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议论总裁的是非，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缩了缩脖子，在场人立马悄声。
他们长了几个脖子也不够雷总裁下刀啊，上一个犯了公司规矩，惹怒雷总裁的职工直接被发配到菲律宾去了，他们可不想步后尘当第二个悲剧典范。
顶层办公室。
一早被雪莉传上来安排在总裁办公室等待的刘玉佳满心焦虑。
是不是总裁发现什么了？还是江小潼醒来说了什么？
不可能啊，她听雪莉说江小潼淋雨感冒请病假了，而且总裁前两天照常来公司，也没什么异样啊。
雪莉为了让刘玉佳尝尝心焦的滋味，特意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瞒着刘玉佳。
大家也自然配合着，所以刘玉佳端午休假回来，并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事。
她还以为江小潼只是迷了路，淋一夜雨就提前下山了，一切安全。
心中各种猜疑念头闪过，又都被刘玉佳否定。
揣着一腔惴惴不安七上八下忐忑的五脏，刘玉佳独身一人站在总裁办公室里，手指互相绞着纠缠，指节被揪的紧张一片片发白。
脚步声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
“总裁。”
秘书办的美女秘书动听而恭敬的声音，清楚的警告着刘玉佳谁来了。
神经一刹那警醒紧绷，刘玉佳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看向红木房门，静待着那个她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完美男人。
门未完全打开，迫人的低气压涌了进来。
男人几步进门，站到了办公室唯一的人面前，刘玉佳抬头仰视着眼前高贵逼人的男人，如此近距离，她的心跳嘭嘭嘭节奏一片混乱。
一看到了雷霆，她本能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听到自己怯然带着羞蓄的声音，“总裁。”
鹰隼如猎豹般的眼神姿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眼下的人，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
刘玉佳不懂，仰着头凤眸里除了男人俊美霞光的倒影，只剩疑惑。
“为什么要对一个还是孩子的小女孩下手？”
他命人在刘玉佳山上会所居住的房间里搜出了蒙汗药，还在丢手机的地方找到了蒙倒江小潼用的毛巾。
这两天之所以他没有立刻找她算账，不是要姑息，而是他要根据小家伙受到的伤害值，加倍奉还给这个女人！
慑人地冷光透过那双万年寒域的眸子凌迟在刘玉佳身上，她被冷空气和低气压的双向作用挤在一个虚幻的狭小空间，空间一寸一寸缩紧，她一点一点就要窒息。
“总裁，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尤不死心，装傻充愣做着垂死挣扎。
啪地一下，眼前一花，雷霆将手里的东西甩在她身上。
刘玉佳闭眼躲闪，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一看，一条白色的湿巾，和一个拇指高的黑色塑料小瓶。
牵了牵嘴角，还想解释，可在头顶迫人寒光中，她的借口谎言尽数消弭。
她不敢！
眼前的男人，完全是她无法撼动的天一般的存在。
没勇气，她也不愿意去反抗他。
只是——
“总裁，您为什么会关心她的事？”
她心中的疑问，那明明是个不起眼的新人菜鸟。
就算江小潼刚来公司就做了一个设计稿搏出位，但是她论相貌身材，哪一点儿也不比江小潼差。
整个盛腾随便拿出一个女员工，学历资质才能，哪一个都比江小潼强几倍。
凭什么一个江小潼出点儿小事儿就牵动雷打不动总裁的心。
总裁还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片子找她这个设计部的二把手算账？
唇角勾起一抹冷嘲，雷霆挑眉睨视着她，一字一顿，“她是我老婆，这理由够吗？”
不是妹妹，不是女朋友和未婚妻。
她江小潼是他雷霆的老婆，铁板定钉，提前行驶他丈夫的权利和义务。
“……”
脸色苍白如漂，刘玉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怎么可能，总裁根本没有传过婚讯。
他纵横商界近十年，是无数财经娱乐八卦追逐挖掘的对象。
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一条绯闻都没有，更何况忽然冒出一个老婆！？
雷霆从来不会给无关紧要的人解释，刚才那句不过是让她死得明白。
冷哼一声再也不屑多看她一眼，走到沉木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
“钱峰，进来收垃圾。”
……
刘玉佳被人从盛腾国际扔了出来，扔到后门的巷子里，立刻被一早等在那里的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暴揍一顿。
这些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示意的，因为在这群人揍人期间，钱峰就在后门的台阶上冷眼旁观看着一切。
知道她被打的鼻青脸肿，站起来都困难，这群人才散了，钱峰也才回顶楼汇报。
而趴在地上的刘玉佳，鼻血横流，嘴里浓浓的血腥味。
