笑得嘴咧着:“父亲,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兵,比过年西山大营点兵还要好看,我就喜欢了。”

    梁山王点着头:“你是我的儿子,喜欢点兵是我家的家风。”再注目随行的八位郡王,梁山王颇有成就之感。他数十年在外征战,才带出来这几位精英郡王。皇室血脉并不恋靡靡,梁山王老怀宽慰。

    这一片校场实际是城外的空地,这是辅国公的地盘,由他派人收拾好,跑马划出白线方位,正中搭出高台,给梁山王等人安下座位。

    梁山王带着儿子登台,两边没有将军们的座,一共十五把座椅。八个座儿是郡王的,东安、靖和、定边、陈留、长平、汉川、项城、渭北。梁山王激励人从来有一手,座位不是按年纪或圣眷来排,是按功勋排的座儿,在他手下的郡王陈留排第四。

    余下七张椅子,是辅国公、登国公、英国公、庄国公、宣国公、成国公、温国公。他们的座位是按道路远近来排,这样不会擅起争执。

    四品以上的将军按剑肃然立于椅后,余下的将军们都在台下一字儿排开。金盔银甲铁剑乌靴,把这一方原本清净地变成杀气冲天。

    见国公位置上还差一个人没到,梁山王带着惋惜道:“温国公还是没能赶来?”成国公面色变了变,嘴唇动几动忍住没有说话。

    为什么没赶来,问你梁山王自己!

    你手下的这哪里是郡王,是催命阎罗才是。成国公扫扫别的国公,见他们目光凝重都不轻松,成国公心中顿起悲凉。

    先帝创业时,边境十大重镇,十位国公。为梁山王支应军粮的国公本是八位,在梁山王三十岁那年,钱国公府陨落。而今天温国公又在闹家务,这和当年的钱国公府没有两样。而成国公看看自己,我也快了。

    别说是他自己,就是辅国公府,成国公也知道愈加艰难。

    现任辅国公正妻出自项城郡王一枝,嫡长女又嫁给陈留郡王,他还有几个女儿长大就要议亲,项城郡王早就放出话又要到他家。项城郡王试图一而再和辅国公府联姻,以便把辅国公府拿下,但陈留郡王与嫡长女成亲,成了项城郡王的恨事。

    项城郡王恼怒陈留郡王妃的原因在这,但项城郡王并不是贪图美色。

    国公们在圣意不明,郡王挤兑的情况下,都是摇摇欲坠。又有当地官员势力也来分割,他们再没有好的对策,将是一个接一个的玩完。

    国公们各有恨意中,梁山王已转入正题。他带着众人先往南叩谢皇帝,再把今年所征兵马表述:“共五万一千零四十三人,四万的精壮汉子,分属各家郡王,”

    说是精壮汉子,不过是没打过仗而且没有正规的学过功夫,但有一把子蛮力的人。

    “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弓马骑射都上佳,分属各家郡王。”这是来投军时就试过,有功夫的人。

    余下还有两百人,郡王们本就挺直的身子更是笔直,耳朵不用看也都尖起来。

    梁山王缓缓而笑:“剩下还有两百人,分属各处总兵指挥司送来,上马能弓箭,下马能步战,念过兵书,家学也渊源。列位,我们还是用旧年的规矩来分派?”

    别的郡王们还在沉吟,陈留郡王头一个起身,大声道:“我同意!”

    项城郡王在亲事上输给陈留郡王,虽然他带兵的名次离陈留郡王远而又远,但遇事从来不肯服气他。

    项城郡王随后一跃而起,反驳道:“我们是来点兵的,不是来打架!两百人分成八份,这也是旧规矩!”

    陈留郡王瞪在他面上:“谁要先挑人谁就赢,比试才是旧规矩!”

    “均分!”

    “你胡扯!”

    这两位又争起来,定边郡王对靖和郡王低语道:“怎么,他们去御前官司没打清爽,这每一次会议都骂,真耽误事!”

