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个地方说不定更加残酷。
“大邑比我们萧国更穷。”阿五憋了几日，才憋出这一句。
楚兰歌回头看了他一眼，“萧国是因为有两个好皇帝。”
阿五重重地点头。
另外三个暗卫，都跟着暗暗点头。
这一路看到的情况，百姓过得实在的太惨了，令人心头沉重。
楚兰歌几个人终于见到了一座城池。
这是他们潜入大邑以来，见到的第一座城池。
城门的守卫很严格，检查也严格。
第684章 先斩后奏4（）
楚兰歌望着城门口，琢磨着如何进城。
一两个人潜进去不难，可他们这一行是五个人。五个人一起潜进去，目标太大了，还容易出错。楚兰歌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扭头看向阿五。
阿五心莫名一塞。
皇后娘娘这一眼很随意，但他察觉到被嫌弃了。
“楚公子想进城吗？”阿五试探问。
楚兰歌点头，“是的。我要找个人。”
“端王？”阿五下意识说。
楚兰歌鄙夷的眼神越发明显，“当我是神仙会算吗？”
阿五：“……”
楚兰歌之前曾请卓一澜帮忙送出了几封信。
事隔两个月了，仅收到了一封回信，正是来自这座城。问题是想跟那个人见上一面，还需要冒险进城。既然阿五等人跟过来，楚兰歌自然会替他们的安全着想，不会贸然去让他们冒险。
阿五心虚地问：“我们能帮上您什么吗？”
“暂时没有。”楚兰歌想不到他们能帮什么。
但是阿五几个人还是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这一路走来，估计被打击惨了。
楚兰歌想了一想，迟疑说道：“我需要笔和墨，写一封信。”
阿五：……
几名暗卫：……
让他们去哪里弄笔墨？
楚兰歌沉吟了片刻，让阿五从里衣里撕出一小块白布，再拿一截枯枝烧了一头，把火弄熄后开始在布上划划写写。
她没有避开阿五等人，因为让他们看也看不懂内容。
像是一副画，又不似是画。
有点类似于小孩子随意的涂鸦。
楚兰歌写好了，寻思了一下，捡起一块形状有点特别的小石头，用那小块白布包了起来，包得相当细致。在阿五几个人的视线下，走到了道上，等了一会儿就遇到了一个坐着牛车的庄稼汉子，好像要进城卖东西。
楚兰歌上去打招呼，笑容亲和，落落大方地说道：“大叔，顺和当铺的掌柜是我家亲戚，我娘让我送点东西给他，我又临时有点事，没时间进城，大叔好像在进城，你能帮我送一下子吗？我可以付你跑腿的钱，不过，这东西一定要亲手送到掌柜的手里。”
穿着男装的楚兰歌，宛如一个纯善的少年。
汉子接过了楚兰歌递过来的东西，憨厚地说不收她的钱。
楚兰歌脸上的笑意更浓。
说不收钱的，一定是心眼好的人。
楚兰歌还是佯装在身上找了找，找出一块碎银，硬是塞到了汉子的手里。
等人走了后。
阿五几个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楚兰歌走向阿五几个人，“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娘娘，那石头……”有个暗卫支吾地说着。
楚兰歌奇怪问：“石头怎么啦？”
“没什么。”
随便在地上捡一块石头，未免太敷衍了一些？
若是有人打开了，会不会扔掉？
楚兰歌恍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笑着挑眉道：“这能怪我吗？让你们去找笔墨，你们又找不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想进城也不容易。只能送个信，让那个人出来一趟。再说了不是贵重的东西，便不会遭人觊觎。东西才会十有八九送到顺和当铺。”
第685章 先斩后奏5（）
何况楚兰歌心里不是没有成算。
找的那个汉子一看就是个憨厚良善之人。
正如楚兰歌所料，东西很顺利送去了当铺，送到了当铺的佟掌柜手里。
佟掌柜打开布，看到只是一块小石头，还以为是谁恶作剧。
等看到那布中不规则的画，刹那间脸色就变了。然后又看到右下角的小字，是南城门外的十里亭。没有约见的时间，所以，佟掌柜当即拿人备马车出城。
到达十里亭。
亭内无人。
佟掌柜下了马车，进了十里亭内。
看到桌面上摆着几块小石头，类似小孩子玩耍，随意摆出来的一般。
佟掌柜吃惊，这是主子亲自过来了吗？
知道这些暗号的，只有楚家人！
楚兰歌在暗处打量着十里亭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面容圆润，很有福态。当他看到桌面上的暗号，佟掌柜那一瞬的吃惊，她还是留意到了。只见佟掌柜又去了马车，从中拿出了一盏红灯笼挂在了亭子里。灯笼上画着的图，跟楚兰歌先前画的有九成像，却又有些微差异。
旁观的阿五同样意外。
皇后娘娘在大邑还有暗桩？
楚兰歌对阿五说道：“你们在暗处看着，有人过来就警示。我出去会会他。”
不一会儿。
佟掌柜就看到了一个冷静沉稳的少年，从不远处一株大树后现身。
楚兰歌步履闲适，迈入十里亭，素手在桌面上那些小石子上拨弄了几下，又变成了另一个图案。
