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别打别打！我真没做什么，真的！”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等待齐家的，就不会是一句警告，而是抄家灭族！”
齐老爷子将拐杖一扔，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我们齐家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个孽障！”
“爷爷——”
齐唤原本心里有怨气，可一见到这样子的爷爷，火气又一下子消了，心里顿时生出了惶恐，“爷爷，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就是有一天，突然有人传了一张纸条给我，让我帮忙救出林子晋。可是，我现在这个处境，想帮也力不从心。”
齐唤收到了这个消息，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救。
林子晋被捉住了，按照齐唤的想法，是必死无疑。齐唤和林子晋以前是经常斗嘴，但还是交情不错的，其实在心里，还是想救林子晋的，不是为了萧轼的大业，纯粹是想救林子晋这个人而已。
齐唤将心中所想的，一一告诉了家人。
齐老爷子抹着眼泪，又是抬起手拍了他一巴掌，“混账！收到纸条的第一时间，就该告诉我们。”
这是多好的机会！
操作得宜，说不定他日后，还能有点转机。
齐景很快想到这一点，“阿唤，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还是你以为这张纸条能瞒得过陛下的人？”
齐唤愣住，“我”
“陛下应该是故意将这个消息放进来的，如果你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上禀，陛下说不定会相信你在诚心悔过。难道你真想一辈子，都关在这个院子里老死吗？”齐景以为自家这个弟弟，已经有点长进。
只可惜
齐景越发不喜萧轼和林子晋。
若不是这些人，还不会带坏自己的弟弟。
齐景忽然道：“阿唤，齐家正如履薄冰当中，你不能帮忙，我只希望你能顾念一点血脉亲情，不要在我们背后捅刀子，不要让齐家的列祖列宗蒙羞。”
这话说得很重！
像一把刀子，一下子扎入了齐唤的心。
原本有点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子熄了。
朋友再重要，还是不如家人！
齐唤抱着瘫倒在地上，“爷爷，我不会胡来，我保证不会乱来。”
“那将功赎过？”齐老爷子见火侯差不多了，板着老脸突然询问。
齐唤呆呆的问，“什么将功赎过？”
“自然是拿与萧轼有关的秘密，向陛下求情。”
“爷爷——”
第911章 张简不上当4（）
齐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还守着秘密，想逼死爷爷吗？”
“其实王爷都叛出萧国了，有什么秘密当今陛下还不知道的？”齐唤心虚地低声说着。
“你管陛下知道不知道，你就将自己跟在萧轼身边，知道的所有事关萧轼的事，一点一滴地写出来，连很小很小的事情，都不能漏掉。”齐老爷子又开始抹泪。
齐唤最怕的，就是老爷子的眼泪。
齐老爷子和齐景下意识，将家族的处境夸大，仿佛下一刻就要灭族一般。爷孙俩个心里明白，卓一澜眼下只是警告，然而齐家的生死，又确实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于是接下来，齐老爷子押着齐唤坐在书案前，让他动笔。
而楚兰歌去了一趟京兆府的大牢，出来后就没有再去别处，直接回了皇宫。
见到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皇帝陛下。
某陛下很是体贴地上前，关怀几句，再让宫人摆晚膳。
楚兰歌笑道：“下次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先吃。”
“阿楚是担心我饿着吗？”某陛下桃花眼灼灼发亮。
楚兰歌这点小心思，一下子被人说穿，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要知道我今天的收获吗？”
“有收获？”卓一澜惊讶。
那个林子晋一看就是油盐不进的货，所以，他都懒得浪费人力去审讯。
楚兰歌忽然咧嘴一笑，“没有！”
卓一澜差点笑喷。
想不到她平日一本正经的，竟然还想着逗他笑。
楚兰歌去见了林子晋一面，询问了林子晋考虑得如何，犹豫过后，林子晋最终还是拒绝了。
卓一澜安慰道：“他会考虑，就说明他心里动摇了。”
“你说萧轼，哪点值得别人为他生为他死？”楚兰歌对于这点很是迷惑。若只是一两个人，她可以说是巧合，然而跟萧轼交锋这么久了，甘愿替他去死的人真的很多。
不得不说，姜府中的柳氏，至今还未让楚兰歌放下。
卓一澜又习惯地抬起手，把玩着她的发丝，“我不敢说之前的人，林子晋没有答应归顺，也不全是因为萧轼，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怎么说？”
