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还是很坚决。
楚兰歌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问：“你舍得？”
“只是暂时给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卓一澜不会将嫁妆还回去的。。。
楚兰歌坦然说：“大邑这边的人脉，我打算先用。”
卓一澜：“……”
还真不客气！
他桃花眼微扬，“楚家印章不在。”
“我有盖了印章的白纸。”这个好用，只需要将内容写上去就成了。
“你准备得挺充分。”
“那是自然，我不会胡来。”所以，放手她去吧。
楚兰歌这句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
奈何效果不佳，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似压根没听见。这下楚兰歌算是明白了，不涉及到离去的问题，他可以跟你言笑晏晏，一旦提起要离去，他立马翻脸。
不翻脸也会装聋作哑。
第668章 全都随你2（）
楚兰歌漫步一会儿，又转回了统帅府。
带着一个尊贵人物到处逛，不但自己不自在，还要连累别人战战兢兢。
再者天色将黑，便回去了暂住的院落。
守卫依旧森严，士兵换了一波。
楚兰歌前脚踏入寝室，卓一澜后脚跟着进去，那姿态是自然之极。
“阿秀，让下人再给你收拾一个厢房。”楚兰歌提醒着他。
卓一澜脱下了外袍，闲逸地坐在床榻上，径自脱掉长靴，笑着说道：“我们是夫妻，别说是住在一个厢房，就算是睡同一张床也是理所当然。”
“……”
楚兰歌神色凝滞。
三个月前，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旦做了决定，就从未想过要更改。
然而城楼之事让她投鼠忌器。
一个人能寻一次死，就可能会有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可能有第三次……他不止一次了！
楚兰歌现在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跟他提起，“我的意思是……”
卓一澜笑容冷却，眸光凉凉地看着她。
硬是让她说了一半的话收了回去，“……随便你吧。”
“嗯嗯，当然随便朕，朕是帝王。”转眼间他又笑容灿烂，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朕过来之前还特意补了一张赐婚的圣旨，就是我和你的。哎哟，咱俩的名字凑在一起就是好看。我现在找给你看一看。”
楚兰歌：……。。
这疯子！
不，不是他疯，是她要疯了！
很显然她之前跟他说的话，他又选择性遗忘了。
卓一澜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找。
原本是她的寝室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箱子，打开有他的衣物，从中还找出了一道明黄的圣旨。他炫耀一下拿出来，打开给她看。
没有问她想不想看，反正他一定要她看！
楚兰歌算是被强逼地看完了圣旨，再被他硬塞到了她手里。
一个赐婚的圣旨，最绝的是上面的日期。
是三年前的！
圣旨的日期，真是随便他写。
卓一澜笑嘻嘻说，“上次父王写的那张圣旨不太好，我还是喜欢赐婚圣旨多一点。”
“……”楚兰歌心情起伏很大。
良久了，才定定神，继续看着他表演。
“阿楚，圣旨不要丢了哦。不过丢了也没有关系，丢了再补。”卓一澜将圣旨这种神圣的东西，变得好像跟市集里卖的大白菜一样廉价。
真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吗？
每每见到他温柔浅笑，楚兰歌便忍不住警惕。
楚兰歌将圣旨放到桌面，“阿秀，咱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不谈。”卓一澜重新躺在榻上，侧脸看向她，难得地一脸认真，“每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结果都是在拿着软刀子一下又一下地戳着我的心，戳得血淋淋的……”
他一脸痛苦地抚着心口，清隽的眉峰皱得死紧，“很痛，……真的很痛。有几回都差点痛死了……”
楚兰歌呼吸莫名一塞，下意识跟着捂住了心口。
当回过神来，她又感觉这个状态不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浮躁，不能多想。
第669章 全都随你3（）
良久，楚兰歌定定地望向躺地床榻上的他，一脸痛苦又死气沉沉的样子。
屋子里气氛令人窒息。
反正她感觉呼吸困难，很难受，连思考都困难。
从未有过的压抑，从未有过的感觉……还有从未有过的烦躁！
最终，她还是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自持，一把将放着赐婚圣旨的桌子掀开。
“砰！”
巨大的动静。
门外的蓝牧和秦洛等人全部吓了一大跳。
这是掀桌子的节奏了？
皇后娘娘终于暴发了？！
蓝牧差点冲了进去，秦洛拉了他一把才止住。
只听屋里传来楚兰歌冷漠地质问：“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没有听到陛下的回答。
蓦然，又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楚兰歌怒吼道：“行了！以后随你，全都随你！”
