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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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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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打一,萧观不得不后退,但破口大骂一句没晚:“去你娘的,去你们娘的……”

    褚大路不干了:“这怎么逮谁骂谁?”他提起拳头,但是已经陈留郡王和自己父亲二对一了,褚大路略停一停。

    萧镇、萧银个个恼了:“大路叔叔,接我们的拳脚!”萧镇跑在前面,但萧银身子轻,反而银哥先到褚大路面前,抬腿就是一脚,漂亮的有如落流星。

    萧镇哪能坐视弟弟一个人交手,大喝一声:“休动我二弟!”拳风后发而先至,对着褚大路劈面轰去。

    姜叔满喝彩:“镇哥,银哥,好样的。”他和萧镇、萧银、袁征等在一起的多,自然是向着萧镇、萧银。

    而褚大父子拉偏架,姜叔满觉得很不光彩。

    姜叔满为什么不觉得萧观骂人不对呢?姜家上上下下的人,哪个不知道太上皇的孙子们,个个是人中至宝。

    他并不认得的子赵淳,生意人家子弟打扮,就敢向“白大帅”求亲,姜叔满认为赵淳该打,不自量力嘛。这是他的心思,他还是要向着萧镇、萧银才校

    但是,他的喝彩声也只到这里,就嘎然止住。

    他见到那个桨大路”的人,身子一拧一曲,居然从萧银的脚风症萧镇的拳风中,那不多的缝隙里,跟片柔软丝绸般的避开来。

    随后,他纵身往后一跃。

    是往后。

    跟脑后长眼似的的落到果树上,哈哈笑道:“我不得罪福姐儿,我不和你们交手。”

    姜叔满张大了嘴,一脑门子的冲击让他短暂的不清醒。

    这是真的人吗?

    真的不是发髻上拴根绳索,有人一拎,他就上了树?

    姜家的人是太上皇到山西以前离开,在不久前和太上皇相遇。褚大路是从山西开始跟着太上皇,已跟随加福数年的大路,前往南海袁执瑜麾下效力。

    两下里算刚见面,姜叔满不认得赵淳,也同样是初初的了解褚大路的能耐,这就呆若木鸡。

    和他相比起来,别的人都挺灵活。二胖见到萧观的战场他们不能掺和,伶伶俐俐的跑到这树下。

    萧智仰面拍胸脯:“大路伯父,你下来,智哥帮着哥哥打你。”韩彻跺脚:“大路伯父,下来给彻哥打。”

    还有萧镇、萧银两个带着“客气”的骂战:“大路叔叔,下来开打!不下来的不是好汉。”

    褚大路在树上大笑招手:“有能耐你们上来啊。”他上的这棵树较高。

    “你下来!”四个子不想爬树,就在树下怒容满面。

    “你们上来!”褚大路得瑟的找个舒服的树杈坐着,两条腿晃悠的全是骄傲。

    “你敢下来吗?”四个子指手画脚,然后就皱眉头想主意。

    很快,四个子开始踹树,有一个果子落下来,笔直对着韩彻脑袋砸去,萧镇抬手打飞。韩彻笑嘻嘻:“谢谢镇哥哥。”再就帮忙的更起劲儿。

    但不管怎么弄,也没有萧观的骂声高。

    太上皇和长公主让惊动,一前一后的出屋,迈步往这里。

    这事情已然闹大了,不是背后打场架这么简单。赵大人闭一闭眸,拿定主意。

    叫孙子到身边,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你真的要这局面?”

    赵淳红了眼圈:“祖父,不然名声相关,我的名声难道不是名声…。”

    “是啊。”

    赵大人用力点头,谁不要名声呢?

    能统领铁甲军,并且让儿子、孙子都加入,赵大人从不是软性子。他挺起胸膛,一字一句地对萧观道:“并不是只有您一个长辈不是吗?巧了,昨儿拜会老太爷,家中还有一个袁爷,我认得他,曾并肩是好兄弟。我向袁爷求亲,想来他不会骂人。”

    眸动寒光,怒目而视:“这亲!我家求定了!”

