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府的大总管，亲自送来。
阿五道：“据那个大总管说的，六公主的月份大了，太医说要好好养，不能亲自过来。还说您出了月子，有空就到公主府去坐一坐，陪一陪她说话。”
“阿五，你觉得六公主可怜吗？”楚兰歌面容平静地问。
阿五晒笑，“天下比六公主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你说得很对。”
楚兰歌有几分同情六公主，可能是因为被同一个人坑害了一辈子的缘故。如今转念想一想，想一想天下间流离失所的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剧还时有发生，六公主又称得上幸福。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楚兰歌让阿五安排出城。
于是，阿五就以要去某某寺院上香的理由，收拾东西准备出城。
楚兰歌没有去公主府。
两人的立场注定不同，何必深交。
阿五叫了一辆马车。
楚兰歌上了马车，老妇人坐在车辕，阿五亲自当车夫。
三个人就这样轻简出城。
其实还是有一些暗中保护楚兰歌的人，乔装后跟着他们的马车，直到他们出城，才有一部分的人跟着出城，另外一部分的人又四处散去。
楚兰歌刚出城没有多久，就遇到了一队人，骑马飞快地越过了马车。
骑马在前面的是个女子，很有巾帼英姿。
老妇人掀开了一角车帘，“夫人，是怀阳郡主。”
对于这个郡主，你知道多少？”楚兰歌对于这个女人，还是很感兴趣。
老妇人斟酌了一下才道：“据说五年前怀阳郡主曾经立过大功。”
阿五斜扫了老妇人一眼，“在夫人面前，不用担心说错话，夫人最是和善了。听说当年傅淳和徐图之所以很快能占领丹崃城，这个女人功不可没，秦王在她手里吃了大亏，让西北大军打了一场败仗，伤亡了十余万，还失去了丹崃城。虽然后来我军还是夺回了丹崃城，但之前……”
死去的人，是无法再复生。
十余万的将士，就这样埋骨他乡。
难怪当年元帝几乎要斩了秦王，后来又念着几分亲情，才让他换个身份，不见天日地活着。
第737章 书信传情3（）
楚兰歌望着渐渐远去的怀阳郡主一行人。。。
每个人装备齐全，好似要打斗一样。
楚兰歌想到刚才透过车窗，看到怀阳郡主一闪而过的冷肃侧脸，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楚兰歌出声，“阿五，能追上怀阳郡主一行人吗？”
阿五怔忡，“追是追不上，但跟着马蹄应该能知她的去处。”
“试着跟上去。”
楚兰歌语气坚定。
阿五知道这是命令，不容反驳。
在跟踪上阿五是好手，老妇人也很擅长，何况怀阳郡主一行人骑着马，沿途留下的痕迹，真的不要太明显了。只是阿五和老妇人有点费解，不明白楚兰歌为什么突然要跟踪怀阳郡主。
老妇人顾忌着什么不会询问。
阿五就随意多了，“夫人，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不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怀阳郡主大婚在即，不好好地待在府里备嫁，带着一队人杀气腾腾地出城，是要做什么？我个人挺好奇。”楚兰歌慢悠悠地说着。
经她这么一提，阿五和老妇人也懂了。
但是同时又很无奈，凭他们三人，跟上去也做不了什么吧。说不定还打草惊蛇，连他们三个人都陷进去。老妇人下意识往身后望了望，见到远远有一些人跟着，倒是安心了一点点。阿五见到她凝重的脸色，不由跟着往马车后看了一眼。
阿五笑了笑，小声地询问：“大娘，你在担心？”
“你不担心？”老妇人反问。
阿五摇了摇头，“担心不来。”
他是有点习惯了，这一对帝后，没一个省心的。
原本他们出来，是准备往茶园去。
这下子不得不改道，追着怀阳郡主的行迹而去。
追到了十几里外，又沿着小溪往下走。
前方是一望的山林，青翠碧绿，小溪是直接穿过了山林。这里已经不是官道，是一条小道走着，大白天都格外安静，除了鸟叫和虫鸣声外，就没有什么了。
突然，山林响起了几声爆炸声。
接着又是受惊的马嘶叫声，纷乱又惊慌。
阿五震惊，“是黑火爆炸？！”
“用黑火埋伏？”楚兰歌诧异。
黑火药一般是用来制作烟花，在制作的过程中稍为处理不慎就会爆炸，存放不容易。在萧国的时候，是禁止民间制作。少数的几个烟花作坊，都是国有的……若这个东西可以制作来伤人，那就不得了了。
楚兰歌当机立断，“咱们过去看一看。”
马车还没进入林子，在外面就看到了前面一大群人，兵荒马乱的样子。爆炸过后，是两方人马厮杀，其中一方的人，楚兰歌认出来了，是怀阳郡主那一群人。原来占着优势的怀阳郡主等人，在一通黑火药的轰炸下，早已经溃不成军。
马车停在了一旁。
阿五和老妇人都下了车。
楚兰歌也坐车厢里钻出来，站在了车辕上。
老妇人望着蒙面的一群人，突然道：“夫人，是咱们的人。”
“咦？”楚兰歌低头看向站在车旁的老妇人。
老妇人又补充道：“伏击郡主的，是咱们的人。”
楚兰歌：“……”
阿五：“……”
第738章 蛇蝎心肠1（）
林中躺着不知多少具尸体。
有的还被黑火药炸得断肢，血流了一地。
