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师公、君临渊师父好友。
“而且此地,南河下游,水源富足,当地也是东陵较为富庶地区,想必皇甫怀寒就是此处就地征粮,也是极为方便,这皇甫怀寒考虑倒是不错!”云逸冷哼了一声,将自己分析说了出来。
南宫锦点头表示了解,眼神又图纸上看了一会儿,看到一处,略微留了一个心眼。复又开口问道:“那慕容千秋兵马驻扎哪里?”
若是慕容千秋不和皇甫怀寒一起,而采取两军分开攻打政策话,他们这边应敌便也要兵分两路,也就很大一部分分散了兵力!
“西武兵马出发晚一些,现下还没有过来,但是我们迟早还是要做好兵分两路准备,因为不论西武是和东陵一样,选择直接从边缘破城,还是选择从千骑古城过来,都不可能与皇甫怀寒一路。皇甫怀寒还能让西武兵马入了东陵国境,而后两军会合临淄城外不成?所以我们是迟早要准备两方应敌!”这话,是老谋深算齐国公说。
若要分成两方人马去应敌,那如何分配,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正思虑间,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众人皆不悦皱眉,偏过头去,而不多时,一个女子被压着进来了,带头伍长一进来,便单膝跪地开口道:“启禀皇上,方才门口看见这个女子鬼鬼祟祟,我们就将她抓进来了,小怀疑可能是敌国派来奸细!”
而那女子,上身着着半臂束腰短装,腰间束着一条编成小辫状腰带,下身是淡紫色襦裙,看起来飘逸也十分轻便。而头上戴着一个项圈,紫晶色坠饰布于额间,闪闪发亮,如瀑长发披身后。手上拿着一柄极为精致弓,身后背着箭羽。面上蒙着一张面巾,却也能透过眉眼看出她身份。
南宫锦惊愕张大嘴,将这个英姿飒爽,看起来威风凛凛女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实是无法将她和那个端庄贤淑标准式古代美人沐月琪联系一起。而上官谨睿看见她这一身侠女装扮,也显然是愣了一下。
“沐姑娘,你怎么来了?”南宫锦一边明知故问,一边不怀好意偷看上官谨睿脸色。
沐月琪冷哼了一声,口是心非道:“还不是担心你安全!”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不知道这个‘你’是谁!”说着,又很是充满暗示意味看了上官谨睿一眼。
上官谨睿轻笑一声,装作不明白南宫锦暗示,温润如玉声音缓缓响起:“沐姑娘,战场上面不安全,确实不是你该来地方!”
沐月琪冷笑一声:“上官公子未免也太小看我沐月琪了,当初西武,我沐月琪也是有名女将军!再说了,本姑娘又不是为你来!”
云逸等人不明所以看着这两人,又将眼神放到南宫锦身上征询意见。南宫锦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哎呀,一个没注意,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各自洗洗睡吧,皇上,本宫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嗯。”百里惊鸿应了一声,将桌上图纸收好,便跟着南宫锦出去了。
其他人也终于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有了做媒婆打算,于是都非常自觉做出一副“我困了”样子,跟着出去。而那将沐月琪抓来伍长,也知道自己抓错人了,一边说着“得罪了”,一边急急忙忙带着自己手下退了出去。
……
军营之外,百米处,一条小溪蜿蜒此处。
溪边郁郁葱葱,草木鲜美,倒是一副初春好景象。明月高悬,两人头顶,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眼眸看向远方,眸底神色静谧幽深,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皎洁月光洒到两人身上,时有和煦春风拂过,南宫锦仰天看着明月,开口感叹:“到了边城之后,你我怕是数年,都再没有这般好雅兴,来欣赏流水明月了!”
他闻言,美如清辉眼波流转,偏头看了她一眼:“你若不喜征战,我便舍了这江山社稷,随你天阔天空,看一世流水明月。”
“得了,我可不想背上什么祸国妖姬罪名!”南宫锦笑得开心,心情却是沉重。虽然她前世是杀手,但却并不代表她嗜血、喜欢杀人。可是局势不由人,现下,即便是他们想撒手不管,海阔天空,皇甫怀寒那些人,也不会给他们一寸宁静土地!竟然这样,那就由他们来为自己争出这一片土壤好了。
“对不起。”淡淡吐出了三个字,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漠眼中满是歉意。他确实是对不起她,自从他们相遇,到相爱,到一起,他几乎没能给过她一天幸福安稳生活。
东陵,初遇,她待他好,他却总不领情。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对她说了多少次拒绝话,又有多少次气得她险些落泪。
后来,喜欢上了彼此。却对她处境无能为力,让她做着憋屈宫女,受皇甫怀寒欺凌。
即便是回了南岳,他地盘,也因为皇位之争,她不愿累及了他,而自己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去针对慕容家,给浅忆报仇。一路艰辛,一路算计。后还因着自己顾忌师父,而让她坠落山崖。
接下来,她还有很多很多遭遇。甚至直到她做了自己皇后,心下也没有放松过一日,忧心着东陵和西武之事。
他想,不论是作为恋人,还是作为丈夫,他都是非常不称职。没有给过她哪怕是一天安稳时光,现下还要带着她一起来打仗,一起去见识战争残酷。有时候他真想放掉身边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携着她喜欢银子,去过平静安稳生活。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是他愿意退出这场天下之争,他那些对手们,也没有一个会同意他中途离场。
“为什么道歉?”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忽皱眉咋呼,“难道你背着我养野女人了?”
