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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鸿，欠你这个人情，我墨画也迟早是要还！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也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欠我，也不喜欢我欠别人人？
……
“有没有一点生气我放了墨画，让你白忙活了一场？”南宫锦知道这家伙脾气，素来是不喜欢自己放过那些想要对自己不利人。
这话一出，他月色般醉人眼眸放她面上，透出了一丝魔魅色彩，如玉般长指探入她衣襟：“生气，但是你该知道，如何，我才能不生气，不是么？”
这几日，事情多很。也确实是憋狠了，尤其是对于开过荤人来说。
南宫锦翻了一个白眼，无语开口：“你脑袋里面除了这种东西，就没有一点别了？”
“有，孩子。”话音一落，便吻上了她唇。
留下了南宫锦一句“我草，这两者有区别么？”憋口中，没能说出来，淹没他吻中！
而可怜担任着他们车夫灭，悲催外头赶着马车！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处男，他听着里头传出来声响，只觉得各种面红耳赤！真是，皇上皇后啊，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听众感受！尤其要考虑一下处男心理！
……
西武皇宫，凤仪宫中。
烛火通明，一袭凤袍女子，真对着镜子描绘自己那细长眉毛。一张美艳容颜上噙着一抹笑意，这笑，带着一种莫名诡谲。现下，燕惊鸿应当是向皇上拼命解释，自己没有做过那样事情吧？
燕惊鸿，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对皇上爱，你比不过我。心计，你同样比不过！你又怎么会想到，上次与我合作失败墨画，这次会跟我再次联手呢？上次让你躲了过去，本宫就不信这次还能让你躲了过去！
“娘娘，这是逢春姑姑方才送来镙子黛，说是今天统共才有四盒，所以就只送了两盒过来。”宫婢说着，将自己手中东西高高捧起。
皇上虽然对皇后十分冷淡，只有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为了祖制才会来，但是对皇后用度却从来没有苛待过，即便是再宠爱某个宠妃，也没让对方地位跃过皇后去。有什么好东西，皇后也是独占一份。
“嗯，搁下吧！”凤忆雪显然也对慕容千秋这一点很是满意，四盒就给自己送来了两盒，这也是帮助自己告诫后宫那些不安分小蹄子，皇后之位是不可僭越！打开了一盒，拿出一支，对着自己眉黛描绘，越描越是觉得自己美艳不可方物，而想起燕惊鸿可能面对下场，也是十足春风得意。正得意之间，门口传来太监们慌乱声音：“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凤忆雪了惊了一下，面上透出一丝古怪，今日一不是初一，二不是十五，皇上这么来了？
而还没待她想清楚，慕容千秋便已经进来了，一袭墨色龙袍，袖口和襟口绣着飞龙，不知为何，此刻看着那威严霸气龙形图腾，凤忆雪忽然有了一种惊惧感觉！她赶紧跪下，开口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来之前，怎么不让下人们先来通传一声？”
他现下不是应该正审理燕惊鸿吗？还是燕惊鸿那里伤了心，所以终于是想起自己好了？
一只有力大手伸出，用力钳住了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来与自己平视，而后那阴凉残戾声音缓缓响起：“那，朕皇后，你和丞相密谋造反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先通告朕一声呢？”
“什么？”凤忆雪惊了一下，凤眸也忍不住瞪得老大！她和丞相密谋造反，皇上这是说什么？
“丞相都已经认罪了，你好也认了吧！”慕容千秋说着，重重放开了她下巴，那力道，险些将她整个人都掀翻地！
凤忆雪赶紧扯着他衣袍下摆开口：“皇上，臣妾没有，这绝对是对臣妾污蔑！”
而慕容千秋却没有那好心情听她说什么，那双莹绿色瞳孔扫向不远处梳妆台上镙子黛，戴着两个扳指大手伸出，将那镙子黛拿了一支到手上：“今日一早，朕还吩咐，让下人将这东西送两盒来，是以表示对朕这位并不受宠皇后重视，可是到了晚上，就知道了这谋反事情，朕皇后竟然也参与了，实是叫朕寒心！”
说着，将那支镙子黛自己指尖拿着，旋转了好几圈，完全叫人猜不透他想什么。
凤忆雪看着他样子，只觉得心中无限害怕，他这模样，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过了！从前慕容千秋还只是皇子，而自己是皇子妃时候，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杀人时候！“皇上，臣妾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事情，臣妾……”
她辩解着，而慕容千秋却忽然低下头，面上露出了从未有过温柔之色，缓缓蹲下自己高贵身子，竟然毫无预兆伸出手，亲自为凤忆雪描起了眉来，而那阴凉声音，却像是地狱招魂铃一般她耳边响起：“朕皇后，就是你这张脸，还有你平日总是做出一副这天下爱朕人就是你姿态，让朕对你虽是不喜，但也总有一丝情义。毕竟朕做皇子时候，你便一直不离不弃陪朕身边，但是到了今日，朕方才知道，这天底下不能相信就是表象，尤其是女人容颜。你说，你这张美丽脸下面，怎么就藏了那么多龌龊心思呢？竟然连朕也想害，你是不是还想着朕死了，你可以做女皇，嗯？”
