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姐,我只是”林一帆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托苏姐去看黄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看着我,一帆,你知道的,姐并不是个小肚鸡肠爱吃飞醋的女人,所以你绝对不要怀疑姐说的每一句话好吗?”苏姐看着林一帆闪烁的眼睛认真地道。
“是,我知道。”林一帆退避了一下苏姐的眼神,点头道。
“老实说,也许你自己都不晓得,但我看得出你对那黄莺也算是用情至深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黄莺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可是”苏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林一帆急切道。
“可是我亲自见了才知道,原来她也不能免俗!”苏姐叹了口气道。
“什么意思啊?”林一帆不安地问道。
“你知道我们坐在一起一个多小时谈论得最多的是什么话题吗?”苏姐暗暗吸了口气问道。(。。)
二百三十六、姑妄信之()
“什么话题?”林一帆隐隐不安道。
“尽管我们不熟,但话题扯开后谈论得最多的竟然是我脚下的这双阿玛尼皮鞋以及我的古驰皮包!”苏姐嘘唏道。
“可也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林一帆的喉节动了一下辩解道。
“当然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我也告诉了她我用的都是高仿,但我还是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能感受她对这些名牌的强烈渴望!”苏姐顿了一下道,“所以,我反而一点都不难理解她的选择了,因为你给不了她所要的,最起码目前是!”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林一帆有些意外又有些心虚地问道。
“呵呵,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傻女人吧?”苏姐自嘲地笑笑道。
“对不起,姐,我”林一帆脸色一赧道。
“没关系,姐爱你,所以姐愿意为你做这些。”苏姐疼惜地揉了揉林一帆的头发,然后叹了口气道,“不是姐吃醋说她坏话,她有她对现实的选择,不管对与错,你都应该尊重她!”
“可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啊,为什么偏偏要选要选他呢?不,不对,她不会的,她不该是这样子的人!”林一帆痛苦的低头自言自语道,尽管他不信,可他又不得不信,因为他信任苏姐。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抬起头问,“姐,她就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吗?”
“昨晚的事?她表现的很平静啊,怎么。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姐问,她也知道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可黄莺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林一帆也是。
“很平静?不会,不会啊,怎么可能很平静?”林一帆有些虚脱地颓坐在沙发里,双手插进了头发里,使劲地抓挠着头皮。
“好了,该放就放吧!你不是还有吉利吗?她可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她啊!”苏姐拉下林一帆的手。双手托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怜惜道,“还有,你还有姐,只要你需要。姐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姐。我是不是很混蛋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林一帆苦笑道。
“好像有点呢!”苏姐刮了刮他的鼻尖,摇摇头无奈地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姐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现在想下船都晚了!”
“姐,你也去找个好人嫁了吧,跟我在一起,早晚会误了你的。”林一帆动情道。
“好啊,明天姐就去街上抓一个去!”苏姐苦涩地笑笑,然后搂过林一帆,让他舒服地趴在自己腿上,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姐,我有些累了!”林一帆低声道。
“那你去我房里躺一会儿吧!我正好去买点菜回来,中午做好吃的给你!”苏姐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此刻的林一帆需要思想,需要沉淀,需要整理。
“嗯!”林一帆撑起了身子。
看着他扶墙而去的落寞背影,苏姐的眼睛模糊了,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一帆,请原谅我,也请原谅黄莺,我们骗了你,那只是因为我们爱你呀!”对于黄莺,苏姐并不了解,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白黄莺的心,而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啊。
房间内,林一帆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阳光很好,却折射得林一帆的眼睛发痛。
林一帆缓缓的闭上眼,与黄莺朝夕相处的快乐镜头便如电影回放般地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人真的那么容易变么?林一帆问自己。
黄莺巨大的生活压力他是知道的,但林一帆更了解她瘦弱身躯下掩藏的那份坚强,所以他从未真正相信黄莺和雪雯或者孙涵是一类人,哪怕是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如果果真如此,那么这将是对他为之付出的那份纯真感情的极大讽刺和亵渎。然而,他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所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自己,包括苏姐从侧面所应正的,无不将她指向了那一个自己最最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另一面。
确信无疑的这一刻对于林一帆来说是难过又难堪的。他找了一千个理由,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此时他已经完全承认,原来自己是真正深爱着黄莺的,要不然也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挫败感,他突然发觉,在现实面前他竟然无足轻重,甚至一无是处,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寄居在别人体内的一个屁,别人想放了就放了,毫无留恋。
所以,他并不仇恨黄莺,只是心痛。
即便是对肖力,也是如此,如果说有一点点恨的话,倒不如说是嫉恨来得更确切些。
“好吧,尽管我还是不愿相信,但也只能姑且相信。黄莺,你是因为现实而屈服了。而我,也输了!”林一帆长吁了口气,然后战意复起,心中默念道,“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高高地站立在你的面前,俯下身来亲口求取你今日的答案。至于我昨晚犯的错,已然无法弥补,算我欠你的,等到了再次面对你的那一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心中有了计算,林一帆整个人反倒放松了,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枉费苏姐忙了一中午,饭菜做好了,却是怎么也喊不醒他。整整一下午,鼾声如雷。直到傍晚毛丫放学回来,捏住了他的鼻子,才总算是憋醒了他。
“姐,我走了!”吃完晚餐,林一帆给孩子们指导了一会作业,七点半没到,便起身告辞。
苏姐认真地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林一帆,解了身上的围裙道,“我送你吧!”
