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北冥皇帝不是个善茬,要是他待会向皇甫怀寒开口,说斩杀了自己,她绝对相信那个狗皇帝会毫不犹豫派下人把她推出午门……不,也许午门都不用推出去,直接门口斩了!于是当即立断,众人都注意不到角度,对着君临渊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敛下神色,貌似端庄站着。
君临渊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方才那是什么表情,做鬼脸?只见那小舌头吐了出来,竟是有种说不出俏皮可爱之感,饶是见过各类美女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女子!天真烂漫他也见过,可是大殿上对着自己吐舌头……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少字想着眼中杀意也慢慢敛了下来,不过是个胆大些又有些不服输小丫头罢了,左右也闹不出什么大事,自己跟她计较个什么劲。于是那阴冷眼神,便慢慢转化为看戏神采。
这便也是苏锦屏想要达到效果,适当扮个小可爱,让他认为自己只是和天真小女孩。因为她确定,只要这个北冥皇帝不插手,她基本上是稳操胜券,让这个郡主讨不到好处不说,她还会伺机而动,好好回报一下她找茬之情!
慕容双咬着牙隐忍了半天怒火,终轻笑一声:本郡主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语气平稳,听不出半点不满之意,面上还挂着一脸和善笑意,叫人难以生出恶感来,她手上还捏着这个贱人其他把柄,也不需要揪着这点不放。
见她如此一说,苏锦屏倒有些欣赏她了,能隐忍,看来还是个角色!
“既然郡主都说不计较了,你就下去吧。”皇甫怀寒冰冷声线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担忧。不论怎么说,以她身份跟慕容双对上,胜算都不大,还是早些下去好。
苏锦屏也想下去啊,可是她也知道人家绝对容不得她下去。果然,皇甫怀寒这话音一落,慕容双声音就响起了:东陵陛下,本郡主跟随表兄远道而来,常言道来着是客。可是这小宫女居然胆大包天不给本郡主行礼,这也便罢了,本郡主教训了她几句,她倒好,竟然建议本郡主出家为尼。一个小小宫女,也能这么讽刺本郡主,还请东陵陛下给暮阳做主才是。”
这慕容双也是极聪明,知道若是对皇甫怀寒说给个说法,可能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还会激怒这位皇帝,倒不如把姿态放软些,求他做主,这样一来,不论如何,他也会给自己个说法。
此言一落,四面八方便都是此起彼伏抽气声!这宫女胆子也太大了吧?不少字竟然敢建议他国郡主去出家为尼,这,这……皇甫夜等人也是有些匪夷所思,虽然知道她胆子大,但是这已经不是单纯胆子大了,而是不知轻重了,这可不是她平日里会有行径。
皇甫怀寒亦是冷了脸:苏锦屏,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何故?”
“奴婢是看暮阳郡主长得就跟那天仙一般,为人也是极其善良可亲。觉得这样出尘、又慈悲为怀,还怀有菩萨心肠人,应当去普度众生才对,怎能还留这污浊凡尘呢?所以奴婢才会一时有所感慨,绝对没有半点对公主不敬意思。”开玩笑,这点辩驳能力都没有,不用慕容双开口害死她,她自己已经可以直接去死了!
而知道这件事情全过程君临渊、沐月琪等人,嘴角都隐隐有些微抽,当真是巧言善辩,分明是一句嘲讽,到了她这儿,反倒成了赞美了!
皇甫怀寒强忍着笑意,转过头看着慕容双:郡主你看?”每每只是他吃瘪,而后怒气冲冲面对着那些人想笑又不敢笑神情,今日忽然以一个旁观者身份看别人这女人手上倒霉,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幸灾乐祸之感,也许他是被这该死女人气得太久了,心理已经有点扭曲了!
慕容双脸色自然是再难看不过,看着苏锦屏眼神也慢慢变了,看来她是小看自己这个对手了,朱唇勾起,眉眼中燃起些许幽光,唇边笑意也慢慢浮现了出来,面对越强大敌人,她便越是镇定,所以此刻倒也没有特别恼怒,反而笑了笑,温声开口:既然是这样,本郡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东陵陛下,适才本郡主宫外,可是看见了这名宫女,还放了花灯呢。据暮阳所知,不论是哪国,宫女都是不可私自出宫,暮阳建议您还是小惩大诫才是!”
这话一出,苏锦屏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是跑得太,她没有抓住。她总觉得这暮阳郡主找茬找蹊跷,但到底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心思一转,等等……出宫,放花灯?凤眸微眯,心中也渐渐清明起来。原来如此!