然后，佟掌柜恭谨地跪下行礼，“属下佟大贵，拜见主子。”
“起来。”楚兰歌漠然说着。
楚父派去大邑的人，很可能是亲信。所以，楚兰歌先前用了楚家那个暗号，仅是一个试探。这个暗号已经有许多年没人用过了，或许在她当年死后，就没人知道了吧。
楚兰歌拿出了萧轼的画像，让他帮忙打听。
佟掌柜疑惑，“主子确定端王来了大邑吗？”
“是他的一个心腹，曾经在大邑出现过。”楚兰歌将林子晋的事情说了说，又拿出了林子晋的画像。
佟掌柜看到画像错愕了一下，“这人很像语花楼的宁老板。前阵子属下听说他去了大邑的国都。”
楚兰歌想起了林子晋的资料。
林子晋的生母似乎姓宁。
没有想到林子晋在大邑居然还有另一层身份，还在这里做着生意。
楚兰歌问：“在他身边没看到端王吗？”
“没有。”佟掌柜说着。
楚兰歌道：“那这段时间，这个宁老板身边是否有陌生的面孔？”
“他对外说经常跑商，出入护卫很多。”佟掌柜的意思是指陌生面孔时常都有。
楚兰歌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在大邑行走。跟着我来的，还有四个随从。”她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隐藏于暗处的阿五等人，在不同的方位走了出来。
佟掌柜看了他们四人一眼，沉着地应了一声是。
楚兰歌跟着佟掌柜打听了一下大邑的局势。
佟掌柜都一一应答。
末了楚兰歌又交待了几句，让他继续留意萧轼的行踪。
第686章 先斩后奏6（）
佟掌柜的办事效率很高。
三天后的傍晚，他又到了十里亭。
他没有见到楚兰歌，按照约定地将一个木盒放置地十里亭外一块石头下方，然后坐上马车离去。
佟掌柜离开了一刻钟后。
楚兰歌才现身去将木盒取出来。
这几天不能进城，他们都在野外过夜。
在林子之中吃食不愁，打猎烤肉是他们擅长的。此时阿五都正在烤着一只山鸡，见到楚兰歌去了一会儿又平安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阿五感慨道：“楚公子，只有在烤肉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点用处。”
“是么？”楚兰歌失笑。
旁边暗卫都笑了，有个暗卫附和，“我是打猎的时候。”
楚兰歌道：“你们还有另一个用处。”
“是什么？”阿五双眼大亮地看向她。
楚兰歌笑着说，“是能解闷。”
阿五：“……”
奇耻大辱啊！
皇后娘娘扎人心窝子的本事，更胜陛下。
楚兰歌斜扫了他一眼，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正当她要打开木盒，旁边一个暗卫阻止了，“娘娘且慢。”
其他几人错愕了一下，包括阿五。
忽然阿五也明白了过来，“这盒子让我们来打开。”
阿五将烤了一半的山鸡，扔到旁边的同伴，他飞快来到了楚兰歌跟前，抢过了木盒，连忙解释地说道：“虽然说那个人是您的人，可是他在大邑生存了这么久，谁敢保证不会有二心？若这个木盒涂了毒，或是里面藏着杀招怎么办？所以，打开木盒这个事情，还是我们来做。”
他们要保证楚兰歌的安然。
楚兰歌淡定地看着阿五拿着木盒走开，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停下。
即便她相信父亲的人不会背叛。
可是，他们这份保护她的心，她是领了。
阿五检查过木盒，确定没问题方谨慎地打开。
仔细检查过后，才拿去给楚兰歌。
楚兰歌接过来查看了一遍，有一张身份文书和四张卖身契约。大邑国内政争斗得很厉害，赋税繁重，民不聊生。所以奴仆买卖很普遍，奴隶市场比较混乱，整出几张卖身契不难。只要有卖身契的奴隶，便能随着主子一起出入城池。另外木盒中还放了一张大邑国的地形图和十张大额的银票。
每张银票是一千两，十张一万两。
五个人刚好一个人两张，是见者有份。
阿五四个人拿着两张银票，感觉很是烫手。
楚兰歌笑道：“拿着，有银子在身，走散了也不怕。”
听到这话，阿五几个人才收下。
在木盒底下还有一封信。
楚兰歌打开阅读了一遍，上面写着语花楼宁老板的一些资料。
等看完过后，她将信给了阿五，“你也看一下。”
阿五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
楚兰歌问：“你觉得会是林子晋吗？”
“语花楼的经营方式，跟京城的九九解语楼很像。”阿五猜测这个宁老板八成是林子晋，只差去确认一下而已。
楚兰歌思索过后决定：“我们去一趟大邑的国都。”
“……”
第687章 大邑国都1（）
大半个月后。
楚兰歌带着阿五几个人，乔装扮成富家公子出门游玩，一路到达了大邑国都。
在如此短的时日，到达大邑国都，还多亏了佟掌柜送的地图。
几个人成功混入皇城。
一国之都，来来往往，十分繁荣。
楚兰歌走在街道上，心情异常复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所指的大概就是大邑的现象。他们从边境走到大邑的权贵中心，正因为有了对比感触才会特别深刻，唏嘘不已。
在街道上行走半晌，见到一间小客栈。