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得罪了雷霆，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人能有什么善果。
现在她疼得动不了，只能打电话给朋友来帮她一下。
被打的肿起的手捡起一早被甩掉的手机，拨动了宋欣凡的号码。
“欣凡，我在公司后门，嗯，我等你。”
宋欣凡是她同事，也是她唯一最好的朋友。
那瓶蒙汗药，就是欣凡知道她恨江小潼，看不得她受气想办法弄给她的。
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她就该让欣凡给她弄瓶毒药，毒死那个命大爱告状的死丫头。
电话打完没一会儿，宋欣凡就到了，将已经昏过去的刘玉佳拖进开过来的车里，她坐在驾驶座上打电话。
电话接通，她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笑的极尽谄媚。
“霏姐，您吩咐的我都办妥了，能不能给我点儿……”
“可以，晚上带着人来蓝色人间808房，记得给她洗干净身子。”
……
医院病房。
聊了许久，快到中午，雷霆还没回来，雷远山被老婆打发回家开车取几个人午餐。
温雅茹拿了早晨来的路上买的水果，忘了削皮器，嘱咐江小潼乖乖等她几分钟，下楼去了超市。
江小潼坐着看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里的韩剧，呆了一会儿想要上厕所。
双腿绑了厚重的石膏绷带吊在半空，江小潼双手抱着一条腿，小心翼翼地一条一条从吊环上挪下来。
几个动作下来，她用了十多分钟，额头上也因为带动身上其他的伤处疼得一头细汗，倒是她的腿，虽然也疼，反倒没有身上其余地方那么疼得忍不住。
床头放着一副拐杖，是医院贵宾病房标准配备的。
江小潼坐在病床上，腿也好放在床上，挪动身子伸手去够床头的拐杖。
结果一个用力，身子侧倾的厉害，一时失重，重重地跌在地上。
预料般一样的疼痛刺骨，可江小潼脸上并未有痛苦，而是呆怔，迷茫，隐隐地惊……
她低头，看到了自己感觉湿漉漉地手压在的地面上，而这湿意来自她臀下，蓝色病号服肉眼可见的晕染成深蓝，空气中可闻的消毒水中，混了尿液地味道。
她小便失禁了，可是她下半身丝毫感觉不到……
“潼潼！”
温雅茹买到削皮器回来，看到病房里坐在地上的女儿惊呼一声跑过来，可当她看到地上的一圈儿水意，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特征味道时明显的一愣。
抬眸撞上女儿澄澈无辜的大眼，那里面写满了疑问，羞赧，还有惊恐。
十八岁，不是人是不懂的孩子，更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她小便失禁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更加妄谈控制，她对自己下半身没有一点儿控制力。
“妈咪，为什么？”江小潼地声音很轻，似是不相信，又害怕得到她难以接受的答案。
温雅茹心中一痛，压抑多天的心酸心疼齐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潼潼，你……”
“妈！”
病房门口雷霆推门见到这一幕，冲了上来。
他又叫了温雅茹一声，嗔怪又无奈的语气。
“妈你多大的人了，在潼潼面前哭哭啼啼的，心疼女儿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这就有点儿小伤，您太小题大做了。”
说着，雷霆拦腰公主抱抱起地上的江小潼，自然而然的放到了病床上。
江小潼却在他起身时拽住他的西装袖口，扬着头，怯怯地小声问道：“小闪电，我是不是成了残废，是废人了？”
轻声细语的疑问，仿佛细密的针尖刺进雷霆心脏深处的软，肉，细细密密地疼。
温雅茹直接痛吟一声，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第七十八章：她不想当拖油瓶（）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他幽深地眼眸看进她灰暗无光的大眼中，两人对视沉默。
窗台上，几株百合花静立一隅，有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花香飘进来。
江小潼的手一直抓着雷霆的袖口，卑微伏小的姿态就好像落水的人握住浮萍。
定定地看着他，等他给自己希望。
幸好，雷霆并没有让她失望。
沉默良久后，雷霆忽地忍俊不禁似地勾唇笑了，“蠢妞儿。”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成为废人呢，医生说这不过是反映期的正常现象而已。”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骨折第三天就想自己下床走的，总是这么贪心。”
手指刮她鼻子，雷霆转身的瞬间笑容有些许的不自然，撑得艰难。
到后面拿了换洗的干净内衣过来，回到病床前时依旧是轻松地浅笑。
“躺下，我帮你换衣服。”
“……哦。”反应慢半拍的小家伙呆萌地点点头，躺了下来。
等到雷霆手伸到她病号服裤子上时，募地一怔，抬头看向雷霆。
唇角勾着邪魅，他勾着手指上的粉红小内内在江小潼跟前晃了晃，“乖，不用害羞。”
雷霆自然而然的反应，没有一点嫌弃，反而还逗她让江小潼情绪缓和许多。
脸上也终于有了害怕之外的表情，多了些许害羞和窘迫。
这种事他在她极小的时候经常做，帮她换尿布，洗澡。
就连她第一次来月经，被顺腿流下来的血给吓哭了，都是他亲自去帮她买的卫生棉，教她使用。
他在她生活里，是她爱的人，更是兄长，是半个父亲，甚至比父亲更亲密。
