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出生的胖兄弟回山西,随后遇上苏赫血洗袁家小镇。太后给他们换了两个会功夫的奶妈,后来的孩子们奶妈也全是会功夫的,贴身侍候的丫头也是如此。
二胖从军,每人带两个奶妈四个丫头,也跟在这里。
阮瑛也道:“何必要我们扮羞辱,又不是咱们没有女人。”
“那你们几个怎么进城?”执瑜手指一半:“你你你,”
执璞手指一半:“你你你……”
胖兄弟齐声:“以前总觉得自己细腰如柳,现在想扮异邦兵也不行。”
“异邦兵也有瘦的人?”贵公子们反驳。
“瘦的人没有你们这么细皮嫩肉。”胖兄弟再次驳回。
凌离吃吃,阮瑛结巴,方澜掉了下巴似的含糊嗓音:“那那……袁叔父也是蜂腰好不好?”
“笨蛋!刚才说过,以前周围四个城里住的是商贩,有好些汉人走动。现在这里也有汉人,不过盘查的严紧。扮成异邦兵更容易。”胖兄弟把拳头动几动:“还有没有理由?还能找得出来吗?怎么能让女人去扮女人,万一受辱怎么办?”
叽叽咕咕小声道:“可是太后给我们的人,可是太后给的…。”
贵公子们越听越不对,怒了:“那我们受辱怎么办?怎么回京去见家人!”
二胖兄弟振振有词:“你们中的谁让男人摸一记是要紧的?在军中大家伙儿下河洗澡,几万个男人看过来看过去……”
一幅难以描绘的猥琐场面在贵公子们眼前铺开,他们一起犯下恶心,再就挥拳过来,低吼道:“看我揍你!”
二胖兄弟大笑躲开,再接着贫嘴:“看过来,看过去,早就让男人看个精光。”
地洞不是太大,很快短兵相接。张豪走到这边听一听,里面“砰砰啪啪”打得火热。
张将军笑一笑,守在洞口上。明知道二位公子不会寻他帮忙,但候在这里准备拉开。
……
雪大得迷人眼睛,一小队二、三十个人往板凳城而去。前面的几匹马,每个人马上都有一个横倒的人,老羊皮袄子半卷,露出一截花花绿绿女人的衣裳,和偶然让北风卷起的雪白肌肤。
“又吹起来了,”执瑜对北风凶神恶煞,为凌离把袄子拉好,小声安慰他:“等进了城,你就暖和。”
面庞对地的凌离抬一抬头,散乱的乌发掩映下,面庞胜雪欺雪,真有些像个绝色美人儿。他咬牙切齿:“大胖,办完这件,我揍扁了你。”
执瑜耸耸肩头漫不经心:“好啊好啊,办完这件再说。”
城门将到,有巡逻兵出来,手指周围四个小城:“什么人?先去哪里等着搜查。”
一脸黑脸儿满面油光的魁梧男子过来,一扬手,抛过一个小袋子,说起异邦话来。
钟南还是听不懂,把他急的不行。
孔小青跟他并肩,眼角见到暗暗好笑,因风从面前来,说话小声不会让听到,帮他翻译:“二爷报家门,咱们是送女人拍巴根将军马屁来的。”
钟南由衷的羡慕:“这家门是在营里就准备好的?”