他闻言,一愣,随即顿感哭笑不得,也为她丰富联想能力惊叹,终而,无语开口:“没有。”
“没有你突然道歉做什么?”南宫锦不客气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而后转头继续看着美景。微风习习,溪边小花争奇斗艳,若不是他们现下出现此原因,是为了赶着去打仗,南宫锦看着这景象,心情一定十分惬意。
“跟了我,不觉得委屈么?”说着,他自己心中都有些自嘲。当初是他问她可愿跟他,但,若是知道她跟了他,就会从此过上满布蒺藜日子,他想,当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说出那样话。
南宫锦闻言,像看怪兽一样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今天没发烧吧?就连委屈这样话都问出来了!”想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极为纳闷感触,皱着眉头,挑起美眸,狐疑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还背着我藏着很多银子没有交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她思维方式跟他,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见他沉默,南宫锦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想法,这该死,果然藏了私房钱!想着,咬牙切齿开口:“百里惊鸿,你小子有能耐啊,还敢背着老娘藏私房钱!”前世就知道很多男人结婚之后,都会忍不住去藏私房钱,没想到这货居然也跟着学!
他闻言,只感觉六月飞雪,无语开口为自己辩解:“没有藏。”私房钱?这不是女儿家才会藏东西么?他藏那个做什么?
“那你刚刚没事道什么歉,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南宫锦心下已经基本上认定这货背着自己藏着私房钱了,想想也是,他向来都是大手大脚,用杯子都是上好白玉杯,为了肆意奢侈,藏点私房钱也不奇怪。而且以这货身份、地位,已经赚钱本事,估摸着藏钱应该还不少!
听她这么一问,他顿时感觉加无语了。难道他道歉便一定是因为心虚么?“我是觉得,跟着我,一路艰险,着实有些对不起你。”这话一出,她还没什么反应,他脸倒先红了。
淡淡粉色出现他面上,看起来极是诱人。
南宫锦环胸看了他半晌之后,后,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眯眯开口:“不错,不错,还能有这等觉悟,知道老娘跟着你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所以你以后要少算计我,并且对我格外好才是。”
说完之后,不等他反应,就忽然变脸,一张精致小巧瓜子脸瞬间拉老长,面部表情也变得十分凶神恶煞:“百里惊鸿!你不要以为你说了这么些动听鬼话蒙骗我,就能掩盖你偷偷藏了私房钱事实,我警告你,你好老老实实早日给老娘把钱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还敢偷偷藏着钱不交给她!
“……”他现下是要跳进黄河,以向她证明自己清白么?“我真没……”
“哼!”看着他不合作态度,南宫锦冷哼了一声,“你就别装了!你刚刚都问我觉不觉得委屈了,我还真想不明白,除了银子事情,或是你背着我外头找女人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会让我觉得委屈。所以你好老老实实将银子交出来,不要妄图狡辩!”
除了银子,和他背着她找其他女人之外,便没有什么还能让她觉得委屈么?这倒真是个好消息,只是他要到哪里去找这根本就不存私房钱交给她?他所有钱可是全部装国库和仓库里头,而后把钥匙都给她了,就连开仓放粮,或是打赏功臣,也要征求她同意。他可以说是身为分文状态,上哪里去找什么私房钱交出去?
“我是真没有藏私房钱。”为什么会有一种有理说不清感觉?
这话一出,南宫锦耐心算是彻底用光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道:“不想交出来也可以,那以后别想爬上老娘床!老娘今天和沐姑娘一起睡!”
说罢,冷着脸斜睨了他一下,转身就走。一般男人藏了私房钱,是绝对不会轻易承认或是交出来,所以她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想着,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留下某人空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站她身后,心中委屈和抑郁也已经泛滥成灾,他要上哪里去找这所谓“私房钱”,来求得对方“原谅”?
……
南宫锦气鼓鼓回去之后,远远看见王帐,就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怎么就忘记了睿哥哥现正和沐月琪屋子里头,她现跑去不是标准电灯泡吗?想着转身便想走,带同时,王帐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沐月琪几个大步走了出来,面上神色很是淡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上官谨睿也出来了,唇边还是噙着那抹公式化淡笑,也看不出什么。
这下南宫锦就纳闷了,但是她只纳闷了几秒钟,所有心思便又被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占据了,居然敢背着她藏私房钱,真是岂有此理!