问到这里，手上动作忽然加重了几许，狠狠一划……
“啊——！”凤忆雪惨叫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眉间有液体滑落，颤抖着手摸了上去，便是一片刺目鲜红，刺得她脑袋完全懵了，眉间还有火辣辣疼痛感传来。
而慕容千秋也扔掉了自己手中那价值千两镙子黛，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自己露出这么温柔表情，也是他第一次，用他高贵手来为自己描眉。但他目，却是为了毁了自己这张脸！毁了她引以为傲脸！
她心，忽然凉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辩驳赢了，即便是面前这个无情男人，真相信了自己没有参与什么谋逆事情，就凭自己脸毁了这一点，他都不可能再多看自己一眼！
“皇上，臣妾只想说一句，这世上爱您，便是臣妾！也许臣妾爱是自私了一些，但是放眼后宫，只是单单因着‘爱’这个字，才留您身边。就只有臣妾一人，不论您信是不信，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至于其他，皇上若是觉得是臣妾，那便是臣妾吧！”她捂着自己脸，颓然说出了这些话来，其实她还想说，这么些年，她已经累了！
真是累了！从做少女时候，父亲让她嫁给温雅五皇子，她便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自己女儿家名节，厚颜大殿上求皇上赐婚，要嫁给这位并不得宠二皇子！当时，全天下人都笑，凤凰竟要嫁给蛟龙！
蛟龙是什么？蛟龙就是蛇！谁不知道西武皇后，代代都是凤家所出。可是她就是爱上了，爱上了这个阴晴不定，诡谲残戾男人！父亲无法，那时候，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也只得倾了全力来帮他。这么些年，她跟他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看着当初瞧不起他人，一个一个被他屠谬！
看着这真正潜龙一路登上了帝位！而她也坐上了皇后宝座，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当初决策是对，而原本皇子府五名姬妾，瞬间变成了三十六院！一个一个美人进宫，她争来斗去，沾染了满手鲜血，也渐渐迷失了自己！女人越多，她既然就越想独占王宠，明明知道不可能，她却还是疯了一样去追逐！
直到，燕惊鸿出现！那也是一个女人，可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甚至不知道对方就是女人情况下，也能对着她笑，对着她露出宠溺表情，对着她说出“朕燕卿”这样亲昵且暧昧称呼，其间带着无限情感，那种语调，和他说“朕皇后”时语调完全不同！这一切都让她嫉妒要发疯！可，这些年，她也已经慢慢看透了，自己做再多，他眼中，都是徒劳！
“皇后，你这算是认罪了？”慕容千秋阴凉声音又从她头顶响了起来。
凤忆雪抬起头看着他，冷笑道：“皇上原本就希望臣妾认罪，不是吗？”嫣红血，她抬头之下，沿着颚骨滑了下来，看起来不觉得可怖，却独有一种凄凉美感。
“皇后很聪明！”慕容千秋也不转弯抹角，直言不讳！他确实是希望对方认罪，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人出去为那个小东西顶罪，多是凤家根基实太过庞大，已经庞大到了不铲除，他便睡不安稳地步，现下，无疑是好机会！
凤忆雪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饱含沧桑和无奈：“所以皇上，即便是臣妾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不会放弃这次覆灭整个凤家机会是吗？”
“是！”慕容千秋倒也坦诚，复又冷笑一声开口道，“皇后，你也不会冤枉到哪里去，那些奏折，除了你还有谁能偷出去？”
凤忆雪又是一声冷笑，她知道自己现下说什么都是徒劳，因为对方要是她谋逆之罪！所以不论她说多少，那也还是谋逆之罪。她恨恨咬了咬牙，开口：“皇上，臣妾只想知道，既然是臣妾与丞相一起谋反，那你如何处置丞相？”
“燕卿不过是和朕开个玩笑，跟皇后你可不同！”慕容千秋笑着开口，语中也不自觉带了一丝嘲讽，似乎是嘲笑凤忆雪自不量力。
哈哈！被抓了一个现行谋逆者，是开玩笑，而自己这个只是偷了几本奏折，就成了地地道道谋逆者！“慕容千秋，你心怎么就这么狠！我凤忆雪跟了你整整十年，就比不上燕惊鸿？你竟然如此无情！要我一家命，却要放过燕惊鸿那个贱人！”极度愤怒之下，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仪态！
这话一吼出，慕容千秋眼神便冷了下来，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冷嘲神态，低头冷笑着开口：“朕皇后，嫁给朕之前，你就没有想过‘是无情帝王家’吗？”
“是啊！是无情帝王家，兔死狗烹，飞鸟而良弓藏！哈哈哈……”凤忆雪忽然疯了一般笑了起来，她怎么没有想过，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无情无心到如此地步！