“不是,”孔小青为自家小爷有得色:“咱们虽一直在山里走,也遇到过搜山的敌兵不是吗?还绕过几个山中部落。没粮食吃就打一仗。捉的俘虏小爷们审问过,把他们肚子里几岁吃奶都掏空。”
钟南也见过一回表弟审人,当时南哥颇不耐烦,心想他多大娶老婆这也问,他族中有几个女人这也问。现在回想还是大有用处的。
果然,巡逻兵收下小袋子,打开露出满意,手指中间城主府的那城,对他们笑得不言而喻,让他们自己过去。
钟南牢牢记下这一招,小袋子里东西是他们杀的俘虏身上的战利品。这里的人大多喜欢佩饰物,二胖兄弟让收好,现在也派上用场。
钟南喃喃:“那会儿我还以为瑜哥璞哥给家里人备礼物呢。”孔小青又听到,笑道:“当然是这样想的,本打算回去大家分分。但要用了,也就拿出来。”
钟南翘起大拇指不说,还用力点头。
城门上回过话,也是说某个部落的头人,以前是送过女人给巴根将军的,这一回又打发人来送,也顺利进去。
扮女人的凌离阮瑛吃了一点儿小亏,守城的兵见说是女人,淫笑着在他们衣服里面摸了摸。面往下在马上,身前碰不到不用担心少东西,但后背上一片发麻,跟让世上最肮脏的东西玷污没区别,让凌离阮瑛对二胖兄弟的怒气又高涨一层,但也没忘记在他们垂首有限的视线里查看街道。
城主府上,又用珠宝把傲慢的管家打发。二胖兄弟扮的再像也有稚气,张豪将军出面,也塞上一些珊瑚珠子绿松石,卑躬屈膝:“头人特意给巴根将军准备的重礼,还有话要回,这些女人我们亲手交给巴根将军。”
管家瞄瞄他:“将军不在,放下女人,你们可以走了。不然等到哪一天。”
张豪大胆扯了个谎:“呵呵,听说就要回来了,就让我们亲手交吧。”
他恰好蒙对,巴根有前行的兵回来,是说他就要回来。管家也不知道这些送女人的头人和主人怎么说的,收下宝石没再撵他们,让一个奴隶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在城主府的最外侧。
和中原相比,这城主府的格局和大小差得远。入夜以后,进来的人很快寻找到书房。
二胖兄弟催促的是:“公文公文,全包上走。”
凌离等人着急:“暗格暗格,还有盔甲没有?”
苏赫以前拿这里当藏宝库,巴根也是一样。打开暗格,又很快掩上大半边,里面尽是宝石,暗格门全打开,宝光赛似房中点了一盏小灯。
二胖兄弟咧开嘴,摸摸怀里:“咱们带的珠宝用不上了,这里的足够。”对褚大路招手:“这些全归你了,按咱们说的法子,包起来。”
巴根这人贪财心应该比苏赫重,贵公子们在房里搜了又搜,除去珠宝就是公文,宝剑盔甲这些居然没有。
房门重新打开,褚大路轻身功夫好,他在最前面。顺利就到最外墙,褚大路把这城主府一通鄙夷:“中原随便出个园林也比这里大。”
一队巡逻兵六个人过来,褚大路从最后一个跟上,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只见从这些人身边一掠而过,这些人一个一个往后就倒。按他说的,贵公子们一拥而上,从后面抱住人不要摔到地上动静太大,有的人就抱住兵器,拖到墙角阴暗处看时,双眼翻白已然气绝。
“大路,这是毒药?”哪里这里还是险地,也想问个明白。
褚大路在痒处上,也愿意在这里回:“老大价钱,沾血就倒。”
“财大气粗,听上去比金子还贵。”贵公子们无声嘻嘻,又一次把这称呼送给他。
大家翻墙过去,因为死了人也许很快就让发现,毫不耽误,装成巡逻换岗的人,大步往城门上走。
城门快要到的时候,二胖兄弟坏坏地笑:“该你们了。”凌离阮瑛瞪他一记,用口型道:“回去和你算帐!”把刚换上巡逻兵的衣裳一脱,露出里面假扮女人的衣裳,在这北风地里,每人都是一件单衣裳,再恨恨一扯衣襟,露出半边雪白胸膛或肩膀。
“冷,赶紧办事,早出城早添衣裳。”二胖这会儿是关心,不过凌离阮瑛还是给他们怒气冲天。再就耽误也真的要生病,一跺脚一狠心,凌离捏着嗓子尖叫着出去:“快来人啊,这贱人抢我的东西,”
对着城门跑去,阮瑛后面追,也是披头散发捏足嗓音:“骚货,浪的不行,哄的只喜欢你,这珠宝本是赏赐我的。”
那妖娆而去的身姿,和这放荡的声调,钟南拿拳头塞到嘴里也没有笑出来。
两个人怀里都有些宝石散落出来,掉到地上闪闪发光。
暗夜里,半露雪肌的女人,洒落的珠宝,让守城门的人想不多看也难。
有一个队长过来,大怒道:“这是谁的女人,滚回去,不要在这里混乱!”
