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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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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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生生退让,我在这个家里还有活路吗?”

    二太太的天和地都塌下来,她还指望儿子为她报让小张氏夫妻送官的仇,现在全没有指望。

    她絮絮叨叨的骂着,直到常珏听不下去:“适才祖母和伯母给我看过,历年给母亲的使用并不缺少,母亲要真的住不下去,儿子有薪俸,养得起母亲,跟我走吧。只是粗茶淡饭些。”

    常二太太问问他的薪俸有多少,还是愿意留在家里。

    。。。。。。

    执瑜执璞有兄弟们陪同上路,日子快活的似自由自在的小鸟。跟来的少年们大多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又兴奋又新鲜,让他们一路上笑语不断。

    胖兄弟遇到这显摆他们会走道儿的机会,破费几天行程,沿路的名胜古迹游玩一回。

    也遇到过强盗,不够他们打的。也遇到黑店,有意去住,半夜拿下就地报官。

    他们就落到邵氏张氏后面,这一天来到袁家小镇少年们在宫里见过仿制品,都要求看看真货,邵氏张氏带着龙书慧等已准备好迎接。

    二位公主笑眯眯:“瑜哥璞哥回来了。”两个人肚腹微隆,原来是念姐儿差不多有孕的日子,她们也有了。过年本为好和丈夫相聚而不回太原,现在是为安胎,暂时真的不能坐车马回去。

    两个人欣然得意:“舅母侯夫人就是这样,也是有了加寿在这镇上安养。”

    胖兄弟陪她们说话的功夫,外面铺子里哄笑声阵阵出来。公主催着胖兄弟出去:“别怠慢你们的客人。”胖兄弟出来看看,是为吃的开心而哄闹。

    什么干菜,什么乡下土法制出来的糖。。。。。不管什么大嚼一通,还说要写在家信里炫耀他们吃了真正的寿姐儿铺面。

    住上三天,镇外的风景逛了逛,大同城里国公府吃的送行酒,虽有张豪在,龙四也不放心,这是姑母家的宝驹子,一点儿闪失不能出,龙四把他们送到军中。

    梁山王听过通报乐的颠颠儿,喝命亲兵:“升帐!命新来的报名而进!”亲兵稀里糊涂问一句:“王爷,新来的没品级,没什么可报的。”梁山王哈哈大笑:“没品级就报姓名,我说的难道不是报名而进吗?不报姓名的哈哈哈哈。。。。。。”笑得亲兵直发呆,王爷摆摆手还是兴致暴涨模样:“按我说的安排。”

    。。。。。。

    “咚咚”,战鼓声响彻军中。在王帐外,由执瑜执璞陪着的少年们大开眼界。流水似的士兵列队而出,在王帐的前面组成一道洪流,分列两边,又似山神般耸立。

    在他们的后面是将军们,一排一排甲胄鲜亮张扬,一张张面庞杀气腾腾。

    护心铜镜可以照出人影子,腰间刀剑似时时鸣跳饮血。而少年们壮志凌云的抱负就在这全军刚猛的气势中破茧而出。

    他们的面庞让照亮了,他们的热血就此沸腾。他们的世家公子昂扬的声气儿自觉的压下来。他们说话的腔调都带出小心翼翼。

    悄声打听:“瑜哥璞柯,等下进去要怎么回话才气派,赶紧的教给我们。”

    “亮功夫最气派。”在执瑜执璞看来只有这条。

    少年们把手往腰间佩的刀剑上按了按,嘴唇也抿了抿。但还是有一个想了起来:“冲撞王帐也好,咆哮王帐也好,是罪名吧?”

    “是啊。”执瑜执璞带着这句还要问的神气,注意到少年们的举动。两兄弟笑了:“校场是打架的地方,王帐不是。”

    “哦。。。。。。”少年们长长的一声,但手还是没有放下来,看乱转的眼珠子,都还在寻思等下一进去,怎么威风怎么显赫才好。

    “王爷到!”