而她这模样，却没有给慕容千秋造成任何影响，他容色未变，不甚意开口：“皇后，你错就错，不该爱上朕，也错不该拿你自己和燕卿比较。因为朕宽容，从来都只对他一人！”
“那皇上，您是真心爱她？”问这话时候，凤忆雪神情是冷然，甚至还带着一丝讽笑。
而慕容千秋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帝王无心！”一个成功帝王，他生命之中，怎么能有爱这个字？
这个答案，凤忆雪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她心中忽然平衡了，她没有得到过他真心，而这天下也没有其他人得到过，既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唇角勾起，泛出一丝邪恶笑意：“皇上，那你知不知道，其实燕惊鸿是个女人，她也一直就骗了你这么久？”
“你说什么？！”慕容千秋眸色一冷，一把拎起了她衣襟，将她提到自己跟前。
“我说，燕惊鸿是个女人！”怎么样，心里也很难受吧？尤其看见燕惊鸿身边每天还陪着那么一个男人！
慕容千秋莹绿色瞳孔死死瞪着她，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可有证据？”
“证据是没有，但是皇上若是不信，现就可以去丞相府验明正身啊！”管凤忆雪脸上还挂着鲜血和泪水，但是她现下笑，却是自傲，自傲让人心惊，也自傲让人……厌恶！
若燕惊鸿真是女子，那暮谨宸，十有**就会是那个所谓“才震四国，艳惊九州”南岳皇！
这样想着，一种气愤，还有一种被欺骗感觉，以及那种难以言喻复杂情感，让他重重将凤忆雪扔到了地上！而凤忆雪这一摔之下，只是伸手不动声色护住了自己肚子。
“来人，皇后密谋造反，传朕旨意，废除后位，同西武凤家，满门抄斩！”阴凉声线吐出了一句无情至极话语。
“皇上，你不能杀我！”凤忆雪面上带了一丝笃定。
慕容千秋冷冷扫着她，等着她下文。
“皇上，臣妾有孕了！”两个月之前，慕容千秋去玉门关前夕宠幸过她，不过方才两个月，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有孕？慕容千秋看了她半晌，开口道：“传御医，若是没有，便凌迟处死。若是真有孕，便打入冷宫！”
他素来是极为小心，一般宠幸完妃嫔都会看着对方饮下避子汤，不为别，是因为他不想要孩子！想想被自己亲手屠谬父皇，想想那一个个实自己手上兄弟！他忽然就觉得孩子这种东西，只会让自己走上自己父皇老路，所以他不想要。但若还是意外怀上了，也许是天意，他也懒得去赐一碗堕胎药，反正这江山也是需要一个继承人，早晚事！
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不论有或没有，也不论对凤忆雪惩处是处死还是冷宫，对他都没有太大影响。
然而，当他脚踏出了门槛时候，凤忆雪却忽然竭斯底里开口了：“皇上，纵使你从未爱过，甚至从未意过我。哪怕从一开始，也都只是为了凤家，但是我仍要告诉你，我不后悔！即便是错了，也不悔！”
说完之后，她颓然坐地上，等着御医前来。是她当年任性，选了这么一个诡谲莫测男人，才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才让凤家也被自己连累，但是她不后悔。无论如何，爱上一个人，都不该是错。即便后输一败涂地，即便后一无所有，她仍然不觉得是错！
“值得！”三个字吐出，也同时闭上了眼，晶莹泪珠从长长睫毛上坠落，血与泪交织，极美，也极为凄凉。
慕容千秋脚步又顿了一下之后，提步走了。好似没有听到她话，但事实上，他都听到了！他知道这样对凤忆雪来说，太过残忍！但是……帝王无心！他心中，要装，应该是江山社稷！
“来人！去传禁卫军统领！”慕容千秋说罢，便几个大步踏入了养心殿。
“是！”内侍监应了一声，对着自己身后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会意，马上去传旨。
养心殿中，慕容千秋不断揉着自己额角，他是真不知道，若是确定了燕惊鸿是个女子，他该如何去做！暮谨宸是一定要杀，但是那个小东西呢？放了，还是……？
禁卫军统领一进来，便跪下开口：“启禀皇上，臣到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你，马上就给朕带兵包围丞相府，将丞相和暮谨宸给朕带来！”声线中不觉带了些许疲惫。
禁卫军统领点头：“是！臣马上就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等待。期间有宫人来告诉他凤忆雪是真怀孕了，后被送进了冷宫。但他基本上都没有听见去，只是不甚意挥了挥手，让人不要短了凤忆雪衣食。
而后便焦灼等待着燕惊鸿被带来。他想知道结果，却又有些怕知道结果！正纠结抑郁之中，禁卫军统领来了：“启禀皇上，丞相，丞相……”
“丞相怎么了？”一种不祥预感从心中生了起来。
“丞相府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周围还有很多尸体，看样子像是暗卫！”禁卫军统领硬着头皮将这话说了出来。
而慕容千秋面色瞬间就变得铁青！像是暗卫尸体？那么那些尸体，应当就是自己派去人吧？丞相府一个人了都没有，他眼皮子底下走了一个干干净净！想着，狠狠一巴掌拍龙案上，面色满是滔天怒火！燕惊鸿，朕对你百般纵容，你却还是要走！你好，你很好！
“来人，带上两万禁军，随朕前去缉拿丞相！”话音一落，一甩袖袍，便往宫外而去。
“是！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