“世俗对于背叛者，即使面上不显，心里还是鄙夷的，或是多少都会有些看不起。林子晋是个骄傲的人。”越是骄傲的人，越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污点。
在林子晋他们看来，萧轼和卓一澜之争，不分对错。
唯一遗憾的，是萧轼败了而已。
楚兰歌凤眸渐渐幽深，沉默了良久她突然开口，“阿秀，下个月十五日午时，东城门口，问斩林子晋。”
卓一澜眼中的笑容越发温柔和包容，“好，都听你的。”
算算日子，还有二十余日。
宫伶进来了，“陛下，娘娘，晚膳已经摆好了。”
“走吧，天大的事都不如把肚子填饱。”卓一澜牵着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楚兰歌无声笑了笑。
眼底的柔和，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第912章 张简不上当5（）
卓一澜却看到了，嘴角翘起的弧度，越发隐藏不住。原本他想跟她聊一聊西北的事，气氛难得这么好，他决定暂时不提。
接下来卓一澜一直陪在楚兰歌身边。
温柔小意不缺，小打小闹，趣事连连。
身边伺候的宫人，都不得不感叹，帝后情深。直到夜深人静，两个人相拥躺在龙榻，都没有睡意的时候，卓一澜才找到机会，将西北的计划，简略地说给了楚兰歌听。
楚兰歌轻声问：“你想亲自去主持大局，攻下大邑？”
想逼得一个大国投降，非一年两年可以达成。
他是一国之君，不在京城，再加上萧国已经和大蒙开战，只不过消息还没有在国内传开，又同时跟西北打起来，几乎可以说，是以一国之力攻打两国。
楚兰歌认为这样冒险了。
换作是她个人，不会这样去做。
可是，这个计划是元帝和卓一澜，策划了多年的结果，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又岂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卓一澜小声问：“阿楚在担心什么？”
“风险太大。”楚兰歌清楚失败后代表着什么，萧国很可能会被两国并吞。
卓一澜笑道：“去攻打大蒙的，是大邑的兵。”
“咦？”楚兰歌不太明白。
卓一澜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大邑的二十余万兵，我几乎是照搬送去了大蒙边境。现在大邑正和我们萧国议谈，还派了一个公主过来，我还让人去大蒙散布了一些消息，说大邑和萧国要和亲停战，大邑公主正在萧国的京城做客。”
“？！”
这样都可以？！
大邑派使臣来萧国京城的事，大蒙国那边肯定收到消息了。大蒙国就算明知道有诈，恐怕还是会疑心大邑。
有了疑心，再想合作就难了。
卓一澜是很少召见使臣，可是负责谈判的大臣，还是天天跟大邑的使者见面。关上门可能会争得面红耳赤，但在外面还是表现出非常好友的姿态。
个个都是老狐狸了，让他们做做姿态简直是大才小用。
聊了这么久，楚兰歌还是没点头，“阿简不答应你离京吗？”
“他反应很大。”卓一澜在这个事上没有撒谎。
楚兰歌感叹，“真的难为他了。”
遇上了这样的主子，不就是难为人了吗？
卓一澜无奈道：“阿楚呢？你也认为我不该去？”
“一国挑两国，本来风险就极大。你如果不在京城镇着，呵呵。风险又上升了两层。”楚兰歌不是故意夸大，真要全面打起来，萧国必然人心浮动。
张简毕竟只是丞相，不是皇帝！
卓一澜试着说道：“要不，我封张简为摄政王？”
“”楚兰歌忍不住翻白眼，“你确实不是想将张简摆在火架子上面烤吗？”
卓一澜可不喜欢听这话，“阿楚是在心疼张简？”
楚兰歌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胳膊上一拧，痛得他直咧齿，“你胡乱说什么？我是就事论事。”
“是是！就事论事。”
卓一澜默默地心里给张简记上一笔。
第913章 张简不上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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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使臣到京城，已经有月余。
据闻两国依旧没有谈妥，而萧国与大蒙的边境打起来的消息刚刚传到了京城，隔天又有战报传来，是太上皇迅速占领了大蒙一座城池。
为什么会打起来？
当然是大蒙贼心不死，经常派人对我家边境烧杀抢掠。这个消息真假没有人去查。反正，真真假假，大家都这么说了，它就是事实。日后萧国的史书也只会这样记载着。
还有一事，就是京兆府衙门前的公告牌上，低调地贴了一则告示，即是下个月十五日，处斩林子晋。在众多告示当中，这张告示不太显眼，在京城里没有激起一点风浪。
楚兰歌却知道，有心关注的人，一定会知道。
在齐景离京当天，卓一澜还将一份东西交给她，是齐唤花了一天一夜写出来的，大概交待了他自己所知的，事关萧轼的一些秘密。齐唤当时只掌管着萧轼一支精英死士。所以交行的，大多是死士的据点，训练营，潜伏点，和他曾经执行过什么任务等等。
萧轼的下属不仅齐唤和林子晋。
个个是互不相通，各不干涉，都能独当一面。所以，齐唤所知的事情看似很多，但整体来说也仅是很小的一角而已。只不过上次萧轼潜入京城，后来被卓一澜埋伏了，辛苦培养出来的心腹，已经折损得七七八八。