    数声大喝从几个将军嘴里出来,把少年们心思打断。他们刚才是聚精会神,这会儿是高度紧绷,丝毫不敢分神。

    从打起的大帐帘子看进去,见数位品级高的将军目不斜视,簇拥着一位大个子出来。他身着黝黑暗光盔甲,腰系黄金带。大黑脸儿不比他的盔甲差。铜铃眼大嘴巴,正是梁山王萧观。

    梁山王步步行来,气势如山如岳。但还没有等少年们进一步景仰他,帐篷里将军们齐齐拜倒:“末将们见过王爷。”

    “啪啪啪。。。。。。”的盔甲落地声把少年们未出的心情推到极致。等到这景仰一步一步出来时,已成仰望。

    他们摩拳擦掌,互相挤眉弄眼,或低声商议,都想成为头一个进去展示贵公子风采的人。

    但梁山王一拍案几,怪叫一声的一句话,让他们回到清醒。

    梁山王对着外面那个乐,哈哈大笑道:“外面来者是谁?”

    值日军官进前回话:“回王爷,是京中功勋子弟前来投您。”

    梁山王一晃肩头,得意洋洋道:“让他们报名而进!没名字的,报爹而进!哈哈。”仰面雷般笑声。

    少年们知道不对,把上一代的一点儿小过节想起来,对王爷尽皆鄙夷。

    “这么大个儿的王爷也会记小仇?”

    “那也不算仇吧,真真让你说对了,这么大个儿的王爷这些年过去,居然还记得。”

    另一个道:“是看我们太神气了,会把战哥打下去,所以他给杀威棍呢。”

    合计着:“咱们杀他的威风也罢。”

    有一个迈步而进,脑袋高昂着,脚步重重的,肃穆而又凝重中只多一点不够稳重,那就是眼神儿斜睨着,由刚才对王帐的恭敬而转为浑然不放心上。

    梁山王看清他的面容以后,虽然他常年不在京中,也不用等报名字就认出来。他把树刀剑刁难也忘记,直接在案几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将军们让他笑得莫明其妙,而认出来的陈留郡王、龙氏兄弟大为不满。陈留郡王清咳一声正要指责王爷礼仪不端,萧战在他前面开口:“爹呀,差不多了。”

    萧战倒不认为他的爹礼仪不正,而是认为威风不足。看看这笑的固然张狂,但王帐这点儿威严全让扫干净。

    梁山王压根儿没让劝下来不说,反而拍打着案几大笑特笑。另一只手指着进来的少年,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看他,快看他,看。。。。。哈哈哈,”

    进来的人也郁闷了,气呼呼瞪过来。

    将军们也糊涂,耐心分辨王爷试图找出原因。

    “吏部,哈哈,吏部。。。。。。”

    少年自己明白过来,大喊一声:“吏部尚书之子阮瑛见过王爷!”

    这一个进来的是阮梁明的儿子阮瑛。

    帐篷里抽气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弄懂王爷大笑的意思。而梁山王勉强收到笑声,还是越想越好笑,但说话已能囫囵。

    “都看一看吧,这是谁?吏部阮尚书的独子。”梁山王心花怒放,脸面儿忽然大到无边那感觉。冲着阮瑛还是乐:“小子,你爹当年跟我没少打架,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阮瑛鼻子差点气歪,在外面的少年鼻子也几乎气歪。果然,大家诚心来投他,这位王爷只记得父辈间的旧事。少年们在帐篷外面鼓动阮瑛:“咱们还不是他的人呢,别跟他客气!”

    阮瑛一挺腰杆子,双手叉住对那张乐上天的大黑脸儿冷笑:“我爹说当年旧事没结束,打发我来这里见天儿揍你!”

    “好,”

    “说得好,”

    “就是这样,别对他客气!

    在外面的少年们高声喝彩。值日军官走过来,对着阮瑛大怒:“不想在这里滚你的蛋,这是王帐,不是京里你家,更不是你老子的衙门,小子,放明白点!快给王爷下跪赔罪!”

    少年们群情振奋,见到这一幕,主意想也不用想只有一个,纷纷道:“揍他!”