正抑郁间,给沐月琪帐篷就准备好了,门口看守小兵,颇为莫名其妙看着南宫锦进了帐篷,皇后不是应该和皇上一起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沐月琪显然也愣了一下,开口道:“你这是……?”
“别提了,你真是不知道啊,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竟然该背着我藏私房钱,我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一定不会将钱交出来!今天咱们两个一起睡!”南宫锦说着,便对着床一头倒了下去。
沐月琪嘴角抽搐了几下,想了想百里惊鸿其人,怎么感觉,都觉得对方不会是那种,会做出藏私房钱这等猥琐之事人,于是颇为惊奇问着床上那生着闷气人:“你怎么知道他藏了私房钱?”
南宫锦咬着牙,怒气冲冲把方才事情说了一遍,尤其着重刻画了对方心虚之态,说得惟妙惟肖,几乎是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么回事!而沐月琪越听却越觉得有点怪怪:“也就是说,你只是怀疑他藏了私房钱,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吗?”
“呃……是!”虽然南宫锦不想承认只是怀疑,但是她确实是没有对方藏有私房钱证据。
沐月琪无语看了她一眼,这货平时挺聪明,怎么只要一关系到钱,就变得理智全无?!“要是他真没有藏私房钱呢?那你岂不是冤枉了他?”
说起这个,南宫锦表情马上就严肃了起来,她端坐起身子看着对方:“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告诉你,别东西,都可以因为担心冤枉了对方而宽纵,但是银子这么至关重要问题上,我们要做到宁杀错三千,不放过一人!”
“……”这是什么论调?
看着沐月琪一副木然状态,南宫锦不甚意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不会理解,你怎么会理解呢!你是理解不了!”她对钱热衷,别说是沐月琪了,就连妖物都没有理解过。
沐月琪确实是不能理解,而且她心中也并不是那么想理解,这个时代,贪财这种特质,只有品行非常不好人才有,然而却没有人不喜欢钱,真是大家都藏心里捂着没说,但是像南宫锦这般,贪财到如此境地,还整天挂嘴边,全天下都没有几个!恕她“装逼”一次,实无法与之“同流合污”!
走到床边,看她拿着枕头捂着脑袋,并摆出一副十分悲催而忧伤模样,沐月琪脑后又忍不住滑下一条黑线,走到床另一边睡下,想安慰她几句,但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句啥,后干脆闭上眼,准备睡觉。
这一夜,沐月琪是睡得极不安稳,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床上翻来覆去不说,还时不时发出几句呜咽之声,仿若那清明情节女鬼,叫人心肝发颤。
第二天早上,两个女人眼睛下头都是一个巨大黑眼圈,尤其南宫锦眼睛上还有红肿倾向,想来是昨夜想着百里惊鸿藏了私房钱,太过伤心所致。
出了军营,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而百里惊鸿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一整夜都想着要上哪里找到这个所谓私房钱交给她,心中觉得委屈,又觉得莫名其妙,还深感无奈,就这么一个晚上,头发都愁白了!他算是明白了,应付女人,比打仗还恐怖。
大军之前,两人相遇,南宫锦冷哼一声,下巴抬高,鼻孔朝天,翻身上马,看都不看他一眼!
百里惊鸿顶着满头黑线,和满肚子委屈郁闷,翻身上马,领着大军前行。眼角余光瞅着她眼眶下红肿,心下加不是滋味了,看来自己虽然被冤枉了有些憋屈,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
一旁齐国公、云逸和上官谨睿,都颇为惊奇看着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吗?怎么今日皇后见了皇上,就跟见了仇人似?而昨天半夜追来沐月琪,骑着马赶了那么远一段路,都十分神采奕奕,英姿飒爽,今日骑马上也不断打哈欠?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事情吗?
他们三人是憋了一肚子话想问,但是看着几个当事人表情,为了各自生命安全,还是什么话都没问,僵硬着表情,目不斜视往前方而去。
整整赶了一整天路,也没有人说一句话,安静吓人,倒是前进速度了不少。
到了晚上,再次扎营,众人都一起吃饭。而南宫锦倒也做出了一个表率,外头众将士们吃一样东西,一时间让将士们心中十分感动,对这个皇后拥戴,也多了不少。而百里惊鸿,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齐国公劝谏了几次未果,面上是不赞同,心下却是欣慰,皇上和皇后有这样爱民之心,也确实是值得赞赏。这样将士们为南岳卖命心,也会坚定不少。
但这场饭吃还是十分诡异,南宫锦不善眼神一直放百里惊鸿身上,那眼中也不间断透漏着一个信息,即:你小子识相,就趁早给我把私房钱交出来!
百里惊鸿也只能对她眼神视而不见,因为他真没有藏什么私房钱,他甚至可以对天发誓他没有,绝对没有!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很,莫说他不喜欢说话了,就是他能强迫自己对着她说上一箩筐,甚至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