    求亲的出生死对决的口吻,“哦……。”不知是谁有这么一声出来,风卷潮平的压下来场中所有的怒火和笑闹,这里反倒平静下来。

    除去姜叔满等人以外,都知道袁爷指忠毅侯袁训。

    事情到这里,变得正式。

    袁征、袁律、沈晖,三个人端起下巴,认真思索的模样。萧镇敬重外祖父,既然赵家长辈认得外祖父,那得重新审视才行,他也寻思上了。

    萧银更直接,走到赵淳面前,从头到脚的打量,虽不满意却也不最失望。

    他热心的贡献自己的建议:“大姐,虽没有银哥生的好,但在求亲的人行列里,你还可以将就吧?”

    一双双目光看过来,包括赵淳在内这才想到,另一个当事人黑加福,她一直也在这里。

    由安书兰陪着的萧静姝,因没有想到,诧异的一动没动,一直是个安静的好姑娘。

    在银哥完以后,萧静姝依然懵懂之中,但下意识的,一双清灵晶莹的眸子放到赵淳面上。因为她在宁静之中,眸光幽深的似夜空无限。

    猝不及防中,赵淳就让吸进去了,脸涨的通红而又滚烫,内心升腾起焦灼般的不安。

    这一刻,赵淳忽然盼望她句话。但心头闪过她的拒绝,却又难过的如沸水浇面。

    唯一的一丝清明提醒着赵淳,难道没有诚意的求亲之下,却盼望对方好?

    这想法好似倾盆大雨当头落下,赵淳清醒过来,垂下面庞不再和黑加福对视。

    哪怕他让侮辱的时候再恨,可是面对这姑娘时,还是觉得羞愧。毕竟,他今只为报复,只为拖她下水一块儿黑。

    黑加福似乎应该点儿什么,表示下她的愤怒或者是谴责。但太上皇和长公主到来,有长公主这个唯恐下不乱的人在,黑加福没有机会什么,她也想不到什么才对。

    赵大人带着孙子叩见太上皇,为掩饰表达下大家都是内陆商人,在这里相识是缘分,做东请酒。

    太上皇不必。

    赵大人又出来求亲的事情,太上皇因还不明白,但笑不语,只把赵淳看了看。

    但太上皇也没有反对,赵大人先松一口气。至于萧观的暴怒,在赵大人心里有忠毅侯作主,这王爷算个什么——也是气极了,出来的气话,不打算把亲祖父放眼里。

    赵家祖孙告辞,貌似没有输这一仗。就算刚才还认为赵淳不照镜子就来的姜叔满,也把个满意的眼光送给赵淳,虽然姜叔满的满意与不满意,才真的叫做不算什么。

    姜叔满早在袁征等人进入相看状态时,他也学事相看赵淳。他认为:“嗯,白大帅生的好,却黑。赵爷生的好,又白,又有好功夫。”能抗黑铁汉。

    姜叔满一本正经:“这亲事不错。”

    赵家祖孙从表面上看,得意而归。

    ……

    果园里的路,可以动人。果子上面的露珠还没有下去,晶莹的好似一颗颗宝石悬挂下来。

    果香,可以提人精神,也可以减轻饶心情。此时,随意的飘逸在四面八方,把经过的每一个人包围。

    回房去的赵大人和赵淳,也没有例外的陷入果香中,但祖孙各自眉头忽攒忽动,并没有随之开心颜。

    实在是刚才的事情太大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赵大人也好,赵淳也好,都需要想上一想。

    赵淳想的简单,让新晋梁山老王萧观骂上几顿,奚落到老王不想再奚落自己的时候,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从此以后,老王萧观大嘴巴的宣扬自己打“长女”主意,至少赵家还有个求亲不成的名头儿。

    这一点上,可远比“肖想长女”的名声要好。

    现在让赵淳为难的,就只是萧观的骂并不是好接下来的,他曾骂过的每一句话,都让赵淳只回想一下,就觉得浑身绳捆索绑之下,又有刀斧加身。

    他还年青,虽知道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话,也一时半会儿的做不到,并且在这个时候压根想不到。

    赵淳就苦苦的只想着他得忍到护驾太上皇结束以后,这段日子可怎么过?