楚兰歌跳下马车。
他们只是在远处观望，没有参与。
倒是身后跟着的那一些人，一见有情况，就匆匆跟了上来，看着像是围观，却似有似无地将楚兰歌保护了起来。
在混乱当中，有几个人拼命护着怀阳郡主逃走。
逃走的方向，恰好是冲着楚兰歌他们这一边。
怀阳郡主还骑着马。
那些人一见到站在远处的楚兰歌等人。
当即有人出声求救。
“快来救人！我们是长公主府的人，快来救我们郡主！”怀阳郡主的女护卫，冲着楚兰歌他们喊着。
怀阳郡主也挺无耻，骑着马朝楚兰歌等人的方向奔去。
这不是想求救，是想祸水东引！
一群刺客，见到有一群目击者，一定会杀了灭口。
那么，就会替她急得一丝逃脱的生机！
老妇人盯着怀阳郡主的脸，看到了怀阳郡主一闪而过的厉色，“夫人，怀阳郡主他们想让我们做挡箭牌。”
阿五火气也上来，“蛇蝎心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楚兰歌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阿五一见，眼睛顿时发亮。
果然，只见楚兰歌抬起手，猛地砸向策马狂奔的怀阳郡主。
“嘶！！……”
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那马的眼睛！
痛得马顿时疯了起来，而坐在马背上的怀阳郡主，竟然一下子给甩出了马背，不过，怀阳郡主不愧是有武功的女英雄，摔下马都没有乱了分寸，在摔下之时及时调整了姿势，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倒是伤得不算重，只是手臂有擦伤而已。
楚兰歌面不改色道：“砸偏了一点点，可惜。”
阿五：“……”
老妇人：“……”
阿五是不相信她有砸偏，一定是故意砸马的。
跟在楚兰歌身边这么久了，阿五早就知道楚兰歌有一手绝活，就是拿石头砸什么，都是一砸一个准！这已经不止是一个人在她的石头下吃过亏了。
怀阳郡主落马。
追杀怀阳郡主的人，很快围了上来。
保护她的护卫，几乎被杀个精光。
最后，仅剩下重伤的怀阳郡主没死，所有跟着怀阳郡主出来的护卫，都被灭口了。怀阳郡主满怀戾气地望向不远处的楚兰歌，还有站在那马车四周，隐隐有着保护姿势的一些人。。。
一个商贾妇人？
不，是那个跟六公主有来往的妇人！
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简单！
今日被围杀在这里，难道与她有关？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站在马车旁边的楚兰歌没有动作，反正一个人坐到了车辕，那个姿势就像是旁观者。怀阳郡主又有点费解，“你们是什么人？截杀了本郡主，以为你们就能活吗？”
“你今日匆匆出来，不就是想见我吗？”
秦洛带着讽刺又透出森冷的嗓音，从一群蒙面的刺杀身后响起。
那些刺客让开了一条道，穿着斗篷戴起兜帽的秦洛，手持着一把尚在滴着鲜血的长剑，步伐沉稳地走了出来，站立于怀阳郡主面前。
第739章 蛇蝎心肠2（）
怀阳郡主瞪大了眼，由于瘫坐在草地，抬起头就能看清斗篷下秦洛面容，“你真的没有死？上次刺杀我的人，真的是你？！”
明明死掉的人，却又突然出来了！
怀阳郡主的心情非常激荡，明艳的面容竟然有几分狰狞。
上次刺杀她的人，她看到了他的身形和眼睛，便怀疑是他。可是她早就收到消息了，说他被元帝下令处斩了。她知道不可能，可又希望他还活着。
今日收到一个消息，说在附近的城里，有人见到了秦洛，还有一幅画像。。。
匆匆带人过去，却在半路遇到埋伏！
见到秦洛，怀阳郡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次是你设的圈套？”
“不错。”
秦洛缓缓地举起了滴血的长剑，“我为了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
“是为了杀我？！”
怀阳郡主只觉得全身冰凉，“你恨我这么深吗？只是各为其主而已，难道你不明白吗？我……我得知你死了，一直很难过。”
秦洛冷眸望着她，没有回答。
怀阳郡主见他抬起的长剑，没有立马挥下，绝望在眼中闪过了亮光，“秦哥，我心里有你的，一直都有你。在得知你死了之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霎时，长剑挥下，宛如一道寒芒划过！
怀阳郡主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好似不相信他会真的杀了她。
直到怀阳郡主死不瞑目，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秦洛都不发一言。
当年到底是作戏，还是真的投入了感情，如今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他是来杀她的，只为了杀她！
至于这个女人所说的，心中还有她，秦洛是一句都不相信。
秦洛让下属收拾现场。
而他抱起了怀阳郡主的尸首，一个人往林中走去。