    而阮瑛也是不考虑别的主张,在少年们话出来,值日军官继续发火的同时,抬手一拳把值日军官打倒在地,不等他起来,又踹一脚,骂道:“小爷眼里哪有你!这不是我爹的衙门怎么了?不是京里我家怎么了?不客气点儿,我们全走了。”

    脑袋昂的跟进来时一样,往外就走,边走连喊:“梁山王嫉妒贤能啊,梁山王不能容人了,梁山王撵我们走,咱们走了。。。。。。”

    少年的嗓音王帐都呆不下去,往外面一个劲儿的蹿。

    这下子梁山王笑不出来了,龙氏兄弟放声大笑,给阮瑛鼓劲儿:“说得好。”

    外面的少年们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叫嚷:“梁山王目中无人了。。。。。。”

    霍德宝要不是已在军中熟悉军规,他也想嚷几句。但他能让军规钳制,只能嘻嘻地陪着。

    郡王们也好,将军们也好,面面相觑瞅着王爷,也有等着看笑话的。看你怠慢他们,这吏部尚书的公子也不是好惹的,他咆哮你的王帐,他还蔑视你呢。

    梁山王有点儿发蒙,换成是别人,他脸一翻推出去就打军棍。但前太子党的后人他要惹,还不止一个前来,他倒还真得掂量下。

    一时没有主意,萧战脚尖一蹬,“腾”地出去到了阮瑛面前,铁青着脸质问他:“你是来投我父帅的还是投加福,要是投我父帅,赶紧滚!我爹眼里没有你!要是投加福,福姐儿会用人,小鱼小虾到她手里也能起大风浪,你就留下!”

    阮瑛想大老远的来了,真的这样一怒回去不是光彩。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冲谁来的?一冲执瑜执璞,二冲的就是加福。第三,就是陈留郡王。王爷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不管冲谁都在他的军中,也就不会存在否定王爷的意思,只是不理会他就是。

    阮瑛就厉声回道:“自然是投加福!难道投你不成!”

    外面的少年们跟萧战没少打架,在外面怪叫:“冲你战哥,我们全不来。”

    “福姐儿福姐儿,我们来投的是袁加福!再没有第二个。”

    “有,怎么没有,我投陈留郡王。”

    “我投葛通叔父,”

    “那我就投宝倌。”

    梁山王撮起眉头勃然大怒:“后面的话老子当没听到,以后给老子牢记不许再说。”案几上又是一声啪的作响,梁山王重树威风:“来人,侍候侍候这些投我儿媳妇的。”

    “哗哗啦啦”一阵响动,寒光似的刀剑高高举起。凌离冷笑一声:“梁山王,你好威风!”他的兵器在马上,这会儿方便的抽出的就是佩剑,执剑在手,对着刀剑阵一路打去。

    “呛呛啷啷”声中,凌离仗剑直到王帐门前。亲兵们怒目:“收起刀剑!”

    凌离不答话,把个剑尖对着梁山王晃上一晃,大有威胁之意,这才收剑入鞘。

    亲兵们又怒目,对这群贵公子不满,故意说错,喝道:“来者何人,报爹而进!”

    凌离倒也不生气:“凌洲之子凌离!要问凌洲是谁?”手一指梁山王:“你知道!当年打你的人就是我爹。我爹说打你不足,我就来了!”

    梁山王为人嘻哈,没正经的时候居多,但这会儿是在王帐,是个最严肃的地方。见到少年们猖狂,拥戴梁山王的将军们都有不服,又见到阮瑛把值日军官也打了,索性的他们走出来一个。

    大步囊囊直到凌离面前,边走边骂:“什么玩意儿,断奶没有就敢在这里喧闹!看老子好好教训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人也还没有到凌离面前。凌离身子一绕,已轻轻巧巧到了将军身后。

    陈留郡王为他叫好,这位将军脸涨得通红就要转身。他盔甲在身转的也算灵活,但便衣的凌离更加敏捷。又一绕,还是在他身后。在这位将军又要转身而还没有转的时候,认准虚弱的地方,一拳捣上去,脚底下又一绊。

    将军站立不稳,身子往前飞出。凌离坏坏的在他背上又推一把,大笑道:“倒也倒也,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扑通!”