凌离尖叫一声,张开双手,把雪白的胸膛对着他扑上去。
他露个身子过来,旁边的士兵哄笑,小队长见没有兵器又是一个女人,借势抱在怀里,在屁股捏上一把,用力推开还是斥责:“不许乱!”
凌离在地上打个滚儿,坐在地上,抛个媚眼儿过来:“哎哟,你弄痛人家了,”
阮瑛呼地一下,又扑上去,把小队长纠缠住:“哎哟,好人儿,你帮我吧……”
褚大路没忍住,扑哧一声就要乐。执瑜板起脸:“该你了。”
忍住笑,褚大路从怀里取出几个小布包,取一副小小的铁弹弓,小的只有大人手掌大小,小箭针一般的细,先在布包上穿几个口子,再把布包扎到小箭上面,对着附近的空中嗖嗖射去。
布包在半空中穿行,宝石花花绿绿的在北风中形成一道闪亮风景。
钟南出来以前学会一句异邦话,和安排好的人长呼:“天上掉金子了,抢啊。”
张豪带着他们开始哄抢,执瑜执璞在后面跳出来,摇着马鞭子大骂:“不许乱,不许抢。”
小队长让阮瑛抱着更发蒙呢,执瑜执璞走过来,一个拉开阮瑛,另一个扬手,“啪”,一记巴掌打得小队长歪倒在地,大声责骂:“快去管管他们?”
还有几个守城门的也让跺一脚:“把他们拉开!”
一把宝石洒到不远处,红的似血,蓝的似湖水,守城门的又挨打又受气又见到宝石就在不远处,答应着扑到人堆里,装着拉架也抢起宝石来。
队长觉得不对,刚说一句:“造反吗?”一只有力的胖手过来,把他脖子死死卡住。执瑜压到他的身上,让他说不出话,自己不住大骂:“你敢不听我的,我是将军的人,你敢不听?”
使足吃奶的力气一拧,就此气绝。而此时,执璞带着两个人也把城门闩取下,放到一旁,城门只等一拉就能打开。
他们下意识往城主府看去,“轰”,一声火起正是时候,添上油的火瞬间烧得高上云天,“轰隆隆”,是胖兄弟在这一声里,把城门正式打开,风呼呼灌进来,好似无数把尖刀。
城主府的管家气急败坏出来看时,有人大叫:“马棚失火了。”对应他的说话声里,马棚里有一百来匹马呼啸而出。最前面的马上有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是孔青父子。
孔青轻身功夫不如万大同,但也比别人好。他和儿子孔小青负责盗马,在城主府中放火。
孔小青在马上遗憾:“爹,可惜了我的虎油熊油,那是我给小爷烧菜用的,全用光了。”
“再云打猎。”孔青回他,耳边听到唿哨声起,父子大喜,孔小青欢呼:“张七哥,汪四哥,我们在这里!”