初来乍到，楚兰歌决定先落脚。
“公子，前方应该会有更好的客栈。”阿五小声问道。
楚兰歌眸起凤眸，“先落脚，住得不舒心再换一间。”
阿五应了声是，恭敬接手了楚兰歌手中的马绳。
门口的店小儿上来招呼，让他们牵马去客栈后面的马厩。
大邑国都这边的言语，居然跟萧国京城的类似，说话慢些完全能听懂，只是不同的地方口音略有差异。在边境的地方语言，阿五四个人丝毫听不懂，一脸抓瞎的感觉。
这让阿五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楚兰歌却提醒他们，“没事尽量少说话。”
阿五几个一愣，谨慎地点头。
大邑的地方语言比较多，跟人说话口音不同，一般不会引起人注意，毕竟一国之都龙蛇混杂，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不少。只要他们谨慎一些，不闹出大事，就不会引人注意。楚兰歌带着阿五他们去开了三间上房，还特意要了三间相连的，楚兰歌信在正中的一间，左右分别是阿五四人。。。
楚兰歌举止很像富家公子，住进去就要求热水沐浴。
阿五更是将房间来来回回检查了数遍，再当着掌柜的面对被褥幔帐等贴身的用品格外挑剔，提出要换上新的，他们家公子矜贵，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被褥等等，至于花掉的银子算他们的。
有冤大头，掌柜的很乐意去办。
楚兰歌对阿五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有点挑剔，又不算很挑剔，很合理。
真是富家公子没洁癖的毛病，反而会让人怀疑。
楚兰歌也不会有人会觉得他们的行踪可疑。
舒服的沐浴过后，又换上了一套男装。
衣服是在上一个城池，一间比较有名的衣坊里购买的，衣料上乘。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楚兰歌决定先去逛一逛，阿五几个人随行。走在街道上，见到了一处卖折扇的小摊，楚兰歌挑了其中最贵的一把。
手持折扇，眉目含笑，翩翩少年。
端是一派风流倜傥。
楚兰歌跟所有出门游玩的富家公子差不多，专门挑国都有名的地方而去，偶尔还跟商贩聊几句，询问一下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有美食吃，哪个青楼的姑娘漂亮等等，十句话有九句不离吃喝玩乐。
跟在她身后的阿五，有一刻都怀疑，她是真的过来游玩的。
一个时辰后。
楚兰歌到了国都有名的水镜湖。
湖面荷叶连天，荷花一朵接着一朵，争相盛放。
第688章 大邑国都2（）
有一条条采荷的小舟，或是一条条精致的花船穿梭其中，真真是夏日美景，目不暇接。楚兰歌让阿五弄了一条小舟，也上去湖里游了一阵子。
等小舟到了湖中，没有见到旁人了。
楚兰歌才道：“我们一直被人盯着。”
“我进城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阿五本来不敢肯定，让她这么一说，算是对上了，“应该不是特意针对我们的，是例行的盯梢。只要我们不要露出马脚，过两天就会撤了。”
所谓例行盯梢，是指当权势力的情报网，会留意来来往往，出入皇城的陌生人。一般会暗中盯上三四天，没有察觉到异样才会撤走。
楚兰歌如果是一个人进城，有八城以上不会被盯。
但加上阿五几个人，就会让人留意到了。
于是楚兰歌索性在国都，真正地游玩几日，直到察觉到没有人盯梢了，她还是谨慎地一派富家公子出游的作风，晚上还会跑出逛夜市，在一个落魄书生卖书的小摊，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所幸两国的文化有些差异，文字却一样。
那个书生问道：“小公子喜欢游记？”
“是呀，我喜欢到处跑，所以爱看游记。”楚兰歌大方地回答，忽然她话题一转，“兄台，最近城里是不是有喜事？看起来很热闹。”
“是六公主的婚期将至，大家好奇吧。”
“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说来听一听？我是最近离开了家里，特意来到国都长见识的。”
“那小生给你说一说。”
故事很老套，是大邑君王的爱女六公主外面郊游，偶然遇到了一名年轻公子，惊为天人，死活要下嫁。那名公子再三拒绝，六公主以死要挟。后来大邑的君主直接赐婚。。。
书生感慨道：“驸马爷据说原本出身一个落魄的书香世家，听说遭了一场横祸，整个家族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了。”
楚兰歌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似的。
离开的时候，还购买了几本书，丢给阿五来拿。
楚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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