卓一澜说道：“齐唤交待的据点，我让人去求证，不是以前端过了就是人去楼空，早就转移了。估计萧轼在齐唤被关后，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转移的准备。因此这份东西，价值不是很大，可也不是全然没有用。”
“你是怎么拿到的？”楚兰歌好奇。
卓一澜勾唇，“给齐家一点压力，齐老爷子自然会拿出有用的东西来换取朕的信任。”
楚兰歌眉目含笑地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卓一澜看她感兴趣，也就告诉了她齐家的事，“齐唤现在铁桶一样，根本没有人能将消息递入齐唤的院子，是我故意让人用萧轼以前传递消息的手法，写张字条递进去。”
楚兰歌听完他说的，不能用一个服气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样都行吗？
真厉害！
楚兰歌拿着齐唤写的东西，反复地查看了数遍。
上面除了事关萧轼的秘密，还记载了一些日常和行踪。
卓一澜留意到了，“阿楚想到了什么？”
“我就看一看。”楚兰歌对于萧轼的事情，还是很重视。
卓一澜凑近小声问：“你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事，还需要我自己亲自来解决。”楚兰歌将齐唤写的那份东西放下，“仇需要自己来报。”
萧轼是她的心结，她想亲手去解开。
卓一澜问：“人手足吗？我再拨一些人给你。”
“现在还行，等时机到了再问你借人。”楚兰歌心中自有成算，“你去忙碌自己，不必担心我这边。”
她不想他太累，虽然天天看着，还是能发现他消瘦了一点点。
其实心下，她是担心他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第914章 秘密出城1（）
。。 。。“陛下！有急事禀报。”
寝室外面响起了蓝牧急切地响起。
卓一澜心下微沉，“阿楚，我出去一趟。”
“去吧。”楚兰歌看着他出去，并没有跟上。
蓝牧跟在他身边，一般情况不会这般急切，突然这个样子，应该是有大事。
楚兰歌的目光又落在齐唤写的那份东西上面，“普宁寺？”
萧轼在事情败露之前，每年会去一趟普宁寺。
会让她留意的，是上面的时间。
那个时间正是萧轼杀她的那一天！外人得知的忌日，推迟了一些天，压根不是她真相死亡的日子。
恰好，正是后日！
自从孩子出世后，楚兰歌已经渐渐将一些事情放下，如果不是今日看到这个，她几乎快要遗忘了。
楚兰歌忽然想去一趟普宁寺，“来了！”
“娘娘，可有事吩咐？”进来的是一个宫女。
楚兰歌看了她一眼，刚想张嘴吩咐备马，想起之前自己出宫，有人泄露之事，又临时改口道“本宫想喝杯参茶，你去沏一杯过来。”
“是。”宫女退出寝室。
上次的事情，查到一个宫女的头上，可这个宫女服毒自尽了，还牵连出一窜的宫人，后来容伶将人换了大半，可是谁又敢保证，新换的人里头没有旁人的眼线？
楚兰歌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多疑，然而小心一些总没错。
等宫女送参茶进来，楚兰歌坐着喝完后，即以散步为由出了寝宫，还不让宫人跟随。遮掩了一下行踪，穿着一件小太监服饰，乔装后出宫。
身边跟着的，只有阿五。
楚兰歌这次没有去楚府，反倒和阿五转去了一趟卓府。卓府的管家一见到他们的打扮，即知道他们想隐藏行踪，便小心地替他们遮掩着。
两刻钟后。
楚兰歌这次作书生打扮，还拿着一把折扇，坐上了一辆马车出城。
扮作车夫的人，还是阿五。
途中楚兰歌想起了蓝牧叫走卓一澜的事，便询问“阿五，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属下不太清楚，不过夷馆被封了。”阿五只是隐约听到了一点消息。
大邑使者正住在夷馆。
夷馆被封，十有八九是使者那边出问题。
会出什么事呢？
楚兰歌想到能让蓝牧急成那样的，想必不会是小事。然而这些事情，不该她去插手，卓一澜和张简他们就能解决。等直接到了普宁寺山脚下。
普宁寺在京城算是小有名，只可惜寺庙建在山顶，寺里不素食，也不留香客过夜。这几点造成了普宁寺的香火，不如镇国寺和观音寺。
在普宁寺山脚下，有一些村民在摆摊，卖香烛和茶水等等，甚至还有人在这里建了一间小茶楼，后面还能住宿。看到外面停着十几辆马车，生意应该还算可以。
阿五将马车停好。
楚兰歌打开折扇半遮着面容下了马车，“阿五，你留在山下，我一个人上山即可。”
“主子，这个——”阿五内心是拒绝的。
可是主子的命令，他能违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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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秘密出城2（）
。。 。。楚兰歌说道“我就上去走一走，不会有事。”
“是。”
阿五只能在下面，看着楚兰歌健步如飞上去台阶。
楚兰歌踏在台阶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当年某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