“好!”林一帆点点头。
“以后你怎样打算?”走在小区的花圃甬道上,苏姐挽着林一帆胳膊问。
“还能怎样?上班,下班,吃饭,拉屎!”林一帆笑笑道。
“别这样好吗?姐会担心的!”苏姐停下脚步,转到林一帆面前,看着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憔悴却不失英俊的脸心痛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太高的文化,身上背着污浊的过去,年纪也不轻了,可却真正是最好最美的女人。林一帆暗叫了一声惭愧,轻声道:“我没事,姐你放心吧!”
“嗯,想开些,你还年青,努力工作才是正事呢!”苏姐故作轻松地笑笑道。
“你说的对!我是不能再浑浑浑噩噩了,所以,姐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林一帆虽然犹豫,便还是下了决心说。
苏姐微微愣了一下,却马上笑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嘛,你真正是长大了,男人嘛,总该要做些事业的,好好努力吧,姐为你高兴。”
“姐”林一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安慰这个曾经给了自己无数安慰的女人。
“一帆,姐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记住,如果你在外面觉得累了,困了,乏了,那就回这儿来,姐这里永远是你的安乐窝。”苏姐眼圈一红道。
林一帆动情了,鼻子一酸,却强忍着,伸手轻轻为苏姐抹去眼角的泪花,窍笑道:“瞧你,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还当真了!再说了,我还是毛丫毛弟的舅舅呢,到时他们碰到难题不会做了怎么办呀?按你的那点小学水平,怕是越教越歪了呢!”
卟哧一声,苏姐被林一帆逗得破涕而笑,握起粉拳直擂林一帆的胸口道,“你居然取笑我,我”
嘤地一声,苏姐话未说完,红唇已被林一帆一口堵住。(。。)
二百三十七、得不偿失()
苏姐用力挣扎了一番,却哪里逃得脱林一帆的霸道攫取,举着的双手终于垂了下来,然后慢慢地移上他的背,紧紧地抱住,管他什么地方,她是再也不肯放开了。
“姐姐,姐姐,快来看呀,妈妈舅舅在干什么呀?”毛弟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看着楼下花圃里那两人的奇异举动,大惑不解地喊了起来。
“喊什么呀?还不快点洗脚去!”毛丫一边端着姐姐的架子喝叱着,一边跑到了阳台上,依言朝楼下望了一眼,却猛地回过头来掩住嘴,小脸涨得通红,旋即又搂过毛弟,手忙脚乱地掩住他的眼睛道,“瞎嚷嚷什么,楼底下哪里有人?快去洗洗睡了。”说完便一个劲地将毛弟往屋内推。
“干嘛推我,我明明看见了妈妈和舅舅都在楼下花园里抱在一起呢!”毛弟却哪里知道姐姐的心思,双脚用力地抵着门,愣是不肯进。
“下面黑呼呼的,你一定看错了,那准是别人呢!”毛丫板起脸道,“你还不去洗脚洗屁股吗,等妈妈上来看我不告诉她!”
“你就会欺负我,坏人!下次我告诉舅舅让他不跟你好了!”毛弟一跺脚,恨恨地嘟囔着嘴去了卫生间。
待弟弟离开了阳台,毛丫却忍不住凑近窗边,偷偷地再度朝楼下看去,却哪里还见半个人影,“嗯?难道真是看错了?”毛丫困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一周后。
“老邵,早啊!”林一帆精神抖擞地走进大门。见着邵老头便主动打招呼。
“林主任。你早啊!”邵老头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应道。心中却是暗忖,我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门卫上,哪里还谈得上早不早,这小林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着高兴事了?“林主任,我家女”邵老头刚想趁着林一帆高兴问问他女儿的事,却不料斟酌着如何说话的当口,林一帆已走出老远了。便只得收了口,生生把自己想问的话咽下了肚。好吧,再等等吧,小林主任也是个大忙人,兴许一时还没来得及顾上自己家的事,毕竟他还要去找集团领导傍关系,这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事。但他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这一点邵老头确信无疑。
“陈工,你早呀!”