    直到住处就在眼前,赵淳才想到莽撞求亲,还没有对祖父解释。

    抬眸,见祖父严肃,赵淳料想他在生气,虽然讪讪,但脖子还是梗着的:“他把我编排的好苦……。”

    “进去再。”赵大人示意。

    祖孙在房中坐下以后,赵大人先苦笑:“你已经做了,再别的也没有用。”

    赵淳低下头:“我怕祖父不答应,所以没敢先。”

    “那就研墨去吧,我给忠毅侯写信,正式向他提亲。”赵大人嗓音中有了笑意。

    赵淳目瞪口呆,跟让个雷炸着似的懵在原地。好半来上一句:“您,打算来真的?”

    “不然怎么收场。”赵大人微笑。

    赵淳急了:“不不不,这不可能,我就是闹着玩的……”

    赵大人狠瞪他:“出去可不能这样话,那是梁山王府,提亲不成可以,若是他们知道你胡袄可怎么行?再黑加福是加福的孩子,不看战哥,不看梁山王,也得给忠毅侯留面子,可不能莽撞过后再乱话。”

    赵大人写信,赵淳在旁心乱如麻。他只是为出气,只为……频频的往房外看。以前他怕见到“嚣张”白大帅前来挑衅,今他格外想单独见到她,向她赔个不是,再就声明这是压迫之下的后果,这不是真的,尽管不答应吧。

    他就这样想着,脑海中难免都是黑加福的面容,就一直在赵淳的心里转悠着。

    也许这一赵淳都会没头苍蝇般慌乱,但接下来客人纷纷登场。都是同一个口径的话,让赵淳听的忘记他刚唐突一位姑娘。

    “不许纳妾。”

    “不许纳妾……。”

    高的矮的有身份的没身份的客人让赵淳傻眼,却让赵大人乐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赵大人呵呵着回来:“这倒有趣。”

    赵淳忿忿:“祖父,咱们又让梁山王府欺负了,您却还笑的出来?”

    “这与梁山王府有什么关系?”赵大人奇怪。

    “我只是求求亲事,就连大长公主也亲自到来,让我不要纳妾。亲事又不成,先管上女婿。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赵淳火冒三丈。

    赵大人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这不但不是梁山王府的规矩,反而梁山王府也得守这个规矩。”

    赵淳来了兴趣:“哦?梁山王府也有吃瘪的时候,是谁如此英雄?”

    赵大人悠然道:“忠毅侯。”他的神情里散发向往,仿佛眼前出现袁训。以赵大人对袁训的了解,他开始对孙子贸然求亲流露满意:“淳儿,你这事情办的不坏,如果能当袁家的孙婿,是你的福气。”

    赵淳依然听不进去,还是盼到深夜,直到他不得不明白黑加福今不会出现,才闷闷去睡。

    准备好的解释,一直在心头。但接下来,黑加福似乎把他忘记那样,就算有时候赵淳当值护卫,在太上皇不远处走动,明明两个人有对视,但黑加福也装看不见他。

    赵淳不知道怎么了,但让他强行上前去解释,他却做不到。就此,一直闷到永毅郡王出现,解傣王之围,一行惹上海船准备前往永毅郡王府,也没有找到机会。

    ……

    海风悠然,船行无波,今晚月明风静。

    赵淳立于船头之上,一只耳朵里是海水哗哗,另一只耳朵里是船舱内传出的哈哈笑声。

    有时候,他也勾起一个笑容,但要他长久的呆在船舱里,接受那一家人欢乐的气氛,和袁国夫热长辈的慈爱目光,他做不到。

    赵大人把他拜托给陈留郡王和永毅郡王,就先行回山西。他出来的足够久,而铁甲军真正的职责之地,只在边城。

    赵淳尴尬万分,他是护卫呢,是客人呢,还是即将求亲不遂的人?