见着她出宫,自然也看见百里惊鸿了,这也便能解释她眼中那时不时冒出妒火从何而来,而且只提看见了自己,却断然不提百里惊鸿,宫女与男子私会可是大罪,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可不会自恋认为是暮阳郡主善心大发,所以想要给她留一条活路,所以才少说一个罪名,而是为了维护百里惊鸿声誉,那么,她不得不深思,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大胆!苏锦屏,你竟敢擅自出宫?!”皇甫怀寒仿佛怒极,狠狠地瞪着她。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出宫了,而且一般来说遇见这事,直接交给慎行司处置就是了,不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来管,但是她现还不能死,因为她对自己还有用。
这一吼,却让君临渊唇边出现了一抹别有深意笑容,若是一般宫女,直接拖出去砍了便能一了百了,可是皇甫怀寒却屡屡给她辩驳机会。看来不仅仅是百里惊鸿动了心,这位皇帝对这个女子,也有些特别啊!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何来本事躲过那么多侍卫跑出宫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不跳字。苏锦屏一副深受惊吓模样看着皇甫怀寒。
某皇帝嘴角听到“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时候,不可抑制抽搐了几下,脑海中想起这个该死女人打劫草纸情景,若是她都手无缚鸡之力了,恐怕这天下就没有强悍人了。
“你是说我堂堂郡主之尊,要冤枉你一个小小宫女?”慕容双当即变得厉声起来。
“郡主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冤枉奴婢,只是这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郡主一时眼花看错了,也并不稀奇。奴婢曾经听人提起过一个偏方,说是人眼睛若是时常不清明,甚至动不动就看花眼是一种眼疾,这种眼疾并不难治,可以将手放到眼角轻轻擦几下,将里面污秽物擦出来,眼睛就能马上恢复清明,这个法子是百试百灵!也许对郡主也有用,郡主闲来无事可以试试。”苏锦屏镇定自若开口辩驳,还不忘记往慕容双身上泼了一盆子脏水。
众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什么狗屁偏方,她方才说那个法子,不就是人擦眼屎动作吗?说白了就是讽刺暮阳郡主眼屎糊住了眼睛,所以看花了眼!一想透了,四面便都是此起彼伏窃笑之声。就连那紫鸢也忍不住沐月琪耳边轻声开口:沐姑娘,这姑娘还真是个秒人!”
这话叫沐月琪面上笑容淡了几分,接着又扬起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自嘲笑,淡淡开口:寻常女子,又怎么能入得了相爷眼!”
这话一出,紫鸢当即不说话了,再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慕容双今日虽说吃了好几次瘪,但却也没受过这等侮辱,一张俏脸气得铁青,正要发作,却见贵公子席间一个男子跑了出来,正是那会儿被苏锦屏教训男子,往那大殿中央一跪:启禀皇上,草民有话要说!”他虽有着显赫家世,但是到底没有官衔,只能自称“草民”。
他这一跑出来,荣妃当即变了脸色!糊涂东西,这里哪里轮上他说话,无官职身,就是个七品芝麻官都不如,竟然就这么冲了出来!而且就是要为自己被打之事讨公道,也不该用这种法子啊,这莫不是要大殿告诉众人,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带着十几个随从,被一个宫女打了?
苏锦屏自然也认出了这个被自己揍了草包,不由得有些皱眉,特姥姥,不带这么倒霉吧?不少字冤家路窄?!
“这是谁家公子?”皇甫怀寒声线有些冷,语气中是明显不高兴。他向来就不喜欢臣子不守规矩,不守规矩就等于是藐视王威,所以他才会刻意现怒于面。
那边永安候立即站了起来,几乎是冒着冷汗跪到了大殿中央:陛下,这是犬子柳昌彦,老臣常年外,对犬子疏于管教,教子无方才敢扰了圣驾,请皇上治罪!”永安候府长子,柳小侯爷也一同跪了出来。
柳昌彦见父亲和兄长跪着,还有些不解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得到了一个狠狠瞪视!有些发懵。
荣妃看着老父跪着,自然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跪下:皇上,臣妾平日里没有约束好家弟,才会让他如此不识礼数,臣妾有罪!”
直到这个时候,柳昌彦才知道自己是不知不觉之中惹了大祸!当即吓得头都不敢抬。
这说是告罪,其实就是变相求情。皇甫怀寒凉飕飕声音响起:原来是永安候家公子,都起来吧。”
这话却叫人是惶恐,也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意思,永安候吓得一张老脸都有些发白!这个皇帝比先皇都让人捉摸不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是真不介意,还是对你有所怀疑,所以只能提心吊胆之中生活,也顺便约束自己,免得被揪出错处。自己几十年来都不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今日却叫这混账东西惹出了事端!
慕容双倒是来了不少兴致,因为她看出了那个柳昌彦眼中对苏锦屏愤恨,于是掩唇娇笑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想说什么事,本郡主倒是有兴趣听一听!”
苏锦屏自然是不希望柳昌彦一起作证,于是便状似有些无厘头开口:郡主原来对这位公子想说话如此感兴趣,莫非你们是旧识?”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一双双火辣辣眼神都放慕容双和柳昌彦身上,毕竟八卦这种东西,对世人都是有着不可抗拒吸引力,所以一听这话,众人就难免露出许多激动情绪来,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这两人之间故事版本。按理说一个是无才无德无貌败家子,一个是才貌兼具、艳名远播,还有了婚约郡主,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一起去,但是人心就是这样,他们可不管合理不合理,他们只知道自己对这出可能存“奸情”很感兴趣!