“嗯——”
卓一澜沉寂如冰的眼底，刹那间消融。
他飞快地扑向她，狠狠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吻上了她的唇。
接触到他唇间微凉的唇瓣，楚兰歌这一刻倒是清醒了大半。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脱离了控制，压根不是她能反抗。他已经不肯放开了，步步紧逼地将她禁锢，吻得她几乎窒息。
“阿楚，我等得太久了，终于等到了你的妥协。”
“就算是你无奈的妥协，我也欣喜若狂！因为这样总比你一步步地远离我来得好。只要在一起了，哪怕是互相折磨！我也甘之如饴。”
“这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绑在一起，死都要在一起！”
“……”
卓一澜一边流泪地吻着，一边颤声呢喃着。
他对她的执念，远比她料想的还要深！
楚兰歌心底触动极深。
若先前说是冲动之下，愤怒地答应了。
接下来他的眼泪，真是让她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天大的怒火都一瞬间熄灭了。因为这样的他让她很无力，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剩下的只能认命了。感觉以后在一起也没什么，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楚兰歌拿出了手帕胡乱擦着他的脸，“别哭了，我都说了随你。”
“你真的答应了吗？”他只觉得恍然若梦。
即便是做梦，他宁愿长睡不愿醒。
“答应答应，我答应了。”楚兰歌又擦着他的脸，力度弄得他有点生痛。
“一定是假的，你给人擦眼泪一点都不温柔。”他幽幽地抱怨。
楚兰歌的动作一顿，“……”
平生难得温柔一次，居然被嫌弃了？
她不该给他擦眼泪的，应该直接戳瞎他的眼！
楚兰歌现在还有更头痛的，本来行程恐怕要改变一下。
去寻找萧轼的事，只能再往后延期。
其实转念想了一想，报仇什么时候去都行，不急于这一时。
楚兰歌有点不甘地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不管做什么你都支持的。”
“什么时候说的？”他桃花眼水雾雾地望着她，“一定是你记错了……”
擦！。。
这无耻的！
居然不承认了？！
楚兰歌虽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的，但他一定说过。
第670章 全都随你4（）
楚兰歌感觉自己要先去冷静冷静。
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
除了那张床外，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今晚的她太不冷静了。楚兰歌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我出来一会，你不要跟着我。”
楚兰歌走了出去。
转身的她错过了真相。
身后那一头本来泪眼汪汪的小绵羊，气质一下子又变了，有种令人凛然的威严气度。
卓一澜淡然地理了理衣襟，拿出藏在衣袖中泡过辣椒水的手帕扔了。后宅妇人某些手段虽然不入流，可是偶尔拿来用一用，还是能有奇效。这不，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髓玩一遍，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来第二遍。
当过将军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温柔，连给人擦眼泪都不见手劲轻一点！
但是按照她的个性，想让她感动得跟他一起哗哗落泪，真是奢望。
卓一澜回想到刚才她给自己擦眼泪的别扭样子，冷冽的眉眼不自觉地又柔和了下来，优雅地踱步到门口，“蓝牧，让人进来收拾。”
“是。”蓝牧应了一声，当即叫来了几个近身护卫进屋内收拾。
进去屋内，见到一片狼藉，个个心生怪异。
陛下和皇后每日不得不说的两三事，将来一定能记录成册，编成一本厚厚的书！
蓝牧第一个进去，将地上的圣旨捡起来，妥当收好。
卓一澜出去院子之时，没有看到楚兰歌，倒是遇见了秦洛。
秦洛一见他的神色，便明白了过来，“陛下，楚公子在后面的凉亭里。”
“哦，那让她冷静一会儿。”卓一澜说是要让人冷静，又偷偷摸摸过去，远远地看了一眼，确定她人还在才放心。
秦洛跟在一旁，很是无语。
你这还是一个帝王吗？！
威严扫地了，知道吗？
卓一澜回头瞥了他一眼，“我看自己的媳妇有何不对？”
“没、没有不对。”
秦洛心里咯噔了一把。
只见，卓一澜又说：“你看不起我偷看媳妇？”
“微臣觉得一个大男人要在妻子面前立起来——”秦洛认为他有点惧内。
卓一澜何等精明，一瞧就知道秦洛的心思。
以为他不想摆出丈夫的威严出来吗？
问题是他要有那个机会！
一般的夫妻，通常是女主内男主外。女子要依附男子而活，是女子的天，自然对丈夫言听计从。
然而放在兰歌的身上……
卓一澜还是不要想了。
他们压根不算是一对正常的夫妻。
