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澜，“阿楚……”
他有点受不住此刻的安静。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面色也淡淡的，可是，他心底的不安在不断地扩大。
楚兰歌淡淡地说道：“阿秀，我不是笼中鸟，不需要让人娇养着。”
“……”
卓一澜猛地一惊。
坏了！
他又触到了底线！
卓一澜比谁都清楚，她不是笼中的鸟。
当初他请她出来帮忙自己的时候，他就对她说过。
她是天上的雄鹰……
第473章 深夜暗杀4（）
卓一澜下意识地攥紧自己的衣袖，倏地，他浑身的气息一变，无所谓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阿楚，你在说什么？我居然一点都不听懂，刚才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楚兰歌只看着他没说话。
卓一澜道：“我是觉得此次，有个人帮着你，你能轻松一点。”
“可多一个人去，也多出了一分风险。”
“蓝牧是可信之人。”
“此事除了你，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与是否可信无关。”楚兰歌不想将自身的安危，放在别人的忠心上面。况且她相信现在的他们是忠诚的，可是往后呢？
一年，五年，十年？
还是一辈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藏得再深的秘密，也有一天可能暴露。
元帝的秘辛，即是如此。
想必元帝此刻都还以为，他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可是，事实上呢？
在楚兰歌的心底，现今比较难以相信别人，可见端王对她的影响，比预想中的更深。御飞音和卓一澜的存在比较特殊，算是让她信任的人。即使曾经从小长大的张简，她都没有相认了。
最终，卓一澜退步了。
接下来的数日，楚兰歌借口说要去城外别院，离开了卓府。
楚兰歌先是出城。
甩掉了跟随的尾巴，再换上了女装。
穿上了女装，再戴着面纱，挽着一个装着几朵野花的竹篮子，娇娇柔柔地进城了。
原本盯着的眼线，怎么都没有料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出城，回来会是个娇柔的，风吹便会倒似的女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兰歌乔装成各种人的样子，暗暗地盯着王总管一间囚禁着几名孩童宅子。不过王总管这个人很小心，这些孩子都是他从牙行买来的，都有卖身契。
有卖身契的孩子，死了也不会有人去追究。
那间宅子只有一个瘸腿的婆子照料。
那个婆子说话不太利索，平日几乎不跟人来往。
等了七日。
在月圆的那一晚，王总管终于来了。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进门的时候，即吩咐瘸腿的婆子准备了一桌酒菜。
楚兰歌想进去，还是有点麻烦。
因为院子里养了一条狗。
楚兰歌动作利落地爬上院墙，却没有立马越过去。从身上的布袋里，翻找出一个油纸包的熟肉，这块肉当然事先泡过药，吃不死这条狗，却也能让它昏睡一两个时辰。
将肉轻轻抛给了那条大狗。
大狗吠了两声，见是一块肉，闻了闻就吃了。
为了稳妥，她等了两刻钟。
药效起了作用，那条狗趴在台阶上面呼呼大睡。
楚兰歌轻巧地翻墙进去。
她第一个时间是去厨房。
见到厨房透出光亮，靠近的时候看到瘸腿的婆子在炒菜。
在桌面上已经摆了一些菜，还有一些东西已经切好了，还没有弄熟。原本她想在饭菜里下点药，可以节省点工夫，可是看到这个婆子做的分量，即断了这个念头。
一个人的分量，不会这么多。
那么说，这一桌子的菜，可能是给那些孩童吃的。
第474章 深夜暗杀5（）
楚兰歌隐身在暗处，像是个猎人，很有耐心地守着猎物。
瘸腿婆子一共炒了七个菜和一个汤，还有一锅大米饭，另外还打了一壶酒。
除了这些吃的外，还要将六副碗筷也拿过去。
从那瘸腿婆子拿了六副碗筷，楚兰歌便知道屋子里有五个孩子，还有一副碗筷应该是王总管的。
桌面上的东西，加起来便有些多了，一个人送过去需要走两三趟。
楚兰歌半眯起了凤眸，视线落在了那壶酒上面。
一般孩子不喝酒，这壶酒应该是给王总管喝的。
瘸腿婆子拿出一个托盘，本想先将那壶酒和碗筷送过去。。。
可是，当她刚将酒壶拿起。
“喵——”
厨房外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儿的叫声。
瘸腿婆子结结巴巴地小声骂了句，“死、死野猫，可、可别来偷吃了。”
不过，犹豫了一下，瘸腿婆子将要端过去的东西换了，是先将几盘肉菜送过去。
等瘸腿婆子离开了，楚兰歌悄悄地溜进了厨房，将带来的一小包，本来是给院子里那条狗准备的，用时剩下的迷药倒进了酒壶，还拿起来晃了晃。
刚才学猫叫的楚兰歌，也没有料到事情这般顺利。
若是瘸腿婆子还是要先将酒拿过去，她也没办法。
楚兰歌又飞快要出了厨房，躲避了起来。
婆子不一会儿又回来。
将余下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一回楚兰歌尾随着，偷偷地跟到了后面的院子。