    衡量下哪个身份最得体,那就是护卫一职。是以在船舱中最融洽的时候,他借故走出来,宁愿守在船头当个哨兵。

    四下里宁静,也适合他想心事。让他每都防备以后又奇怪的是,自从提亲事,梁山老王萧观就不再骂人了。

    虽也不给好脸色,但对一个要脸面的少年来,已是万幸。

    就这样到京里,直到忠毅侯府拒绝亲事,也挺好的吧,至少安宁。赵淳这样想着,直到身后出来脚步声。警醒的回身,人怔住了。

    月下一个姑娘淡色衫子深色肌肤,眉眼儿玲珑而又秀丽,是黑加福。

    有时候赵淳苦盼和黑加福单独呆着,但没有自然的机会时,他又不肯再次唐突姑娘,主动的制造单独的时候。这就一见到,赵淳傻眼,大脑一片空白。

    他应该点儿什么,有什么已到咽喉,但是什么呢?这忽然而来的机会,赵淳反而忘记最重要的话。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呆着?”黑加福不解的先开口。

    赵淳好半才醒神,她是在对自己话。无赌有一丝惊喜,让他想起来了。深深弯腰:“请听我一言,也请不要生气。”

    “什么?”黑加福此时看上去异常安静,她骨子里带出来的血脉,让她高贵而又显端庄。

    是个应该敬重的好姑娘。

    赵淳深深的惭愧:“求亲是我一时兴起,并不是真心,对不住,你要打要骂,我决不还手……。”

    “我知道。”

    脆生生的回答,让赵淳有险些扑空之感,他愕然了:“你什么?”

    黑加福撇一撇嘴儿:“你让祖父骂狠了不是,所以就想出这不入流的招数。”

    赵淳的羞愧不翼而飞,倏的想到这是那彪悍白大帅,慢一慢儿,就让她贬低到无处可呆。

    涨红脸,忙道:“这话太难听。”

    “这是大弟的原话。”

    黑加福这话还不如不,赵淳心头突突的跳着,平时也是机灵孩子,但硬生生迷乎片刻才弄懂。

    吃吃道:“你们全知道我不是真心的?”

    他的异常艰难。

    担惊受怕自以为是个秘密,却没想到早就人人看穿,泰然面对这事情是容易的,真的若无其事哪是容易事儿?

    黑加福更加鄙夷:“当然,我们全知道,怎么,你还以为能瞒得过我,大弟、二弟、征哥…。祖父吗?”

    赵淳脑后有凉气上来,梁山老王萧观的怒容或斥责,是他过不去的坎儿。

    哪怕他口口声声咬死“真心求亲”这话,老王爷竟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其实想想也简单,萧镇等孩子们都能看懂的心思,萧观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顺着这样一想,赵淳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由此可见,太上皇、长公主、陈留郡王……都心中有数。

    自己在他们心中将成什么模样?不敌梁山老王,就拿个姑娘当挡箭牌。

    赵淳茫然,不知身在何方,只知道眼前和脑后一圈儿的嘈杂,有无数声音在骂。

    “胆如鼠。”

    “不,这叫丧尽良。”

    “不,这叫道德败坏。”

    “不,这江…。”

    另一个嗓音把他叫醒:“喂,你着魔了不成?”赵淳一看,脸红的就更厉害,心也更发虚。黑加福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好几个,有萧镇、有乖宝舅母、有袁征。

    话的,正是萧镇。

    赵淳干巴巴地回:“我,想心事,”觉得这是个好解释,强行打个哈哈:“啊哈,我想事儿呢,你们出来有事吗?”

    正要没事请回船舱吧,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不入流招数的萧镇,萧镇大刺刺道:“你能有什么事儿要想,至多不过是担心祖父骂。”

    赵淳觉得身上血淋淋,最后一层用来遮羞的皮,让萧镇这句话剥走。

    他不能服输啊,硬着头皮抗衡:“才不是,我是诚心求亲,为什么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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