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魅力不足，还是勾引不到兰歌，不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于是某位陛下一脸鄙夷地看向秦洛，“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能立得起来，才算是真本事。在家里立起来算个什么？朕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从妻子身上找那点可怜的自尊。”
秦洛语塞，无法反驳。
某位陛下又道：“……哦，朕忘记了，你曾经吃过女人的亏。”
喂！能不揭短吗？
这话过分了！
秦洛怒瞪向卓一澜。
第671章 全都随你5（）
卓一澜回视着他，“戳中痛处了么？”
“……”秦洛嘴角微抽，“是是，陛下说得很对。”
转念一想秦洛就明白了，刚才他一定戳中陛下的痛处了！
否则陛下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卓一澜的话题转移很快，“大邑那边还没消息传来吗？找一个人就这么难？”
“陛下，没有。”秦洛如实禀报。
卓一澜思索了一下道：“再加点派人手。”
秦洛费解，“留着萧轼在大邑兴风作浪不好吗？太上皇若知道您扔下国事擅自离京——”
“行了，你不说没人会告诉他。至于萧轼……我怕会养虎为患。”卓一澜没有元帝的乐观，以为萧轼是去折腾别人了。萧轼打下一片江山又如何？等萧轼羽翼丰满，最想杀的人恐怕就是他。
秦洛也想起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微臣会加大力度去追查。”
“你下去安排。”卓一澜说出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望着坐在凉亭中的人儿。借着月色，也借着凉亭中挂起的灯笼，卓一澜才看清她的样子。
今日之事她冲动之下应允了，想必此刻正在懊恼吧。
凉亭中的楚兰歌。
冷静下来了，确实正在懊恼当中。
但是，她又明白自己可以懊悔，却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事实上她既然已经答应，也就没有想过要反悔。
楚兰歌背靠着栏杆，手中还把玩着一方帕子。
不久前她就是用这张手帕给他擦拭眼泪。她不由捏着一角举了起来，借着灯笼透出的光亮，仔细打量帕子，上面绣着一朵兰花，异常精美。
这张手帕是她很早前，在卓府拿到的。
一阵风吹过来，帕子脱手。
恰好落到了她的脸上……
随即有一只大手将她脸上的手帕拿走。
“阿楚，一个人挺孤单的，我陪你好不好？”男子特有的嗓音在寂静的凉亭中响起。
楚兰歌徐徐睁开眼，即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庞，那双桃花眼仿佛盛满了柔和的光芒，正含笑又专注地望着自己。他明明这段感情没有希望，却依旧飞蛾扑火，不屈不挠。
世上若真有一个人能爱自己成痴，爱得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她成全他一次又何妨？
她望着他，一阵失神。
而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楚兰歌最先挪开了眸光，接着目光又落到他的手里。
他以为她是看着自己的手帕。
“阿楚，这手帕送我如何？”卓一澜嘴里这样问着，却飞快要将手帕收了起来，“这手帕可是你拿来给我擦过眼泪的，我要把它收藏好。”
楚兰歌：“……”
不，刚才她不是看手帕，是看他的手！
卓一澜坐到了她身边，挨得特别近。
两个人的肩膀都碰在一起了。
楚兰歌沉默地牵起了他一只手，这个简单的举动让他呼吸慢了半拍。然后他看到她慢慢地低下了头，仿佛要亲向他的手掌心，这个亲密的想法让他心，简直兴奋激动得要飞快，耳朵迅速红了一片。
结果，良久了。
她仅是凑到了他的掌心，闻了一下。
他，“……”
第672章 全都随你6（）
“有辣椒的气味。”楚兰歌突然出声，还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卓一澜笑了笑，“过来之前，在院子里看到一株。我一时好奇摘了一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大概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哦，一会去看一看。”
楚兰歌状似随意说着。
卓一澜含笑地点点头，一点不怕戳穿。
在她看不见的方向，他却给隐身角落的暗卫使了使眼色。
那个暗卫快速离去。
不一会儿。
院子里就多出了一株辣椒，正长得很是茂盛。
还有一些用盆栽种植，摆在了一些不算显眼的角落里。至于为什么不摆在显眼的地方，因为从一开始显眼的地方就没有，一下子多出来，就刻意了。
卓一澜很懂得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楚，我让秦洛去查萧轼的行踪了。等有消息了，我让他立即告诉你。”
“他以前的线人，不是都被拔光了吗？”
“最近几年他又培养了一些。”
“他去查，确实比我容易一些。”楚兰歌就事论事。
卓一澜见她没有再固执地一点要去大邑，还是很高兴的，“是啊，我们只要在这里等消息就成。”
楚兰歌这话没有接他的。
卓一澜又道：“闲着没事的话，你可以到军营里走一走。”。。
“我——”
楚兰歌有点意动，军中的生活她很怀念。怕只怕熟悉的环境，剩下的只会是触景伤情，“……算了，彭阳关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好走动。”
“你是皇后，身上有天子令，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