    沉重的一声震得地面轻动。

    这是个粗壮的人,盔甲又重,背后又吃力,这一记摔了个嘴啃泥。

    这还不算完,凌离又是一步过来,往上一坐,正坐在就要跳起的将军后腰上。

    “扑通,”又是一声,这一位重新又摔下去。他的背上凌离安然不动,悠哉游哉,已看到加福在哪里,对她笑嘻嘻:“福姐儿,进见礼到了。看我还能投你吗?”

    加福露齿一笑,让他起来。梁山王父子一起面上无光。起来的将军骂着还要再打,梁山王看不下去,喝止他:“罢了!你太轻视他。这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好相与。”

    凌离洋洋得意站到阮瑛身边,在加福的身后。

    不过进来两个少年,一个打了值日军官,一个打了位王爷的亲信将军。帐篷里扬起微妙的气氛,凡是梁山王的人怒气上来,凡是看笑话的觉得意味上来。

    都争着看第三个是谁,见第三个进来的也是一瞪眼,对梁山王咆哮:“我是你侄儿!”

    往加福旁边就要过去。

    满帐里不认得他的人,惊骇的下巴快要掉下来,都知道梁山王没有兄弟不是吗,他唯一的兄弟,他自己时常提的,是兵部尚书小倌儿。这是谁行骗行到王爷面前。

    陈留郡王、龙氏兄弟认得,又笑个不停。梁山王回他一瞪眼,咆哮回去:“是我侄怎么了,报爹!”

    “礼部尚书之子方澜!”

    梁山王眯起眼:“你小子,你小子。。。。。”几句解气的话还没有出来,方澜挺起胸膛:“您敢刁难我,我就把我爹和你的旧事说出来!”

    人人看得到梁山王呛得面色一滞,随即脸上红一块白一块青一红,让气堵住嗓子的那难过。

    他抬起手,都以为他要一指就要大骂的时候,见王爷这只手摆一摆,停一停,动一动,又停一停,最后愤然一指加福,只有一个字:“去!”

    方澜大胜而归似的骄傲,来到加福身边,少年们回他:“是什么旧事?”

    方澜挤着眼睛小声地笑:“我不知道,我吓他的。看他让吓的。”少年们嘻嘻着,对他翘起大拇指。

    但见梁山王呢,很快就从不悦旧事中走出来。他也是骄傲的。举手示意外面先不放人进来,环视帐中一眼,有了一番飞扬跋扈的言语。

    “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的公子都到了,这是给本王面子。”

    少年们悄悄啧舌,这脸面儿是怎么给自己贴上去的,不是说过,来投加福来投加福来投加福。

    “现在只有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家的人不知在哪里?”梁山王解气地一字一句道:“三个脓包蛋!大家不要笑话他们,家里没有好儿子,他们不敢来。”

    户部尚书陆中修卡过梁山王粮草,工部尚书丁前卡过梁山王军需,刑部尚书柳至就更不用提,前太子党的旧帐还没有清算完,柳国舅又胆敢抢加福,他是王爷眼里头一号儿的大坏蛋那行列。

    王爷在今天报一回仇:“不敢往军中来的儿子们,只能当姑娘养着!”

    “是!”王帐里皆是出生入死过的人,和梁山王不对的人听到这话,也痛快的附合着,大家大笑一通。

    片刻后结束,梁山王的威风又满满当当,对着外面还在等候的少年怒吼:“小子们,报爹,报晚了老子不要你们了!”他忽然想到那一年小倌儿和他投军的时候,连渊等人也是报爹,梁山王愈发大笑。

    。。。。。

    接下来进来的,也个个不是客气的。不是特意寻梁山王不是来的,就是对着他一通讽刺。和梁山王对骂的也有几个。最后全投加福帐下。

    执瑜执璞见他们全进去,放下心,他们也往王帐里来。梁山王眉开眼笑,命刀剑阵收起,喜欢的就快抓耳挠腮:“儿子们,哈哈,盼你们盼的吃不下睡不好,你们总算来了,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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