可她现在十八岁了呀，是个大姑娘了，雷霆怎么能这么自然的说要帮她换小内内。
嗷~羞死人了。
“我才不要你换。”江小潼红着脸推开他的手。
“……”
温雅茹在病房外调整好情绪走进来，“小霆，我来吧。”
“嗯。”雷霆没有坚持，手里的东西给了温雅茹。
在江小潼一再赶人下，雷霆避到病房外面，耳根的灼热感不减，俊脸也稍显红晕。
小妞儿果真是长大了，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葡萄似的成熟饱满。
想到刚才触手帮她脱裤子时的手感，医生的话毫无征兆的回响在脑海中……
眼中一热，雷霆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看着白色烟雾在眼前散开，视线模糊了起来。
白雾后头，他的眸子盛满水汽，就像外面潮湿的天气。
西裤兜里电话响了几声，雷霆掐灭烟接起来。
“总裁，国外顶尖的诊疗专家都已经联系好了，是等明天航班信息确定来的时间还是……”
“派专机去接他们。”
“是。”
挂断电话，回身看向病房内安静靠在床上和温雅茹说话的江小潼。
温雅茹削好了苹果递给她，她摇了摇头没有接。
又递给她水，她不想喝。
“潼潼，你一上午没喝水了。”
江小潼轻轻一笑，摇头道：“我不渴，妈咪。”
……
雷霆站在门外看了许久，最后才去了医生办公室与主治医生讨论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病房里，温雅茹一直陪着江小潼，一刻也不敢离开。
女儿不说，可是做妈妈的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思。
在她不愿意喝水，甚至是拒绝一切促进排尿的进食时，温雅茹面上与江小潼说笑聊天，心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为什么噩运会降到她的宝贝女儿身上？
她的潼潼还这么年轻，十八岁的年纪，要她以后怎么活啊。
李思霏来的时候，江小潼刚吃过晚餐。
病房里消毒水味道闻得她都发晕，想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阿姨，我推着潼潼去吧，您休息一会儿。”
江小潼也看到妈咪熬得通红的眼睛，刚才吃饭时候妈咪就时不时犯困走神。
“妈咪我也想单独跟思霏姐聊会儿天。”
院子里。
李思霏推着江小潼在医院洁白的长廊尽头停下。
翠绿的爬山虎缠在四方的廊柱上，绿意蓬勃。
江小潼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水蓝如洗的天空，飞鸟经过，云朵随风。
“潼潼，你别太伤心了，会好起来的。”李思霏扶着她的肩膀，似是被她的沉默和浅浅的忧伤感染，声音里带着快哭了的鼻腔。
“嗯。”江小潼侧首扬脸看她，莹玉的脸颊浅笑，显得苍白无力，却又极力想要安抚对方。
“还疼吗？”李思霏忍不住说着掉下泪来，动情地劝慰道：“雷霆已经找了国外顶尖的这方面的专家，他一定会帮你保住这双腿，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保住这双腿？”
江小潼惊疑地看着她，大眼圆睁，努力想要看清她眼里这话的更多含义。
不是只是普通的骨折吗？
怎么会兴师动众用到国外的专家？
噢，一定是雷霆怕自己留下什么后遗症，他还说妈咪喜欢小题大做，他也是一样啊。
“是，一定会保住你的腿的，国内的医疗水平太差了，竟然轻易就说要给截肢，你才十八岁，失去了双腿要怎么生活……”
李思霏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说着，江小潼脸上的微笑一点一点僵住，一丝裂缝崩开，将她所以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全部击溃。
“潼潼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对不起，是我太多嘴……”
李思霏知道自己说错话，手足无措的支吾解释着，说话也语无伦次。
“……”江小潼已经听不到她后面说什么了。
满脑子都只有那句她有可能被截肢，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原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必须放弃一双腿才能活？
不，思霏说雷霆会替她保住它们，不被截掉的，那然后呢？
目光落在盖着薄毯的腿上，她试着动了动，腿上依旧麻木没有半点儿只觉。
雷霆是要帮她留下这双没有知觉的腿，她每天看着它们死了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肌肉萎缩，它们会越来越细，等有一天朽木一样在她身上连接着腐烂变丑吗？
“思霏姐，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她听到自己这样对李思霏说。
李思霏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坐的离远了些。
昨夜一场雨后，空气中潮气很重，温度不算热，偶尔有风吹过来，挺舒服的。
远处几个小孩子在草丛里嘻嘻玩闹，旁边的家长扶着穿着病号的亲人。
孩子清脆动听的嬉笑声有魔力般，传的到处都是，周围的一众人都跟着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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