    靖和郡王坏坏地低笑:“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两个人窃笑起来。

    梁山王面带微笑听着争执有盏茶时分,微分开双手。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这就噤声,梁山小王爷见父亲威严如此,把胸脯高高的挺起面有骄傲。

    梁山王抚须注视两边:“这事儿又不好办了,本王又从来不是独断的人,”英国公庄国公在肚子里骂,你这老匹夫就是太不独断了,所以我们受挤兑你一推二六五,不论从哪条根上寻都跟你这老混蛋没关系。

    “呵呵,我们还是表决吧。”梁山王话才说过,项城郡王迫不及待地抢先:“均分!”陈留郡王不甘示弱:“比试!”

    陈留郡王对着项城郡王冷笑:“你不敢和我比是吗?”

    听到的人都愕然,大家虽然不对,但这类自高自大似街上市井汉子吵架的话,会议上一般不说。

    军营里对着粗汉子,倒从不少说。

    会议上都是体面尊贵的皇族一脉,说这话像是没品德,仗着你会打几仗就说嘴,也让别的人笑话。

    而听话的人不如他,就要恼羞成怒。这样的话出口,没有怨仇也结下怨仇,而原本有怨仇的就更深。

    项城郡王果然猫踩到尾巴一样的蹦了起来,手指陈留郡王鼻子人开始怒目:“你说什么!”陈留郡王摊开手满面无辜:“我说你不敢比试!”

    郡王们都不是冲动人,项城郡王很快冷静。想我打仗不如你也不是今天的事情,你一提再提必有原因。

    项城郡王狡猾地道:“比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里大家说了算!”这话中意思,把梁山王也否了一把,梁山王聪明的装没听到,和他们计较,就像国公们对自己的怨气一样,都是有出处没去处,装听不出来最好。横竖打起仗来,你们都得听我的。

    这就大家表决。

    国公们早十年前就表示不参与,随便你们自己去争。

    八位郡王一举手,一半儿赞成比试的旧规,谁赢谁先挑。一半儿赞成项城郡王说的,两百人正好均分。

    鉴于陈留郡王在这里犯骄傲,排名在他前面的定边郡王阴冷冷地讽刺道:“战场上打还没个够,回来这太平地方是让大家修整的,还打什么!”

    在定边郡王前面的靖和郡王也道:“再说好兵将是自己练出来的,不是挑出来的!”陈留郡王毫不客气还击:“两位说得是,可换成你是我,你也这样做!”

    项城郡王见缝插针地问道:“那你说说你的缘由?”陈留郡王斜斜睨他一眼:“换成是你的妻弟在里面,你比我还着急!”

    “哦,”大家释然。

    释然过,可没有人因此对陈留郡王示好。定边郡王相反更加阴阳怪气:“是你的妻弟你怎么不早纳你帐下?”

    “就是,自家人自然归自家人,你就是收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项城郡王也坏笑,最好你妻弟到我帐下,看我好好“照顾”他。

    辅国公身后,八个儿子来了七个,七个儿子里三、四个变脸色。龙怀城和龙怀朴窥视兄弟们大惊失色,龙怀城是看笑话的,看看你们都怕了吧?

    而龙怀朴则暗自想,小弟最先收拾的会是哪一个呢?不是二哥就是六哥。

    再看台中央,让郡王们七嘴八舌一通调侃的陈留郡王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想直接到我帐下,这自家人归自家人,难道我不知道?”说到这里,陈留郡王给项城郡王一个嘲弄的笑,气得项城郡王牙咬得格格一声。

    陈留郡王说这话是有原因的,项城郡王总想让辅国公的八个儿子全到他帐下去,他和辅国公府也是亲戚不是。但辅国公至今不肯答应,他到哪里,他的儿子们就到哪里。辅国公疼爱他的过继长女,因为嫡长女而跟着陈留郡王,这又是项城郡王的一件恨事。

    天下名将数第一的东安郡王也来了兴致,问陈留郡王:“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内弟纳到帐下,也免得我们又要会议,又要等着你们两个争上来。”

    陈留郡王装腔作势的叹气:“唉,我有什么办法!我内弟是太子府下出来的,大约你也听过他的名字,他的履历直接从兵部和吏部发出,公文直接发给王爷。说起来,都察院至今还在怪我,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倒情愿他还在当他的大人,还在太子门下效力。”

    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辅国公府的公子们,包括见过袁训的龙怀城和龙怀朴都不知道这几年他的动向,听陈留郡王这样一说,公子们更是如滚油中注上水,心哗地就乱了。

    他们在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