“宁主任,你早!”
“你早。你早,林主任!”看着林一帆一脸轻松地上楼。陈工和宁玉琦有些面面相觑。
“小林主任他今天这是怎么啦?”宁玉琦一脸疑惑地道。
“是啊,前些日子我看他一直脸色不好,几次碰见我都没敢和他打招呼。”陈工也深有感触道。
他们在背后的小声嘀咕林一帆全都听在了耳中,不由微微摇头,心道,前些日子我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好吧,不管怎样,你们等着吧,我又回来了。
“小蔡,给我泡壶茶!小李,帮我去门口卖点早饭来!”林一帆一进办公室门便大声支吩道。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那小蔡正纳闷这林主任近来沉闷得很,话少,火气大,也不怎么吩咐自己做事,心里便生就出了不少想法,是不是自己事情没做好,林主任看不上自己了还怎么的,这会儿一听林主任又象往常一样使唤自己了,便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泡茶去了。
“林主任,这小李还没来呢,要不我帮你去买吧!”有人站在桌前主动请缨道。
林一帆抬头一看,“哟,这可使不得,咱们的丁大美人马上可就是万乐建筑的少夫人了,我可宁愿饿着也万万不敢使唤呀!”
“你就知道埋汰我!”丁雪雯白了林一帆一眼,然后悻悻道,“再说了,这不我还没嫁过去呢嘛,现在可还是你的兵呢!”
“得,那就麻烦你了,谢谢!”林一帆收了揶揄之色,换了个客客气气的微笑,心中暗道,算了,再跟你计较下去倒是自己变得小气了。然后,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内心蛰伏着的另一自己却咬牙道,等着,等到我把朱燃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再看你哭吧!
尽管早就知道雪雯是个势利现实的女人,可林一帆却对她主动提出分手一事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始终无法释怀。其实林一帆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纠缠沉湎在过去,就像当初久久放不开楚翘一样,不,这样说的话倒是有些对不住楚翘了,像雪雯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跟他的楚翘相比。
不想了,终究是想不明白的。林一帆用力地摇了摇头,目送雪雯得了宝似的跑去大门外。
“看到刘总来了吗?”林一帆接过小蔡递来的茶杯问道。
“来了,我看到杨杰有被她叫了过去,这会儿可能正谈事呢!”小蔡道。
“是吗?嗯,我知道了!”林一帆点点头,沉静了半晌,握拳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站起身来。
楼上办公室内。
刘芸看着杨杰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原本就是集团成型公司的翻砂工出身,以前在采购这一块能够混得如鱼得水,除了她刘芸的提携之外,已经是他到顶的本事了。他怎么可能和林一帆相比呢,照目前的情势看,即便是自己,恐怕都已不是他林一帆的对手了,更惶论他杨杰一个小小的初中毕业生呢。
但刘芸毕竟是刘芸。
一向自视甚高的刘芸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至少,暂时来看自己还有两项优势,第一,自己是巨力公司的副总经理,他林一帆还只是她手下的办公室主任,至少暂时还是可以完全压制住他的,即便他在集团有些关系,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县官不如现管;第二,高远还在自己的把控之内。所以,刘芸也是思索了很久,觉得自己应该找林一帆好好谈一谈。当然在谈之前有一些功课还是要做的。
“给,待会儿帮我将这张卡上的五块钱转到这个帐户上去!”刘芸递过一张碰卡,又写了张字条给杨杰。
“临江市廉政帐户?姐,你说要把钱转到廉政帐户上去?”杨杰一脸疑惑地问刘芸。
“对,就是廉政帐户!”刘芸点点道。
“可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挣钱着实也不易啊,就这样吐回去,杨杰着实有些心疼。
“你不需要想明白,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刘芸冷冷一笑道。
“那好吧!”杨杰对于刘芸这个表姐还是言听计从的,因为他明白,没有她,就没有他,而且,她从来就没错过。
待杨杰出门后,刘芸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小林啊小林,本想跟你做个利益交换才拉你一把的,没想到事没帮我办好,居然把我们家老徐给弄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这也罢了,毕竟你也不完全使得上力。现在倒好,将你推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后,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得寸进尺,将采购权给收了去,收了去你倒是捞到自己口袋里也好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你倒好,认真地做了散财童子,全用来收买人心了,公司的中层不说,连集团的大佬们也都高看你一眼,照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我刘芸的位置啊!”
想到这里,刘芸那叫一个悔啊,想自己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还枉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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