瘸腿婆子进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透出烛光，纱窗上遇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影子，应该是王总管了。等瘸腿婆子再从屋子里出来，还将房门关上，离开了这里后，楚兰歌才从暗处出来，借着暗处的阴影，偷偷潜近那间厢房。
靠近的时候，即听到了王总管的声音，“……吃吧，都坐过来一起吃。”
“怕什么？怕叔叔会吃掉你们吗？”
“……”
楚兰歌从资料上得知，王总管在虐待孩子之前，都爱先让对方吃一顿。
当她靠近窗棂，透过幼小的缝隙往里面看。
即看到了五个孩子，两个男孩三个女孩。
最小的只有三四岁，最大的九岁左右。
几个孩子坐在了桌子前，麻木地吃起东西。
王总管似乎很是慈爱，一会儿给这个孩子夹菜，一会儿给那个孩子夹菜。
而他是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几个孩子恐惧的小模样。
等一壶酒喝完了——
“啪！”
王总管将酒壶大用地砸到了桌面，“吃，赶紧吃！”
几个孩子的扒饭的动作猛地回快了！
就算噎着也要死命地吞下去！
“吃什么？谁准你们吃这么快了？”王总管面目突然变得狰狞，抄起一盘茶就砸到了旁边一个孩子的头上，“吃什么吃？就你最会吃！都是吃干饭的东西，留着做什么？还不如去死！”
“哇！怕怕……”
“哇哇——”
几个孩子突然吓得浑身发抖，大哭了起来。
楚兰歌握紧了拳手，很想立马冲进去，杀了王总管。
可是，暂时还需要忍一忍。
第475章 深夜暗杀6（）
王总管发了一通脾气后，就拿出了一条鞭子，用力地往几个孩子身上抽。
那个疯狂的劲儿，一点都没有顾忌孩子的死活。
楚兰歌从资料上看到过，王总管幼年时期据说过得很艰辛。
或许这个扭曲的性子，应该是小时候养成的。
只不过他隐藏得比较深，在外面人模狗样的，真的很难看出来。毕竟曾经她和他算是一个王府里生活了两年。几乎每个孩子的脸上和手背上伤，都有新旧的痕迹。
估摸着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王总管只发泄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他坐在了一张椅子，微微地喘着气，又将近前的一张椅子踢飞，“都给我滚过来，将衣服脱了！然后一个一个的进去暗室。”
几个孩子一听要进暗室，更是害怕。
“不、不要！”
“不要打我！我听话——”
“我乖乖的，不要打我……呜呜。”
“……”
孩子哽咽着哭泣，恐惧之中都不敢大哭。
楚兰歌将屋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些孩子应该都被王总管调教过，不能大哭应该是其中之一。此时王总管将暗室的门打开，几个孩子最后还是被强迫地脱光了衣服。
身上的伤痕，新旧交杂，真真是触目惊心。
楚兰歌对王总管这个衣冠禽兽又有了新的认知。。。
等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进去。
王总管也刚想进去，可是身子晃了晃。
他站立不稳，扶着旁边的桌子，坐到了椅子上面。
不一会儿，就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楚兰歌推开了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她是先到了暗室门前，悄然看了一眼。
暗室内有着各种刑具，几个孩子害怕地缩在角落。
楚兰歌拖起了王总管，在门槛之时，抓起王总管的头发，接着让他的脑门猛地砸到了门槛。
这道门槛，可不是木制的，是石条。
砰！
一声沉闷地响起。
王总管有一瞬间醒来，痛得瞪大着双眼，转瞬间又彻底昏死了。
鲜血不断地坐王总管的身上流出来。
楚兰歌又摆弄了一下他的身体，弄出了他是自己跌倒，磕到了门槛后，失血过多的现场。然后她又看到了地面上被碎摔的酒壶，残留着酒水的痕迹。
于是拿起桌上的残汤，倒向了破碎的酒壶，将残留的酒水掩去。
布置妥当了现场后。
楚兰歌开始在屋子里打量，再将事先准备好的遗书，藏在屋子里一个书架上面。
书架上有着不少书，应该是王总管用来装门面的。
都放妥当了后，楚兰歌又望了眼打开的暗室。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几个孩子都不敢出来？
由此可见平日对王总管的惧怕有多深。
另外瘸腿婆子也没有过来。
瘸腿婆子不过来很正常，王总管每次虐待几个孩童之时，动静肯定不会小。
估计这个婆子，是听习惯了。
楚兰歌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淡定地蹲在了门槛前，看着王总管的脑门不断流血。
直到他断气了，她这才起身，翻墙离去。
至于暗室的孩子，自会有人来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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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半夜撞见1（）