楚兰歌望着秦洛沉重的背影，很意外他的干脆利落。
而杀掉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决心？不过，楚兰歌莫名理解秦洛的心情。从某个角度上说，她和秦洛还是有几分类似。
例如她如今也心心念念要杀掉那个人……
今日秦洛成功了，她还没有！
楚兰歌转身上了马车，钻入了车厢。
阿五和老妇人跟着坐上了车辕，一左一右。
但是，马车却没有动。
因为楚兰歌没出声说离开。
阿五奇怪地询问：“夫人，不走吗？”
“再等一等。”楚兰歌在等秦洛处理好事情过来。
阿五小声道：“夫人觉得那位郡主心里，真的还有秦首领吗？”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她后来那句话说谎了。”楚兰歌等人是站得有一点远，可谁让这里太安静了，还是能听清楚呢。
阿五八卦，“那一句？”
“最后那一句。”楚兰歌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怀阳郡主是个心死了的，倒像是个野心勃勃，权利心很重的女人。
如果是真有那么深情，五年前得知秦洛被斩，就该自刎了，哪用得着秦洛今日过来报复？若那时候她自杀了，说不定秦洛心里还真会有她。
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背叛和消磨。
第740章 蛇蝎心肠3（）
等了约两刻钟。
现场清扫得差不多，黑火药的痕迹被抹去，还有一具具的尸首，还有死掉的马匹，都被拖走掩埋了。然而秦洛抱着怀阳郡主的尸首离开，还没有回来。
楚兰歌皱眉，“阿五，你去看一看秦洛。”
“他……”阿五直觉这不是好差事。
“快去！”
“是。”
阿五飞快往林中奔去。
而阿五在林中寻了一遍，最终寻到正亲自挖坑，亲自埋葬怀阳郡主的秦洛。大概每个人看到都会感动于这一幕，秦洛的四周仿佛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没有人之下，也不需要遮掩。
清幽的林中，徒手挖出的墓。
埋葬着曾经的心上人，想一想都觉得可悲。
阿五走了过去，秦洛恍若未闻，再自手立了一个无字碑。
“秦首领，娘娘让属下过来找您。”阿五还是出声，不然光是等下去，还不知要等多久，这个地方刚发生了惨案，不是久留之地。
秦洛穿着斗篷，戴着兜帽，阿五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过，秦洛捡起了地上一枚玉牌，冷然地站了起来，大步地转身而去。
阿五立马追上。
等他追出去，就看到秦洛在马车前，似乎和楚兰歌说着什么，接着上了一匹马，带着人先一步散去了。阿五回到车上，继续驾车。
“夫人，要往前还是掉头？”阿五恭敬地询问。
楚兰歌瞥了他一眼，“不能掉头，往前。过了这片林子再绕道去追你家爷。”
这个爷，指的自然是卓一澜。
阿五听懂了，当即驾前往后。
后面保护着他们的人，这下也不遮掩了，明晃晃地跟在车马后面。他们都是萧国培养出来的死士，潜伏在大邑很多年了，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楚兰歌出境。
在途中，阿五将林中看到的情况，感慨似的说给了楚兰歌听，“秦首领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夫人没看到，那一幕真的挺感人，我这个大男人看到了，心里都有点犯堵。”
“重情重义吗？”楚兰歌轻笑。
“难道不是？”
“我倒觉得他挺狠的。”
“……”阿五一时哑然。
男人的想法，难道和女人不一样吗？
楚兰歌浅笑说道：“怀阳郡主生前何其风光，死后尸首若送回王城，也定会有一场风光的葬礼，可让他这么一埋，只能成孤魂野鬼了，连墓碑上都不能刻上名字。”
阿五：“……”
还能这样说吗？
旁边的老妇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老妇人挺赞同阿五的话，这下听了楚兰歌的话后，她就再无刚才的想法。
阿五不一定相信了楚兰歌的说法，可是对楚兰歌的敬畏，却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日后秦大首领还能不能洗白呀？
……
一行人穿过了林子。
阿五又选择了另外一条道，不去邻近的小镇落脚，连夜赶路去更远的一个小镇，接着绕开了这个小镇，上了官道，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出城的时候，楚兰歌为了追上怀阳郡主，本来就走错了道。
现在兜了一圈，是又回归了事先要走的路线。
第741章 蛇蝎心肠4（）
直到第二天晌午。
一行人在小溪边歇脚。
有人准备吃食，楚兰歌在水边洗了把脸。然后走到火堆旁边坐下，问道：“阿五，可有秦首领的消息？”
“没有。”阿五摇头。
楚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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