两个男子张七和汪四,是袁训的家人中御马最好的人。入藏的时候,以几百人对上几千人那一仗,只凭他们两人就把几十辆马车赶走,保全马车方便以后的行程,曾让文章老侯倾倒。
张七和汪四连打口哨,凡是能控制的马往他们所在的这个城门云卷雷崩般驰来。
胖兄弟们大叫:“让开让开,小心惊马。”带上自己的人趁机跳到城外。
这会儿就是有人起疑心,下面又是抢珠宝的乱兵,又是奔马将至,他们也过不来。
城头的人也能见到,眼睁睁看着城外的这些人飞身上马,展露出精良的骑术,还有几件女人衣裳在马背上飘动如尘,隐隐的脂粉香味已上城头。
“不好了,有奸细!”但是这些人已在狂奔中。
下城整队去追,十里路以外,绊马索突兀而起,前队摔倒把后队接着绊倒。
也有漏网的,所有会弓箭的人回身,一阵箭雨下来,把这些人长久地留在这里。雪还在下,很快也就凝结的不容易搬动,也形成一道小小的丘陵似屏障。
但对胖兄弟们来说还在险地,他们让埋伏的人把衣裳给凌离等人,在凌离的骂骂咧咧声中,喝命:“不能停,赶快逃往山中。”
这一气就奔出一天,简单打尖就着冰雪吃冷干粮,算算离他们预定的入山口相比,还有两天的路程。见后面追兵不是太紧,大家抓紧钟点歇息。
公文,在褚大路包宝石的时候,胖兄弟简单剔除一部分。余下的,是每个人带上一部分,这时全交到胖兄弟手中。羊皮的东西占份量,兄弟两个分开带上。他们马上不需要的东西,如一些干粮,还有睡觉用的虎皮,也准备带回家去的,张豪顺伯默默接过。
路边的一株树,或是一块下雪也能分辨的小山丘做标记,一行人继续逃亡。
第二天的下午,有经验的士兵回话:“左侧有大批的军队经过。”执瑜执璞让人去查看是谁,盘算还有一夜又一天的路程,万一后面是大批追兵怎么应付。
很快回话:“巴根的人马。”
胖兄弟眼睛一亮:“布和在吗?”
这不和气誓死要和胖兄弟过不去,胖兄弟们索性迎上前。
回话的人还真的见到布和:“他也在。”
胖兄弟们眼珠子乱转,见到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打主意。
张豪沉吟道:“在这里杀他不是不可以,但还是在山里杀更好。”胖兄弟们点头笑得遗憾:“虽然不是亲手杀,但杀了他省一道事情。”
简短的做个商议,这一回更简装上阵,除去盔甲兵器,用来御寒的东西,别的一概交出去,带出来的人手不多,也打发三十个人给宝倌带上先行离开。
“宝倌,接应是大事儿,交给你!”胖兄弟们郑重。
宝倌在军中已有数年,就不会说出来什么他留下的话,一直身子:“交给我吧!等你们早早回来!”把自己的箭袋送过来:“我用不到,给你们。”
余下的人也把弓箭留下来。
霍德宝带着重要的公文,大家不多的辎重先行离开。张豪带人用积雪收拾出一个小防御,吃过干粮,天色也黑下来。本就应该走,但谁跟着胖兄弟们去起了小小争执。
孔青顺伯都要去,张豪说顺伯有了年纪,让他留下。顺伯吹胡子瞪眼把张将军一通臭骂。张豪尴尬:“我从军的时候,顺将军你还没有走,那时候离得远,只听说您的名声,但等我随当年的郡王世子去梁山王中军,辅老国公倒是在,您已不在。恨未拜谒是我憾事。”
顺伯一语揭破:“你就是说我年纪大了不是吗?”
张豪轻敲头盔,双眼对天:“啊啊,这个啊,啊啊,”
孔小青提醒:“再吵就晚了,拦不下那个布和。”顺伯这才肯让步,恼怒地把张豪盔甲就差钻两个洞出来,直到张将军身影在北风里见不到,也还死死盯着。
……
布和在巴根的身边说话,布和道:“梁山王又裁军了,将军,咱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和他再战呢?”
巴根狡猾地捻捻焦黄的胡须:“咱们得让中原京里的官员不相信大战将起,梁山王就得苦着脸继续裁军。小布和,你也看过中原的兵书,兵不厌诈,这一计很好。咱们把这个冬天过了,春天再去偷袭梁山王,直到他以为咱们出的人马不会多,再给他来个引蛇出洞,大杀四方。”
布和垂下脸。
巴根见到:“到那时候梁山王不得不挪动中军,苏赫将军的棺木也就到手。”
“好吧。”布和也没有好办法,勉强答应。又有不甘心:“只恨这一回没有抓住袁执瑜袁执璞,”
话刚到这里,有人快马回话:“将军,右翼有敌将来袭。”
巴根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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