“苏锦屏,你胡说什么?”慕容双再次拍案而起!女儿家清誉何等重要,若是真给她胡言乱语、攀扯上了关系,自己恐怕只有出去吊死,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了!
君临渊原本含着笑意眸子也有些发冷,这个丫头,好歹毒心思!
柳昌彦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摆脱这困境。
“奴婢不过是随便问问,郡主这么大反应是做什么?这天下公子小姐志趣相投,引为知己也是常有时候,郡主却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苏锦屏眼底含着挑衅笑意。
从浅忆和夏冬梅口中,她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有,但是也相对来说比较开放,男女之间除了男女之情,也可以有朋友之谊。男子和女子引为知己,外吟诗作对,只要隔着一层帘子便可,这算不得什么奇事,但是暮阳郡主表现,也未免太激烈了一些。所以人们本来只有一分信,现下也是不自觉信了三分。
“东陵皇上还是看看这人想说什么吧,朕也很有兴趣知道!”君临渊开口打断,很便将众人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调开,再看苏锦屏眼神,便是有些复杂了。
皇甫怀寒顿了顿,冷冷开口:想说什么,便说吧。”
柳昌彦被揍了一顿,还差点被污了名誉,所以此刻看苏锦屏眼神,就是“杀父仇人”四个字都已经不足以概括了,咬着牙飞开口:启禀皇上,草民也看见过这个宫女出宫!”
“哦?”淡淡一个字,谁也猜不透他字里头意思。
本来自顾摇着鎏金扇皇甫夜也有些急了,当即开口:你就不会是看错了?”
柳昌彦一脸笃定道:绝对不会看错,这个女人还动手打了我和我下人!”
“扑哧!”一声响起,苏锦屏倒是笑了,“这位公子说也太离谱了吧?不少字就算我真出宫去了,您堂堂一个永安候家公子,身边自然是跟着仆从。我一届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打伤了您还伤了您仆人,这不是荒谬么?”
这话一出,众人不禁也觉得他说法十分荒谬,甚至都忍不住想上前看看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你?弱女子?”柳昌彦不敢置信指着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无耻到这个地步,转过头便是不认账!赶紧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草民确定一定是她,草民下人们也都认得她!她和一个白衣男子一起,那个男子撞了我,她反倒不由分说对我动手!”
这下两个人都这么说,情况自然是对苏锦屏有些不利了。
可是,他这么一说,苏锦屏笑得加胸有成竹了,忽转过头问慕容双:郡主,不知道您看见我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白衣男子呢?”
慕容双怔了一下,随即一双美眸瞪大,仿佛要滴出血来!苏锦屏,好歹毒心思!这是明知了自己绝对不会把惊鸿哥哥交代出来,才会发问!要是两个说看见了她人,证词不对,就无法指正了!
她怎么能把惊鸿哥哥说出去?要是说了出去,那就是一国皇子有了未婚妻,却与别女子出去花前月下,普通人家虽然有辱门风,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可是偏偏是皇家!这事情若是传到南岳,惊鸿哥哥便再与皇位无缘了!那她这个将来要母仪天下人,岂不是也成了个笑话?
而能够看透这一点,场中也有不少人。皇甫怀寒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这个女人,真是聪明超出他预料了!皇甫夜、上官谨睿、皇甫逸倒是一副看好戏模样看着这出闹剧。君临渊端着酒杯,唇边写着似笑非笑,眉间朱砂痣也越发妖娆了起来。
“群主?”见她不说话,苏锦屏又开口提醒,像是笃定了她会说出自己想要答案。
慕容双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牙了再咬牙,终逼着自己开口:本郡主倒是只看见你一个人!”这话一出,便是和柳昌彦话相矛盾了,自然也就轻而易举化解了她出出宫过之说,同时也从侧面承认了自己是真要擦一下眼屎了!
“那若是这么说,要么就是有一位看错了,要么,就是两人都看错了!”这话,却是一直将苏锦屏当成自己人淑妃说。
那柳昌彦有些不解看着慕容双,随即眼角余光也注意到了苏锦屏手中纸包,当即冷笑一声:皇上,您看,她手上可拿着‘悦记’糕点铺桂花糕,皇宫可是没有这种东西!”
这下众人也都将目光调到了她手上,不少喜好甜食女眷们都认出了那糕点标志,确实,悦记糕点,那包装盒子上都是有记号!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柳昌彦俨然已经得意了起来。
苏锦屏对着皇甫夜使了一个眼色,正准备说是他送,皇甫逸却开口了:那是本王让人送,怎么?柳公子有意见?”
“王爷,您怎么可能……”柳昌彦感觉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这关逸王什么事?他是不知道中秋宴之前求亲事端,若是知道,便也能理解皇甫逸行为了。
偏生那出求亲戏码,永安候一家子都没看到。所以都是一脸匪夷所思表情。倒是旁人都心下偷偷发笑,不知道逸王说是真是假,若是假,为了帮心上人摆脱麻烦,倒也说得过去。
皇甫逸听他如此一说,俊逸面容当即有些转冷:怎么?你怀疑本王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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