楚兰歌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
那里有一株榕树。
在榕树洞里掏出一个包袱，不一会儿，在树后面换了一身装束。
从先前乞丐的模样，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还手持一笔折扇。现在应该是刚到亥时，街道上不是没有人走动，但是女子几乎没有。穿成了男子，一派风流的姿态，便不会显得突兀。
青楼妓院的生意，此时可是尤其火爆。
楚兰歌走了一段，忽然见到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凭直觉隐身在阴影处。
等见到了那个人下车。
随后马车离开，只留了他一个人。
是个高大的男人，明明穿着一件斗篷，可是楚兰歌还是第一时间觉得眼熟。然而这个熟悉感是经不起推敲，毕竟只是看到对方下马车，还有是对方的背影，连面容都没有看到过。
正要离开，走了几步的楚兰歌，脚步猛地停住。
刚才没有想到像谁，可是这一刹那，她才想了起来！
“是端王？”楚兰歌错愕。
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人，是最熟悉的人。
楚兰歌当年只要听到脚步声，便能听出是否是他。
只是这个人给她的错觉，是有几分像端王。
端王的脚伤已经恢复过来了？
楚兰歌想了一想，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有余，就算没有彻底康复，正常走路也肯定没有问题。
只见那男人快步往前边走去，渐行渐远，楚兰歌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跟了一段路，便见到那男人进了一个宅院的后门。
不转到正门，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
楚兰歌暗暗记下了这个位置，便又小心的转到了暗处，盯着门口。她没有靠得太近，若这是个重要的地方，在这附近可能有暗桩。于是她仔细留意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出暗桩的位置。
难道说，那个人并不是端王？
直到天色将亮了，那个人还是没有出来。
楚兰歌是白等了大半个晚上，可不能再等了，她还有事情要做。
最后，楚兰歌离去。
转到了衙门前，打开扇子半遮着脸面，请了一个小孩子，送了一封举报信。那信是举报某街某巷某个宅子，长年会听到孩子的哭声，求饶声，说怀疑是个人贩子的窝点。
没多久。
楚兰歌即看到了一队官差出来。
接着楚兰歌又直接出了城。
到城外的别院转了一圈，露了个脸后，又换上了装束。。。
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当即骑着高大的马匹进城。
楚兰歌这个样子进城是一下子被人发现。
然后她大摇大摆地回了卓府。
回去的时候，竟然见到卓一澜伫立在大门前等着，看似姿态闲逸，神色淡淡。
楚兰歌跳下马，将马绳递给上来的下人，走向卓一澜。
卓一澜几步迎上去，桃花眼打量着她，小声询问：“可有受伤？”
“没有。”楚兰歌摇摇头，“有什么话进府里再说。”
站在府门口，还是不宜多谈。
两个人一起进去，直直就去了藏兰苑。
第477章 半夜撞见2（）
等安定地坐了下来，楚兰歌又喝了几口茶水，顺过气儿来了，才说道：“事情很顺利，我也没受伤。你安排的人可妥当？”
“已经妥了。那东西已经到了衙门。”卓一澜指的东西，正是楚兰歌放的遗书。。。
楚兰歌问：“那些孩子呢？”
楚兰歌将这些天的事，一一跟卓一澜说了起来，说到最后她顿了顿，“在昨晚我在街道上碰到了一个人，他是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有几分像是端王，不过，我没有看到正容。”
“他身边可还有人？”卓一澜疑问。
楚兰歌道，“没有。”
“一个人他会到街道上晃？”
“那人穿着斗篷。”
“……”穿着斗篷你都能认出来？！
卓一澜想到这一点，怎么心有点酸溜溜的呢？
楚兰歌不知他的想法，倒是将跟踪后得到的位置说了说，让卓一澜派人去查一查。
卓一澜走到了门口，叫来了蓝牧，询问了几句。
对于京城的环境，蓝牧很是熟悉，听到了卓一澜的形容后，想了想便道：“殿下，那里最近开了一间青楼，叫九九解语楼。您刚才形容的地方，就是解语楼的后门的巷子。”
卓一澜桃花眼骤然一眯。
接着他挥手，示意蓝牧退下。
卓一澜又转身迈入了屋子，将刚才蓝牧所说的告诉她。
“此时，我们有空可以亲自去逛一逛。”卓一澜知道此事还需要她过去再确认一遍。
楚兰歌点头。
卓一澜道：“你辛苦了这么多天，先去歇歇。”
“行。”楚兰歌站了起来。
回去了自己住的地方，发现丫鬟已经备好了热水。
楚兰歌沐浴过来，直接躺到了床榻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外面已经月上柳梢。
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齐地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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